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倒数第121天。
“方甜，最近都没见你，没事吧？”刚进到公司大厦，就见到了担任保安队长的徐浩，他几乎每个早晨都会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办公室甚至传过我和他的绯闻。
但我对此从来也不在意，他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也客气回应他。
办公室里，迎接我的却是阴阳怪气。
“呦，这不是小甜甜吗？怎么？休息够了？”
一身黑色职业装，翘着二郎腿，短裙下的风光时隐时现。
沈丽丽就那样坐在那里，一面化着妆，一面用眼角余光看向我。
“丽丽你够了，我是生病了好吗？况且我今天来本就是打算要辞职的。”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理直气壮，尤其是面对总是盛气凌人的沈丽丽——我的初中同学，兼公司同事。
“辞职？那太好了，这对我们公司可是一件好事啊。”
话语中满是嘲讽。
我没有再理会她，而是直接进了主管的办公室，递上了我的辞职信。
“辞职？你消失这么多天，公司损失了多少你知道吗？这时候你想拍拍屁股走人，你觉得可能吗？”
“我又不是没请假，何况你不是总说我对公司没贡献吗？怎么？原来没有我公司还会有损失？”
主管被我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沈丽丽却踩着高跟鞋，从门外走了进来。
“甜甜啊，主管这是心疼你，毕竟这城市不比你那小镇老家，你要是没了工作，估计一天都活不下去。”
要是以前的我，可能真的会被这句话吓住。
可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活不活得下去，早已经由不得我了。
“不用假慈悲了，我不会再留在这里被你们拿捏了，今天我就要离开，批准不批准我都不会再来上班了。”
“方甜，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样属于违反合同，需要交违约金的！”
听到这里，我才想起还有违约金一说，虽然我这几年也有一点积蓄，但对于大额的违约金，我仍然是负担不起的，我可不想人都死了，还要背着欠债不还的骂名。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谁违约了？”
看到来人，主管立刻一脸谄媚地迎了上去，“吴董事您怎么来了？就是这个小姑娘，刚来没几年就想辞职，前两天还请假一周没来上班。”
那男人扭头看向我。
我再没想到，这人竟然就是昨天送我回家的那个“病院战友”！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帅气的黑色西装，搭配上咖啡色领带，显得成熟而典雅……
如果不是那张脸，我简直不敢认。
“是你？”我不确定地问道。
“瞎嚷嚷什么？这是谁知道吗？是你能瞎攀关系的？他可是…”
话没说完，却被那男人直接打断了，“我是公司董事之一，投了一点钱。”
“原来你在这里上班啊？怎么？想辞职？”
男人看向我，眼波流转，似有无限柔情涌动。
我看得出了神，竟忘了回应他的话。
“能告诉我原因吗？”他继续问道。
“就是…就是不想干了。”
我像刚从睡梦中惊醒，嘴唇都有点干涩。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在医院里和他那样谈笑风生，怎么此时却变得这样不知所措了？
“那好，那你跟我来吧。”
没给我机会回答，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我也只好跟了上去，留下主管和沈丽丽呆楞在原地。
电梯上。
我和他一人站在一角。
我觉得今天的电梯格外小，证据就是——我竟然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是一种木质的气息。
我觉得是我离对方太近，就不自觉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却无意中瞥见了电梯按键，他按的是顶楼。
顶楼？难怪这么久了。
可是，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我像是一秒都熬不住似的，不停揩拭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当然是给你安排新工作啊，你不是不喜欢刚才那个吗？”
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电梯里，我感觉耳朵都要被融化了。
这真的是那个病房里的男人吗？
我觉得自己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我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想辞职，不是想换岗。”
“是啊，你刚才的工作已经辞职成功了，接下来，我是要给你介绍新工作，怎么，信不过我这个朋友？”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此时，电梯终于是停在了顶楼。
电梯门一打开，新鲜的空气就挤了进来，我这才感觉到好受一些。
我得救一般地想要冲出电梯，却差点和走出电梯的他碰在一起。
我赶紧躲到一旁，不住鞠躬道歉。
胳膊上和他接触的部分，有种过敏一般的感觉。
他没说什么，只留给我一个微笑，就径直走上了那条长长的走廊，一双黑皮鞋在地上踏出哒哒哒的声响。
来公司这几年，除了偶尔来送材料，我很少到这一层，每次来也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冲撞了董事长等等的重要人物。
现在倒是不用怕了，却反而好奇起来，跟着那双黑色皮鞋就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四处看着，活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大概有了这个董事给我撑腰，自己总算是也豪横了一回。
可谁知这一走，竟然直接就走到了最里面——董事长办公室。
我的心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差一点就撞上了前面的男人。
他扭过头，温柔目光再次落到我的脸上。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秘书了，怎么样？这个工作还满意吗？”
不似上司安排工作，他的语气里更多询问，甚至宠溺。
我眼神呆滞地望着他，努力消化着他说的话。
见我没反应，他又是凑近了几分，冲着我又问了一遍，这次，他的脸几乎就要贴到我的脸。
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摸了摸略微有些发烫的脸颊，我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是董…董事长秘书？”
“对啊，不愿意吗？”
我的脸更烫了，这是什么反转？
明明才刚辞职，没多一会就变成董事长秘书了？
这可是一家公司最重要的岗位之一。
就算是我这个无欲无求的将死之人，也是会心动的啊。
于是我赶紧点了点头，空气的震动，让我的脸有种清凉的舒适。
可是…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只是普通董事的话，会有权力安排我当董秘？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静静开口，“你不用瞎猜了，我就是和董事长认识而已，你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上班，具体事宜，等明天你上班的时候会有人交代的。”
说完，他似乎又变回了医院病房里的那个男人，脸上漾起了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在医院的那两天，不知道多少次被这个笑容治愈过，当然，也有很多次被他取笑过。
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我刚才所有的紧张才都渐渐散去。
仿佛是又回到了病房，回到了和他打嘴仗的那些天。
回过神来，我主动向他伸出了手，“谢谢你，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方甜。病友而已，你竟然这么照顾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叫吴振南。不用客气，病友怎么了？我们俩可是一起住过院的关系。”
“一起住过”四个字被咬得很重，我知道他是在故意取笑我，也没生气，只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对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算是庆祝我们出院。”他略显正经地说道，似乎是准备了好久，就好像这才是他给我安排工作的目的一样。
我却提出了一个条件，“好啊，但是得我请客，就算是感谢你为我介绍工作了。”
我像是终于找回了主动权，脑袋也扬了起来。
然而对方一句话就又让我的头低了下去。
“你确定？”
问得很随意，却又直击我的要害。
我这才想到他不知道比我有钱多少，我竟然扬言要请他吃饭？
想到自己的愚蠢，我恨不得地上有条地缝给我钻。
但我还是不认输地说道，“你不许找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不然…不然就我请客，你掏钱！”
他这次直接笑出了声，还说出了一个连我都没想到的地方，“百味大排档。”
“方甜，最近都没见你，没事吧？”刚进到公司大厦，就见到了担任保安队长的徐浩，他几乎每个早晨都会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办公室甚至传过我和他的绯闻。
但我对此从来也不在意，他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也客气回应他。
办公室里，迎接我的却是阴阳怪气。
“呦，这不是小甜甜吗？怎么？休息够了？”
一身黑色职业装，翘着二郎腿，短裙下的风光时隐时现。
沈丽丽就那样坐在那里，一面化着妆，一面用眼角余光看向我。
“丽丽你够了，我是生病了好吗？况且我今天来本就是打算要辞职的。”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理直气壮，尤其是面对总是盛气凌人的沈丽丽——我的初中同学，兼公司同事。
“辞职？那太好了，这对我们公司可是一件好事啊。”
话语中满是嘲讽。
我没有再理会她，而是直接进了主管的办公室，递上了我的辞职信。
“辞职？你消失这么多天，公司损失了多少你知道吗？这时候你想拍拍屁股走人，你觉得可能吗？”
“我又不是没请假，何况你不是总说我对公司没贡献吗？怎么？原来没有我公司还会有损失？”
主管被我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沈丽丽却踩着高跟鞋，从门外走了进来。
“甜甜啊，主管这是心疼你，毕竟这城市不比你那小镇老家，你要是没了工作，估计一天都活不下去。”
要是以前的我，可能真的会被这句话吓住。
可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活不活得下去，早已经由不得我了。
“不用假慈悲了，我不会再留在这里被你们拿捏了，今天我就要离开，批准不批准我都不会再来上班了。”
“方甜，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样属于违反合同，需要交违约金的！”
听到这里，我才想起还有违约金一说，虽然我这几年也有一点积蓄，但对于大额的违约金，我仍然是负担不起的，我可不想人都死了，还要背着欠债不还的骂名。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谁违约了？”
看到来人，主管立刻一脸谄媚地迎了上去，“吴董事您怎么来了？就是这个小姑娘，刚来没几年就想辞职，前两天还请假一周没来上班。”
那男人扭头看向我。
我再没想到，这人竟然就是昨天送我回家的那个“病院战友”！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帅气的黑色西装，搭配上咖啡色领带，显得成熟而典雅……
如果不是那张脸，我简直不敢认。
“是你？”我不确定地问道。
“瞎嚷嚷什么？这是谁知道吗？是你能瞎攀关系的？他可是…”
话没说完，却被那男人直接打断了，“我是公司董事之一，投了一点钱。”
“原来你在这里上班啊？怎么？想辞职？”
男人看向我，眼波流转，似有无限柔情涌动。
我看得出了神，竟忘了回应他的话。
“能告诉我原因吗？”他继续问道。
“就是…就是不想干了。”
我像刚从睡梦中惊醒，嘴唇都有点干涩。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在医院里和他那样谈笑风生，怎么此时却变得这样不知所措了？
“那好，那你跟我来吧。”
没给我机会回答，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我也只好跟了上去，留下主管和沈丽丽呆楞在原地。
电梯上。
我和他一人站在一角。
我觉得今天的电梯格外小，证据就是——我竟然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是一种木质的气息。
我觉得是我离对方太近，就不自觉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却无意中瞥见了电梯按键，他按的是顶楼。
顶楼？难怪这么久了。
可是，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我像是一秒都熬不住似的，不停揩拭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当然是给你安排新工作啊，你不是不喜欢刚才那个吗？”
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电梯里，我感觉耳朵都要被融化了。
这真的是那个病房里的男人吗？
我觉得自己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我强装镇定地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想辞职，不是想换岗。”
“是啊，你刚才的工作已经辞职成功了，接下来，我是要给你介绍新工作，怎么，信不过我这个朋友？”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此时，电梯终于是停在了顶楼。
电梯门一打开，新鲜的空气就挤了进来，我这才感觉到好受一些。
我得救一般地想要冲出电梯，却差点和走出电梯的他碰在一起。
我赶紧躲到一旁，不住鞠躬道歉。
胳膊上和他接触的部分，有种过敏一般的感觉。
他没说什么，只留给我一个微笑，就径直走上了那条长长的走廊，一双黑皮鞋在地上踏出哒哒哒的声响。
来公司这几年，除了偶尔来送材料，我很少到这一层，每次来也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冲撞了董事长等等的重要人物。
现在倒是不用怕了，却反而好奇起来，跟着那双黑色皮鞋就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四处看着，活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
大概有了这个董事给我撑腰，自己总算是也豪横了一回。
可谁知这一走，竟然直接就走到了最里面——董事长办公室。
我的心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差一点就撞上了前面的男人。
他扭过头，温柔目光再次落到我的脸上。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秘书了，怎么样？这个工作还满意吗？”
不似上司安排工作，他的语气里更多询问，甚至宠溺。
我眼神呆滞地望着他，努力消化着他说的话。
见我没反应，他又是凑近了几分，冲着我又问了一遍，这次，他的脸几乎就要贴到我的脸。
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摸了摸略微有些发烫的脸颊，我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是董…董事长秘书？”
“对啊，不愿意吗？”
我的脸更烫了，这是什么反转？
明明才刚辞职，没多一会就变成董事长秘书了？
这可是一家公司最重要的岗位之一。
就算是我这个无欲无求的将死之人，也是会心动的啊。
于是我赶紧点了点头，空气的震动，让我的脸有种清凉的舒适。
可是…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只是普通董事的话，会有权力安排我当董秘？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静静开口，“你不用瞎猜了，我就是和董事长认识而已，你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上班，具体事宜，等明天你上班的时候会有人交代的。”
说完，他似乎又变回了医院病房里的那个男人，脸上漾起了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在医院的那两天，不知道多少次被这个笑容治愈过，当然，也有很多次被他取笑过。
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我刚才所有的紧张才都渐渐散去。
仿佛是又回到了病房，回到了和他打嘴仗的那些天。
回过神来，我主动向他伸出了手，“谢谢你，正式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方甜。病友而已，你竟然这么照顾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叫吴振南。不用客气，病友怎么了？我们俩可是一起住过院的关系。”
“一起住过”四个字被咬得很重，我知道他是在故意取笑我，也没生气，只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
“对了，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算是庆祝我们出院。”他略显正经地说道，似乎是准备了好久，就好像这才是他给我安排工作的目的一样。
我却提出了一个条件，“好啊，但是得我请客，就算是感谢你为我介绍工作了。”
我像是终于找回了主动权，脑袋也扬了起来。
然而对方一句话就又让我的头低了下去。
“你确定？”
问得很随意，却又直击我的要害。
我这才想到他不知道比我有钱多少，我竟然扬言要请他吃饭？
想到自己的愚蠢，我恨不得地上有条地缝给我钻。
但我还是不认输地说道，“你不许找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不然…不然就我请客，你掏钱！”
他这次直接笑出了声，还说出了一个连我都没想到的地方，“百味大排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