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安塔夜尔
这是安塔夜尔之上最高规格的晚宴。
晚宴在皇宫举行,由统领整个安塔夜尔的盘古皇帝主持,赴宴者皆是安塔夜尔最尊贵的世家继承人,美酒和音乐在灯光下摇曳,漂亮的女孩穿着华贵的礼服浅笑嫣然,彬彬有礼的绅士挺拔而俊美,三五成群的谈些私话,或躬身行礼邀请自己心仪的女孩共舞一曲。
只是这一次的舞会似乎与过去有些 不同,乐声悠扬,端着酒杯的绅士们却总是似有若无的瞟向一个安静的角落,娇美的女孩以镶嵌七彩珍珠贝的精致扇子遮掩容颜,悄悄的看一看那个角落,再细声与自己的姐妹们低笑轻语。
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已经被那个角落吸引,美酒和鲜花都无法让他们动摇。
角落里俊美却寡言的男人则对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无动于衷,沉默的喝着酒,仿佛对那些人的视线毫无所觉。
“他是谁呀。”
年纪尚小,第一次被自家长姐带来参加皇室宴会的小姑娘悄悄问自己的姐姐:“大家为什么都看他呀。”
身材高挑的美人从一边精致的餐盘上取了一块粉色的小蛋糕递给自己的妹妹:“因为他才是我们今天宴会的主角呀。”
小姑娘疑惑的眨眨眼,贵族家的千金小姐,是从小就会参加大大小小的晚宴的,在小姑娘的印象里宴会的主角就应该穿最华美的礼服,在人群的最中央接受众人的称赞,怎么会孤身一人待在偏僻的角落里呢?
小女孩想要上前,却被自己的长姐拉住了。长姐严肃的把她抱了回来:“元晴乖,不要过去。”
小女孩仰头看自己长姐:“阿姐,我只是想要为那位先生敬一杯酒。”这是宴会中再正常不过的礼仪。
“想要敬酒不管是谁都可以,但是唯独他不行。”长姐严肃的制止了自己的妹妹:“他可不是一般人啊。”
“他是元帅的养子,也是我们未来的战神。”长姐严肃道,“这场宴会就是为了庆祝他与元帅共同剿灭了反叛的星系而举办的。但是这位先生向来不喜欢喧嚣,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一旁有人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引得几位名媛侧头看去,金发的世家子弟摇晃着杯中如红宝石一般的酒液,冷笑道:“他白北哪儿是不喜喧嚣,分明是自知自己不够格,所以聪明的一个人躲在角落,不敢来我们这些真正的贵族面前自取其辱罢了。”
刚刚安抚了自己幼妹的女孩冷下了脸,她不喜欢这个人这样的语气:“伊莱,注意你的言辞,白北先生是我们未来的战神,你没资格这样说他。”
伊莱·哈伯德冷笑一声:“君家的大小姐,在下难道说错了不成?他白北不过是个打了几次仗的兵痞子,难道也配参与我们这些千年勋贵聚集的晚宴?”
伊莱·哈伯德甚至还故意朝那寡言的男人坐着的角落看了一眼,赤裸裸的挑衅和嘲讽:“还知道躲在角落里不碍着我们的眼,算他有自知之明。”
君家的大小姐君元容也不是吃素的,闻言表情彻底冷了下来:“伊莱·哈伯德。不要以为你是哈伯德家族的继承人就高人一等,你口中的打过几场仗的兵痞,打的是我们至高霸权近百年来最优秀最漂亮的战役,是我们安塔夜尔能稳定至今最大的保障!就算问身份,他也是战神霍尔蒂·有贺的养子,不比你这个哈伯德家族的继承人差!”
“君家的大小姐怎么这样向着这个小子说话?难道你们君家看上了这个小子,想要你和他联姻不成?”
伊莱·哈伯德的家族向来和君元容所在的君家不和,他自然是不会客气,恶意的冷笑道:“你也说了是养子,一个被霍尔蒂·有贺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低贱血脉,也配站在我哈伯德家族的嫡子身边?”
“至于那些战役,呵,你怎么确定那就是他自己打的?霍尔蒂·有贺一直和他一起,谁能保证这不是霍尔蒂·有贺为了给他贴金,把别人的功劳贴到他头上去?”
伊莱·哈伯德恶意的冷笑着:“毕竟,谁都知道霍尔蒂他没有血脉传承,自然得多护着一点这个养子了。”
“伊莱你是找死吗!”君元容怒极了:“那是我们至高霸权的战神!你也敢轻侮?”
“我就说了怎样?”霍尔蒂·有贺在政见上与哈伯德家族不和,没少给哈伯德家族使绊子,因此伊莱·哈伯德便丝毫不吝于对霍尔蒂·有贺的冷嘲热讽,甚至他出言挑衅白北,最终也是针对的他的养父,至高霸权的战神,霍尔蒂·有贺。
“他难道还能现在出来打我一顿吗?”伊莱·哈伯德完全不以为意,“他敢吗?”
然而他话音落下,周围却寂静了下来。
无形的压力从背后传来,阴影投射下来遮挡了伊莱·哈伯德面前的光线。
伊莱·哈伯德感觉背后泛起凉意,他心中道了一声不妙,回过头去,视线便撞上了一片阴影。
黑色的礼服没有过多的装饰,华贵而内敛。秘银打造的暗银色纽扣在宴会迷离的灯光下泛着寒光。显得严肃而冷厉。
伊莱·哈伯德下意识后退一步,心中狠狠一跳,他明明是平视过去的,为什么看到 不是对方的脸,而是只能看到对方的胸膛?
这种身高上的碾压让这位哈伯德家族的继承人极其的反感,他脸色极其难看的后退几步,仰头才看到了对方的脸。
白北比他高出一个头,不说其他,光是身高上的优势就让伊莱·哈伯德的气势弱了很多。
白北有一头色泽深沉的黑发,瞳仁也是与发色一般无二的漆黑,皮肤很白,却不显得羸弱,唇色浅淡显得格外凉薄,他开口,连声音都是冷的:“你说什么。”
伊莱·哈伯德掌心冒汗,然而身为哈伯德家族继承人的骄傲让他不愿示弱,他色厉内荏的冷笑道:“我说什么你没听见?还要别人重复?一个被捡回来的野崽子,也配跟我这般示威?”
伊莱·哈伯德仿佛给自己增添了勇气,他挺了挺胸,冷笑道:“我就是骂了霍尔蒂,怎么样?你难道要打我不成?”
白北一言不发,只是漆黑的眸子中目光更冷了。
然而伊莱·哈伯德却没有领会到这份危机,反而因为白北的沉默以为他怕了自己,不敢对自己动手。顿时更加膨胀,趾高气扬。
“怎么着?替你养父生气?那你来打我啊,来啊。”伊莱挑衅:“你敢动手吗!”
“啪!”
“轰!”
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是沉重的撞击声和无数东西被砸碎的稀里哗啦的声响。乐声停了,所有人都循声望来,偌大的厅堂在瞬间寂静无声。
白北依旧沉默着,不紧不慢的收回手,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细细擦净自己的手。在场众人都惊呆了,目光顺着地面的痕迹看向另一边,光洁的瓷砖地面被划出丑陋刺眼的一道划痕,划痕尽头一片狼藉,伊莱·哈伯德狼狈的摔在地上,金发凌乱。
他恰巧撞翻了一个盛放点心和红酒的食台,身上满是食物残渣和瓷器的碎片,奶油糊了他全身,红酒兜头将他浇透。甚至还顺着他的衣摆向下滴。
君元容轻呼一声,以扇轻掩檀口,美目中却难掩震惊之色。
天啊,白北竟真的将伊莱·哈伯德打了!
“好,很好。”
伊莱·哈伯德脸色阴沉,他从地上爬起来,拔掉身上扎着的碎瓷片,抹掉头发上的一坨奶油狠狠扔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白北:“你很好。你居然真敢动手!”
白北面无表情,冷得像个冰雕,又或者像个神像:“你既有求,我自然不好拒绝。”
“噗。”
一旁有贵公子没忍住,低笑一声。
伊莱·哈伯德恶狠狠的转头看向那人,目光冷森森的,将那人看得脸色一变向后退开。
“一个被捡来的野崽子,也敢这样猖狂!”伊莱·哈伯德彻底怒了,猛的冲了上去一拳砸向白北:“今天就让我来给你教一教规矩!”
白北原地站定面色不变,在伊莱·哈伯德冲过来之前抬手准确抓住了伊莱·哈伯德的拳头。
伊莱·哈伯德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里比得上白北的力量强大,仅仅三招白北便卸了他的胳膊将他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
伊莱·哈伯德气疯了,被奶油糊在一起的金发乱的跟鸟窝一样,他愤怒挣扎,却动也动不了,他怒吼道:“白北!放开我!”
白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他的怒火无动于衷,手上力气越来越大,伊莱·哈伯德的面色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渗出来,他疼的嘴唇都发白:“放、放开我!”
白北的眸子冷幽幽的,盯着动弹不得的伊莱·哈伯德:“道歉。”
伊莱·哈伯德梗着脖子:“你放开本少爷!”
“道歉。”
白北手下力气更重几分′疼得伊莱·哈伯德面色一青。
“我道歉!我道歉!!”
伊莱·哈伯德疼得声音都变了调,尖声喊道:“我道歉!我不该这样说你!”
白北道:“你应该对我养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