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早朝，分歧
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早朝，百官参拜齐呼万岁，然后便是各种各样的上奏。
西部洪涝朝廷放粮赈灾的问题，盐铁大权的商议，农耕商卖的发展及规划安排……
方方面面，复杂交错，全部都等着一国之君的发落。
刚刚登基的顾明逸没有半分惊慌与不适，反倒镇定自若，三言两语给出最简洁的总结和最合适的安排，颇有先帝当年风范，于是殿中几位老臣也毫不吝啬露出钦佩之意。
然而，左相提起的问题却让他就没了刚才的淡定与从容。
“皇上，东寅国屡屡来犯，前些日子传来战报，护国将军凌昀为收复失地单枪匹马追击敌军，却不想中了圈套坠入深崖，如今朝中局势稳定，新帝登基本就应该立威震慑四方。臣恳请皇上派摄政王带兵亲临，支援护国将军。”
左相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顾亦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遗漏了那人眼中的神情。
偏偏，顾亦辰还是同往常一般保持着一贯的姿态浅笑着，云淡风轻又运筹帷幄的样子从来都是那样的让人琢磨不透。
半晌，龙椅之上的顾明逸清了清嗓子：“边境之事朕之前也和摄政王商量过。只是朕刚刚继位，朝中诸事还要摄政王与国师多多辅佐。”
“东寅蛮夫趁机作乱，护国将军下落不明，王爷征战四方威名远扬，若带兵亲征定能振我士气，扬我军威。至于朝中之事……”
左相说着又转头看向夏念北：“皇上圣明睿智，朝中又有国师辅政，文武百官皆愿为皇上分忧。王爷此去大可放心。”
“呵，左相还真是想得周到。”
顾亦辰淡淡的看着跪地叩拜的左相，嗤笑声毫不掩饰，张狂得无法无天。
“可惜先帝遗诏命我辅佐朝政，所以边境之事恕我无能为力。”
“护国将军仁心宅厚，当初为了护您周全更是不惜得罪公主冒死谏言！如今这般情况……王爷手握重兵却如此淡漠，是要见死不救吗？若将军就此殉国，您岂能安心？！”
左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字字句句直击中心，朝中众臣纷纷议论起来，偏偏顾亦辰半点不受影响。
“左相此言差矣，战乱之事生死由天。就算我带兵前往也不一定能找到护国将军。何必这番折腾呢？”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一切都跟他没多大关系。
早就清楚的知道那人冷血无情，可如今听他那么说，夏念北心中还是一阵翻涌。
衣袖之下的拳头紧握着，夏念北沉默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皇上，微臣觉得边境之事应该尽快解决，请皇上派兵前往，击退敌军。”
夏念北这话一出就听到了一声冷哼，偏过头刚好对上顾亦辰深邃凶狠的眸子。
莫名的一颤，心中更是不满。夏念北别开脸，又继续说道：“凌昀是先帝亲封的护国将军，就算战死沙场那也应该寻回尸首好生安葬。东寅蛮夫扰我安宁，如今大势已定，请皇上立刻派兵镇压。”
“国师大人所言极是，请王爷带兵出征！”
左相闻言立刻磕头，紧接着殿中更多的官员跪了下来。
“请王爷带兵出征！”
“请王爷带兵出征……”
“请王爷带兵出征……”
一连好些大臣跪了下来，文管居多，武官也有。
顾亦辰淡淡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众位大人是要逼我违抗先帝遗诏啊？”
到底是手握雄兵征战四方的摄政王，皇家气势，不怒自威。
“王爷恕罪，如今虎符在您手中，臣等……也是无计可施了。”
大殿之中再次陷入死寂，顾亦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跪在一旁的左相，他竟然扬起一丝笑意。
“这满朝文武皆是先帝看重的能人贤臣，小小东寅蛮夫又何需我亲临边境。至于虎符……”
顾亦辰顿了顿，又抬头看向龙椅上的顾明逸：“皇上觉得这虎符不应该在我手里吗？”
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又将所有的问题推给了刚刚继位的新帝。
顾明逸看了看夏念北，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左相，最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顾亦辰的身上：
“父皇生前就说皇叔文韬武略，想必也是料到会有如今这般局势才早早将兵权虎符交于您手中并封了摄政王。朕年少继位，断不能立刻担起这国之大任，皇叔辅政，执掌虎符理所应当。”
“边境之事不可拖沓啊！”
左相被气得涨红了脸，他抬起头看着龙椅之上的顾明逸，又气愤填膺的说道：“皇上，若再不派兵前往，城池定会失守沦陷，届时百姓无家可归，老臣……老臣还有何颜面去见先帝！倒不如现在就去向先帝请罪！”
说着左相就猛然起身要往一旁的大柱子上撞去。幸好周围的几个大臣眼疾手快将他拦了下来。
“左相……”
“万万不可啊！左相，有话好好说……”
“别拦我！我去向先帝请罪！”
“左相……”
“够了！”
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顾明逸不满的叹了口气：“左相，朝堂之上以死相挟，这恐怕不是你两朝元老应该做的事！”
“皇上，老臣冒死谏言，若您能听进去，那也算是无怨无悔了。”
左相也不撞柱子了，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龙椅之上的顾明逸，等待一个结果。
顾明逸不耐烦的伸手揉了揉脑袋：“左相也不必过于着急，边境之事朕自会妥善处理。”
左相不甘的继续追问：“那皇上要如何处理？您纠结一时，边境的战士和百姓就要多煎熬一时，找到护国将军的希望也会更渺茫。”
“何必那么麻烦呢？”
沉默许久的顾亦辰又一次开口，语气里颇有一些不耐烦：“这殿中又并非只有我一人会带兵打仗。若要出征，我立刻拨三万精兵出来随时等候安排听从命令。其余的，我相信皇上自有定论。”
“三万？！”
左相喃喃重复了这个数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顾亦辰：“边境情况这般严峻，王爷就派区区三万兵力？”
“虎符之下的精兵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百。”顾亦辰满是不屑，突然又看向夏念北，然后话锋一转：“三万人已是绰绰有余了，国师，您觉得呢？”
思绪被拉回，夏念北一抬眼便对上了顾亦辰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她只觉得一阵激灵，凉到了心底。
见夏念北不回答，顾亦辰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国师觉得我此番提议如何？”
“王爷…所言有理。”
“呵…”
顾亦辰闻言又是一声轻笑，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部洪涝朝廷放粮赈灾的问题，盐铁大权的商议，农耕商卖的发展及规划安排……
方方面面，复杂交错，全部都等着一国之君的发落。
刚刚登基的顾明逸没有半分惊慌与不适，反倒镇定自若，三言两语给出最简洁的总结和最合适的安排，颇有先帝当年风范，于是殿中几位老臣也毫不吝啬露出钦佩之意。
然而，左相提起的问题却让他就没了刚才的淡定与从容。
“皇上，东寅国屡屡来犯，前些日子传来战报，护国将军凌昀为收复失地单枪匹马追击敌军，却不想中了圈套坠入深崖，如今朝中局势稳定，新帝登基本就应该立威震慑四方。臣恳请皇上派摄政王带兵亲临，支援护国将军。”
左相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顾亦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遗漏了那人眼中的神情。
偏偏，顾亦辰还是同往常一般保持着一贯的姿态浅笑着，云淡风轻又运筹帷幄的样子从来都是那样的让人琢磨不透。
半晌，龙椅之上的顾明逸清了清嗓子：“边境之事朕之前也和摄政王商量过。只是朕刚刚继位，朝中诸事还要摄政王与国师多多辅佐。”
“东寅蛮夫趁机作乱，护国将军下落不明，王爷征战四方威名远扬，若带兵亲征定能振我士气，扬我军威。至于朝中之事……”
左相说着又转头看向夏念北：“皇上圣明睿智，朝中又有国师辅政，文武百官皆愿为皇上分忧。王爷此去大可放心。”
“呵，左相还真是想得周到。”
顾亦辰淡淡的看着跪地叩拜的左相，嗤笑声毫不掩饰，张狂得无法无天。
“可惜先帝遗诏命我辅佐朝政，所以边境之事恕我无能为力。”
“护国将军仁心宅厚，当初为了护您周全更是不惜得罪公主冒死谏言！如今这般情况……王爷手握重兵却如此淡漠，是要见死不救吗？若将军就此殉国，您岂能安心？！”
左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字字句句直击中心，朝中众臣纷纷议论起来，偏偏顾亦辰半点不受影响。
“左相此言差矣，战乱之事生死由天。就算我带兵前往也不一定能找到护国将军。何必这番折腾呢？”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一切都跟他没多大关系。
早就清楚的知道那人冷血无情，可如今听他那么说，夏念北心中还是一阵翻涌。
衣袖之下的拳头紧握着，夏念北沉默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皇上，微臣觉得边境之事应该尽快解决，请皇上派兵前往，击退敌军。”
夏念北这话一出就听到了一声冷哼，偏过头刚好对上顾亦辰深邃凶狠的眸子。
莫名的一颤，心中更是不满。夏念北别开脸，又继续说道：“凌昀是先帝亲封的护国将军，就算战死沙场那也应该寻回尸首好生安葬。东寅蛮夫扰我安宁，如今大势已定，请皇上立刻派兵镇压。”
“国师大人所言极是，请王爷带兵出征！”
左相闻言立刻磕头，紧接着殿中更多的官员跪了下来。
“请王爷带兵出征！”
“请王爷带兵出征……”
“请王爷带兵出征……”
一连好些大臣跪了下来，文管居多，武官也有。
顾亦辰淡淡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众位大人是要逼我违抗先帝遗诏啊？”
到底是手握雄兵征战四方的摄政王，皇家气势，不怒自威。
“王爷恕罪，如今虎符在您手中，臣等……也是无计可施了。”
大殿之中再次陷入死寂，顾亦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跪在一旁的左相，他竟然扬起一丝笑意。
“这满朝文武皆是先帝看重的能人贤臣，小小东寅蛮夫又何需我亲临边境。至于虎符……”
顾亦辰顿了顿，又抬头看向龙椅上的顾明逸：“皇上觉得这虎符不应该在我手里吗？”
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又将所有的问题推给了刚刚继位的新帝。
顾明逸看了看夏念北，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左相，最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顾亦辰的身上：
“父皇生前就说皇叔文韬武略，想必也是料到会有如今这般局势才早早将兵权虎符交于您手中并封了摄政王。朕年少继位，断不能立刻担起这国之大任，皇叔辅政，执掌虎符理所应当。”
“边境之事不可拖沓啊！”
左相被气得涨红了脸，他抬起头看着龙椅之上的顾明逸，又气愤填膺的说道：“皇上，若再不派兵前往，城池定会失守沦陷，届时百姓无家可归，老臣……老臣还有何颜面去见先帝！倒不如现在就去向先帝请罪！”
说着左相就猛然起身要往一旁的大柱子上撞去。幸好周围的几个大臣眼疾手快将他拦了下来。
“左相……”
“万万不可啊！左相，有话好好说……”
“别拦我！我去向先帝请罪！”
“左相……”
“够了！”
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顾明逸不满的叹了口气：“左相，朝堂之上以死相挟，这恐怕不是你两朝元老应该做的事！”
“皇上，老臣冒死谏言，若您能听进去，那也算是无怨无悔了。”
左相也不撞柱子了，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龙椅之上的顾明逸，等待一个结果。
顾明逸不耐烦的伸手揉了揉脑袋：“左相也不必过于着急，边境之事朕自会妥善处理。”
左相不甘的继续追问：“那皇上要如何处理？您纠结一时，边境的战士和百姓就要多煎熬一时，找到护国将军的希望也会更渺茫。”
“何必那么麻烦呢？”
沉默许久的顾亦辰又一次开口，语气里颇有一些不耐烦：“这殿中又并非只有我一人会带兵打仗。若要出征，我立刻拨三万精兵出来随时等候安排听从命令。其余的，我相信皇上自有定论。”
“三万？！”
左相喃喃重复了这个数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顾亦辰：“边境情况这般严峻，王爷就派区区三万兵力？”
“虎符之下的精兵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百。”顾亦辰满是不屑，突然又看向夏念北，然后话锋一转：“三万人已是绰绰有余了，国师，您觉得呢？”
思绪被拉回，夏念北一抬眼便对上了顾亦辰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她只觉得一阵激灵，凉到了心底。
见夏念北不回答，顾亦辰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国师觉得我此番提议如何？”
“王爷…所言有理。”
“呵…”
顾亦辰闻言又是一声轻笑，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