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保护好人
路时勋第一次这样坐在陈浣花面前，隔着一张桌子，他拿着笔，她低着头，缓缓地说着她脑海中的画面。
陈浣花目前所能想起来的片段里，有关于凶手的并不是太多，她隐约只记得她上了一辆车，车里坐了几个男人，之后就是在一个房间里，有人当着她的面，杀了另外一个人。
路时勋问她：“上一次给你看的照片上，那个男人，是不是在你面前杀人的人？”
“是。”陈浣花这一次镇定许多，虽然目光中仍有一些恐惧。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说？”
“你们去调查尹芳，从她身上应该能找到疑点。”
路时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说……调查你妈妈？”
“是。”陈浣花的声音异常冷漠：“看到她身上那些金银首饰了吗？都是一个叫何延斌的男人送的，她根本没有钱，她的钱都是那个人给的。”
“何延斌是你妈妈的什么人？和你妈妈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我只记得很久了，他要住到我家里，我打了他，尹芳就打我。还有在学校外面，他追着我跑，说不定就是他们想杀了我。”
陈浣花的眼中有很深的仇恨，在她幼态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
路时勋问她：“尹芳经常打你？你确定她对你有杀机？她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
陈浣花依旧没有改口：“我能记起的所有关于她的片段，她都在伤害我。”
路时勋看了身旁的刘得青一眼，刘得青点了点头，和另一个同事耳语了一番，随后那个同事就开门走了出去。
陈浣花说完前一句话时，已经闭上了眼，路时勋不知道她是累了，还是不想再说了。
路时勋看了一样时间，过去二十分钟了，陈浣花可能已经感到疲惫。
路时勋问她：“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没有了。”
“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吧。”
刘得青安排其他先带陈浣花去休息一下，在陈浣花走后，他问路时勋：“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查呗，陈浣花现在没有完全恢复记忆，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假我也拿不准。”
“你觉得她会骗我们吗？”
“不清楚，也许是她的记忆在骗她。”
“你一会准点下班？”
“下不了，我晚点去一趟咸湖监狱，前几天我让我们队的小徐去找邱扬问过话，一点消息都没问出来，我晚上亲自去一趟。”
叫上陈浣花，路时勋带她开车回咸湖，陈浣花坐在副驾驶上一直闭着眼，路时勋几次想和他说点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从今天见到尹芳开始陈浣花的心情就非常不好，路时勋知道她需要自己的空间，他还是不打扰的好。
路时勋家几乎在咸湖和市区的交界处，回去开不了多久的车，陈浣花也就没有闭眼。
路时勋下车，想把陈浣花送上楼，给她煮碗面再离开，不想才推开大楼入口的门，门后忽然传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蓬蓬裙，带着蓝色假发，化了浓妆的女孩。
路时勋下意识把陈浣花护在身后，面前的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路时勋差点没认出来她是谁。
浓厚的妆容和夸张的装扮，与路时勋上次见时的她判若两人。但路时勋还是认出来了，这个人是白以晨。她看着路时勋，似乎有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开口。
路时勋先打破的沉默：“你这是叫……cosplay？”
白以晨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是来找我的？”
白以晨依旧是“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陈浣花身上。
“在这等我一会。”路时勋转过身，伸手按了电梯的按键。
路时勋知道白以晨有话不能让陈浣花听见，但他也不能把陈浣花一个人丢在这漆黑的停车场。
路时勋把陈浣花送回了家，路时勋原本不打算进门，想了想还是进去把泡面和碗筷都给她找了出来，放在桌上显眼的地方：“冰箱里有鸡蛋和青菜，饿就把它们一起下锅煮了，要是嫌麻烦，直接烧水冲泡也行。”
陈浣花点头，走向沙发的动作都有些缓慢。路时勋没再说别的，轻轻地把门关上。
下楼后，路时勋看见白以晨还在那里等，负一楼虽然人流量不大，但偶尔还是会撞见几个住户，路时勋不想和一个打扮如此奇怪的女孩在这里经受陌生人打量的眼光，他按了一下车钥匙：“去车里吧，或者我带你去吃点什么？”
“不用了，就在车里聊吧，我和同学出来逛漫展，马上就要回去。”
路时勋帮白以晨拉开车门，自己从另一边上去：“说吧，来找我做什么，我一会也有事。”
“谭思的那个案子，后来为什么不是你管了。”
路时勋正拿手机回复着消息，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对这个问题感到好笑：“你希望是我？那你现在可能不会坐在这里。”
白以晨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他：“你在录音吗？”
路时勋手上动作一顿，退出后台，把手机亮屏放在她面前：“我不录音，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是咸湖的警察，但总是帮市局的忙，很厉害。”
“谢谢你的肯定。”
“你破过很多很难的案子，我……”
白以晨的话到嘴边了，但半天都没有说完，她低着头，双手放在一起把玩，上次见面时的冷静已经不再。
路时勋靠在座椅上，忽然转头说道：“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你和罗坪关系不错。”
白以晨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一下子坐直，像是绷着一根看不见的弦：“他是我哥哥，你去过我叔叔家，你记不记得？在四年前。”
罗坪是白海南的亲戚，当时结案之后，林瀚带他去白海南家慰问过，不过那时他不记得有见过这么一个小女孩。
“我当时在二楼，看见你坐在楼下，你是负责我哥案子的警察吧。”
“是的。”
路时勋回答完这一句，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沉默，罗坪一案当时凶手就在现场，很快就移交法院判决，路时勋这边没跟多久。
只是最近这么多人和罗坪扯上关系，也许当初的事另有隐情。
路时勋的电话响了，是徐重岭，他接起：“快到了，再等我一会。”
挂断电话之后，路时勋看了白以晨一眼，示意她还有什么事就快说。
此时白以晨的手指上已经出现数道被指甲抠出的红痕。
白以晨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说道：“你是好警察，你会保护好人的对吧？”
“对。”
“你们已经没有保护好罗坪，那你能不能保护陈雪，她最近可能会有危险。”
路时勋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罗坪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陈雪又是怎么回事？”
“有很多事情我还不能说，如果你能保护她，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求你了，帮帮她吧。”白以晨说完这句话，左手手腕上戴的手表发出了滴滴的声音，是闹钟。
白以晨关掉闹钟，匆匆拉开车门：“我得走了。”
“等一下，”路时勋伸手想去拉她，但白以晨已经下车，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路时勋的目光落在了座位上那个粉红色的笔记本上。
陈浣花目前所能想起来的片段里，有关于凶手的并不是太多，她隐约只记得她上了一辆车，车里坐了几个男人，之后就是在一个房间里，有人当着她的面，杀了另外一个人。
路时勋问她：“上一次给你看的照片上，那个男人，是不是在你面前杀人的人？”
“是。”陈浣花这一次镇定许多，虽然目光中仍有一些恐惧。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说？”
“你们去调查尹芳，从她身上应该能找到疑点。”
路时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说……调查你妈妈？”
“是。”陈浣花的声音异常冷漠：“看到她身上那些金银首饰了吗？都是一个叫何延斌的男人送的，她根本没有钱，她的钱都是那个人给的。”
“何延斌是你妈妈的什么人？和你妈妈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我只记得很久了，他要住到我家里，我打了他，尹芳就打我。还有在学校外面，他追着我跑，说不定就是他们想杀了我。”
陈浣花的眼中有很深的仇恨，在她幼态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
路时勋问她：“尹芳经常打你？你确定她对你有杀机？她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
陈浣花依旧没有改口：“我能记起的所有关于她的片段，她都在伤害我。”
路时勋看了身旁的刘得青一眼，刘得青点了点头，和另一个同事耳语了一番，随后那个同事就开门走了出去。
陈浣花说完前一句话时，已经闭上了眼，路时勋不知道她是累了，还是不想再说了。
路时勋看了一样时间，过去二十分钟了，陈浣花可能已经感到疲惫。
路时勋问她：“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没有了。”
“那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吧。”
刘得青安排其他先带陈浣花去休息一下，在陈浣花走后，他问路时勋：“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查呗，陈浣花现在没有完全恢复记忆，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假我也拿不准。”
“你觉得她会骗我们吗？”
“不清楚，也许是她的记忆在骗她。”
“你一会准点下班？”
“下不了，我晚点去一趟咸湖监狱，前几天我让我们队的小徐去找邱扬问过话，一点消息都没问出来，我晚上亲自去一趟。”
叫上陈浣花，路时勋带她开车回咸湖，陈浣花坐在副驾驶上一直闭着眼，路时勋几次想和他说点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从今天见到尹芳开始陈浣花的心情就非常不好，路时勋知道她需要自己的空间，他还是不打扰的好。
路时勋家几乎在咸湖和市区的交界处，回去开不了多久的车，陈浣花也就没有闭眼。
路时勋下车，想把陈浣花送上楼，给她煮碗面再离开，不想才推开大楼入口的门，门后忽然传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蓬蓬裙，带着蓝色假发，化了浓妆的女孩。
路时勋下意识把陈浣花护在身后，面前的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路时勋差点没认出来她是谁。
浓厚的妆容和夸张的装扮，与路时勋上次见时的她判若两人。但路时勋还是认出来了，这个人是白以晨。她看着路时勋，似乎有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开口。
路时勋先打破的沉默：“你这是叫……cosplay？”
白以晨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是来找我的？”
白以晨依旧是“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陈浣花身上。
“在这等我一会。”路时勋转过身，伸手按了电梯的按键。
路时勋知道白以晨有话不能让陈浣花听见，但他也不能把陈浣花一个人丢在这漆黑的停车场。
路时勋把陈浣花送回了家，路时勋原本不打算进门，想了想还是进去把泡面和碗筷都给她找了出来，放在桌上显眼的地方：“冰箱里有鸡蛋和青菜，饿就把它们一起下锅煮了，要是嫌麻烦，直接烧水冲泡也行。”
陈浣花点头，走向沙发的动作都有些缓慢。路时勋没再说别的，轻轻地把门关上。
下楼后，路时勋看见白以晨还在那里等，负一楼虽然人流量不大，但偶尔还是会撞见几个住户，路时勋不想和一个打扮如此奇怪的女孩在这里经受陌生人打量的眼光，他按了一下车钥匙：“去车里吧，或者我带你去吃点什么？”
“不用了，就在车里聊吧，我和同学出来逛漫展，马上就要回去。”
路时勋帮白以晨拉开车门，自己从另一边上去：“说吧，来找我做什么，我一会也有事。”
“谭思的那个案子，后来为什么不是你管了。”
路时勋正拿手机回复着消息，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对这个问题感到好笑：“你希望是我？那你现在可能不会坐在这里。”
白以晨沉默了一会，突然问他：“你在录音吗？”
路时勋手上动作一顿，退出后台，把手机亮屏放在她面前：“我不录音，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是咸湖的警察，但总是帮市局的忙，很厉害。”
“谢谢你的肯定。”
“你破过很多很难的案子，我……”
白以晨的话到嘴边了，但半天都没有说完，她低着头，双手放在一起把玩，上次见面时的冷静已经不再。
路时勋靠在座椅上，忽然转头说道：“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你和罗坪关系不错。”
白以晨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一下子坐直，像是绷着一根看不见的弦：“他是我哥哥，你去过我叔叔家，你记不记得？在四年前。”
罗坪是白海南的亲戚，当时结案之后，林瀚带他去白海南家慰问过，不过那时他不记得有见过这么一个小女孩。
“我当时在二楼，看见你坐在楼下，你是负责我哥案子的警察吧。”
“是的。”
路时勋回答完这一句，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沉默，罗坪一案当时凶手就在现场，很快就移交法院判决，路时勋这边没跟多久。
只是最近这么多人和罗坪扯上关系，也许当初的事另有隐情。
路时勋的电话响了，是徐重岭，他接起：“快到了，再等我一会。”
挂断电话之后，路时勋看了白以晨一眼，示意她还有什么事就快说。
此时白以晨的手指上已经出现数道被指甲抠出的红痕。
白以晨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说道：“你是好警察，你会保护好人的对吧？”
“对。”
“你们已经没有保护好罗坪，那你能不能保护陈雪，她最近可能会有危险。”
路时勋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罗坪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陈雪又是怎么回事？”
“有很多事情我还不能说，如果你能保护她，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求你了，帮帮她吧。”白以晨说完这句话，左手手腕上戴的手表发出了滴滴的声音，是闹钟。
白以晨关掉闹钟，匆匆拉开车门：“我得走了。”
“等一下，”路时勋伸手想去拉她，但白以晨已经下车，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路时勋的目光落在了座位上那个粉红色的笔记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