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顾越之
“我的天，汤圆儿，中南大道不是你家那边吗？”邻座的女孩看了咖啡店播报的新闻怪叫了一声。
叫汤圆的女孩宽慰道：“那栋大楼我知道，离我家还远着呢。”
“还好离得远！”女孩后怕的拍拍胸口，抱怨道：“不过也太危险了吧。这里可是京都，现在杀人犯都这么猖狂吗？”
汤圆撇嘴道：“谁知道呢。现在主席选举正闹得不行，这件案子肯定会被夸张报道，你等着看吧，过不了两天网上肯定铺天盖地的讨论声。”
“你看那画面！”女孩指着墙上的电视说：“凶手的杀人手法也太激烈了，连马赛克都挡不住现场的恐怖。”
汤圆打了个冷颤，小声对朋友说：“会不会是变态呀。”
“吓死人了！”女孩倒吸了口冷气，忧国忧民道：“也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抓到凶手。”
汤圆喝了口咖啡压惊，“不管警方能不能抓住凶手，反正我们自己要警惕些。现在特殊时期，指不定还要跑出一些妖魔鬼怪。”
“哎，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去看哥哥了。他们里面现在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我……”
桌上手机振动阻断了宋词继续理直气壮偷听女孩们的交谈声。宋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她没有迟疑按下接通键。
“你好，我是宋词……好的，嗯…三点见，再见。”
宋词通完电话，想了想又给王娜去了条短信，那些人也该迫不及待了。
——【时机成熟了。】
王娜秒回——【马上安排下去。】
桌上的咖啡杯没再被端起。
宋词挂上小包走出咖啡厅，这儿离刑警队有段距离，错过午休高峰期，到达刑警队最晚不超过三点。
宋词不喜欢迟到，变态都是很注重时间观念的。
——没错，就是变态。
在宋词自己眼里，她确确实实是一个变态——一个彻头彻尾的心灵变态者。
宋词前脚走，殊不知邻桌的两个女孩正望着她的背影展开激烈讨论。原因很简单——美好的事物人人都爱。
“我去！我是瞎了吗？这么一个人间极品坐在我们后面，我竟然没注意！”范蓁蓁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十八岁的我在这一刻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微笑。”汤圆双手托腮，心满意足的望着门口，“好想上手捏捏她的脸呀。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为什么她能像天使，我却只能像包子！”
范蓁蓁大手一挥，宣布道：“为了不让我们错过一个亿，现在我们追出去吧！”
“立刻马上！”
汤圆蹭的站起身，和好闺蜜范蓁蓁风风火火的跑出咖啡厅。然而宋词早就坐上出租车走远了……
……
京都 刑警大队总队
刑警队大门口人头攒动，因为嘉仁医院发生了情节严重的凶杀案，各方记者媒体闻风赶来，咔咔的快门声和提问声不绝于耳。
警员李明站在最前面，专门负责接受记者提问。
京都日报的记者问：“现在距离发现凶杀案已经过去了10个小时，请问为什么顾队长还没有露面？你们刑警队是已经锁定嫌疑人了还是全无收获？”
李明一板一眼的回道：“相信你们也清楚，前几天津市发生了一起碎尸案，顾队被上面委任负责那起案子的侦察工作，连日奔波，直到昨夜凌晨才将凶手抓捕归案。顾不上休息，顾队一回队里就立刻展开了针对这次凶杀案的调查行动。”他又说：“我们刑警队的每一位警员都在全力以赴侦察这件案子，相信很快就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记者又问：“广大网友们纷纷猜测凶手是否是变态。对此你们警方有什么具体方向吗？”
李明严肃道：“关于你现在提出的问题，已经涉及警方的内部机密，我无权奉告。”
扬子报的记者问：“主席选举风波渐盛，凶杀案是否是人民群众为了表达对选举代表的不满而犯下的错误呢？”
“主席选举一直以来的首要基本就是尊重人民群众的呼吁，这起案子只是恶性的杀人案。”
荔枝头版的记者大声问：“听说这次案件的两个被害人并非无辜，过去几年他们都曾做下不少违法乱纪的事，请问是事实吗？”
“经过刑警队的多方核实，失踪的被害人曾某和已经神志不清的女被害人周某以前的许多行为确实触犯了刑法法则。”
“也就是说，没有这次案件的凶手，你们警方根本不会发现两个被害人背后的龃龉？凶手的定义警方会不会因此酌情考虑？”
李明沉默了一下，斟酌道：“不理想的情况下。我们不是生活在远古时代，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依法行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很可能是在藐视法律吗？”记者乘胜追击：“间接的，你也承认警方无能吗？还是说等凶手归案后警方会感谢这次凶杀案的凶手？”
“凶手既然犯案，必然是藐视法律的人。”李明面无表情的说：“我刚刚说的是在不理想的情况下。京都的警力一直是华夏之最，相信没有此案凶手的神之一笔我们刑警队也会很快查到两个被害人。无论何种理由，我们警队都不会与罪恶同流合污，我们……”
足足一个多小时过去，李明才基本回答完记者们的提问。等回到警队大楼里，又马不停蹄跟进这起凶杀案。
“叩叩叩~”
薛荣拿着两份资料敲响队长办公室门口。
“进来。”
里面传出一道一听就会令人记忆深刻——三分带笑七分沉稳磁性的特别嗓音。
薛荣推门进去，把手里的两份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老大，这是走访中南大道街区的报告。”他推出其中一份文件，“着重调查了你注意到的那个现象，不过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顾越之接过快速翻动了两页，确实没有不妥的地方。他微微抬了下眼皮，似笑非笑地说：“看起来确实没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你看！我就说老大你多疑了吧。”薛荣得意洋洋的说：“根据我走访那片街区得到的结果，人家小姑娘就是习惯去那片的小店吃饭。我们总不能因为她去得太频繁，就怀疑她跟这次的凶杀案有关系吧。再说了，你也在监控里看到她有多小一只了，不被人捏死就算了，还怎么去杀人？”
顾越之慢条斯理的弹掉烟头上的烟灰，“第一，我没有说过她就是凶手；第二，任何存在的可能都值得怀疑；第三，当我们面对某些无法解释的不可思议时——往往那就是真相。”
薛荣一贯信服顾越之的第六感，唯独今天发出异议，“可是我们毕竟只是从监控里看到一个小姑娘出现在凶案现场附近，呃——虽然出现的频率高了一点，但也仅仅只是高了一点而已。我们没道理平白无故去怀疑这样一个无辜的路人。”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和我予理力争，这证明你的脑子还能用。”顾越之优哉游哉的换了条腿搭着二郎腿，“罪犯不会傻到把罪犯两个字写在脸上，我的怀疑虽然苛刻但也并非全无可能。”
薛荣一梗，诺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呵~”顾越之嗤笑一声，对薛荣的话不可置否。
薛荣突然眼珠一转，吞吞吐吐道：“老大，那个……”
顾越之弹掉烟灰，眼都不抬的说：“有屁就放。”
“就那事。”薛荣搓了把后脑勺，眼神往别处飘着，“蜜雅不是出国度假了吗，她还没接到消息，要不要打电话让她提前结束假期？你看——”
“行了。”顾越之打断他：“你要是想她了我可以给你放个假。就算现在队里忙得不可开交，——只要你良心过得去，忍心看着你那一大堆兄弟没日没夜的忙成狗，你马上就能去找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薛荣黝黑的脸因为窘迫有些泛红。
“我管你哪个意思。”顾越之抖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燃了半截的烟，他瞥了薛荣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对你而言也不算坏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赵蜜雅不是适合你的人。”
“她又不喜欢我。”薛荣语气发酸，“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老大你。”
顾越之手里翻阅着案件的调查报告，嘴上漫不经心回应：“所以关我什么事？”
薛荣真心实意的发问：“蜜雅那么好，老大你怎么就是不喜欢她？”
“你瞎了不代表我也会瞎。”顾越之被烟熏到的桃花眼半眯着，他吧嗒了下烟。
“我哪里瞎了。”薛荣不服气的小声逼逼：“蜜雅难道不好吗？她身材又好、长得又漂亮、性格又很活泼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在我眼里她哪儿都好。”
“你很闲吗？”顾越之满脸不耐烦，“与其在这儿跟我科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如滚去继续调查这件扑朔迷离的凶杀案。”
“我的老大！”薛荣指了指门外，一脸生无可恋，“我这才刚回来呀！等外卖的功夫我都没停歇。”
顾越之冷笑一声，“行，改明儿个案子水落石出了，我做主让队里给你送面锦旗，好好歌颂赞扬你的苦劳。”
“那还是别了。”薛荣摆手，一脸谄媚的说：“要歌颂也是歌颂老大你呀。刚才津市警方还往队里来了感谢电话，啧，那家伙，把老大你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要我说呀，还真就只差面锦旗了。”
顾越之不屑的哼了一声，毒舌道：“他们少整些幺蛾子都能提高不少办案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