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杀人
十岁的郑伊奇身高已经快赶上佩娘，跟着他们虽然吃不好喝不好但是却一点没耽误她容颜的出挑，打眼看过去就是一个大美人坯子，此刻就那样愣愣地站在他们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就像是天上一颗璀璨的星星落在了污泥地里，环境怎样简陋都遮不住熠熠生辉。
养父像是闻见了鱼腥味的猫，大步走过来，绕着郑伊奇左看右看，口中嗬嗬发笑，“不错啊，阿奇，对得起老子这赔本的五年，轮到你报答养育之恩的时候了。卖到醉风流那里能换不少钱。”
他抓起郑伊奇的手臂就往外拖。
佩娘吓傻了。醉风流是个妓/院啊。
男人将郑伊奇拉到了门外她才反应过来。
“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佩娘一把搂过郑伊奇，“阿奇是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郑伊奇被佩娘重新拉回了房间里。
养父暴跳如雷，“死婆娘，敢跟我作对。”他浑身冒着酒气，走路有些晃荡，扑过来的时候脚下绊了一下，趴倒在地上。
这样一来再爬起来更是恼羞成怒了，朝佩娘的脸上狠狠甩了一个耳光，佩娘的嘴角立刻流出一道血痕来。
佩娘顾不得火辣辣的疼痛，抱着郑伊奇想找地方让她藏起来，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哪里有藏身之地?
又气又急的时候背上又挨了几下，佩娘脑子开始昏沉起来，但是昏沉之中似乎又一念的清醒，这个家没办法呆了，得逃，得逃，让阿奇逃到外面去。
“快走，快走。”顶着劈头盖脸的拳头，她把郑伊奇往外推。
郑伊奇脚下趔趄着，在两个人的扭打中趁空跑出了门。
到了门口她回头一看，佩娘正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身体，瘦小的身躯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硬是让一个中年汉子挪不动腿。
但是男人岂能让她占得了便宜？
他的拳头一下一下地，向佩娘的头上身上砸去。
出于惊吓，整个事件郑伊奇后来回想起来已经没有太多精细的记忆，但有两个场景她是刻骨铭心的，一是佩娘缓缓地委顿在地，二是她在门外夹道里摸到了一根铁棍。
铁棍握在手里的时候，她胸口的某种东西炸了。
轰然一声，随着胸口的炸开，男人的脑袋也开了花。
蓝色的脑浆四处乱溅。
男人回过头来，迷蒙而狰狞的醉脸上浮出不敢置信。
又是一棍。
郑伊奇感觉自己成了个永不停止的打夯机。
眼前的尸身被她打成了肉酱。
“阿奇，阿奇，阿奇……”不知道过了多久，佩娘颤抖的呼唤在她耳边响着，她才停下来，棍子从脱力的手腕里跌落。
可也就是一瞬而已，她感知到棍子的脱手，疯了一样将它重新捡起，紧紧搂在怀里。
她知道自她五岁那年便想要握住的是什么了。
是武器。
一个能够使人毙命的武器。
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武器。
一个能够保护亲人的武器。
如今她似乎找到了，又怎么可能再撒手？
他们住在贫民窟，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当时天已经大亮，外面有人在走动，但是因为他们家里经常传来这样嘈杂的打架声，所以这次尽管闹得凶了点并没有人真的当回事。
佩娘吓坏了。男人的尸身七零八碎，辨认不出模样。她慌慌张张地聚拢到一起又用床单包裹起来，背出去扔到了离家很远的一条街上最偏僻的角落里。
这个星球已经被殖民五年了，五年相对于稳定一个星球来说还太短，时不时地就有凶杀案发生，街头死一个人出现一具尸体并不是件稀罕事。
可是佩娘依旧害怕。
“阿奇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去哪里？”十岁的郑伊奇看起来比养母镇定多了。在她杀完人的那一瞬她就俨然变了一个人，成了一个冷静的成年人。
“不管去哪里，都不能呆在这里了。”佩娘说着收拾行李。
这五年来佩娘给她讲过无数次哄睡故事。
讲得最多的是星空中美丽的大花园——甜甜的点心味道的花草，咬一口会立刻再长得完好如初，和谐友爱的小动物们，大树下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毛茸茸挤在一起睡觉觉……
不管去哪里，都不可能是那个地方。
十岁的郑伊奇已经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再也不要佩娘给她重复老掉牙的骗局。
正巧有架外星来的飞船在招杂役，本来是佩娘垃圾站的一个同事要去的，飞船的小头领是这同事的亲戚，但这个同事临时变卦——离开故土去往太空需要勇气，而且据说这飞船会常年漂浮在外太空中，要想再回风筝一次可就难了。
于是那人便问到佩娘的面上，愿不愿意替她。
走投无路的佩娘一口答应。
可是人带到了那小头领的面前，小头领见到佩娘瘦小寒酸的模样，有些嫌弃，虽然不过做些打扫整理一类的活，也要找个高大清爽一些的比较好。
正要拒绝，又看到了佩娘身后的郑伊奇，郑伊奇一身破旧衣服，手里紧攥着个比她还高的铁棍，虽不过是个孩子，脸也黑乎乎的，抹着些灰垢，但眉宇间的英气利落是遮掩不住的。
这半大孩子倒是不错。那头领心想，既然俩人是母女，聘用了大的，小的也能跟着干活，跑跑腿什么的，等于花一份工钱请了两个人，还算划算。
“人留下吧。”头领发话道，“该了解的事项都知道了吧？进了飞船的门就再也回不到这个星球了。可别中途跟我表演思乡的戏码。”
佩娘求之不得地点头，牵了郑伊奇就往前走。
临上飞船郑伊奇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星球，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的父王母后惨死在这里，她的兄长姐姐们惨死在这里，她所有的族人都惨死在这里，这已经不是她的星球。
但也永远都会是她的星球。
她最庆幸的是一切发生在她已经记事的年纪，她最大的期颐是有一天，能够凭借手中的武器，杀光所有侵占她的领土杀害她亲人族人的侵略者。
为了亲人族人报仇雪恨。
也为了自己。
她是一个公主。
只要她一日不死，她的国家和星球就一日没有真正亡去。
那些嗜血的刽子手们就不能安枕而卧。
养父像是闻见了鱼腥味的猫，大步走过来，绕着郑伊奇左看右看，口中嗬嗬发笑，“不错啊，阿奇，对得起老子这赔本的五年，轮到你报答养育之恩的时候了。卖到醉风流那里能换不少钱。”
他抓起郑伊奇的手臂就往外拖。
佩娘吓傻了。醉风流是个妓/院啊。
男人将郑伊奇拉到了门外她才反应过来。
“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佩娘一把搂过郑伊奇，“阿奇是我的孩子，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郑伊奇被佩娘重新拉回了房间里。
养父暴跳如雷，“死婆娘，敢跟我作对。”他浑身冒着酒气，走路有些晃荡，扑过来的时候脚下绊了一下，趴倒在地上。
这样一来再爬起来更是恼羞成怒了，朝佩娘的脸上狠狠甩了一个耳光，佩娘的嘴角立刻流出一道血痕来。
佩娘顾不得火辣辣的疼痛，抱着郑伊奇想找地方让她藏起来，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哪里有藏身之地?
又气又急的时候背上又挨了几下，佩娘脑子开始昏沉起来，但是昏沉之中似乎又一念的清醒，这个家没办法呆了，得逃，得逃，让阿奇逃到外面去。
“快走，快走。”顶着劈头盖脸的拳头，她把郑伊奇往外推。
郑伊奇脚下趔趄着，在两个人的扭打中趁空跑出了门。
到了门口她回头一看，佩娘正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身体，瘦小的身躯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硬是让一个中年汉子挪不动腿。
但是男人岂能让她占得了便宜？
他的拳头一下一下地，向佩娘的头上身上砸去。
出于惊吓，整个事件郑伊奇后来回想起来已经没有太多精细的记忆，但有两个场景她是刻骨铭心的，一是佩娘缓缓地委顿在地，二是她在门外夹道里摸到了一根铁棍。
铁棍握在手里的时候，她胸口的某种东西炸了。
轰然一声，随着胸口的炸开，男人的脑袋也开了花。
蓝色的脑浆四处乱溅。
男人回过头来，迷蒙而狰狞的醉脸上浮出不敢置信。
又是一棍。
郑伊奇感觉自己成了个永不停止的打夯机。
眼前的尸身被她打成了肉酱。
“阿奇，阿奇，阿奇……”不知道过了多久，佩娘颤抖的呼唤在她耳边响着，她才停下来，棍子从脱力的手腕里跌落。
可也就是一瞬而已，她感知到棍子的脱手，疯了一样将它重新捡起，紧紧搂在怀里。
她知道自她五岁那年便想要握住的是什么了。
是武器。
一个能够使人毙命的武器。
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武器。
一个能够保护亲人的武器。
如今她似乎找到了，又怎么可能再撒手？
他们住在贫民窟，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当时天已经大亮，外面有人在走动，但是因为他们家里经常传来这样嘈杂的打架声，所以这次尽管闹得凶了点并没有人真的当回事。
佩娘吓坏了。男人的尸身七零八碎，辨认不出模样。她慌慌张张地聚拢到一起又用床单包裹起来，背出去扔到了离家很远的一条街上最偏僻的角落里。
这个星球已经被殖民五年了，五年相对于稳定一个星球来说还太短，时不时地就有凶杀案发生，街头死一个人出现一具尸体并不是件稀罕事。
可是佩娘依旧害怕。
“阿奇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去哪里？”十岁的郑伊奇看起来比养母镇定多了。在她杀完人的那一瞬她就俨然变了一个人，成了一个冷静的成年人。
“不管去哪里，都不能呆在这里了。”佩娘说着收拾行李。
这五年来佩娘给她讲过无数次哄睡故事。
讲得最多的是星空中美丽的大花园——甜甜的点心味道的花草，咬一口会立刻再长得完好如初，和谐友爱的小动物们，大树下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毛茸茸挤在一起睡觉觉……
不管去哪里，都不可能是那个地方。
十岁的郑伊奇已经过了相信童话的年纪，再也不要佩娘给她重复老掉牙的骗局。
正巧有架外星来的飞船在招杂役，本来是佩娘垃圾站的一个同事要去的，飞船的小头领是这同事的亲戚，但这个同事临时变卦——离开故土去往太空需要勇气，而且据说这飞船会常年漂浮在外太空中，要想再回风筝一次可就难了。
于是那人便问到佩娘的面上，愿不愿意替她。
走投无路的佩娘一口答应。
可是人带到了那小头领的面前，小头领见到佩娘瘦小寒酸的模样，有些嫌弃，虽然不过做些打扫整理一类的活，也要找个高大清爽一些的比较好。
正要拒绝，又看到了佩娘身后的郑伊奇，郑伊奇一身破旧衣服，手里紧攥着个比她还高的铁棍，虽不过是个孩子，脸也黑乎乎的，抹着些灰垢，但眉宇间的英气利落是遮掩不住的。
这半大孩子倒是不错。那头领心想，既然俩人是母女，聘用了大的，小的也能跟着干活，跑跑腿什么的，等于花一份工钱请了两个人，还算划算。
“人留下吧。”头领发话道，“该了解的事项都知道了吧？进了飞船的门就再也回不到这个星球了。可别中途跟我表演思乡的戏码。”
佩娘求之不得地点头，牵了郑伊奇就往前走。
临上飞船郑伊奇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星球，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的父王母后惨死在这里，她的兄长姐姐们惨死在这里，她所有的族人都惨死在这里，这已经不是她的星球。
但也永远都会是她的星球。
她最庆幸的是一切发生在她已经记事的年纪，她最大的期颐是有一天，能够凭借手中的武器，杀光所有侵占她的领土杀害她亲人族人的侵略者。
为了亲人族人报仇雪恨。
也为了自己。
她是一个公主。
只要她一日不死，她的国家和星球就一日没有真正亡去。
那些嗜血的刽子手们就不能安枕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