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贰臣

第58章香饵之下

梁王府

“殿下,镇北侯来了。”已然将乔倾木送回乔木山庄的容音匆忙忙地进来,看着还在塌上的容怀恕皱了皱眉说道:“镇北侯的脸色很不好。”

容怀恕睁开眼,摇了摇自己有些犯晕的脑袋说道:“他怎么来了?”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往外走:“走吧,看看他要做什么。”

到了正厅,容怀恕才发现来的不止傅云横一个人,旁边还跟着那个异族少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开口道:“镇北侯有什么事?”

傅云横抿了抿唇,他的殿下好像是刚醒的样子,头发还未挽起,肆意地散落在后者的肩上,不知对方睡了多久,左边的脸颊上有一丝丝的红印,却更添了几分艳丽,眼尾处有些泛红,看上去无辜极了。

一时间他竟看得呆了,半天说不上话。

容怀恕见此微微垂下眸子,敛去眼中的几抹笑意,再抬头却已带了几分嗔意:“傅云横?怎么不说话?”

如梦惊醒,傅云横这才反应过来,手抬起虚咳几声后才说道:“无碍,就是我这弟弟,想见见您。”他抬起头看向对方,眼中像是闪着光一般,看得容怀恕微微偏头躲过。

傅云横见此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随后把安破秋往前推了推说道:“你不是想见殿下吗?人在这里了。”

安破秋被推得莫名其妙,看着后者的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对方见此眯了眯眼,他立马明白,上前几步说道:“殿……”

他正要说殿下,却被身后的人拍了拍后背,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儿——这个人是醋缸子里泡大的吗?

于是只好开口道:“梁王殿下,上次见您的时候,我的确眼神不对劲,因为那时候我正巧得知章业端章大人的儿子之死,同您有关系。”

容怀恕听着好笑,这孩子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是傅云横教的吗?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后者好像还给自己说了好话,怎么转眼便对自己有了敌意。

听言傅云横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开口道:“殿下莫怪,他还小,很多事情容易受人蛊惑,在疆族的时候他很是听话。”他有些暗晖不明地说道:“豫州城可不就是个大染缸吗?您说是不是,殿下?”

笑了笑,容怀恕看着傅云横不说话,半晌后看见一只猫窜进来,他仔细看过去,发现是以前的那只猫后嘴角的笑有些缓下来,但到底还是上前几步弯腰抱起了那只猫。

他穿的是白衣,猫爪子上不可避免地沾了些灰尘,踩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污渍。

容怀恕见状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只猫:“啧,跑到哪里去了,弄得这样脏?”他看着那猫笑得柔和,因为要抱猫的缘故,右边的衣服稍稍滑下来一点,隐隐露出了锁骨。

傅云横只觉得喉头发痒,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才缓缓睁开眼说道:“殿下,近来天气还是有些冷,殿下还是多穿些衣服的好。”

抬起眼,容怀恕看着他笑道:“自然,只是镇北侯来得及,本王还未曾来得及穿上罢了。”

傅云横看他抱着猫,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跟自己说道:“你带着他来,仅仅是为了看看我?”像是觉得好笑,傅云横看见对方脸上明晃晃的笑脸,听见后者说道:“有什么事便说吧,这儿没有外人。”

容怀恕朝着他眨了眨眼:“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藏在袖袍下的手紧了紧,傅云横开口道:“臣来,是想告诉殿下,不日后臣便同破秋去千散关。”

挑了挑眉,容怀恕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所以你是来跟本王辞行的?”他脸上透露着不解:“千散关的贼寇,为何让你去?”

摇了摇头,傅云横负手而立:“准确来说是破秋,陛下派他去平定,但是不太放心,便让臣跟着去看看。”

容怀恕抱着猫坐在了前面,微微抬头看着他:“如此便祝镇北侯同这位小友,平安归来。”

微微低了低头,傅云横能看见容怀恕空荡荡衣袍下的身躯,要遮不遮的样子让人很是遐想,随着锁骨一路看下去,便能看见后者白皙的肤色几乎同那衣袍混为一体。

他急忙收回目光,低着头不敢再看,只慌乱地答道:“谢殿下关心。”

说着他便往后退了退,微微拉开了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随后看着容怀恕说道:“陆将军臣已经打探到在哪儿了,不日便可出来。”他这会儿说话已然平稳了许多:“臣会告知殿下,此事与陆将军无关。”

容怀恕见此眼中闪过几分笑意,随后略一点头:“多谢侯爷帮忙。”

万倩宫

容深栖走进去,看见了正在喝茶的柳子媚,恍惚间又记起那晚的事,忍不住呼吸沉闷起来,随后往前几步说道:“你找我来,有何事?”

“诶?大外甥?”

听见这个声音,容深栖眉心禁不住跳了跳,转头便看见屈娉年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往后退了退,脸上扯出一个笑说道:“姨母怎么在这里?”

“啧。”屈娉年皱了皱眉:“叫什么姨母,再不济你叫我贵妃也行啊,姨母听着多老?”

无奈地叹了口气,容深栖只好顺着她说道:“端妃怎么在这儿?”

他自小就害怕他这个姨母,后者从来不干人事儿。小时候便被后者整到差点自闭,后来终于他姨母被送进了宫,自己安稳了一段日子后,也得回宫住,噩梦便又一次开始了。

柳子媚瞥了一眼屈娉年:“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上次见面不过只过去了一天。上次来便告诉自己容怀恕喜欢镇北侯,今日来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听这个女人说什么了

屈娉年一脸委屈地看着柳子媚,不死心地凑上去说道:“别呀,那你叫我这侄子来做什么啊?”

柳子媚见她笑得开心,又听见她说道:“难不成听咱们讨论皇后娘娘今儿带的簪子好看吗?”

皱了皱眉,柳子媚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对皇后的簪子这样感兴趣?”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便看向了容深栖:“三皇子莫要见怪,本宫找你来不过是想问问你,本宫的一支簪子你可曾看见过?”

听言容深栖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子媚,眼中的狠意几乎倾泻而出:“浣妃,咱们近来未曾见过面,我如何拿着你的簪子?”

挑了挑眉,屈娉年来回看着这两个人,缓缓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半晌后抬头时眼中的笑意显露:“啧,簪子这东西可是通……”

“闭嘴!”

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屈娉年往外边走边说道:“若再有下次,可就要小心了,本宫明日再来找你。”

而剩余两个人看着她的背影,自然看不见后者眼中闪过的杀意。

收回目光,容深栖看着面前的人,恶狠狠地说道:“柳子媚,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屈娉年面前说那样的话,这不是明摆着将二人的关系摆上明面上吗?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柳子媚屏退了所有婢子后才抬头看向容深栖:“三皇子,我实话实说了,我是梁王殿下的人,但若是您可以和我合作,我可以将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您。”

容深栖看着她不说话,随后冷笑一声说道:“你又想做什么?”他上前两步,狠狠扣住后者的下巴说道:“柳子媚,若是你乖乖的,将这件事翻篇过去,我们便都将此事当没有发生过,可你一次次利用它来威胁我……”

“柳子媚,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她的下巴被扣得生疼,可嘴角还是带着笑说道:“三皇子莫要忘了,我之前说过,我是梁王殿下的人。”她的眼中透露着几分笑意:“您也知道,梁王殿下这个人有多护短,他既然将我送进宫中,我便是他重要的人。”

柳子媚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您杀了我,百害而无一利。”她伸出手抓住容深栖的宫绦,后者猝不及防被拉了一个踉跄,两个人的身子紧紧拥在一起。

“三皇子可要考虑清楚了。”柳子媚抬头看容深栖:“您是想多一个敌人,还是想多一个帮手。”

近距离看着柳子媚,容深栖忍不住愣了愣,目光逐渐变得幽暗深邃,他低了低头,亲上了柳子媚的唇,后者先是一惊,随后往前凑了凑。

“容深栖,你敢抢你老子的女人。”柳子媚这样说道,说完后她清晰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于是笑得更为开心:“若是有朝一日被你父王抓到了……”

容深栖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唇依旧吻着柳子媚,也不离开地说道:“那你呢?浣妃?还不是私通皇子?若是被查下来,你可是命不保了。”

他们两个像是挣扎在陆上的鱼,互相想着海中的东西,却走了一条不归路后,相互慰藉。

话外题:讲真的,容深栖就是渣,没有别的原因(对不住我想笑),就是这里再提一遍喔,这个文中有些地方规章制度是依照着各朝,但是真的真的,我是个渣渣,所以有些地方会出现错误,请大家多多理解,要是有错误我会第一时间更正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