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思烟雨

第14章萌动的情愫

 玉萍拿起勺子,给她添了碗百合粥:“来,再喝点粥,好吃吗?”

  “好吃!”林婉伊点点头,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的叫道:“娘···”

  “嗯?”

  “我可以,带几块到学校吗?”

  “哦?带给谁啊?”玉萍问道。

  “我···我带给岁岁的。”林婉伊解释道。

  玉萍点点头:“哦,好,彩云,拿干净的绢布把那几块白糖糕包起来让小姐带走。”

彩云应了一声,拿了干净的绢布,把盘中的白糖糕小心的包好递给林婉伊,林婉伊向母亲道了谢,便出了家门上学去了。

玉萍招呼着丫鬟收拾餐桌,今天她还得跟着老爷去赴宴呢。

  清晨的东吴学院沉静在一片祥和中,时间还早,许多学生都还没有到,林婉伊今天来得早,已经徘徊在走廊上好一会儿了,因为她知道许亦尘每天都会来得比较早,这时候的办公室,一定只有他一人···

林婉伊捧着那几块白糖糕,轻手轻脚的来到办公室门口,她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雀跃,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心情。

办公室周围很安静,林婉伊快速的朝里面望了一眼又赶紧缩回来,许亦尘在里面···

他今天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长衫,像是雨过天晴后的颜色,他就坐在窗边那个位置翻看着一本书。

这样的角度林婉伊刚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菱角分明,温润如玉。

就只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林婉伊觉得已经让她觉得心跳加速,仿佛呼吸也会错乱。

  林婉伊压住内心的紧张感,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打开的木门:“许老师。”

  许亦尘抬头看到来人,轻声道:“林婉伊。”随即露出一个微笑:“有什么事吗?”

  林婉伊走走了几步进了办公室,心里很紧张又不断暗示自己保持平静,故作镇定的说道:“许老师,这是我娘让我带给许老师的,她说··谢谢你上次借雨伞给我,我才没有淋到雨。”她的声音很细,说完抬手向许亦尘递出手中的白糖糕。

许亦尘愣了一下,并没有伸手,只是轻声道:“小事而已,伯母太客气了。”

语气很柔和,却没有收下的意思。

 林婉伊有些着急,生怕他拒绝,不禁又往前伸了伸手。

“许老师,你就收下吧,一点小小心意。”手中的小包裹再次往前递了递,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期待。

许亦尘看她这么认真的表情,犹豫了片刻便也伸出手接过来,轻声道:“那···替我谢谢伯母。”

他收下了!林婉伊的眼底露出藏不住的欣喜。

许亦尘将那包裹放在桌上,他修长的手指将绢布节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

“白糖糕?”

  “嗯!许老师喜欢吃甜食吗?”林婉伊的眼睛亮亮的,带着些许的期待。

  “喜欢。”许亦尘温和的点点头,看向林婉伊那带着雀跃的脸。

听到他说喜欢,林婉伊一时兴奋道:“那太好了,我娘做的白糖糕可好吃了。”

话落,林婉伊看向许亦尘,一下又觉得不好意思,侧头低下来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他刚才翻看的书。

上面都是英文,林婉伊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书?”

  许亦尘顺着林婉伊的目光看过去,拿起那本书递给她看看:“这是一本我从国外带回来的书,上面是英文。”

  “你会洋文?”她有些崇拜的看着他,是啊,他怎么还会洋文,明明他都已经那么好了,明明他在她心中都已经那么好了···

许亦尘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我在英国上过学,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没有办法再读下去,就回来了。”他的语气里很平静,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

林婉伊看向手中的书,她低头伸手轻轻拂过封面,问道:“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许亦尘轻声解释道:“warandpeace,《战争与和平》。是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作品,讲述欧洲拿破仑时期发生的一个故事。”

  “waran···”林婉伊想重复这个名字,无奈又不会,只能有些尴尬的看着许亦尘。

  “war and peace。”许亦尘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说得很慢,循循善诱。

林婉伊又学着他的口型说了一次:“warandpeace··战争与和平。”

她盯着书的封面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向他。

  许亦尘温和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肯定:“嗯,可能我们往往忽略了平静的生活给我们创造的美好吧,就如列夫·托尔斯泰所写的,生命和生活,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被人们感觉出它的美好,在平时往往被人忽略掉内涵,其实生命真正的意义,就是能够自由的享受阳光,森林,山峦,草地,河流,在于平平常常的满足。”

“说得真好!”她痴痴的望着他,流露出仰慕的神情,连她自己也未察觉到。

但是这样的神情太过于真挚,她忘记了收敛那份萌动,她甚至此刻忘记了,他还是她的老师!

也就是这样的眼神,让许亦尘微微有些察觉,他快速收起书放置桌上,淡淡的说道:“不早了,该回教室了。”

他的语气依旧礼貌得体。

可林婉伊却莫名觉出一丝冷漠的疏离感。她只觉得心口一窒,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匆匆低头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来不及道一声别就转身跑了出去。

林婉伊慌张的回到座位上,蒋岁岁看了看林婉伊,凑过头来问道:“婉伊,你刚才去哪儿了?”

  林婉伊努力想掩饰自己的慌乱,却又有些结巴的说着:“没··没去哪儿啊,就··就是随便走走。”

  蒋岁岁看她这副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噗,哈哈,你紧张什么啊,我又没问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