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第2章

我让骆驼去调看监控,看看当天夜里是否有异常情况。

在我看来,发生这种事,无外乎这么几种情况:一是意外失足,二是夫妻矛盾,三是预谋杀人。第三种情形最复杂,性质恶略,调查难度大;最悲惨的第二种情形,隐藏着人性的恶意;最简单的是第一种情形,意外无处不在,就像人们常说的: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天亮后我们才回到警局,大家分别整理手头资料。

正好局长也到了办公室,我跟进去给他做简要汇报。

正说话间,手机响了,是守在医院的同事打来的。“队长,刚接到通知,伤者因伤势过重,已经死亡。”

“留下什么话没有?”人死了,事情变得严重了些。

“没有,其实人当时就没意识了,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同事说道。

“会是谋杀吗?”一旁的局长听到了通话内容,面色凝重地问我。

“目前还不能断定是意外还是谋杀,需要做进一步调查。我打算一会先去医院找他妻子罗小丽了解情况。”

“好的,现在正是创建文明城市的关键时候,在市区里发生人命,影响很大,一定要尽快调查出结果。”

罗小丽住市人民医院,现在已经从急诊室移到了单间病房。

我们进去时,有个打扮时髦的女人,站在病床前,似乎正和罗小丽争执什么,俩人情绪都有些激动。见我们进来,女人转身出去了。留下一屋子香水味。

罗小丽坐在病床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披肩长发,遮盖住大半张脸。

她没有和我们做过多的眼神交流,只是按我们的要求讲述了事情经过,她的描述和保姆说的相差无几,我就几个疑点向她做了询问。

“许可胜有酗酒的习惯吗?”

“许可胜因为工作关系,半夜回家是常有的事。而且,经常喝酒,一喝就醉。昨晚,他又喝多了,是司机搀扶回来的。”

“司机一直在房间吗?”

“没有。小吴把人放下就离开了。”

“他坠楼前具体的干了些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一直胡言乱语。他就这样,喝多了爱耍酒疯。我劝他洗洗睡,他不听。我就和他争执了几句。实在不耐烦他的絮叨,我转身到水台去给他倒水喝,谁知水刚倒好,就听身后一声惨叫,回过头就看见他从露台上掉了下去。”

“他喝多了,应该躺到床上,为什么要去露台呢?”

“习惯了,他喝多了就喜欢吹风凉快。”

喝醉了吹风,一般人可不这么做,容易酒劲上头。但作为个人的习惯,也许无可厚非。可平时没事,为何昨晚就会出事?而且一出就是大事?

况且,保姆说两个人吵架了,许可胜动手打了罗小丽。她在讲述中为何不提这个细节?

“我们了解到,你老公和你有些矛盾?”

罗小丽拧着眉头,直视着我,语气变得生硬急躁。“我听说了,人死了!我现在很难受,哪有心情给你解释夫妻矛盾!”说完她把一团被子紧紧攥在手里,不停地绞来绞去,显得很焦虑。

毕竟丈夫死了,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

我没有在意她的态度,继续问她,“你们吵架了,而且,他还打了你?你们为什么发生口角?”我盯着她散落的头发,力图辨认头发掩盖下的伤情。

罗小丽捂着脸,失声痛哭,带情绪平息后,撩起盖在脸上的头发,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赫然出现,半张脸都青紫红肿。

“还能为什么?家常里短呗。他脾气不好,经常撒酒疯打人。”罗小丽把头偏到一边,再次显示出对我提问的抗拒。

显然有些细节她回避了。而这些细节问题,和坠楼会有关联吗?

“警察同志,他就是喝多了,没站稳,失足坠楼。你们不用多疑!”

临出门,罗小丽在我们身后又加了一句话。

出了病房,我们找到她的主治大夫,询问罗小丽的身体情况。

大夫说没有大碍,当时晕倒是应激性休克。目前身体上有些轻伤,休息休息就能恢复。

“毕竟怀孕了两个月了,身体也虚弱。以后不能再经受太大刺激,容易流产。”

“罗小丽怀孕了?!”我很惊讶。

医生肯定地点头。

哪个男人会殴打怀孕的妻子?除非脑子有病,要不就是尚不知情,再或甚者那就是妻子有问题——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