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瓷

第5章成长

习芳仍旧操持着她的营生。王悦在隔年生了个儿子。李云带着老公去看,却不料碰见了习芳。李云没法生孩子,而习芳那么年轻生了个孩子却没好命。李云没缘由的看不起她。就算她再有钱,那钱也是脏的不行。她看她那样子,就觉得让自己恶心。

她在病房里正准备尖酸刻薄,习芳已经放下东西走了。幸福趴在床边看着王悦,满眼的喜悦。她就要有一个小弟弟了。幸福很怕李云,因为李云很不喜欢她。小孩子向来喜欢亲近对自己亲近的人。她对李云的生疏,让李云反感。用李云的话来说:“跟她妈一样,还当自己多精贵呢!”

幸福就跟王悦的女儿一样,问道:“小阿姨,有了弟弟,你还会喜欢我吗?”

王悦就吓唬她说,肯定不喜欢了。幸福就跑到抱着李梓羽的李云身边,吓得李云赶紧将孩子举起。

却不想幸福跟个小大人一样看着李梓羽说到:“小阿姨有了你就不喜欢我了,那你可得喜欢我,不然我就没人喜欢了,多可怜。”

六岁大的孩子,一句话说的李云都觉得难受。她将孩子放下,嘱咐了几句,跟着老公走了。

李旭和老太太就看着幸福笑。

王悦让幸福到她跟前,然后拉着她的手说:“你放心,小阿姨会一直喜欢你的,就像你喜欢小阿姨一样。”

时间,总是如此匆匆而逝。为了让幸福有人照顾,王悦托关系让幸福进了她所在的重点中学。幸福的班主任,也是和王悦关系极好的老师。虽然她知道,这所有的安排,或许都无法根除周围人对幸福的异样眼光和背地里的嘲讽。但随着幸福渐渐长大,她渐渐把担忧放在心里。

时不时会传出幸福和人打架的事情。习芳自然不会出面。王悦总是当面训斥着幸福,背地里却看着她哭。

这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会在人前落泪了。

幸运的是,她很乐观,否则,王悦不知道该如何救这个孩子。

李梓羽渐渐长大,倒真的和幸福很亲近。幸福长他5岁多,到李梓羽上小学的时候,幸福都上初中了。

仅仅13岁的幸福,在学校里是没人敢惹的角色。没人敢再当面议论她,谁都知道,她妈妈是混的,她也是个难惹的主。而且,很多人觉得她脏,她穿的再光鲜,她长得再漂亮,都是别人唾弃的对象。

有时候李云回到家也会问幸福:“你妈妈把你害成这样,你不恨她吗?”

李云话里有嘲弄,但也有真的同情。

幸福知道李云不喜欢她妈妈,但也没办法。

“我妈是被我害成这样的,我得好好努力,让她以后再也不用这样了。”李云对这种回答往往是嗤之以鼻。

李梓羽在学校里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生,另一个女生为了帮他“报仇”就大喊着:“他就是个小流氓,我妈妈说了,李梓羽的姐姐的妈妈是个坏女人,他姐姐也不是好人….”

李梓羽把那男孩打了。然后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幸福她们班门口。幸福看着脸上挂着眼泪的李梓羽直觉肯定有事。到后来,王悦被李梓羽的老师叫到了学校。

幸福晚上放学去看李梓羽,还没进门就听见了李梓羽的哭声。

“妈妈怎么跟你说的,不要惹事,不要打架,你是怎么听话的?”

“小孩子嘛,不懂事儿,你就算了。”

“哎,还不是跟着那个幸福学的了,我听我们那边邻居的小孩都说了,她就跟个太妹一样,今天把这个人扯了,明天打那个的…”

李云的声音很明显,幸福有些迟疑不敢进门。

“大姐,你别这样说,幸福那孩子并不想这样的…”

“妈,是他们骂姐姐的,所以我才….”

王悦似乎有些理解了,只能叹气。

从那次以后,幸福就很少来李家了。李梓羽去找她,她也不理不睬。李梓羽也是个孩子,被这也冷漠的对待,只觉得心里难过。

习芳也奇怪,幸福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去李家了。

“妈,以后等我能自己挣钱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干这个了?”

“是不是觉得妈妈给你丢人了?”习芳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令幸福觉得恐惧。

“不是的,只是…我不想别人骂妈妈…其实,我有时候也想,那些大人也说的,妈妈干什么都可以挣钱,只是多少而已,我可以不要这些别的同学没有的东西…不花那么多钱,只要他们不再骂你….”

习芳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不再说一句话。

幸福渐渐长大了。她的价值观也树立了,懂得明辨是非,懂得知羞耻了。

自那以后,幸福再也没有提过所谓的“改邪归正”的说教。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妈妈今天的苦都是她这个女儿酿造的。妈妈完全可以不要她,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了。所以,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看不起她,她也不能看不起习芳。

只是,她不愿再和李家有太多的牵扯了。她以前只当李家人对她好,就全然不知。原来跟她们有牵扯的人,都会被别人说三道四的。她不想害李梓羽。她被人看不起,全是她自己的原因。而李梓羽是无辜的。她不能让小阿姨伤心。

习芳曾经告诉过她:“幸福,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李家奶奶和小叔叔,小阿姨一样对你好…别人不对你好,你得明白没什么好怨的。世界上总有好人,坏人,但遇见什么样的人,咱们没法预计。聪明的人,想要活的自在的人,是不用去听那些没用的话的…”

幸福最终拗不过李梓羽,只能告诉他,她为了考上重点大学,所以不能经常跟他玩了。

从那以后,幸福没有再打过架。渐渐的,那些人也觉得无趣了。生活在同一个小城市,因为其中一个人而牵动视线也是会疲劳的。幸福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以高考成绩第一名考入了重点大学。

习芳在上班的地方,都有人透着羡慕的眼光。因为没有人可以料到,一个小姐出生的女人,居然能带出高考状元。

说来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