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命换来的亲情

第2章性别识别障碍

从我懂事后记忆里只有爸爸。

每天忙着上下班,但对我很细心照顾。

时不时地会自己哀伤和叹气。

每次我问到妈妈时,他总说。

“是爸爸做得不好,你妈妈才会离开我们。”

但我听到邻居阿姨闲话说。

“如果刘国栋家的是个小子,那杨雪也不会和她婆婆闹那么厉害更不会离婚了,可怜的国栋,一个人又当爸又当妈的,把月月带着大,杨雪那心狠的就没问过孩子。”

我知道妈妈肯定是不喜欢我。

在我5岁以前,奶奶生前经常这样说。

“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这句话贯穿了我5岁前的整个世界。

小时候我经常模仿男孩,觉着那样我就是大家喜欢的有用的人吧!

听隔壁阿姨给我爸介绍对象,然后别的小朋友就说。

迟早我爸爸会给我娶一个后妈,会不要我。

吓得我哭了好几天,生了一场大病后,从此爸爸再也不去相亲了,他告诉我不会再婚的。

那时候最喜欢爸爸带我去理发,因为短发最像男孩子。

更不喜欢穿裙子,那是女生才穿,小时候最爱踢球了,总觉着自己是男孩。

后来奶奶不让去踢球,说小女孩不好好学习,以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不是他家的传统。那时候很少有小朋友和我玩了。

后来奶奶去世了,我也大一点上幼儿园了。

记得幼儿园大班时上,我因为经常上男生厕所。

被老师叫家长谈话,爸爸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被确诊为[儿童性别认知障碍]。

简单说就是女童表现男性化,我在持续地否定自己女孩的性别角色,觉着当男孩比当女孩更好,是一种心理问题。

“医生,严重吗?”爸爸很焦急。

在幼年时对性别认知的混乱,有可能形成极端的性格,也有可能影响长大后的性取向。

爸爸有些茫然。

“是不是检查结果错了?我们再检查一下,好端端的怎么就这样了?”

医生说:您的感受我能理解,一个孩子最终确认自己的性别,主要是在外部环境和教育的渗透下,慢慢进行的。”

“医生这是什么意思呢?”

医生举了几个例子。

有的家长觉着好玩把小男生当女生打扮。

或者单亲家庭,父女或者母子长期独处,孩子就有可能缺失性别榜样的参照物。

“那怎么做?”父亲很紧张

“首先对孩子的性别还要表示出认同和赞赏,特别是爸爸,男性家长一般在家庭里都代表着权威和规则,所以来自爸爸的认同和鼓励特别重要,另外注意长辈是不是有重男轻女的态度。”

“如果孩子想要获得长辈的认可,那就会拼命证明自己不比男孩差,行为和心理也更倾向于男孩,所以平时谨记多给孩子性别的认可。”

那时候爸爸为了照顾我,辞掉了他公务员的工作。

开了小超市卖菜,时间自由好多。

不上学的日子我最喜欢在菜店门口跑来跑去,喂喂流浪的小猫,小狗,爸爸看我喜欢,7岁生日时,送我一只小橘猫。

那时候开心极了,我有了最好的朋友,那些憋在心里的话,我都给它说在医生和小橘猫的治愈下,半年后我康复了。

我要做个最乖巧的女生,帮爸爸干家务洗衣服,努力好好学习,发挥自己的价值,不会被遗弃了呢!

邻居都开始羡慕。

“国栋家的小闺女真懂事,国栋以后有福气呢!”

我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每天开心地努力成为大人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后来上小学后发现,好多同学都不喜欢我。

慢慢地我意识到,因为我学习太好了,因为我是大人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同学都开始远离我。

没关系我还有小橘猫陪着我,我越来越独,上学下学都是自己走。

看着别的同学都有同伴,其实我是羡慕的。

但自尊心让我不想低头,就这样我孤独高傲地考进了县重点初中。

爸爸给我买了新衣服,新书包,我在期待,初中是新的开始。

或许我会有好几个好朋友。

初一开始,我依旧好好学习。

但考试时,总会故意答错几道题,因为我害怕考得太好,大家又不待见我了。

于是成绩平平,长相平平,穿着平平的我,还是没有人待见。

我其实很紧张交朋友,每次同学问我她的裙子好看吗?

我都会说好看,别的同学问我什么,我都会顺着她。

后来我知道这是讨好型人格,没有真正的朋友,有的都是被利用。

其实被利用时我也不生气,觉着是因为自己有价值才会被利用。

现在感觉那时的自己太可悲了。

直到我的小橘猫死了,初二时,我伤心难过了好久,那是一段最黑暗的日子。

我开始叛逆,不再顺着那些无聊的女生,不想被利用。

我开始孤傲地活着,对那些试图挑衅我的女生不理不睬。

同时也得罪了好多人,有一次我依旧一个人回家。

遇上学校的霸凌团体女生,我被狠揍了一顿。

脸都被打肿了,爸爸心疼坏了,找老师说了情况。

我又被揍了几次后,指导老师也管不了。

后来爸爸就每天送我上学,有时他实在忙,我就自己上学。

爸爸挣钱不容易。

一开始被揍得狠,是我不舍得给她们钱。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爸爸看见后特别心疼自责。

我不想爸爸那么自责自己,所以再挨揍时我会用胳膊挡住脸,这样爸爸就看不到了。

同时也学会了把钱分开装,一半给她们,一半留着自己吃早饭。

就在我忍无可忍,想要拿板砖鱼死网破时,我遇到了欧阳旭,我们学校的校草,他还知道我叫刘月。

他是第一个主动帮助我的人,从此我心里除了父亲以外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