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宠妃别太猛

第 10 章节

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他也要活下去,因为他活着,就代表男人他也活在这个世界上。男人还说,自己是唯一一个流着和他一样血的人了。

“你总是不听我的话,”那个男人最后说,“现在拜托你认真地听我讲一次,就这么一次,不然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即使卑贱也要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才代表着我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记住了么?”

那个时候鹿尘吓坏了,躲在青颜的背后直发抖。

“有把握带着你的人杀出去么?”男人说完对自己说的话后问青颜将军。

青颜将军那个时候犹豫了,不过仍旧很有信心地说,“说实话我没有把握,但是我有绝对的把握,让少主冲出去。不过,我需要从王府里冲出来的一小段时间,大概从一数到三十那么长的时间。”

那个男人听完后笑笑说,“那么,就让我最后为我心爱的好儿子,做些事情吧,我会努力为你们争取数到六十的时间,记住你的话青颜,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然后那个男人提起刀剑冲出了房门,青颜抱着鹿尘跟在他的后面同二十个几个卫士冲向马房,骑着马在那个男人拼了命的开路下冲出了王府,直奔城外。

再然后,却只剩下了鹿尘一个人。从头到尾所有人都在为了保护他而拼命,可是他,却像是落水犬一样没命的奔逃。大雨淋湿了他的全身,他的眼眶里流出来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落进去的雨水。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真想对着前方大喊,可是他知道,前面不会再有人理会他了。

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就要死了,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从此孤独的一个人,在他从来不曾不知道的世界里跋涉。鹿尘想起妈妈的脸来,还有一张张熟悉的脸,可是这些原本微笑着的脸突然间模糊起来,被血水冲洗的让他再也分辨不出来哪一张是哪个人的脸。

鹿尘还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你一定要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才代表着我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男人说的没错,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自己活下去才是男人活在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证明。鹿尘对男人的回忆,只剩下男人浴血拼杀为他开出逃生的路来。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保护他,而他却像丧家犬一样没命地逃离。他终于还是哭了,泪水模糊了他所看到的世界。

“我不想很没用啊!”

“我不想很没用啊!”

“我不想很没用啊!”

“我不想……总是很没用啊!”

百里子鸢睁开眼,夜已经很深了,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浑身一阵酸痛。在原罪之瞳的暴怒领域开启后,她又一次梦见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还有那个她忘记了他姓名的小男孩儿。

和那句响彻天地的,“我不想很没用啊!”

大漠苍颜黑月之潮 第十七幕 翻山斩

“狼突,雷!”“左后,逆身,刺胸!左中平!”“左后,逆身,中门,左后,腰斩,刺胸!”

颜小叙的呼喝越来越快,他手里拿着百里子鸢的白丸和她一起挥舞,刀身在他们手里化成一片灰色的影子,颜小叙渐渐地不再指点百里子鸢攻杀的方向,他和百里子鸢对站着,分别面对两个红松木木垛。他砍一刀百里子鸢就跟着砍一刀,所劈砍的地方都是一样的,颜小叙看着百里子鸢咬着牙也要跟上他的速度,有点欣慰地笑笑后加快了速度。

不过百里子鸢也有出错的时候,颜小叙见她出错了就会开口责骂她,百里子鸢不负颜小叙的期望,最终挥刀自如。

叶勋则是远远地坐在一边,没有什么。

“喝!”百里子鸢大喝一声,喘息着扑向前面,她一刀横挑砍在木垛的右侧,颜小叙的责骂声又传来过来。

“他们是你的敌人,和他们厮杀的时候,他们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百里子鸢眯着眼睛,她觉得浑身像是灌了好几千斤铅一样重,那种感觉像是有小山压在她的头顶身上,让她使不出力气来。不过颜小叙的责骂和鄙夷更让她觉得有些难堪,百里子鸢看着眼前的木垛,她感到一阵茫然,隐隐约约之中那些木垛好像是都活过来一样,围着她举着刀朝她劈来。

刀光在烛火中闪动着,有咆哮声在耳边回荡着,那是战场上的厮杀声,百里子鸢听到过。

“公主!”叶勋大祭司的喊声像是在天穹的尽头那么遥远。

百里子鸢跪在木质的地板上双手撑着地面,她剧烈地喘息着,嘴巴干得像是被人塞进去一把沙子。她用力的吞了口唾沫,心脏在跟着她的呼吸剧烈地狂跳着。百里子鸢支撑自己站起来,这是瞳术造成的副作用,就像是你拿灵魂去换取力量,你付出的,是比你得到的还要可怕的东西。

她的胸膛里像是有人在擂鼓,咚咚咚地没完没了。

叶勋赶忙上前扶起了百里子鸢,他拿出水囊给百里子鸢。可是颜小叙似乎根本没有人性,他提着刀砍在百里子鸢刚才砍得地方,大喝一声说,“刚才跃起劈砍的时候出错了,静岳之斩第七式的翻山斩不是这么容易学的,你退步挥刀的这一转身,浑身上下一大半的力量都耗在转身上,就算你的左中平砍中了敌人那么你又有什么力量跳跃起来劈开敌人的甲胄?起来!”

“是!”百里子鸢丢开大祭司的水囊重新站起来。她举起颜小叙的狼锋,不断地一次又一次重新以精准的弧度劈砍着木垛,她细嫩的胳膊一阵阵发麻颤抖。

脚步虚浮、侧身、跃起、压力、刀光从下面转起、泰山压顶!

牙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百里子鸢又像刚才一样被反力弹了出去。

“泰山压顶是压的全身的力气,不是双臂的!”颜小叙演示了一遍说,“再练七百次!练完后才准吃饭!”

“是,颜首领!”百里子鸢不敢怠慢,她知道当年自己的小叔叔就是这么一刀一刀练出来的。

瘦弱的百里子鸢孤零零地在烛光里挥着刀,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汗水打湿了她的脸,头发耷拉了下来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肩头。颜小叙默默地转身走向演武场外。

“公主都练了一天了,没完没了么你个颜二货,累坏了怎么办?!”大祭司靠在演武场的大门上阻挡了颜小叙的去路。

颜小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教徒弟老头子你少管,他们百里家的英雄哪个不是这么练出来的?我小时候跟着白风尘练刀,大热天他让我暴晒在阳光里练刀,这种劈砍每天上万次,现在不逼着她练得话,皇帝宠着她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最精髓的刀术?百里家最后的暴戾之血后裔,不该是这么弱!她之前砍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脆弱。”

“你个二货原来是公报私仇!”大祭司翻了个白眼,“公主她是女儿家,才十二岁出头,能和你比么?你从小就是放羊打猎出身的!”

“如果有人要杀她?”颜小叙拍了拍大祭司的肩膀说,“那个人会管公主是女儿家是小孩子么?百里无尘的女儿和儿子们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

颜小叙说完就绕开了大祭司朝着御膳房头也不回地去了。

大祭司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老倔驴。他忍不住跺了跺脚,然后拿出自己的酒壶子坐在观武台的角落里远远地注视着百里子鸢。

自从公主百里子鸢在这里跟着颜小叙和十二位金吾卫学武,演武场里每天都会有人来点燃成千上万的蜡烛,大祭司缩着头看着练习劈砍的百里子鸢,他摇摇头叹了口气。

“真是可怕的血脉。”叶勋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在城外截住那个鹿家的少主鹿尘时,陪着蓉儿在城外等百里穹图的百里子鸢看着雨中奔跑的少年和追杀少年的叶勋,当时仅仅只有八岁的百里子鸢拔起她父亲的佩刀挡在少年的身前,大喝一声大祭司不要伤害这个男孩儿,他是孩子啊,他还这么小。

然后一个蒙面的白衣老头出现,带走了浑身是血的鹿家少主。

“只是个孩子啊。”大祭司喃喃地说。

百里子鸢在颜小叙的教导下已经学习刀术将近三个多月,静岳之斩的十三式她学会了足足六式,唯独在翻山斩这个坎儿上停止不前了。这期间叶勋的孙女叶嫣儿倒是常常来拜访叶勋和颜小叙,她是帝国公认的下一届女祭司,继承叶勋的位置。

不过让叶嫣儿比较郁闷的是,老爷子倒是并没有指导他过多的星象算术,一门心思地放在从汝阳回来的安国公主身上。

叶嫣儿知道老头子不相信什么天神鬼怪,但是最基本的观察气象之星,他都没有教过叶嫣儿。

大祭司叶勋总是嘻嘻哈哈的。

“也许我并猜不出公主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练刀,”大祭司叶勋总是跟和他一起看公主练刀的孙女儿叶嫣儿说,“甚至可以说是飙血了,但我知道的是,她将来迟早是帝国的主人,练刀有什么用?”

“会一种武技防身总是好的,”叶嫣儿在叶勋身边说,“其实我也想跟着父亲学习武技,可是他非要我跟着你学习星象算术,无聊透顶。”

“丫头后悔了?”叶勋说话的时候总是紧紧地盯着别人的眼睛。

“不是啊,我们叶氏一族总是分为两派,攻和守的左右派,我们这一派总是以谋略诡计纵横,但是真正血拼起来,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是鸡蛋往石头上撞。”

“话不要这么说,你和颜小叙跟着白老头学习的武技还不多么?”大祭司翻了翻白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本事要比叶沁家的毛小子厉害的多,再说了,要是都知道跟颜二货一样习武习武拼砍拼砍,那岂不是跟烟江的蛮族一样了?颜小叙飙起血来,一百个叶沁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为什么叶沁成了大都护而颜小叙只是一个区区宫廷**军首领?刀术再好,天下这么多人他能杀多少个?真实愚蠢!”

“那怎样才算是最厉害的?”叶嫣儿看着爷爷。

“当然是像我一样咯,”叶勋贼笑了一声说,“做个骗术家,噢噢,不对,是星相师大祭司,皇帝做什么都要问过大祭司,大祭司说好就好说坏就坏,说不行皇帝也不会去做,多威风凛凛是吧?”叶勋看上去很得意,“而且还受万人尊敬,有时候只用养一条小狗就可以了。”

“养小狗?”

“对啊,每当有宫廷贵妇王公将相让我来给他们孩子们取名字的时候,我就会选出几个平民百姓的名字,然后把这些名字写在不同的骨头上抛出去,小狗先叼回来哪一个我就跟他们的孩子取哪一个。”叶勋懒洋洋的说,“叶沁的名字就是我取的,你知道这个名字什么意思么?”

“爷爷讲讲。”

“当时我啃得剩下的骨头只有两根了,还都是超小号的,只能写三个字最多,我就写了两个,一个叶沁髯,一个是叶狗蛋,其实我心里早就想好要给他取什么名字了,但是我还是让狗狗来选择,狗狗没有辜负我的养育,它叼回来了叶沁髯。”

“那为什么大都护叫叶沁呢?”

“叶狗蛋的那根骨头被狗狗啃了,就是叼回来的叶沁髯,髯字也被狗狗啃了……”

叶嫣儿忍不住笑起来,“对了爷爷,皇上这两天传召你去太祖阁议事你怎么不去呢?”

“我们的这个皇上有点不近人情,反正不是什么急召非去不可,我不是说过了么就说我病了,起不了身,就是去了,我也是傻站着,还不如在这里看公主练刀。”

“可是皇上问起来什么病怎么办?”叶嫣儿问。

“这个不好说么,就说什么夜观天象的时候被雷击中了……”叶勋喝了一口酒。

叶嫣儿突然不吭声了。

过了良久,观武台里传来一个声音。

“叶狗蛋儿这个名字挺好听,很适合那个奴才……”

“那是当然,最适合我们的叶大都护,诬陷起人来比狗咬人都厉害,”叶勋醉醺醺地说,“我养的狗总是不听我的话,但是每一次都能让被人满……”叶勋说着说着忽然愣了起来,说叶狗蛋名字好听的不是他的孙女叶嫣儿,而整个演武场除了百里子鸢和叶嫣儿还有他应该没有第三个人……

“臣女参见皇上。”叶勋回过头,他的孙女叶嫣儿已经半跪着朝他身后的男人行礼,叶勋心里哇凉哇凉的。刚才他说的话,皇帝百里穹图全听到了。

大漠苍颜黑月之潮 第十八幕 要是我我也反

谁都不会想到皇帝踏进演武场的观武台里第一句话居然是“叶狗蛋儿这个名字挺好听,很适合那个奴才……”,叶嫣儿在皇帝随后挥挥手说了一声免礼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这个冷峻的男人很少会有今天这样的笑容。

“老臣……老臣身子有点不舒服,不方便行礼了……”叶勋哆哆嗦嗦地把他的酒壶递给叶嫣儿。

“大祭司的酒还这么的香浓,”百里穹图却夺过了那个铜质的酒壶喝了一口,“还是老配方么?嫣儿越来越漂亮了可是。”

“用我喊公主过来么皇上?”叶嫣儿脸上有点红晕。

“不用了,让她好好练刀吧,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无尘的影子,”皇帝摇摇头,“你去帮我找两个杯子过来,普普通通的就行,不要透露我在这里的讯息。”

“知道了,臣女这就去。”叶嫣儿应声而去,她离开演武场的时候忐忑不安地回过头去看皇帝和自己的爷爷,其实这两个人年纪差不了多少,此刻他们的背影交融在一起,像是多年的好友。叶嫣儿一路小跑,从演武场外的茶水阁挑了两个祭拜武神的水晶杯然后又一路小跑跑回演武场的观武台里。

“外面没有什么人吧?”皇帝的声音格外慈祥,不像是平常上朝时候的庄严。

“没有。”叶嫣儿把杯子递给皇帝摇了摇头。

“那就好,”皇帝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摸来了两条烤羊腿,“叶老头儿,来尝尝,宁妃的手艺,跟你的手艺差不多。”

“她的手艺是我教的……”叶勋接过烤羊腿的时候喏喏地说了一句。

叶嫣儿看着这两个人,心里忐忑不安的有点发憷。

“嫣儿也找个位子坐吧,看着点儿公主,不要让她发现我们在这里。”皇帝对叶嫣儿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不用拘束。

“是,谢皇上。”叶嫣儿在皇帝和叶勋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