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悲情往事显 亡父债理不清
三年前的冬天， 西伯利亚的寒流入侵这片岛屿，冷风自岛屿唯一的雪山持续呼啸着半山的土砖屋子。
“我让你个娘们管呢？把钱拿出来，快！”
“不行呢，那五千块要给李柔缴生活费用的，她在山下寄宿会饿肚子的。”
“你快点给我吧你，我先拿回去翻本再说。”
我妈死死护住钱包就像是比她的命还重要，结果还是被连续赌博了三天的我爸重重地摔开她，还撇下头上鲜血直流的我妈又去了赌场。
我妈挣扎着爬出去大门口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急救，幸亏急救的早，差点就成了脑震荡，等她医院住了三天以后进家就有债主等着要钱。
我当时三天没有看见我妈来山下的小镇来找我，我就赶回家了，正赶上债主威胁我妈。
“阿月，李小仁他说他头疼，你是他老婆你比较正常，你把他欠的钱还了吧。”
“我还有价值五千块的黄金首饰，我还给你们。”
我妈傻傻才说完，对方冷笑着接话说道：“是五十万啦，他和我们赌场的每个人都借过钱的。”
我看见我爸李小仁每每遇到这事情就坐在角落把头和身子狠不得缩成一团蜗牛，我鄙视男人就在这时候开始的。
“是李小仁欠你们的钱，你们把他打死就好了，不关我们的事情。”
我不知道哪来的胆子，面对恶势力多次，我已经对我爸李小仁恩断义决。
“想不到李小仁这样赌博快要输掉裤子的渣子，竟然有这样带种的女儿，给我打。”
带头的赌场的人用棒子把我们一家三口都打了一顿，因为他们讨债无门，我用单薄的身子护住我妈，我的脊梁被棒子抽的肿起来一大块淤血几乎破皮而出。
赌场的人临走丢下一句话：“李小仁，三天之内必须还上百分之十的欠款，否则你女儿我们把她卖到南部的雏妓栅栏，你老婆么也是可以考虑卖到剥皮寮的。”
赌场的狂徒们走了之后，我妈不顾伤痛开始整理家。
我端一把椅子到我爸李小仁的面前，单脚踩在上面，愤怒和委屈早就变成倔强的鄙视来对待他。
“你不是个人，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你个臭丫头，我是你爸啊，你再怎么说也是我生的种你就这么对我么？”
“你不去赌博会死么？你赌博输了就喝酒逃避，没有钱买酒你就打我妈出气，有了钱就不停地赌博。”
“我不去他们会让我没有朋友，我打阿月，是她没有给我生个儿子。”
我愤怒的潮水听了这话停泄了一半，我们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其实是相隔两个世界的人，他的愚昧和陈腐是我完全没有察觉的顽固。
我沉默了也绝望到无力了，这时候我听见有人进来我们家敞开的院子里了。
“阿仁那，你们还好吧？”
“是他阿泉伯啊，快请进来。”我妈招呼着来人。
阿泉伯是我爸多年在工地的工头，是个正派人，他看到我们家的情形早也清楚就是那些来龙去脉。
“我早就给你说过，你若是不把收入交给你老婆管，照你那过日子的方式你下半生可能就比乞丐还要惨。”
我爸李小仁坐起身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喜欢热闹也离不开人群，关键是死爱面子怕别人因为他不顾家而取笑他没有责任，可平常赌博瘾一犯就没有这个念头。
“阿泉哥，那我要是买个小酒解馋还要和我老婆要么？”
“你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惦记你要喝酒，我会帮你先垫上五万块不要让那些人再来吓你老婆和女儿。”
“反正我每次帮你领工钱的时候会先汇到你女儿的户头去，你一个当爸爸的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不用心对待，你还是个爸爸么？”
我爸支支吾吾不情愿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只好默认了，之后我们母女把我爸的收入领回来精打细算每个月还一点用两年的时间偿还了。
而我也因为没有去补习的费用，成绩靠后高考两年都没有信心，阿泉伯就是在关键的时候出手缓和了我家的困境。
下午三点，我妈和阿泉伯还有一个嘴巴歪着的男人叫槟榔元的来了，真正的债主是他。
“姑娘，你爸在世的时候一共向我借款周转五次，每次月利息三千现在累计欠款是五百万。”
“具体是在什么时间？有日期凭证么？”
“就是他过世前的两年间，喏这是借据发票。”
五张红色融资企业专用发票清楚的写着同一种笔迹的两个名字，担保人一栏上是写阿泉伯的名字。
“李小仁你个人渣，坑害自己的妻子女儿就连最信任照顾你的阿泉伯你也坑，”我在心里咒骂我爸好几遍。
这个歪嘴一看就有嚼槟榔习惯的小胖子槟榔元在我们那个县一共有四间槟榔店，他明面上招纳低学历少女着透视内衣坐在透明玻璃屋里面包槟榔出售，暗地里是放款的老手。
槟榔元还说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和李小仁脱离了关系，我就没有办法了，可你们的户籍都还在一起的，你们就必须想办法还上。”
我妈一个劲地说：“她爸欠债我们不知道啊，你让我们还钱说不过去吧？”
阿泉伯看这情形对槟榔元说：“这母女二人才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你不要为难他们，你说一说利息怎么算？是月算还是季度算？”
槟榔元虽然是个歪嘴说话还端正，他说：“五百万，你们十年也还，二十年三十年都行就是不要不还，也不要让我找不到你们。”
碰上这么个软钉子我还真是没有办法，至少有一点把阿泉伯不要再连累，我心里也安稳些，做人不能不记得人家的好。
阿泉伯和槟榔元离开后，我们母女瘫坐在床上，我妈只是抱着我流泪不说话。
“妈，我不打算高考了，我要出去工作。”我起身对我妈说。
我那一向温柔和顺的妈坚决地扬手抹干眼泪说：“不，行。你必须去考。”
“可是五百万呢，利息滚利息早些还了也不用被债务缠身人变的不吉利。”
我从我妈的怀抱脱身起来坐端正，她其实是个弱势群体，我安心去考试她一个人煎熬坏了，谁会是我唯一的精神依靠呢？
“乖女儿，我可以接受雇主的要求晚上也照顾小孩，就会得到每月加薪水两万的机会的。”
“妈，不要开玩笑了，照顾一对双胞胎婴孩的夜晚不是普通的累。”
“可那样会增加收入。”
“你不要逞强了，你身体不好了，人家苏家也不敢雇佣你的。”
我妈哽住了不说话，眉心皱成一团让我看着心疼。
“我想好了，我去找一家便利商店的大夜班，白天照常去补习班和舞蹈集训。”
北城半年多的生活让我妈变的不怎么唠叨和抱怨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坚持她要把我送到我工作的地方才放心回来睡觉，我只好努力找好借口和铺陈好谎言的细节。
这个夜晚，我半失眠状态下看着我妈入睡。
“我让你个娘们管呢？把钱拿出来，快！”
“不行呢，那五千块要给李柔缴生活费用的，她在山下寄宿会饿肚子的。”
“你快点给我吧你，我先拿回去翻本再说。”
我妈死死护住钱包就像是比她的命还重要，结果还是被连续赌博了三天的我爸重重地摔开她，还撇下头上鲜血直流的我妈又去了赌场。
我妈挣扎着爬出去大门口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急救，幸亏急救的早，差点就成了脑震荡，等她医院住了三天以后进家就有债主等着要钱。
我当时三天没有看见我妈来山下的小镇来找我，我就赶回家了，正赶上债主威胁我妈。
“阿月，李小仁他说他头疼，你是他老婆你比较正常，你把他欠的钱还了吧。”
“我还有价值五千块的黄金首饰，我还给你们。”
我妈傻傻才说完，对方冷笑着接话说道：“是五十万啦，他和我们赌场的每个人都借过钱的。”
我看见我爸李小仁每每遇到这事情就坐在角落把头和身子狠不得缩成一团蜗牛，我鄙视男人就在这时候开始的。
“是李小仁欠你们的钱，你们把他打死就好了，不关我们的事情。”
我不知道哪来的胆子，面对恶势力多次，我已经对我爸李小仁恩断义决。
“想不到李小仁这样赌博快要输掉裤子的渣子，竟然有这样带种的女儿，给我打。”
带头的赌场的人用棒子把我们一家三口都打了一顿，因为他们讨债无门，我用单薄的身子护住我妈，我的脊梁被棒子抽的肿起来一大块淤血几乎破皮而出。
赌场的人临走丢下一句话：“李小仁，三天之内必须还上百分之十的欠款，否则你女儿我们把她卖到南部的雏妓栅栏，你老婆么也是可以考虑卖到剥皮寮的。”
赌场的狂徒们走了之后，我妈不顾伤痛开始整理家。
我端一把椅子到我爸李小仁的面前，单脚踩在上面，愤怒和委屈早就变成倔强的鄙视来对待他。
“你不是个人，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你个臭丫头，我是你爸啊，你再怎么说也是我生的种你就这么对我么？”
“你不去赌博会死么？你赌博输了就喝酒逃避，没有钱买酒你就打我妈出气，有了钱就不停地赌博。”
“我不去他们会让我没有朋友，我打阿月，是她没有给我生个儿子。”
我愤怒的潮水听了这话停泄了一半，我们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其实是相隔两个世界的人，他的愚昧和陈腐是我完全没有察觉的顽固。
我沉默了也绝望到无力了，这时候我听见有人进来我们家敞开的院子里了。
“阿仁那，你们还好吧？”
“是他阿泉伯啊，快请进来。”我妈招呼着来人。
阿泉伯是我爸多年在工地的工头，是个正派人，他看到我们家的情形早也清楚就是那些来龙去脉。
“我早就给你说过，你若是不把收入交给你老婆管，照你那过日子的方式你下半生可能就比乞丐还要惨。”
我爸李小仁坐起身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喜欢热闹也离不开人群，关键是死爱面子怕别人因为他不顾家而取笑他没有责任，可平常赌博瘾一犯就没有这个念头。
“阿泉哥，那我要是买个小酒解馋还要和我老婆要么？”
“你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惦记你要喝酒，我会帮你先垫上五万块不要让那些人再来吓你老婆和女儿。”
“反正我每次帮你领工钱的时候会先汇到你女儿的户头去，你一个当爸爸的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不用心对待，你还是个爸爸么？”
我爸支支吾吾不情愿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只好默认了，之后我们母女把我爸的收入领回来精打细算每个月还一点用两年的时间偿还了。
而我也因为没有去补习的费用，成绩靠后高考两年都没有信心，阿泉伯就是在关键的时候出手缓和了我家的困境。
下午三点，我妈和阿泉伯还有一个嘴巴歪着的男人叫槟榔元的来了，真正的债主是他。
“姑娘，你爸在世的时候一共向我借款周转五次，每次月利息三千现在累计欠款是五百万。”
“具体是在什么时间？有日期凭证么？”
“就是他过世前的两年间，喏这是借据发票。”
五张红色融资企业专用发票清楚的写着同一种笔迹的两个名字，担保人一栏上是写阿泉伯的名字。
“李小仁你个人渣，坑害自己的妻子女儿就连最信任照顾你的阿泉伯你也坑，”我在心里咒骂我爸好几遍。
这个歪嘴一看就有嚼槟榔习惯的小胖子槟榔元在我们那个县一共有四间槟榔店，他明面上招纳低学历少女着透视内衣坐在透明玻璃屋里面包槟榔出售，暗地里是放款的老手。
槟榔元还说了一句：“如果你们有和李小仁脱离了关系，我就没有办法了，可你们的户籍都还在一起的，你们就必须想办法还上。”
我妈一个劲地说：“她爸欠债我们不知道啊，你让我们还钱说不过去吧？”
阿泉伯看这情形对槟榔元说：“这母女二人才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你不要为难他们，你说一说利息怎么算？是月算还是季度算？”
槟榔元虽然是个歪嘴说话还端正，他说：“五百万，你们十年也还，二十年三十年都行就是不要不还，也不要让我找不到你们。”
碰上这么个软钉子我还真是没有办法，至少有一点把阿泉伯不要再连累，我心里也安稳些，做人不能不记得人家的好。
阿泉伯和槟榔元离开后，我们母女瘫坐在床上，我妈只是抱着我流泪不说话。
“妈，我不打算高考了，我要出去工作。”我起身对我妈说。
我那一向温柔和顺的妈坚决地扬手抹干眼泪说：“不，行。你必须去考。”
“可是五百万呢，利息滚利息早些还了也不用被债务缠身人变的不吉利。”
我从我妈的怀抱脱身起来坐端正，她其实是个弱势群体，我安心去考试她一个人煎熬坏了，谁会是我唯一的精神依靠呢？
“乖女儿，我可以接受雇主的要求晚上也照顾小孩，就会得到每月加薪水两万的机会的。”
“妈，不要开玩笑了，照顾一对双胞胎婴孩的夜晚不是普通的累。”
“可那样会增加收入。”
“你不要逞强了，你身体不好了，人家苏家也不敢雇佣你的。”
我妈哽住了不说话，眉心皱成一团让我看着心疼。
“我想好了，我去找一家便利商店的大夜班，白天照常去补习班和舞蹈集训。”
北城半年多的生活让我妈变的不怎么唠叨和抱怨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坚持她要把我送到我工作的地方才放心回来睡觉，我只好努力找好借口和铺陈好谎言的细节。
这个夜晚，我半失眠状态下看着我妈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