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妈像养宠物一样，把我养到18岁。
而他每天就像监控摄像头一般，24小时无缝盯着我学习。
甚至拿走了我爸的手术费，为我报了补习班。
“你活着就是为了高考，这么拼命学习，还拿脚第一，不如死了。”
可就在考最后一科时，我登上了5楼的天台。
我妈疯了。
“快下来，其他科的答案我看过了，全对，只要这科考完，你就是全校第一，甚至全市第一，你只需要再进一次考场……”
我打断了我妈的话：“你还是让我去死吧……”
“砰！”
1
我妈书没读过几本，却天生强势。
在她眼中，读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渠道，所以拼了命的让我读书。
她说因为她爱我，要把最好的东西给我。
要是成绩不好，我这辈子就毁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重蹈覆辙。
从上小学开始，她要求我每科成绩都是满分。
少多少分，就挨多少打。
可不想就在三年级时，我的作文成绩丢了一分。
我妈端详着试卷，眉头紧皱。
思来想去，她得到一个结论。
作文没拿满分，是因为我没把字数写满。
少写几个字，她就抽我几下。
第二天我痛的手都拿不住笔，巨大的红肿让我碰一下都钻心的疼。
班主任也是我的语文老师，看不过去，找我妈理论。
“几乎没有人能作文达到满分。”班主任说。
“那是为什么？是因为标点符号，或错字别字吗？”
“都不是。”
“那我家孩子没有错，为什么拿不到满分呢？”
我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班主任，就像在审一个犯人。
在争吵中，我妈骂班主任偏心家里有钱的同学，故意刁难我。
她拿着试卷找到校长和教导主任，质问凭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很快哭花了妆容的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让我重考一次。
在考完那一刻，她看也不看，迅速签上了100分。
我妈喜笑颜开，说这一分是她争取来的。
可她不知道，从此以后，班主任再也没有看过我的作文，老师也不会再叫我回答任何问题。
我把事情告诉我妈，可她却扯着我的耳朵，把我摁在墙上，正好能看到那张百分试卷。
“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满分试卷。”
“这100分，就应该属于你，少一分都不行，记住了吗。”
我恐惧的点点头。
从此以后，我成了众人孤立的对象。
只为了这个100分。
2
见我被人疏远，我妈倒是笑了。
用她的话说，有时间聊感情，不如把功夫都用在学习上。
为了让我学习成绩上去，她不让我做学习以外的任何事。
就连牙膏都是她挤好的，她把牙刷怼在我嘴里，一边刷一边念叨着英语单词。
无论是做家务还是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她都明令禁止。
还每天搭配好我的衣服，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为了保持膳食均衡，她甚至买了量杯，吃饭都要按照标准的刻度走。
为了做四菜一汤，她每天早上3点就起床，在厨房里忙活，搞的动静很大。
她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我身上，并要求我100%的服从和感激。
可我不是她的狗。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小学毕业那年，班主任请同学们到她家去，就算是最后的告别。
我求了很久，我妈叹了口气，最终松了口。
那天我们在班主任家吃了点好吃的巧克力，又玩了一会儿电子游戏，还追了几集平时我妈死活不同意我看的动漫。
这是我小学期间最好的时光。
可没想到晚上刚进门，我妈的脸就沉的要滴出水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凑上像狗一样在我嘴上闻了又闻。
当她闻到我嘴角残存的淡淡巧克力味，一下子怒了。
“这是代可可脂制品，粘在血管上洗不掉啊！”
“你老师什么意思，给学生吃这种巧克力，是要毒死你吗？”
“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老师！”
很快她拨通了老师的电话，劈头盖脸把老师一顿骂，说老师不配为人师表，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说我要是出事了，她就拎着菜刀冲过去，让老师全家陪葬。
她破口大骂，问候老师全家，好几次老师忍无可忍挂断的电话，可她还是执着的打了过去。
一段狂风暴雨后，她满意的撂下电话，转过身，看着瑟瑟发抖的我。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妈妈告诉过你，不能吃巧克力，你都忘了吗？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妈妈放在眼里？”
她把我一把拽进厕所，用橄榄油拼命灌进我的嘴里，然后一双没洗的手就伸进我嘴里，为我扣喉。
我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连胆汁都要吐出来，可她却一副胜利的姿态，拿出手机为我拍照。
我颤抖着问她什么意思，她说要把照片发到班级群里。
我急忙捂住脸，不想让大家看见我窘迫的样子。
可她却死命拉开我的手，对着我的脸一阵猛拍。
“看看吧，我儿子吃了班主任老师给的巧克力，食物中毒了。”
“你等着，我要去教育局投诉，我要告诉所有人，你这种人不配做老师！”
“如果不是你，我儿子不会变成这样！”
是啊，变成了一个怪物。
一个失去了所有朋友的孤家寡人。
3
幸好很快小升初，我开始了住校生涯。
还好学校离家远，我暗自松了口气。
只可惜开心不过一秒，我妈告诉我一个重磅消息。
她以每个月500的低价，租了一间学校旁边的老破小。
我哭了：“妈，您回去吧。”
我妈一脸委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我从小把你带大，所有的青春和精力都倾注在你的身上，连你爸治病我都没给钱，就是为了让你好好读书。”
“我都这样了，你还嫌弃我，梁晨，你没良心！”
我强忍泪水没有再说下去。
我妈却笑了。
她哼着小调儿来到我房间，把我的所有东西按次序排好。
牙膏放进牙桶，书放回书架的第3层，又把散落的衣服挂回去。
一切就如往常一样，单调地进行着。
这场景熟悉又陌生。
无形中我感觉到一双带着茧的老手，死死扼住我的咽喉，我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却渐渐稀薄。
不过有悲就有喜。
初中的试卷满分，是150分。
我妈却不知道。
所以只要我的分数超过100分，就是安全的。
多出来的分，我说是附加题赠的。
更开心的是，再也不用回到小学，面对那些熟悉的面孔。
一切又重开，充满希望。
青春时的少年，难免心灵上会有些悸动。
我的同桌，是我们班的班花，那叫一个漂亮。
她长长的马尾，一回头的样子，格外迷人。
我趁她不备，将一根掉在桌子上的长发捡起，用密封袋封起来，做成一个书签，夹在书里。
可我做梦也想不到，就是这小小的爱意，将我彻底坠入绝望的深渊。
4
周四我照常上体育课，在操场中间和同学们打篮球。
我突然看见操场中间多了个熟悉的身影，正气势汹汹的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三分！”对方一个远程空投。
队友怪我没守住，我没心思说话，急忙借口有事，离开了篮球队。
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当我挤过人群，看见同桌正捂着红肿的脸，哽咽抽泣着。
“就你这个小贱人，勾引我儿子？”我妈指着同桌的鼻子：“就你这样的人，还不如酒吧的坐台女，下流，我呸。”
那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你这德性，也配和我儿子在一起？恶心，你爸妈培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没想到，我妈竟然根据书签中头发的长度，推测出几个可疑目标。
然后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对方和我的关系。
我想逃，可冥冥中总觉得，那刺耳的声音无时无刻不跟随着我。
我无力的站着，似乎瞬间所有热浪都涌向我，体内的血液瞬间蒸发，我手指冰冷，喘不上气来。
我在想，也许我现在死掉，也是一种解脱。
可我却没有勇气。
终于熬到了上课，我主动向老师提出换座。
老师也知道了这件事，没有拒绝。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同桌，永远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天号我好像病了，一看见女生，就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
我妈听说了这事，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她不会担心我早恋。
终于可以好好学习了。
更可怕的是，她还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的发到家长群里，说自己早就注意到我不正常，于是偷偷在门缝里看，果然发现我在厕所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说她顺藤摸瓜，发现了我课本里夹着的黑色头发。
一字一句，她讲的云淡风轻，家长们听得尴尬无比。
讲到最后，她还分享的自己的秘诀。
“把卫生间的锁砸了，只要听见异响，随时都推门而入，这一天天，为了盯着他，可真累死我了。”
5
初三我换了一个新的数学老师。
是个美女，一头披肩长发。
可是我一看她，就不停的打哆嗦，根本学不了习。
成绩也一落千丈。
恰逢那时我的父亲得了癌症，还好是早期，有康复的可能，我妈就把他接到出租屋疗养。
正巧这天我期中考试结束，我拿着考卷回家。
数学只有70分。
我妈暴跳如雷，拿出晾衣架，一声令下，让我跪在我爸床前。
少一分抽一下。
也许有我爸撑腰，这一下一下格外用力。
“我每天累死累活是为了谁，早上起来3点我就开始做饭，一直忙活到半夜11点，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用这点成绩来回报我吗？”
她边打边哭：“你就考这点成绩，以后怎么读大学呀，到时候生活在社会底层，到时候嫁一个渣男，再生一个不争气的孩子，就会过上我这样的生活！”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爸使劲的咳嗽着，想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却直接吐血。
这一吐血，我妈都来劲了：“看看你把你爸都气成什么样了？你这个不孝女，你对得起你爸早出晚归的辛勤劳动吗？”
我爸喘了半天才说上话：“干嘛这么苛责孩子呢，一次失败不算什么。”
“你说什么？”我妈的脸肉眼可见的扭曲：“你天天在外面当甩手掌柜，把孩子和家都丢给我，现在出问题了，把问题都甩到我的身上？”
我爸顿了顿：“什么甩手掌柜，我要养家工作呀。”
“你放屁！你一个月挣5000多块钱，人家隔壁老王，天天待在家里，每个月都有万八千块钱入账，你怎么会这么少，你就是去玩儿了，去花天酒地了！不管这个家！”
“我没有！”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嫁给你这个窝囊废！”我妈大吼一声：“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她怨，她恨，她大吼大叫。
而在她的观念里，唯一能改变她命运的，就是我。
她要将我牢牢控制在手中。
一刻也不放开。
6
那天我一个男生，被打到差点晕死过去。
理由很简单。
我妈从隔壁阿姨那里听说了，原来试卷的满分是150。
因为没上过初中的关系,所以后知后觉的我妈格外愤怒。
她从柜子里找出所有试卷，一张一张的看。
把差的分数都记录在案。
那一天，我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巷子。
我的后背被打的沾不了床铺，左手骨折，两条腿缓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从地上站起来。
可走两步，就如踩在刀尖般疼痛。
我爸被我妈反锁在隔壁，刚开始他还拼命的敲门，可不见起色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我强忍疼痛，为他打开门，只见地上大片的血迹，以及我爸崩溃的眼神。
我们爷俩抱头痛哭了一会，又沉默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恨。
我恨考试。
我很读书。
我恨所有和分数有关的东西。
我在想，我死了算了。
这样就在也不会痛了。
到了第2天，我妈把一套短袖递给我。
“穿上吧！让大家看看，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要遭受怎样的惩罚！”
我爸急忙阻拦：“至于这样吗？孩子也有自己的自尊心，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你懂个屁！”我妈狠狠的瞪了我爸一眼：“这是原则性错误，绝不能容忍，这么小就学会撒谎，长大还得了？必须让他接受惩罚！”
自尊是什么，我妈不知道。
一切，都是成绩说了算。
而他每天就像监控摄像头一般，24小时无缝盯着我学习。
甚至拿走了我爸的手术费，为我报了补习班。
“你活着就是为了高考，这么拼命学习，还拿脚第一，不如死了。”
可就在考最后一科时，我登上了5楼的天台。
我妈疯了。
“快下来，其他科的答案我看过了，全对，只要这科考完，你就是全校第一，甚至全市第一，你只需要再进一次考场……”
我打断了我妈的话：“你还是让我去死吧……”
“砰！”
1
我妈书没读过几本，却天生强势。
在她眼中，读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渠道，所以拼了命的让我读书。
她说因为她爱我，要把最好的东西给我。
要是成绩不好，我这辈子就毁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重蹈覆辙。
从上小学开始，她要求我每科成绩都是满分。
少多少分，就挨多少打。
可不想就在三年级时，我的作文成绩丢了一分。
我妈端详着试卷，眉头紧皱。
思来想去，她得到一个结论。
作文没拿满分，是因为我没把字数写满。
少写几个字，她就抽我几下。
第二天我痛的手都拿不住笔，巨大的红肿让我碰一下都钻心的疼。
班主任也是我的语文老师，看不过去，找我妈理论。
“几乎没有人能作文达到满分。”班主任说。
“那是为什么？是因为标点符号，或错字别字吗？”
“都不是。”
“那我家孩子没有错，为什么拿不到满分呢？”
我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班主任，就像在审一个犯人。
在争吵中，我妈骂班主任偏心家里有钱的同学，故意刁难我。
她拿着试卷找到校长和教导主任，质问凭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很快哭花了妆容的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让我重考一次。
在考完那一刻，她看也不看，迅速签上了100分。
我妈喜笑颜开，说这一分是她争取来的。
可她不知道，从此以后，班主任再也没有看过我的作文，老师也不会再叫我回答任何问题。
我把事情告诉我妈，可她却扯着我的耳朵，把我摁在墙上，正好能看到那张百分试卷。
“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满分试卷。”
“这100分，就应该属于你，少一分都不行，记住了吗。”
我恐惧的点点头。
从此以后，我成了众人孤立的对象。
只为了这个100分。
2
见我被人疏远，我妈倒是笑了。
用她的话说，有时间聊感情，不如把功夫都用在学习上。
为了让我学习成绩上去，她不让我做学习以外的任何事。
就连牙膏都是她挤好的，她把牙刷怼在我嘴里，一边刷一边念叨着英语单词。
无论是做家务还是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她都明令禁止。
还每天搭配好我的衣服，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为了保持膳食均衡，她甚至买了量杯，吃饭都要按照标准的刻度走。
为了做四菜一汤，她每天早上3点就起床，在厨房里忙活，搞的动静很大。
她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我身上，并要求我100%的服从和感激。
可我不是她的狗。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小学毕业那年，班主任请同学们到她家去，就算是最后的告别。
我求了很久，我妈叹了口气，最终松了口。
那天我们在班主任家吃了点好吃的巧克力，又玩了一会儿电子游戏，还追了几集平时我妈死活不同意我看的动漫。
这是我小学期间最好的时光。
可没想到晚上刚进门，我妈的脸就沉的要滴出水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凑上像狗一样在我嘴上闻了又闻。
当她闻到我嘴角残存的淡淡巧克力味，一下子怒了。
“这是代可可脂制品，粘在血管上洗不掉啊！”
“你老师什么意思，给学生吃这种巧克力，是要毒死你吗？”
“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老师！”
很快她拨通了老师的电话，劈头盖脸把老师一顿骂，说老师不配为人师表，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说我要是出事了，她就拎着菜刀冲过去，让老师全家陪葬。
她破口大骂，问候老师全家，好几次老师忍无可忍挂断的电话，可她还是执着的打了过去。
一段狂风暴雨后，她满意的撂下电话，转过身，看着瑟瑟发抖的我。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妈妈告诉过你，不能吃巧克力，你都忘了吗？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妈妈放在眼里？”
她把我一把拽进厕所，用橄榄油拼命灌进我的嘴里，然后一双没洗的手就伸进我嘴里，为我扣喉。
我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连胆汁都要吐出来，可她却一副胜利的姿态，拿出手机为我拍照。
我颤抖着问她什么意思，她说要把照片发到班级群里。
我急忙捂住脸，不想让大家看见我窘迫的样子。
可她却死命拉开我的手，对着我的脸一阵猛拍。
“看看吧，我儿子吃了班主任老师给的巧克力，食物中毒了。”
“你等着，我要去教育局投诉，我要告诉所有人，你这种人不配做老师！”
“如果不是你，我儿子不会变成这样！”
是啊，变成了一个怪物。
一个失去了所有朋友的孤家寡人。
3
幸好很快小升初，我开始了住校生涯。
还好学校离家远，我暗自松了口气。
只可惜开心不过一秒，我妈告诉我一个重磅消息。
她以每个月500的低价，租了一间学校旁边的老破小。
我哭了：“妈，您回去吧。”
我妈一脸委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我从小把你带大，所有的青春和精力都倾注在你的身上，连你爸治病我都没给钱，就是为了让你好好读书。”
“我都这样了，你还嫌弃我，梁晨，你没良心！”
我强忍泪水没有再说下去。
我妈却笑了。
她哼着小调儿来到我房间，把我的所有东西按次序排好。
牙膏放进牙桶，书放回书架的第3层，又把散落的衣服挂回去。
一切就如往常一样，单调地进行着。
这场景熟悉又陌生。
无形中我感觉到一双带着茧的老手，死死扼住我的咽喉，我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却渐渐稀薄。
不过有悲就有喜。
初中的试卷满分，是150分。
我妈却不知道。
所以只要我的分数超过100分，就是安全的。
多出来的分，我说是附加题赠的。
更开心的是，再也不用回到小学，面对那些熟悉的面孔。
一切又重开，充满希望。
青春时的少年，难免心灵上会有些悸动。
我的同桌，是我们班的班花，那叫一个漂亮。
她长长的马尾，一回头的样子，格外迷人。
我趁她不备，将一根掉在桌子上的长发捡起，用密封袋封起来，做成一个书签，夹在书里。
可我做梦也想不到，就是这小小的爱意，将我彻底坠入绝望的深渊。
4
周四我照常上体育课，在操场中间和同学们打篮球。
我突然看见操场中间多了个熟悉的身影，正气势汹汹的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三分！”对方一个远程空投。
队友怪我没守住，我没心思说话，急忙借口有事，离开了篮球队。
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当我挤过人群，看见同桌正捂着红肿的脸，哽咽抽泣着。
“就你这个小贱人，勾引我儿子？”我妈指着同桌的鼻子：“就你这样的人，还不如酒吧的坐台女，下流，我呸。”
那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你这德性，也配和我儿子在一起？恶心，你爸妈培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没想到，我妈竟然根据书签中头发的长度，推测出几个可疑目标。
然后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对方和我的关系。
我想逃，可冥冥中总觉得，那刺耳的声音无时无刻不跟随着我。
我无力的站着，似乎瞬间所有热浪都涌向我，体内的血液瞬间蒸发，我手指冰冷，喘不上气来。
我在想，也许我现在死掉，也是一种解脱。
可我却没有勇气。
终于熬到了上课，我主动向老师提出换座。
老师也知道了这件事，没有拒绝。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同桌，永远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天号我好像病了，一看见女生，就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
我妈听说了这事，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她不会担心我早恋。
终于可以好好学习了。
更可怕的是，她还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的发到家长群里，说自己早就注意到我不正常，于是偷偷在门缝里看，果然发现我在厕所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你说她顺藤摸瓜，发现了我课本里夹着的黑色头发。
一字一句，她讲的云淡风轻，家长们听得尴尬无比。
讲到最后，她还分享的自己的秘诀。
“把卫生间的锁砸了，只要听见异响，随时都推门而入，这一天天，为了盯着他，可真累死我了。”
5
初三我换了一个新的数学老师。
是个美女，一头披肩长发。
可是我一看她，就不停的打哆嗦，根本学不了习。
成绩也一落千丈。
恰逢那时我的父亲得了癌症，还好是早期，有康复的可能，我妈就把他接到出租屋疗养。
正巧这天我期中考试结束，我拿着考卷回家。
数学只有70分。
我妈暴跳如雷，拿出晾衣架，一声令下，让我跪在我爸床前。
少一分抽一下。
也许有我爸撑腰，这一下一下格外用力。
“我每天累死累活是为了谁，早上起来3点我就开始做饭，一直忙活到半夜11点，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用这点成绩来回报我吗？”
她边打边哭：“你就考这点成绩，以后怎么读大学呀，到时候生活在社会底层，到时候嫁一个渣男，再生一个不争气的孩子，就会过上我这样的生活！”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我爸使劲的咳嗽着，想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却直接吐血。
这一吐血，我妈都来劲了：“看看你把你爸都气成什么样了？你这个不孝女，你对得起你爸早出晚归的辛勤劳动吗？”
我爸喘了半天才说上话：“干嘛这么苛责孩子呢，一次失败不算什么。”
“你说什么？”我妈的脸肉眼可见的扭曲：“你天天在外面当甩手掌柜，把孩子和家都丢给我，现在出问题了，把问题都甩到我的身上？”
我爸顿了顿：“什么甩手掌柜，我要养家工作呀。”
“你放屁！你一个月挣5000多块钱，人家隔壁老王，天天待在家里，每个月都有万八千块钱入账，你怎么会这么少，你就是去玩儿了，去花天酒地了！不管这个家！”
“我没有！”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嫁给你这个窝囊废！”我妈大吼一声：“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她怨，她恨，她大吼大叫。
而在她的观念里，唯一能改变她命运的，就是我。
她要将我牢牢控制在手中。
一刻也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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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一个男生，被打到差点晕死过去。
理由很简单。
我妈从隔壁阿姨那里听说了，原来试卷的满分是150。
因为没上过初中的关系,所以后知后觉的我妈格外愤怒。
她从柜子里找出所有试卷，一张一张的看。
把差的分数都记录在案。
那一天，我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巷子。
我的后背被打的沾不了床铺，左手骨折，两条腿缓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从地上站起来。
可走两步，就如踩在刀尖般疼痛。
我爸被我妈反锁在隔壁，刚开始他还拼命的敲门，可不见起色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我强忍疼痛，为他打开门，只见地上大片的血迹，以及我爸崩溃的眼神。
我们爷俩抱头痛哭了一会，又沉默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恨。
我恨考试。
我很读书。
我恨所有和分数有关的东西。
我在想，我死了算了。
这样就在也不会痛了。
到了第2天，我妈把一套短袖递给我。
“穿上吧！让大家看看，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要遭受怎样的惩罚！”
我爸急忙阻拦：“至于这样吗？孩子也有自己的自尊心，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你懂个屁！”我妈狠狠的瞪了我爸一眼：“这是原则性错误，绝不能容忍，这么小就学会撒谎，长大还得了？必须让他接受惩罚！”
自尊是什么，我妈不知道。
一切，都是成绩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