第 2 章节
必然已经倒下死去。
这场战争从清早**现在，王府城堡的高墙上，绣着血蔷薇的大旗随风飘摇，大秦帝国的九王爷百里无尘和一袭白衣的老者站在那里。
“你觉得我们能胜么前辈？”九王爷看着年迈的老人，低声问。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着高墙外的战场说，“叶恺是叶氏一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他带来了两千赤羽铁骑，看来，你的兄长百里穹图是铁了心的要拿你的首级。”
“我们能胜么？”九王爷再一次问，
老人叹了口气说，“你的家兵战力虽说不强，但是以一敌百的武士一点不亚于赤羽的士兵，现在双方都是强弩之末，拼得是毅力。”
“叶恺的父亲带着赤羽的骑兵就快赶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办？”
“那么就只能等。”
“等什么？”九王爷转过头看着墙外的形势，他的心其实是最痛的，午后的时候，他最后的一个骁勇善战的儿子死在了叶恺的飞箭下。
“等死。”老人回答说，眼睛里是无尽的沧桑。
“你不怕么？”九王爷问老人。
老人呵呵一笑，“九王爷这么年轻都不怕死，白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怕什么，早就活够了。”
“你可以逃走的，为什么千里迢迢地从西域赶来帮助我们？”九王爷再一次地对上老人的目光。
“因为这里有我故人的魂。”老人回答得很干脆，他不是九王爷的人，更不是王府里任何一个人的亲戚族裔，叶恺带着赤羽前锋围攻九王爷百里无尘的王府时，他牵着一匹老马，手里提着一杆烂银枪，穿过了叶恺的布防和军阵来到九王爷的王府里，在他的帮助下百里无尘凭借着八百武士一千府兵在叶恺的炮火下坚守了足足两个多月。
九王爷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人呵呵一笑，接着说，“除此外还因为你的祖父，他救过我的命，还帮我找人修好了我的枪。你的祖父在两个月前找到我，并拜托我来帮助你。”
“百里阳明……你见过他？！”九王爷明显很吃惊。
“不止见过，我们曾是战友。”老人露出右手上戴着的铁护腕，上面有一句古老的铭文。
“你是白氏的人？”九王爷从那只铁护腕上的铭文看出了老人的身份，他的右手上也有一只同样的铁护腕，只是铭文不一样，“这把枪叫龙啸么？”
“你知道得还不少。”老人笑笑说，“它的确叫龙啸，不用奇怪，我儿子白无翳死后，它就回到了我手里。”
“白无翳？不败之将白无翳？”
“对，是他，可惜他败给了自己。”
“他是怎么死的……”九王爷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说了声对不起。
“没什么，”老人低下头，像是在回忆，“八年前，他死在了最信任的好友刀下，西域的烟江王，我的儿子和你一样，立下了那么多功劳，却因为功高盖主被五马分尸了。他死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有人把他的枪偷偷藏起来送到了我的手里，希望我能够给他报仇，不过我没有。”
“为什么？你的武艺很好。”九王爷说，“我打不过你。”
老人抬起头，目光炯炯，“因为他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孙子，我给他取名叫做白鹭，复仇这种东西，只会无尽地循环下去，我在烟江王的搜捕令里，救走了我的孙子。他是我们白家的希望，也是最后的血裔，就像你府里的百里子鸢。”
九王爷没有吱声。
“来一口？”老人把手里的酒壶递给九王爷。
“不用，我喝不下去，我的朋友们都在一个接一个地战死，而我只能看着，我真没用。”
“权和力的纷争里，总是会有无数的人死去，活着的人得继续活下去，酒，还是要喝的，喝了它，会帮你麻痹你的心。”老人硬是把酒壶塞给九王爷。
九王爷看了看他，然后拿起酒壶猛地往自己的喉咙里灌了一口。
“是好酒。”
“那当然，我在风鸣谷隐居的时候自己酿造的。”老人得意地说。
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九王爷猛地放下酒壶，他的斥候回来了，带着他想要的消息，穿过叶恺的军阵和战场。
九王爷扶住登上高墙的黑衣斥候，他看着贯穿黑衣斥候手臂的箭羽，有些畏惧，他的心像是被提起来一样。
黑衣斥候看着九王爷，安静地笑着。
“是赤羽的骑兵么？”老人替九王爷百里无尘问道。
黑衣斥候吃力地点了点头。
“你累了，该好好歇歇了。”九王爷抚摸着黑衣斥候逐渐僵硬冷下来的脸说，“安心地睡吧。”
黑衣斥候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
“传令下去，擂鼓，所有的人，和我做最后一次冲锋！”九王爷看着远处压来的大军，竟然发疯地笑起来。
“你疯了！”老人拉住离开的九王爷，“现在他们全力攻击南门，你应该率领部下们从北面掩杀出去，那样你还有机会再回来复仇！”
“我没疯，”九王爷推开老人的手，“你说过，复仇是没有尽头的东西，只是无限循环下去，而且我们百里家的武士，从来不知道逃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你……”老人看着疯笑的九王爷怔住了。
“说再见之前，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么前辈？”百里无尘走下城墙，回头看着墙上持枪的老人。
老人拄着枪看着九王爷，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白风尘。”
“很好的名字，那么希望前辈能够带走我的那个小侄女，她身上流着我们百里家纯正的血，我不想她卷入这场斗争。”九王爷说完没有再回头。
“这个我不能做主，”白风尘沉默了很久，对着那个背影说，“不过我用生命向你保证，她会好好地活下去，而你死后，我会带走你的魂魄，为了她的涅苏生。”
“谢了，”远处传来九王爷的声音，“你的酒很好喝。”
大漠苍颜黑月之潮 第四幕 燃烧的百里之魂
第四幕燃烧的百里之魂
整个王府都在大火中燃烧着，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穹。
叶恺骑在他的那匹黑色骏马上，一身白衣，他静静地看着尸体堆里笔直站立在那里的百里无尘，这个执拗的九王爷已经死了很久了。他第一次见到临死前还能那么安静的人，九王爷的眼没有闭上，而是紧紧地盯着前方，里面夹匿着无尽的凄凉。
他策马走到百里无尘的身边，身后一个赤羽的千夫长捧着一个木匣子站在他的身后。
“他是个英雄。”叶恺说着调转了马头，“留个全尸吧，找一口棺材来，把他送给皇宫里的皇上。”
“是。”跟着他的千夫长丢下手里的木匣子，转身去招呼人找一口棺材来。
“青栗！”叶恺大声喊。
一个年轻的武士跪拜在他的面前。
“找到公主了么？”叶恺问他。
“太乱了，我们的人冲到了王府里，士兵们一个个不听指挥烧杀抢掠着，九王爷的财宝很多，府里的美女也很多，就是脾气倔了点。”叫做青栗的武士回答说，“没有发现公主。”
“传令下去，”叶恺沉默了一会儿说，“给我搜遍每个角落，必须把公主给我找出来，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全部都给我提着脑袋回来！”
到处都是哀嚎的声音，王府里的人在九王爷战死后都丢失了原有的战意，他们聚在一起，唱着黑色的挽歌。叶恺望着天上猩红的月亮，深深地叹了口气。
“所有的人听令，找到公主后，女人除了年迈的全部留下，其他的人，全部杀了。”叶恺的父亲来到叶恺的身旁，下令说。
“是！”几个传令官上了马，奔走相告着大都护的命令。
“父亲你这是屠城令啊！”叶恺看着他的父亲，这个男人驱马回营没有回头。
“报！报！报！”叫做青栗的武士赶到叶恺面前，“找到公主了！”
“嗯？在哪里？”叶恺看着喘着粗气的青栗问。
“在内院深处的一间密室里，只是……”
“只是什么？！”叶恺瞪着他。
“出了点小意外。”青栗说，“叶统治随我前来看看就知道了。”
百里子鸢挡在房子的门口，她的手里提着阿黎的刀，而那个年迈的阿黎，此刻倒在她身旁的血泊里。阿黎走了，离开时微笑着，因为没有一个士兵敢伤害百里子鸢。
“你们这群该死的人！”百里子鸢的眼睛里映着熊熊大火。
一名赤羽的士兵扯过她身后的一个女人将女人扑在地上，一阵阵奸笑声传进百里子鸢的耳朵里，没有人敢伤害她，但是也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被那名士兵扑到在地上的人是九王爷的夫人的穆姑娘，九王爷战死的消息传来后她整个人疯掉了。不过白白**的她却因为一副好模样被士兵们强行摁在地上**着。
她干净细腻的白净小腿在的士兵身躯下颤抖着，那个士兵应该是什么小队长，他身边的士兵都在为他叫好怂恿着他喊着淫秽的“插插插”，房间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声和欢笑声。
“我说，你们够了没有！”百里子鸢咬着牙，她的阿黎彻彻底底离开她了。
这是大秦六九八年，大秦帝国的安国公主百里子鸢被意图叛乱的九王爷带到他的王府第二年，大秦皇帝百里穹图麾下最优秀的叶氏武士前后带着三千赤羽铁骑从帝都朝着王府滚滚而来，他们的火，焚烧了整个王府和九王爷势力所控制的每一寸土地。
而在九王爷死去的那一个夜晚，原本以为百里氏族最后的武魂继承者死去的史学家们却在历史上书写了新的历史人物。
那个重新燃烧起百里之魂的年幼女童，大秦帝国的安国公主百里子鸢。
面对杀害她所爱的人们的赤羽士兵，年仅十一岁的百里子鸢拔出阿黎送给她的刀，像是死神一样收割了整整十七个赤羽士兵的性命然后被赶来的叶恺一掌击昏。
“阿黎……”昏迷中的百里子鸢倒在叶恺的怀里，念喊着那个用生命守护着她的老妇人的名字。
“是个勇敢的女孩儿，比你的父亲要勇敢千百倍。”未来的后秦帝王叶恺看着怀里的百里子鸢，忍不住赞叹道。
很久以后他才后悔那一晚自己出手救了那个即将被士兵一箭射死的女孩儿，可是已经晚了。
三天后，深夜，大秦帝都，商炀宫。
“叶恺，你看见了什么？”一身灰袍的老人指着天上的星星问身后得胜归来的年轻小将军。
“是北斗七星的破军，很久以前就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老师您说这是我们得胜归来的征兆，您的预言没有错。”叶恺老老实实地回答灰袍老人。
“其实有时候我倒是希望自己瞎蒙蒙错了，”灰袍老人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自己为什么，这场战争对于你们来说，一定是胜利的。”
“老师不是神的使者么，怎么能说是蒙的呢？”叶恺愣了愣……
“人们都说我是神的使者，从十年前就开始，”灰袍老人说，他的右手手上戴着一个青色的铁护腕，“不过将近四千个日夜以来，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个被称之为神的家伙跟我说一句话，别说说话，连他睡觉打鼾的声音我都没听到过。”
“那老师到底从夜空里看到了什么呢？”
“什么狗屁东西都没看到，我不明白上一任大祭司为什么选我成为这一任大祭司，你自幼在我的照看下长大，你知道老师的脾气，也知道老师的为人。”
“呃？”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神棍……”灰袍老人说，“这让我在他们眼里，看上去很像一个神棍。”
大漠苍颜黑月之潮 第五幕 公主归来
第五幕公主归来
七月二十七，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秦帝国的每一寸土地。叶恺和他的老师都是一身灰衣地和皇帝百里穹图的尊驾一齐在帝都以南的客栈恭迎着叶都护的归来。
叶恺是作为先行军赶回帝都传递捷报的，所以先他父亲三天回来。
“大祭司认为此次孤王该如何赏赐叶大都护？”十六人抬起的轿子上，衣着华丽的皇帝回头看一身青衣跟叶恺站在一起的大祭司。
“我认为嘛，”青衣的大祭司伸出手遮挡着毒辣的阳光说，“陛下亲自迎接已经够了，叶大都护不需要陛下的赏赐。”
“唔？这话怎么讲？”百里穹图不解。
“他不想成为下一个九王爷百里无尘。”大祭司踮起脚尖看着远处正朝他们赶来的、得胜归来的大都护所率领的赤羽铁骑，“而且这种鬼天气，泼狗都能晒掉两层皮，陛下带着王公贵侯在这里等候大都护，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殊荣了。”
“是么？”百里穹图笑了笑。
迎候叶大都护凯旋的盛典，所有的人们都穿得极其庄重，他们全身上下所有的汗都闷在衣服里透不出去。
一身青衣的大祭司龇牙咧嘴，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扒掉透凉。
“来了！来了！大都护的军队回来了！”
人群里有人喊了起来，人群开始沸腾起来。
叶恺放眼看着父亲的大军，他常常这么看着，每一次父亲得胜归来，他都会守在这里。父亲归来的地方原本是一望无尽的隔壁汤，此刻升腾起滔天的尘土。赤羽铁骑的骑兵都是重骑兵，每个骑兵的装备都有上百斤重，上千个重骑兵靠在一起走，大地都要抖一抖。人们能感觉到大地在颤抖，像是出海的渔夫，感到大海的愤怒一样。
叶恺的父亲身着银袍盔甲，和庞大的赤羽骑军出现在滚滚黄烟之中，他们清一色的大红色鬃马，红铜衣盔，每个人的手中都举着绣着血蔷薇的旗帜，一时间整个大秦帝都的南方全是红隆隆的一片。
“红色的海水，赤羽啊，终将是大秦的祸水。”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低声叹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叶恺嘟囔了一声，他的老师大祭司已经调转马头回去了，大秦上下他永远是最自由的，以为所有的人，包括百里穹图，都恭恭谨谨地把他尊奉为神的使者。
“陛下，”叶大都护在皇帝的尊驾前三丈处拜跪下去，“臣率领赤羽回来了！”
百里穹图从皇座上走下载，扶起了叶大都护。
“叶沁，得胜归来，你从来没有让孤王失望过。”百里穹图拉着叶大都护的手让他和自己同坐，这在大秦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举国上下只有叶沁一个人享有此殊荣。
这场战争从清早**现在，王府城堡的高墙上，绣着血蔷薇的大旗随风飘摇，大秦帝国的九王爷百里无尘和一袭白衣的老者站在那里。
“你觉得我们能胜么前辈？”九王爷看着年迈的老人，低声问。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着高墙外的战场说，“叶恺是叶氏一族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他带来了两千赤羽铁骑，看来，你的兄长百里穹图是铁了心的要拿你的首级。”
“我们能胜么？”九王爷再一次问，
老人叹了口气说，“你的家兵战力虽说不强，但是以一敌百的武士一点不亚于赤羽的士兵，现在双方都是强弩之末，拼得是毅力。”
“叶恺的父亲带着赤羽的骑兵就快赶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办？”
“那么就只能等。”
“等什么？”九王爷转过头看着墙外的形势，他的心其实是最痛的，午后的时候，他最后的一个骁勇善战的儿子死在了叶恺的飞箭下。
“等死。”老人回答说，眼睛里是无尽的沧桑。
“你不怕么？”九王爷问老人。
老人呵呵一笑，“九王爷这么年轻都不怕死，白老头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怕什么，早就活够了。”
“你可以逃走的，为什么千里迢迢地从西域赶来帮助我们？”九王爷再一次地对上老人的目光。
“因为这里有我故人的魂。”老人回答得很干脆，他不是九王爷的人，更不是王府里任何一个人的亲戚族裔，叶恺带着赤羽前锋围攻九王爷百里无尘的王府时，他牵着一匹老马，手里提着一杆烂银枪，穿过了叶恺的布防和军阵来到九王爷的王府里，在他的帮助下百里无尘凭借着八百武士一千府兵在叶恺的炮火下坚守了足足两个多月。
九王爷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人呵呵一笑，接着说，“除此外还因为你的祖父，他救过我的命，还帮我找人修好了我的枪。你的祖父在两个月前找到我，并拜托我来帮助你。”
“百里阳明……你见过他？！”九王爷明显很吃惊。
“不止见过，我们曾是战友。”老人露出右手上戴着的铁护腕，上面有一句古老的铭文。
“你是白氏的人？”九王爷从那只铁护腕上的铭文看出了老人的身份，他的右手上也有一只同样的铁护腕，只是铭文不一样，“这把枪叫龙啸么？”
“你知道得还不少。”老人笑笑说，“它的确叫龙啸，不用奇怪，我儿子白无翳死后，它就回到了我手里。”
“白无翳？不败之将白无翳？”
“对，是他，可惜他败给了自己。”
“他是怎么死的……”九王爷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说了声对不起。
“没什么，”老人低下头，像是在回忆，“八年前，他死在了最信任的好友刀下，西域的烟江王，我的儿子和你一样，立下了那么多功劳，却因为功高盖主被五马分尸了。他死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有人把他的枪偷偷藏起来送到了我的手里，希望我能够给他报仇，不过我没有。”
“为什么？你的武艺很好。”九王爷说，“我打不过你。”
老人抬起头，目光炯炯，“因为他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孙子，我给他取名叫做白鹭，复仇这种东西，只会无尽地循环下去，我在烟江王的搜捕令里，救走了我的孙子。他是我们白家的希望，也是最后的血裔，就像你府里的百里子鸢。”
九王爷没有吱声。
“来一口？”老人把手里的酒壶递给九王爷。
“不用，我喝不下去，我的朋友们都在一个接一个地战死，而我只能看着，我真没用。”
“权和力的纷争里，总是会有无数的人死去，活着的人得继续活下去，酒，还是要喝的，喝了它，会帮你麻痹你的心。”老人硬是把酒壶塞给九王爷。
九王爷看了看他，然后拿起酒壶猛地往自己的喉咙里灌了一口。
“是好酒。”
“那当然，我在风鸣谷隐居的时候自己酿造的。”老人得意地说。
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九王爷猛地放下酒壶，他的斥候回来了，带着他想要的消息，穿过叶恺的军阵和战场。
九王爷扶住登上高墙的黑衣斥候，他看着贯穿黑衣斥候手臂的箭羽，有些畏惧，他的心像是被提起来一样。
黑衣斥候看着九王爷，安静地笑着。
“是赤羽的骑兵么？”老人替九王爷百里无尘问道。
黑衣斥候吃力地点了点头。
“你累了，该好好歇歇了。”九王爷抚摸着黑衣斥候逐渐僵硬冷下来的脸说，“安心地睡吧。”
黑衣斥候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
“传令下去，擂鼓，所有的人，和我做最后一次冲锋！”九王爷看着远处压来的大军，竟然发疯地笑起来。
“你疯了！”老人拉住离开的九王爷，“现在他们全力攻击南门，你应该率领部下们从北面掩杀出去，那样你还有机会再回来复仇！”
“我没疯，”九王爷推开老人的手，“你说过，复仇是没有尽头的东西，只是无限循环下去，而且我们百里家的武士，从来不知道逃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你……”老人看着疯笑的九王爷怔住了。
“说再见之前，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么前辈？”百里无尘走下城墙，回头看着墙上持枪的老人。
老人拄着枪看着九王爷，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白风尘。”
“很好的名字，那么希望前辈能够带走我的那个小侄女，她身上流着我们百里家纯正的血，我不想她卷入这场斗争。”九王爷说完没有再回头。
“这个我不能做主，”白风尘沉默了很久，对着那个背影说，“不过我用生命向你保证，她会好好地活下去，而你死后，我会带走你的魂魄，为了她的涅苏生。”
“谢了，”远处传来九王爷的声音，“你的酒很好喝。”
大漠苍颜黑月之潮 第四幕 燃烧的百里之魂
第四幕燃烧的百里之魂
整个王府都在大火中燃烧着，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穹。
叶恺骑在他的那匹黑色骏马上，一身白衣，他静静地看着尸体堆里笔直站立在那里的百里无尘，这个执拗的九王爷已经死了很久了。他第一次见到临死前还能那么安静的人，九王爷的眼没有闭上，而是紧紧地盯着前方，里面夹匿着无尽的凄凉。
他策马走到百里无尘的身边，身后一个赤羽的千夫长捧着一个木匣子站在他的身后。
“他是个英雄。”叶恺说着调转了马头，“留个全尸吧，找一口棺材来，把他送给皇宫里的皇上。”
“是。”跟着他的千夫长丢下手里的木匣子，转身去招呼人找一口棺材来。
“青栗！”叶恺大声喊。
一个年轻的武士跪拜在他的面前。
“找到公主了么？”叶恺问他。
“太乱了，我们的人冲到了王府里，士兵们一个个不听指挥烧杀抢掠着，九王爷的财宝很多，府里的美女也很多，就是脾气倔了点。”叫做青栗的武士回答说，“没有发现公主。”
“传令下去，”叶恺沉默了一会儿说，“给我搜遍每个角落，必须把公主给我找出来，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全部都给我提着脑袋回来！”
到处都是哀嚎的声音，王府里的人在九王爷战死后都丢失了原有的战意，他们聚在一起，唱着黑色的挽歌。叶恺望着天上猩红的月亮，深深地叹了口气。
“所有的人听令，找到公主后，女人除了年迈的全部留下，其他的人，全部杀了。”叶恺的父亲来到叶恺的身旁，下令说。
“是！”几个传令官上了马，奔走相告着大都护的命令。
“父亲你这是屠城令啊！”叶恺看着他的父亲，这个男人驱马回营没有回头。
“报！报！报！”叫做青栗的武士赶到叶恺面前，“找到公主了！”
“嗯？在哪里？”叶恺看着喘着粗气的青栗问。
“在内院深处的一间密室里，只是……”
“只是什么？！”叶恺瞪着他。
“出了点小意外。”青栗说，“叶统治随我前来看看就知道了。”
百里子鸢挡在房子的门口，她的手里提着阿黎的刀，而那个年迈的阿黎，此刻倒在她身旁的血泊里。阿黎走了，离开时微笑着，因为没有一个士兵敢伤害百里子鸢。
“你们这群该死的人！”百里子鸢的眼睛里映着熊熊大火。
一名赤羽的士兵扯过她身后的一个女人将女人扑在地上，一阵阵奸笑声传进百里子鸢的耳朵里，没有人敢伤害她，但是也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被那名士兵扑到在地上的人是九王爷的夫人的穆姑娘，九王爷战死的消息传来后她整个人疯掉了。不过白白**的她却因为一副好模样被士兵们强行摁在地上**着。
她干净细腻的白净小腿在的士兵身躯下颤抖着，那个士兵应该是什么小队长，他身边的士兵都在为他叫好怂恿着他喊着淫秽的“插插插”，房间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声和欢笑声。
“我说，你们够了没有！”百里子鸢咬着牙，她的阿黎彻彻底底离开她了。
这是大秦六九八年，大秦帝国的安国公主百里子鸢被意图叛乱的九王爷带到他的王府第二年，大秦皇帝百里穹图麾下最优秀的叶氏武士前后带着三千赤羽铁骑从帝都朝着王府滚滚而来，他们的火，焚烧了整个王府和九王爷势力所控制的每一寸土地。
而在九王爷死去的那一个夜晚，原本以为百里氏族最后的武魂继承者死去的史学家们却在历史上书写了新的历史人物。
那个重新燃烧起百里之魂的年幼女童，大秦帝国的安国公主百里子鸢。
面对杀害她所爱的人们的赤羽士兵，年仅十一岁的百里子鸢拔出阿黎送给她的刀，像是死神一样收割了整整十七个赤羽士兵的性命然后被赶来的叶恺一掌击昏。
“阿黎……”昏迷中的百里子鸢倒在叶恺的怀里，念喊着那个用生命守护着她的老妇人的名字。
“是个勇敢的女孩儿，比你的父亲要勇敢千百倍。”未来的后秦帝王叶恺看着怀里的百里子鸢，忍不住赞叹道。
很久以后他才后悔那一晚自己出手救了那个即将被士兵一箭射死的女孩儿，可是已经晚了。
三天后，深夜，大秦帝都，商炀宫。
“叶恺，你看见了什么？”一身灰袍的老人指着天上的星星问身后得胜归来的年轻小将军。
“是北斗七星的破军，很久以前就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老师您说这是我们得胜归来的征兆，您的预言没有错。”叶恺老老实实地回答灰袍老人。
“其实有时候我倒是希望自己瞎蒙蒙错了，”灰袍老人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自己为什么，这场战争对于你们来说，一定是胜利的。”
“老师不是神的使者么，怎么能说是蒙的呢？”叶恺愣了愣……
“人们都说我是神的使者，从十年前就开始，”灰袍老人说，他的右手手上戴着一个青色的铁护腕，“不过将近四千个日夜以来，我从来没有听到过那个被称之为神的家伙跟我说一句话，别说说话，连他睡觉打鼾的声音我都没听到过。”
“那老师到底从夜空里看到了什么呢？”
“什么狗屁东西都没看到，我不明白上一任大祭司为什么选我成为这一任大祭司，你自幼在我的照看下长大，你知道老师的脾气，也知道老师的为人。”
“呃？”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神棍……”灰袍老人说，“这让我在他们眼里，看上去很像一个神棍。”
大漠苍颜黑月之潮 第五幕 公主归来
第五幕公主归来
七月二十七，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秦帝国的每一寸土地。叶恺和他的老师都是一身灰衣地和皇帝百里穹图的尊驾一齐在帝都以南的客栈恭迎着叶都护的归来。
叶恺是作为先行军赶回帝都传递捷报的，所以先他父亲三天回来。
“大祭司认为此次孤王该如何赏赐叶大都护？”十六人抬起的轿子上，衣着华丽的皇帝回头看一身青衣跟叶恺站在一起的大祭司。
“我认为嘛，”青衣的大祭司伸出手遮挡着毒辣的阳光说，“陛下亲自迎接已经够了，叶大都护不需要陛下的赏赐。”
“唔？这话怎么讲？”百里穹图不解。
“他不想成为下一个九王爷百里无尘。”大祭司踮起脚尖看着远处正朝他们赶来的、得胜归来的大都护所率领的赤羽铁骑，“而且这种鬼天气，泼狗都能晒掉两层皮，陛下带着王公贵侯在这里等候大都护，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殊荣了。”
“是么？”百里穹图笑了笑。
迎候叶大都护凯旋的盛典，所有的人们都穿得极其庄重，他们全身上下所有的汗都闷在衣服里透不出去。
一身青衣的大祭司龇牙咧嘴，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扒掉透凉。
“来了！来了！大都护的军队回来了！”
人群里有人喊了起来，人群开始沸腾起来。
叶恺放眼看着父亲的大军，他常常这么看着，每一次父亲得胜归来，他都会守在这里。父亲归来的地方原本是一望无尽的隔壁汤，此刻升腾起滔天的尘土。赤羽铁骑的骑兵都是重骑兵，每个骑兵的装备都有上百斤重，上千个重骑兵靠在一起走，大地都要抖一抖。人们能感觉到大地在颤抖，像是出海的渔夫，感到大海的愤怒一样。
叶恺的父亲身着银袍盔甲，和庞大的赤羽骑军出现在滚滚黄烟之中，他们清一色的大红色鬃马，红铜衣盔，每个人的手中都举着绣着血蔷薇的旗帜，一时间整个大秦帝都的南方全是红隆隆的一片。
“红色的海水，赤羽啊，终将是大秦的祸水。”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低声叹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叶恺嘟囔了一声，他的老师大祭司已经调转马头回去了，大秦上下他永远是最自由的，以为所有的人，包括百里穹图，都恭恭谨谨地把他尊奉为神的使者。
“陛下，”叶大都护在皇帝的尊驾前三丈处拜跪下去，“臣率领赤羽回来了！”
百里穹图从皇座上走下载，扶起了叶大都护。
“叶沁，得胜归来，你从来没有让孤王失望过。”百里穹图拉着叶大都护的手让他和自己同坐，这在大秦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举国上下只有叶沁一个人享有此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