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得美
“你说话呀。”
晏殊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温声道：“走吧。”
他不善言辞，亦不喜欢用语言来承诺些什么。
若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只会去做。
晏殊在心里想，不管宋青遥还有什么别的身份或目的，从今以后，只要她还是容王妃，他都会护着她。
宋青遥有些摸不透晏殊前后的转变是为什么，但是看起来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便也没有深究，开开心心地跟着他往前走。
到了寿宁院，尚未进门，便有一个嬷嬷热情的迎了上来。
“哎哟，容王殿下、王妃娘娘来啦？老祖宗特意命老奴在门口候着您们呢，请您二位随老奴来。”
说着便半弯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青遥跟晏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两人皆是淡淡“嗯”了一声，宋青遥疏离道：“有劳嬷嬷。”
宋青遥察觉到这嬷嬷一路上都在打量观察她，未作理会。
她从记忆中搜寻着关于那位老祖宗的事情，思索今日这一趟，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进入正堂，宋迁龄、宋氏、宋苗苗和晏洛都已经到了，老祖宗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其他人分坐两旁。
宋迁龄平日以克己守礼标榜自己，最是注重名声。于“孝道”一事上，表面功夫做的极到位，对生母很是恭敬，否则众人也不会以“老祖宗”这样的字眼称呼她。
这位老祖宗，在府中地位是极高的。
她一身宝蓝色锦衣华服，雍容端肃地坐着，端着老祖宗的架子，一言不发地等着宋青遥给她见礼。
想是方才宋氏和宋妙妙在她面前上了什么眼药，她看过来的目光并不友善。
但宋青遥对于她的看法并不在意，顾自走上前道：“老祖宗万安，不知您今日特意叫我和王爷来，有何吩咐？”
老祖宗杨氏听罢，仍旧是那般坐着。
她偏过头朝着身旁的嬷嬷抬了抬手，嬷嬷立即奉上一盏茶。
杨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仿佛忘记了宋青遥还半蹲着行礼，悠悠地叹道：“今年的雨前龙井似乎缺了几分味道，总觉着不若往年。”
宋妙妙忙起身走上前来，将杨氏手中的茶接过，笑道：“祖母的茶自然都是最好的，您若是都觉着不好，旁的地方便更没有了。想来是祖母喝这龙井有些腻了，不若尝尝妙儿专程给您带回来的六安瓜片，换换口味。”
说着便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即刻去准备了。
杨氏将宋妙妙的手握着拍了拍，这才笑起来：“还是妙儿最贴心。”
言罢，仿佛才想起来面前还站了宋青遥和晏殊两个人：“瞧我这记性，只顾着说话，竟将这小夫妻俩忘了，快落座。老身年纪大了，还望容王殿下赎罪。”
说着赎罪，可她脸上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明摆着是故意给宋青遥下马威。
或者说，她在试探。
两人的位置在宋妙妙和晏洛旁边，坐下以后，晏殊神色淡淡：“本王倒是无妨，青遥身子弱，还望老祖宗体贴，下一次早些叫起。”
杨氏精明锐利的目光在晏殊和宋青遥身上转了几转，若有所思。
她缓缓笑道：“我瞧着青遥出嫁以后，性子松快明艳了许多，也不似从前那般谨慎胆小了，如今看来都是容王殿下疼惜的缘故，这是她的福气，我这心里真是高兴极了。”
这话中拉拢亲近之意明显，竟是在主动向宋青遥示好。
按照规矩，此刻宋青遥应该乖巧欣喜地感激老祖宗垂爱。杨氏适时停顿，亦是在等宋青遥捧她的话。
宋青遥在心里冷哼一声。
想得美。
她故作不解地“哦”了一声：“老祖宗居然还会牵挂我这样对国公府无用的人？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只是，我自知粗陋浅薄，入不了老祖宗法眼的，想来今日能得到一句半句的关心，都是沾了容王殿下的光呢。”
这便是在明晃晃地说杨氏是见风使舵、虚伪薄情了。
杨氏被戳中了心思，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
宋迁龄不悦地训斥道：“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宋青遥挑了挑眉：“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还敢顶嘴！真是不孝至极！”宋迁龄一拍桌子：“看在你今日回门，方才在饭桌上我已经容忍你再三。现在你居然敢在老祖宗面前撒野，看来我不用家法惩治你，你便不知道轻重。”
“福全！上家法！”
小厮福全闻言便要去宗祠取家法。
晏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茶盏，轻轻一甩，茶盏便直直朝着福全飞去，“砰”地一声砸在他的腿肚子上，
福全一个趔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晏殊冷声道：“青遥乃是本王三媒六聘娶进门的王妃，入皇家玉牒，便是皇室之人。庆国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她动家法。”
宋迁龄看着抱着膝盖身子都站不直的小厮，黑沉着脸，却无法否认晏殊说的是事实。
若是晏殊不说话，作为父亲，他惩治宋青遥也算不上大过。但晏殊替宋青遥出了头，他若是真的计较，那他当真是不占理的。
宋迁龄冷笑道：“好好好，如今她嫁了人，翅膀硬了，我这个做爹爹的竟也说不得了。既然如此，那从今以后，她做她的容王妃，我做我的庆国公，我便当做没有这个女儿，你们也不必再回来了。”
这是要跟宋青遥断绝关系的意思了。
宋青遥直直对上宋迁龄的目光，心里气的想笑。
明明是她自母亲走后，受尽苦楚，被人欺凌，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分明。
作为父亲，宋迁龄明知道杨氏从未尽到祖母之责，也毫无怜悯之心，却因为几句刺耳的实话，说出断绝父女关系这样的话。
她真的替原身感到不值！
若是她的貔貅老爹知道有人这样对她的女儿，不用女儿哭，他二话不说早就打上门去了。哪怕是自己的生母，也断不能欺负她的宝贝女儿，让她饿一顿都绝对不行。
这宋迁龄，简直就是父亲里的败类！
宋青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回来就不回来，你以为我想再踏进你这破地方吗？”
晏殊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温声道：“走吧。”
他不善言辞，亦不喜欢用语言来承诺些什么。
若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只会去做。
晏殊在心里想，不管宋青遥还有什么别的身份或目的，从今以后，只要她还是容王妃，他都会护着她。
宋青遥有些摸不透晏殊前后的转变是为什么，但是看起来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便也没有深究，开开心心地跟着他往前走。
到了寿宁院，尚未进门，便有一个嬷嬷热情的迎了上来。
“哎哟，容王殿下、王妃娘娘来啦？老祖宗特意命老奴在门口候着您们呢，请您二位随老奴来。”
说着便半弯着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青遥跟晏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两人皆是淡淡“嗯”了一声，宋青遥疏离道：“有劳嬷嬷。”
宋青遥察觉到这嬷嬷一路上都在打量观察她，未作理会。
她从记忆中搜寻着关于那位老祖宗的事情，思索今日这一趟，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进入正堂，宋迁龄、宋氏、宋苗苗和晏洛都已经到了，老祖宗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其他人分坐两旁。
宋迁龄平日以克己守礼标榜自己，最是注重名声。于“孝道”一事上，表面功夫做的极到位，对生母很是恭敬，否则众人也不会以“老祖宗”这样的字眼称呼她。
这位老祖宗，在府中地位是极高的。
她一身宝蓝色锦衣华服，雍容端肃地坐着，端着老祖宗的架子，一言不发地等着宋青遥给她见礼。
想是方才宋氏和宋妙妙在她面前上了什么眼药，她看过来的目光并不友善。
但宋青遥对于她的看法并不在意，顾自走上前道：“老祖宗万安，不知您今日特意叫我和王爷来，有何吩咐？”
老祖宗杨氏听罢，仍旧是那般坐着。
她偏过头朝着身旁的嬷嬷抬了抬手，嬷嬷立即奉上一盏茶。
杨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仿佛忘记了宋青遥还半蹲着行礼，悠悠地叹道：“今年的雨前龙井似乎缺了几分味道，总觉着不若往年。”
宋妙妙忙起身走上前来，将杨氏手中的茶接过，笑道：“祖母的茶自然都是最好的，您若是都觉着不好，旁的地方便更没有了。想来是祖母喝这龙井有些腻了，不若尝尝妙儿专程给您带回来的六安瓜片，换换口味。”
说着便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即刻去准备了。
杨氏将宋妙妙的手握着拍了拍，这才笑起来：“还是妙儿最贴心。”
言罢，仿佛才想起来面前还站了宋青遥和晏殊两个人：“瞧我这记性，只顾着说话，竟将这小夫妻俩忘了，快落座。老身年纪大了，还望容王殿下赎罪。”
说着赎罪，可她脸上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明摆着是故意给宋青遥下马威。
或者说，她在试探。
两人的位置在宋妙妙和晏洛旁边，坐下以后，晏殊神色淡淡：“本王倒是无妨，青遥身子弱，还望老祖宗体贴，下一次早些叫起。”
杨氏精明锐利的目光在晏殊和宋青遥身上转了几转，若有所思。
她缓缓笑道：“我瞧着青遥出嫁以后，性子松快明艳了许多，也不似从前那般谨慎胆小了，如今看来都是容王殿下疼惜的缘故，这是她的福气，我这心里真是高兴极了。”
这话中拉拢亲近之意明显，竟是在主动向宋青遥示好。
按照规矩，此刻宋青遥应该乖巧欣喜地感激老祖宗垂爱。杨氏适时停顿，亦是在等宋青遥捧她的话。
宋青遥在心里冷哼一声。
想得美。
她故作不解地“哦”了一声：“老祖宗居然还会牵挂我这样对国公府无用的人？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只是，我自知粗陋浅薄，入不了老祖宗法眼的，想来今日能得到一句半句的关心，都是沾了容王殿下的光呢。”
这便是在明晃晃地说杨氏是见风使舵、虚伪薄情了。
杨氏被戳中了心思，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
宋迁龄不悦地训斥道：“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宋青遥挑了挑眉：“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还敢顶嘴！真是不孝至极！”宋迁龄一拍桌子：“看在你今日回门，方才在饭桌上我已经容忍你再三。现在你居然敢在老祖宗面前撒野，看来我不用家法惩治你，你便不知道轻重。”
“福全！上家法！”
小厮福全闻言便要去宗祠取家法。
晏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茶盏，轻轻一甩，茶盏便直直朝着福全飞去，“砰”地一声砸在他的腿肚子上，
福全一个趔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晏殊冷声道：“青遥乃是本王三媒六聘娶进门的王妃，入皇家玉牒，便是皇室之人。庆国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她动家法。”
宋迁龄看着抱着膝盖身子都站不直的小厮，黑沉着脸，却无法否认晏殊说的是事实。
若是晏殊不说话，作为父亲，他惩治宋青遥也算不上大过。但晏殊替宋青遥出了头，他若是真的计较，那他当真是不占理的。
宋迁龄冷笑道：“好好好，如今她嫁了人，翅膀硬了，我这个做爹爹的竟也说不得了。既然如此，那从今以后，她做她的容王妃，我做我的庆国公，我便当做没有这个女儿，你们也不必再回来了。”
这是要跟宋青遥断绝关系的意思了。
宋青遥直直对上宋迁龄的目光，心里气的想笑。
明明是她自母亲走后，受尽苦楚，被人欺凌，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分明。
作为父亲，宋迁龄明知道杨氏从未尽到祖母之责，也毫无怜悯之心，却因为几句刺耳的实话，说出断绝父女关系这样的话。
她真的替原身感到不值！
若是她的貔貅老爹知道有人这样对她的女儿，不用女儿哭，他二话不说早就打上门去了。哪怕是自己的生母，也断不能欺负她的宝贝女儿，让她饿一顿都绝对不行。
这宋迁龄，简直就是父亲里的败类！
宋青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回来就不回来，你以为我想再踏进你这破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