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怪谈

第2章无常来了

 我想起梦里那个女孩儿是谁了,前几天120送回来的车祸患者,当时我还惋惜这么年轻的生命,还没绽放就凋谢了。

  第二天,满脸倦容的我敲开了心理咨询室的门。里面的是我的好友周欢。见我这样,她打趣道:“是什么风把你的吹来啦?我的小白白。”

  我一向是不喜欢进入她的这个诊室的。一是出于对病人的尊重,毕竟很多人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心理上出了问题。二是,我实在觉得,周欢心理也有问题,不然正常人谁会没事想着去研究别人的心理。

  “我觉得我产生幻觉了,我在梦里梦见了死去的患者,而且我好像...能预测一个人的死亡。”

  周欢见我这样说,扶了扶她脸上的眼镜。

  我继续说到“我能在某些患者身上闻见一股去寺庙里烧香的味道。

  就是那种危急重症的病人,你懂吧?昨天晚上,我好像看见了黑白无常。”

  周欢见我一本正经的说着,正视了起来。“出现这种症状多久了?”

  我把最近的事,包括我做的梦都和她说了。

  她没给我开药,只是建议我请两天假回去休息一下。如果后期问题加重了,再来联系她。

  随即,我就向领导请假去了。请假是不可能的,只能是调休,后面要将现在休息的时间补回来。

  就这样,我能休息五天了,五天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我顾不上夜班的辛苦,收拾好东西回了老家。

  在车上我昏昏沉沉的,一觉就睡到了终点站。

  到家已经是中午一点钟了。

  当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昏暗中,我站在一座山峰上,山下黑漆漆的一片,天空中乌云翻滚,乌云下盘腿坐着一位擎天的巨人,耳旁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电视声、汽车喇叭、飞机轰鸣、人群窃窃私语、战场马匹嘶鸣……我望着面前的巨人,泪流满面。

  醒来已是早上十点多了。在床上玩儿了会手机,就穿着睡衣去厨房找吃的。爷爷去打牌了,奶奶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起来后,就起身跟着我一块儿来到了厨房。

  “妞妞啊,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好,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奶奶一边从锅里端饭出来,一边问我。

  “是昨天刚下夜班,睡一觉就好了。”我安慰到。

  晚饭后,我陪着爷爷奶奶出去遛弯儿。街上人不少,我们这里家家户户吃完晚饭都会趁天气不错出来走走。

  走到娘娘庙门前时,刚好碰见邹瞎子一家。邹瞎子其实不瞎,只是视力不好,戴着厚厚的眼镜,平时替人算算命、解解卦,翻书的时候经常啐一口唾沫在指尖,沾上点口水,再一行一行的去找。极少有不戴眼镜的时候,除了去理发店理发、修面。我们那时候还小,有时趁他不注意,把他放在桌面上的眼镜拿走。看着他双手在桌上颤颤巍巍摸索着,我们经常笑得前俯后仰。后来他学聪明了,在外面摘下眼镜,一定会死死的攥在手里。

  胆大的孩子开始叫他“邹瞎子”,他也不生气,还乐呵呵的说:“那我一定是有过于常人的本事,才会让老天爷收了我这双眼睛。”于是“邹瞎子”这个名号就逐渐传开了。

  邹瞎子叫住我:“小白,最近你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

  我说:“没有啊,邹叔。”

  邹瞎子拽住我的手腕,隔着眼镜,上下打量着我。奶奶在一旁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说,没事没事,看错了。

  过了两天,邹瞎子的小孙子小博来我家,悄悄递给我一个红布包。说是他爷爷给的,让我好生保管,每天戴在脖子上,不能沾水,可保我平安。

  我没当回事,随手放在包里。

  回来工作第一天,趁着午休,沈冰冰又来到我的梦里。

  她满脸委屈的说:“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一个薄情寡信的负心汉。

  我问她找我干什么,她问我说,托我办的事怎么样了,而且只有我能和她交流,别人都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她一个人,不,她一个鬼在在这个诺大的医院好无聊。

  我说怎么会呢,医院这种地方,天天都有人去世和出生,怎么会只有她一个?

  她说每个刚去世的人,都会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跟着自己亲近的人,或因为自己想不开的事一直徘徊在那里,逐渐忘了自己,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待就是好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大多数都是要么在人世间徘徊几天,再被无常接走。

  我问她怎么不回家看看,她说她回去了,可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亲日日哭泣,所以她想找到我让我早点传话。

  她说,你要多来医院睡觉,这样我就能和你多说会儿话了。我汗颜,谁会没事想来医院睡觉。

  “你不要去找心理医生了,你是得了神通,找医生没用。”她知道的还不少。

  “那天我看着你去找那个医生了,可是我怎么喊你,你都听不见。。”说完,她快要哭出来一样,如果鬼也有眼泪的话。

  然后她又伸出手来,要来牵我,我下意识避开了。她带着略显失望的表情,逐渐消失了。

  醒来一看,才五分钟。

  当晚回到家已经是十点钟了。

  我洗漱完看着窗外,这个租住的小区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建成的,虽然条件简陋,但地理位置优越,院子里有一颗高大的树木。夏天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都喜欢在树荫底下纳凉。

  我转身的时候,余光瞟到树干上,那里好像挂着个什么东西。

  再仔细辨认,只有树叶遮住月光,留在地上的影子。

  第二天我走过树下,还特意抬头看了一眼,树叶茂密,与这个季节的其他树并无什么不同。

  晚上值班睡觉时,沈冰冰又来了。这一次她和我说了好多事,说我既然能看到她,说不定以后还有别的用处。

  我问她上次我醒后,她在做什么。

  她说就在旁边看着我们,还问我有没有见到无常。

  这可能没看到?当时的两团黑影,吓得我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