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上



阎焱话却无所染,色凉花畏有以柒



君主殿内

“大王,万万不可啊!”一位臣子低着头弓着身,接着横走一步站定后向坐在上方的人说道“这样做会招来灾祸的!”边说边抬起了头看向前上方

“哼。胆小如鼠之辈。”上方没说话,反倒是他旁边的男子开了口“既然有人见到了会招致不详之物,那不就是现在的现象吗!”

“那我倒是想问问诸砂将军,您可曾亲眼见到过?还是说‘有人见到了会招致不详之物’是您放出去的风呢。”那位臣子直起身体,左手放下,微侧身体眼睛直直看着旁边的将军说出了这话。

“你!”

“放肆!”将军刚想回怼,上方突然大喝一声。两人赶紧转身并弯了腰,双手手掌交叠高于头顶。“孤还没说话,你两倒是一来一往的,像什么样子?啊!”坐在上方王位上沙吉王稍微减小点音量说道。随后右臂抬起捏了捏鼻梁骨,说道;“大司马说的也没错。这样贸贸然然相信一个流言,谁也没见过之物,是不是过于轻率了。你说呢,诸砂将军。”

“。。。。。。”被问到的诸砂没有立即回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后说道:“大王教训的是,臣鲁莽了”说完了这句话后闭上了眼。沙吉王看着他的动作。知道这个儿子脾气性格的他也没在说什么。虽然他也有耳闻或看到近几年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但当时他也只是当他是为了帮他巩固自己的位子。虽然后来也意识到了,但为时已晚了。他的纵容使他变成了现在这样。每每看到现在这样的他,心境复杂。若是自己那几年察觉到儿子的异常及时加以阻止,或许会比现在好很多。可是自己那几年是真的不知道他儿子的变化吗?不。他应该是最早发现的,但为了自己的位子装做不知而已。只是自己不知道会变这样,可以说他害了这个儿子。所以现在对他有时候觉得愧疚,有时又想干脆把他了结了。

殿内一时间寂然无声。大司马稍抬头看向大王轻声道:“大王?”

“嗯”沙吉王回了神并回道。并对自己在殿内讨论时游了神感到吃惊。随后笑着说道:“唉,老了,真是老了”

大司马听到后赶忙说道:“大王哪里的话,许是臣子们的话让大王感到乏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大司马也太会说了吧”沙吉王笑着答。随后说:“除此事,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大王。”大司马回答道

“既是如此,那就都退下吧”

“是”众臣伏跪齐声



殿外

“站住!”大司马刚走出殿外就被声音叫住

“原来是诸砂将军,请问还有何事吗?”

“呵。明知故问。”

“不知将军所说何事”大司马依旧和颜悦色的说道

“。。。我看你能笑到何时!”诸砂在大司马头顶轻声说完后转身走了

沁清殿

“你知道今天诸砂又在殿上说那事了吗”坐在书桌里写字的沙吉王说道

“。。。那孩子,终究还是再会提起的。就算不是攻打里沙国,也会是别的。您不是知道吗。”坐在书桌下方看着本书的女子说道。沙吉王听到后毛笔突然向边歪了。后把笔放到了砚台。然后单手撑头看向女子。女子原是书馆的老板,只因前几年战乱无法在维持下去。逃离战火时遇到了他。女子告诉他,她叫零萝。两人交谈了几句,便觉相见恨晚。之后把她带到了这。两人相交如水。他的王后和她相比不能说不好。只是和零萝在一起更如舒适。王后刚开始还会针对。后来可能觉得无趣,便不了了之了。女子还是和刚遇到时没什么变化。细眉黑瞳高鼻梁,略施粉黛淡之雅。女子察觉到有盯着她看,便放下书,抬头问:“怎么了”

沙吉王被这突然一举动微吓,然后说:“你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

零萝盯着沙吉王良久。后说:“大王夸赞了。大王,没什么是一直不变的。如果想要改变,何不现在。”

沙吉王听后放下撑头的手。双手拿起了刚刚写坏的字,之后放下。说:“来人,去仁良王府,请诸砂将军到沁清殿来”

“是”门外答声道



仁良王府

“将军今早从殿内回来后,脸色比平时阴沉的可怕的多呢。”

“可不是吗?刚刚我才从正厅内拾完碎茶杯,厅里的人吓的全都跪伏着。感觉都不敢呼吸了。就连平时受宠的胡师爷也低着头不敢多嘴一句”

“哼,活该。谁叫平时这个胡师爷仗着得宠于将军,将军不在时把自己当主子似的。自己还不是一样是下人。”

“就是就是”廊下的其他人窃窃私语的讨论并附和着。许是大家讨论的过于专注,并没有看到不远处有一女子缓缓往这边来。

“闭嘴,一个个都不想要命了吗?还是说有人想要现在进去正厅内给将军出出气呢?”女子脸色平静,用不是很大的声音缓缓说道。听到声音的大家连忙跪下,参差不齐的声音:“王妃饶命...”重重复复的说着

“行了。管好自己的嘴,不然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还是平平静静的语气

“是,小的们知道了”

“下去吧”

“是”接着起身弓着腰慢慢往后退去了。

女子正了正自己的衣领,脚步稍快的往正厅走去。

此时的正厅

正厅方桌旁坐着脸色阴沉的男人。放在方桌上流血的右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并颤抖着。正厅内静的可怕。仿佛只有这位将军在呼着吸。令人窒息。王妃陆韧到门口是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感觉。随后进门并行了礼。诸砂眼睛看向门外。问:“何事。”

“现在是秋天,宜养身,不宜伤身。将军。”陆韧自顾自的直起腰答道。这时诸砂的眼睛看向了她,然后眉头紧触。陆韧看到他这样,微微一笑道:“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婢仆们采的菊花,好生艳的,将军可否好奇?”

本来诸砂在生气,但被自家的王妃这莫名其妙的一操作,搞的不知所云了。罢了,既然现在她有请求,那就依了她吧。这样想着:“好奇。”

“既是如此,离早饭还有一段时间,那走吧”诸砂站起身,向着陆韧走去。“你们都在此候着吧,我与将军两人去即可。”在诸砂走过陆韧时,听到身后女子的声音。他转身看向女子。“走吧,将军。”陆韧并未对此作出回答,而是说完后抬步向前。诸砂随后。

花园

“将军,我没骗你吧。真的好生生艳。”两人走过小桥后,陆韧停在了其中一株金色菊花前。偏头看向了她旁边的诸砂。

诸砂低头看向了那花。随后:“嗯。确实。”

陆韧看着男人。棱角分明,浓眉细眼,高鼻红唇。除去那带着血腥味道的眼眸。真的完美。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呢?哦,对。当时的自己就是被这双眼眸吸引了。暗褐色的虹膜。她生在沙吉邻国一个富商的家里。父亲以为是男孩便取名陆韧。母亲刚生下她后,便去世了。听人说在母亲去世两月余后,父亲又娶了一位女子。因她是女孩,从小到大她也只见过父亲两三次。在她快九岁他父亲让她外出买东西时。在回来的竹林中碰到了一位约三十岁穿着红黑交叉颜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看到她后。朝自己招手。走近后,面上平静。心里惊叹:“怎会有如此生的好看的人。”皮肤白脂,羽眉吊眼,小鼻丹唇。靠近她这侧有黑色大辫子。女子眯眼说:“你眼里有我喜欢的“东西”,要不要和我学占卜。”她面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提出的要求。回答:“可以。”女子听完一愣,随后仰天大笑。等陆韧以为被耍继续向前走时,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你不是要和我学占卜吗?怎么这就走了?”

她转身说:“那你是笑够了,是吗?”

“你叫我禾就可以了。你每天带点食物来这里。记住,不可和别人说你在这里遇见我。”女子看着她说道。后半句的时候脸色严肃说的。

“我知道了。”陆韧回答道。之后她每天都带着食物到那竹林中。父亲不重视她,现在倒是给了她方便。大约半月后,女子和她说:“占卜掌握的差不多了。她也要走了。若是以后找她,就去比味国一家挂了“古”字望子的铸铜坊。不过她也很快就会去了。”

当时她问:“为什么。”女子没回答她就走了。

她十三岁的时候有人上门提亲。他父亲喝着茶只说一句:“什么时候。”她听到后决心要逃出那个所谓的家。然后第二天清晨她拿好提前收拾的东西,走出了大门。过了两天她在驿站休息时。听到有人在议论富商陆曜全家死亡,整个陆府无一人生还。她听到后站起身,然后在桌上放下钱币。继续赶路去往她师傅那里。师傅走后一年半时,她收到了一封信。晚上借着火光看到信上说:待后续。右下角有蓝色线与黄色线绣的兰花。知道是师傅写的。她看完后把绢布凑近火点燃。随后这几年也陆续收到两三封。最近的一封是在两个月前。信上说:能教她占卜,她不后悔。当时心想是否出了什么事。虽说在这个家里自己不受重视,但若是突然不见,她的父亲也会派人搜寻。这个亲,提的可真是时候。心里这样想着往比味国去。快到比味国时,看到地上散落着三两尸体,越走就越多。不远处有马匹向她奔来。快到她面前时为首的马被缰绳拉住,后退了两步。她看向马背上的人,札甲上有少许血迹,从他暗褐色的眼可以看到兴奋的情绪和满足感。那一瞬间她感觉身体也跟着兴奋起来,因为有什么缺失的东西可以在这男子身上找到。一时间忘了收回眼光。就这样望着。诸砂看了一眼站在马前的女子。拉起缰绳往旁边走。等到都看不见尘土飞扬的时候,陆韧的兴奋感还是没停下。随后她双手拍拍脸颊,转身往目的地去。她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都表示,此刻她很高兴。心想:等到师傅那里就第一个告诉她,我陆韧以后心有归属了。到城内后太阳只能看到半边了。城内地上躺着很多人,有男有女。她想找人问,没有活人可以告诉她。她边走边左右看,在路过一个拐角时,眼角扫到了拐角尽头有挂有“古”字的望子。她停下转身向拐角走近准备细看。来到近处时,已确定这就是师傅说的地方。走进坊内,出声:“禾。”没有声音答复她。抬步往里走,边走边叫她师傅的名字。走了一段后,好似听到一声回答。停下脚步。喊了一声。确实是有回答的声音。又喊了一声,然后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马上锁定在了一间房门前,快步向门内走去。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正准备转身走时,身后传来声音:“在这。”转头环视一圈后,停在了蔬果洒落旁半坐着的禾身上。暗的角落。陆韧抬腿走向禾:“要是过几天再来,不知还能不能找到你。”随即蹲在禾面前,单手撑头。禾看着她这样,笑出声:“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师傅吗。”沉默一阵后,陆韧站起扶起了禾,慢慢的走出门。毕竟禾还是比她高的,有些吃力。走到门外让禾扶住柱子,找来个较为完整的椅子让禾靠了上去。接着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她说完后就盯着陆韧接着开口:“你,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陆韧转头看着黑漆的院中:“大概吧。总觉得好像什么都可以做。”

“但你现在不是自由了吗?你现在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不是吗。”

“嗯,怎么说呢。...大概是想和对方在一起这样的。”说完后陆韧把头转了回来。禾看着陆韧之后说:“口渴了。”听到后陆韧站起身边找边说:“等着。”过了会,拿了两只碗回来,递给了禾。喝完后陆韧问她要不要找间屋子休息,禾摇了头,说她想再坐一会。沉默了一段时间,禾开口:“你知道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吗?”

“不是铸铜坊吗?还是说都是和你一样的吗?”陆韧笑着回答。禾瞟了一眼已经被月光照到的院子,让她拿着放入油脂的灯具去铸台那里看看还有没有可取的火。过一会陆韧拿着灯走回来了并又去屋里看看有没有可用的凳子。之后把灯放在离两人稍远点的位置。禾看着她做完这些开口:“我的好徒儿,再帮师傅一件事,去刚刚离我不远的地方那拿壶酒。”

“受伤了就不要喝酒了。”陆韧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哎呀,难得今天见到你了么。而且还没与你喝过酒呢。快去快去。”禾边说边摆右手。看到这样,陆韧拿起灯具去屋里翻找。拿了个中等的抱了出来。

“哎呀,你还挺会拿的么,店主私藏的叶月都被你找出来了。”

非要和他在一起,认为两人在一起,就可以不再怕任何人了,反而可以让其他人惧怕他俩。可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可能和他在一起后,他所作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而感到惧怕了。自己和他比简直可笑。自己当时是有多么无知啊。

诸砂感到陆韧在看他,他也偏头。问:“怎么了。”

陆韧被他转头吓一跳。随后恢复平静的说:“将军。”之后停顿。

诸砂也没说话,等着她接下来的话。随后。他听到:“将军,将军当时是怎样看待我的呢?”诸砂怔了下。道:“因为。当时的你和我一样。也确如我料,你也的确狠。”之后又说:“只是后来我发现其实不一样。”

陆韧转过了头,看向了花。说:“是吧。一样。就拿这花打比方。我呢,是外面这几圈,不管是张扬还是败落都可以明显看见。而你,就是除这明显看得见的了。对吗?”说完又转头看向了诸砂。

诸砂转过了头。看向远处。没再言语。

陆韧看他这样也了了。之后她蹲下,把花折断,拿在了手里。说:“将军,该用早饭了,走吧。”

“嗯。”说完诸砂转身走了。留下陆韧在原地,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拿着那棵刚刚被她折断的金黄色的大菊花。

这边诸砂在桌边坐下刚准备早饭,下人就来到跟前说大王派人来了,让将军去正厅。诸砂放下碗筷走向正厅。而后跪下,双手交叠高于头顶。太监总管:“大王让将军您立即去沁清殿,请随我一同前去。”

“是。臣遵旨。”诸砂说完后站起身。跟在总管后面进了宫。

沁清殿

“请将军在此稍候,小的这就去禀告大王。”总管说完这话就进入殿内。左拐右拐到了内殿。“大王,将军已在门外等候。”

“让他进来吧”

“是”接着退到殿外。“请~诸砂将军入殿。”

诸砂进到殿内,先是跪下高举双手。后说:“大王,不知召臣前来所谓何事。”

沙吉王听完这话,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今日孤在殿上直接了当的否定了你,是不是心里还记恨着呢?”

“臣不敢。”

沙吉王看他这样。说:“之所以否定你,是因为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攻打里沙国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再等”

“再等?等什么时候?等到他们虚弱了,还是我们和他们一样时?”还没等沙吉王说完,诸砂便打断了话并问道。

“放肆!”沙吉王看他这样不由的来了气。随后又温和的说道:“诸砂,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现在这么平和不好吗?”

呵。平和?我不需要什么平和!虽是这样想,但诸砂没说。他缓缓的说道:“父君。难道你能保证他们不来打我们吗?”

沙吉王看着跪着抬起头的诸砂,被他这突然的父君愣住了。上一次叫父君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零萝看他这样,便拿出茶壶倒水发出了轻微声响。

沙吉王缓过了神。神情复杂。“诸砂,现在暂时已经不需要战火了。你知道吗。”虽说强力压制住颤抖的声音,但还是暴露了一丝丝。

诸砂看到沙吉王的神情。他眼中暗流汹涌。“那如果真的出现了不详之物,那也不提前预防开战吗?”他缓缓的说。

沙吉王看到他这样,便说:“诸砂,至今为止没有人亲眼见过那所谓的不详之物。你也别太执着的相信所谓什么亲眼见过了。孤的四个孩子中,你心底还是善良的,别让人利用了。”

诸砂面无表情的听沙吉王说完这番话。

一时间殿内充满尴尬和安静。最终沙吉王开口:“刚刚让你过来时你刚准备吃早饭吧?”

“是。”

“那你回去吧。”

“是。”回答完后,诸砂站起身向外走去。

“诸砂!你是父亲我最喜欢的孩子,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诸砂往外走的脚听到沙吉王的声音停了几秒。然后不留停顿的走了。

沙吉王看着诸砂走的方向,说:“我好像把事情弄的更糟糕了。零萝。”

零萝没答话。因为她知道不用答。

“可是一看到他,我就不知道是要责骂还是,唉。。。”“你说,他刚刚叫我父君了,是否代表我说的话他有听进去一点点。。。”沙吉王还在有的没的说着。零萝一直听着,但眼睛却望向刚刚诸砂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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