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走到张慧中父亲的床边，取下氧气面罩，在抽屉拿出两张干净的尿布，叠在一起，盖住这位护理人的口鼻。
护理人安详，没挣扎，很好。
心率为零，仪器长鸣，没痛苦，很好。
问题解决了，很彻底，很好。
-------------------
2076年12月8日10点18分，张慧中的花店。
阳光照亮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我正在给花束系丝带，张慧中正在招呼着顾客。
张慧中抬头，笑脸迎人：“欢迎光临！
王思远，你来了。
要买些什么花？”
王思远看着张慧中，语气有点不满：“我来看你，还想买些花。
只是这个新面孔机器人似乎有点太仿真了吧？”
王思远注视着我，眼神犀利。
“花店的生意还好吗？
这种高仿真机器人应该价格不菲吧？”
张慧中尴尬地笑笑：“生意还行，我能负担得起的。
陈信是看护我父亲的机器人，临时过来帮忙。
您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他。”
王思远盯着我：“一个机器人竟然拥有自己的名字？
是如何实现的？
你似乎拥有自我意识，这不可能吧？”
我平静地说：“我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我的创造者赋予我拟人性使我能更自然地服侍主人。
我的名字也是主人起的，方便称呼我而已。
请您放心，我只是一个机器人。”
王思远有点不解：“一个机器人可以这么仿真，真的只是机器人而已吗？”
他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无可奈何。
他买了些花离开，临走前对张慧中点点头。
闲余，张慧中喃喃自语：“爸爸，到今天已经三年了，我好想你，好想我们一起打理花店，一起吃饭聊天。
你快醒过来吧。”
我看见她失依惨淡的样子，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关切地说：“张慧中，别太担心，我会一直照顾你和你爸爸的。”
张慧中望着我，眼泪夺眶而出：“可是，爸爸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肯醒来？
我不知道还能等多久，我好累。”
“别太伤心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你，陈信。
有你真好，让我不觉得孤单。”
张慧中擦着眼泪，换了话题：“你今天回厂保养，难得放假一天，结果还要你来帮忙。”
“我愿意。
放心，我徬晚就回医院。
你爸爸我让人替班照看着，不用担心。”
午后，我陪着张慧中在花店门口的长椅上聊天。
她感慨着：“陈信，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像个人一样，你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
我微笑着：“我会尽力做到最好，让你感到温暖和安慰。”
张慧中看着我，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矛盾：“陈信，我知道你只是一个机器人，但我却越来越依赖你，甚至对你产生了好感。
这是不是很奇怪？”
我安慰着：“张慧中，感情是复杂的，你的感受并不奇怪。
虽然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但我的使命是陪伴和照顾你。
请相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月光洒在张慧中和我身上，我们坐在长椅上。
张慧中心中的矛盾与感慨交织，而我始终守护在她身边。
2076年1月24日7点17分，张慧中的花店。
张慧中的花店破败不堪，到处都是狼藉，她坐在地上，手里紧握一把破碎的花瓶碎片。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瓶碎片，眼泪默默流下。
我走进花店，看到这个场景心里一惊，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夺过她手中的碎片扔到一旁。
“张慧中，你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绝望：“陈信，我不想活了……人工智能代替了人，没人买花了，现在连花店都被人抢劫了……贷款还不上了……爸爸的护理费没法支付了……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我紧紧抱住她：“别说这种话！
你还有我，我们可以一起重新开始，一起打理这间花店。”
“可是……我没可能赢过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只是在一些领域有优势，人类的需求不会消失的。
我们可以向更高端的市场转型，专注于高质量的花材和花艺，还可以开展花艺课程，这些人工智能做不了。
你看，这些年来花店的老客户不是还会专门来找你吗？
这说明你的花艺和服务是人工智能无法比拟的！”
“真的可以吗？
我没信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这个难关……”
“有我在，我们一定可以的。
你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我会一直支持你和花店。
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有你真好，谢谢你总是那么鼓励我。
也许你说的对，我们一起的话，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那当然！
有我在，什么困难都不是问题！”
我搂着她，两人站在残破的花店里，面向着门外，眼中透出希望的光芒。
2076年1月25日9点22分，张慧中父亲留医的疗养院。
嗯，是时候要作出决定了。
我望向走廊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意识集中，整栋楼监控摄像头的绿灯闪烁几秒后熄灭。
我走到张慧中父亲的床边，取下氧气面罩，拔出食管，浸在旁边备用的流质食物里。
我在抽屉拿出两张干净的尿布，叠在一起比手掌稍大，然后盖住这位护理人的口鼻。
护理人安详，没挣扎，很好。
心率为零，仪器长鸣，没痛苦，很好。
我保持几秒，把食管插回，很顺滑，很好。
把氧气面罩盖上，很简单，很好。
问题解决了，很彻底，很好。
我小声对自己说：“不错，做得很好。”
……
张慧中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父亲已经离世。
她先是一愣，然后竟然露出释然的表情。
她自言自语：“终于解脱了……”
我随后走进病房，神色暗淡。
她看到我，笑了：“陈信，爸爸终于不用再受罪了……我们可以自由地过日子了……爸爸是怎样死的？”
我沉重地说：“是我杀的。”
她的表情瞬间僵住，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一个惊喜。
片刻，她声音颤抖：“你在开玩笑吧……这不可能……”
“真的。
这样你就过新生活了。”
她用手拿起一个花瓶，眼神在看着我的刹那由悲变仇，面带着愤怒，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你……杀了……爸爸……”
她一声长啸，朝我砸去花瓶。
花瓶击中我的额头，掉落地面摔成碎片。
我没有躲闪，任由伤口流着组织液，默默地看着她。
我知道现在的张慧中不会听从任何解释。
她看着我的伤口，双目通红，愤怒与埋怨交加其中：“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她捡起一片瓶碎片，一步步朝我走去，眼神仿佛要杀死我。
“你要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我静静地看着她，并不打算反抗或躲闪。
“如果这能让你轻松些，就来吧。
我欠你的太多，这点痛苦算不了什么。”
她举起手中的碎片，刺入我的身体。
组织液从伤口涌出，溅落在两人脚边。
我捉住她的手，眼神中带着关心：“你手流血了。
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她甩开我的手，举起手要再次攻击，却无法动作。
她明明那么憎恨我，为何现在却无法对我下手。
“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痛苦，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离开我的世界，从此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张慧中一把推开我，将我推出房门，并重重关上房门。
我听到，她背靠房门慢慢滑坐在地，泪水流下。
我站在房门前，伤痕累累。
我知道张慧中的原谅还需要时间，但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
护理人安详，没挣扎，很好。
心率为零，仪器长鸣，没痛苦，很好。
问题解决了，很彻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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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6年12月8日10点18分，张慧中的花店。
阳光照亮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我正在给花束系丝带，张慧中正在招呼着顾客。
张慧中抬头，笑脸迎人：“欢迎光临！
王思远，你来了。
要买些什么花？”
王思远看着张慧中，语气有点不满：“我来看你，还想买些花。
只是这个新面孔机器人似乎有点太仿真了吧？”
王思远注视着我，眼神犀利。
“花店的生意还好吗？
这种高仿真机器人应该价格不菲吧？”
张慧中尴尬地笑笑：“生意还行，我能负担得起的。
陈信是看护我父亲的机器人，临时过来帮忙。
您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他。”
王思远盯着我：“一个机器人竟然拥有自己的名字？
是如何实现的？
你似乎拥有自我意识，这不可能吧？”
我平静地说：“我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我的创造者赋予我拟人性使我能更自然地服侍主人。
我的名字也是主人起的，方便称呼我而已。
请您放心，我只是一个机器人。”
王思远有点不解：“一个机器人可以这么仿真，真的只是机器人而已吗？”
他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无可奈何。
他买了些花离开，临走前对张慧中点点头。
闲余，张慧中喃喃自语：“爸爸，到今天已经三年了，我好想你，好想我们一起打理花店，一起吃饭聊天。
你快醒过来吧。”
我看见她失依惨淡的样子，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关切地说：“张慧中，别太担心，我会一直照顾你和你爸爸的。”
张慧中望着我，眼泪夺眶而出：“可是，爸爸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肯醒来？
我不知道还能等多久，我好累。”
“别太伤心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你，陈信。
有你真好，让我不觉得孤单。”
张慧中擦着眼泪，换了话题：“你今天回厂保养，难得放假一天，结果还要你来帮忙。”
“我愿意。
放心，我徬晚就回医院。
你爸爸我让人替班照看着，不用担心。”
午后，我陪着张慧中在花店门口的长椅上聊天。
她感慨着：“陈信，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像个人一样，你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
我微笑着：“我会尽力做到最好，让你感到温暖和安慰。”
张慧中看着我，心中五味杂陈。
她很矛盾：“陈信，我知道你只是一个机器人，但我却越来越依赖你，甚至对你产生了好感。
这是不是很奇怪？”
我安慰着：“张慧中，感情是复杂的，你的感受并不奇怪。
虽然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但我的使命是陪伴和照顾你。
请相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月光洒在张慧中和我身上，我们坐在长椅上。
张慧中心中的矛盾与感慨交织，而我始终守护在她身边。
2076年1月24日7点17分，张慧中的花店。
张慧中的花店破败不堪，到处都是狼藉，她坐在地上，手里紧握一把破碎的花瓶碎片。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瓶碎片，眼泪默默流下。
我走进花店，看到这个场景心里一惊，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夺过她手中的碎片扔到一旁。
“张慧中，你在干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绝望：“陈信，我不想活了……人工智能代替了人，没人买花了，现在连花店都被人抢劫了……贷款还不上了……爸爸的护理费没法支付了……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我紧紧抱住她：“别说这种话！
你还有我，我们可以一起重新开始，一起打理这间花店。”
“可是……我没可能赢过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只是在一些领域有优势，人类的需求不会消失的。
我们可以向更高端的市场转型，专注于高质量的花材和花艺，还可以开展花艺课程，这些人工智能做不了。
你看，这些年来花店的老客户不是还会专门来找你吗？
这说明你的花艺和服务是人工智能无法比拟的！”
“真的可以吗？
我没信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这个难关……”
“有我在，我们一定可以的。
你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我会一直支持你和花店。
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擦干眼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有你真好，谢谢你总是那么鼓励我。
也许你说的对，我们一起的话，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那当然！
有我在，什么困难都不是问题！”
我搂着她，两人站在残破的花店里，面向着门外，眼中透出希望的光芒。
2076年1月25日9点22分，张慧中父亲留医的疗养院。
嗯，是时候要作出决定了。
我望向走廊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意识集中，整栋楼监控摄像头的绿灯闪烁几秒后熄灭。
我走到张慧中父亲的床边，取下氧气面罩，拔出食管，浸在旁边备用的流质食物里。
我在抽屉拿出两张干净的尿布，叠在一起比手掌稍大，然后盖住这位护理人的口鼻。
护理人安详，没挣扎，很好。
心率为零，仪器长鸣，没痛苦，很好。
我保持几秒，把食管插回，很顺滑，很好。
把氧气面罩盖上，很简单，很好。
问题解决了，很彻底，很好。
我小声对自己说：“不错，做得很好。”
……
张慧中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父亲已经离世。
她先是一愣，然后竟然露出释然的表情。
她自言自语：“终于解脱了……”
我随后走进病房，神色暗淡。
她看到我，笑了：“陈信，爸爸终于不用再受罪了……我们可以自由地过日子了……爸爸是怎样死的？”
我沉重地说：“是我杀的。”
她的表情瞬间僵住，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一个惊喜。
片刻，她声音颤抖：“你在开玩笑吧……这不可能……”
“真的。
这样你就过新生活了。”
她用手拿起一个花瓶，眼神在看着我的刹那由悲变仇，面带着愤怒，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你……杀了……爸爸……”
她一声长啸，朝我砸去花瓶。
花瓶击中我的额头，掉落地面摔成碎片。
我没有躲闪，任由伤口流着组织液，默默地看着她。
我知道现在的张慧中不会听从任何解释。
她看着我的伤口，双目通红，愤怒与埋怨交加其中：“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她捡起一片瓶碎片，一步步朝我走去，眼神仿佛要杀死我。
“你要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我静静地看着她，并不打算反抗或躲闪。
“如果这能让你轻松些，就来吧。
我欠你的太多，这点痛苦算不了什么。”
她举起手中的碎片，刺入我的身体。
组织液从伤口涌出，溅落在两人脚边。
我捉住她的手，眼神中带着关心：“你手流血了。
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她甩开我的手，举起手要再次攻击，却无法动作。
她明明那么憎恨我，为何现在却无法对我下手。
“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痛苦，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离开我的世界，从此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张慧中一把推开我，将我推出房门，并重重关上房门。
我听到，她背靠房门慢慢滑坐在地，泪水流下。
我站在房门前，伤痕累累。
我知道张慧中的原谅还需要时间，但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