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时候

第十二爱情的距离多有远?

爱情的距离多有远?

从上海回到学校的那天,我睡了很久,做了很多梦,梦里全是夏菲的脸,梦里的她依旧是高中的模样,梦到我们一起走在高中的校园里,旁边苍翠的榕树叶在风中簌簌地响,她带着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正给我讲着一个个的故事。

我还是经常关注辰,但也会无意间想起周,想起他的时候,总觉得心隐隐的痛,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理解单恋的痛苦,而心疼他,还是我内心深处其实是在乎他的。连我自己也不了解我自己。

4月的时候,我见到了萧文传说中的男朋友司宇,在C城江心小岛的一个叫“共饮吧”的酒吧里,标准的帅哥,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最让人羡慕,他给人的感觉很安静,不爱说话。在萧文告诉我司宇这个人的存在之前,我一直以为能吸引萧文的至少是比她还要厉害的角色,能降服她不一定要是商场的风云人物,至少也是要让她佩服的人,可没想到是个搞音乐的帅哥。最高兴的还是小罗,从一进门就一直兴奋,不停在我耳边念叨“萧文命真好”“好帅啊”“唱歌也好好听哦”……

萧文说从小在她的眼里,没有人让她动心,直到遇到司宇。告白那天,司宇拿着吉他走进萧文的教室,其他人都很惊讶又疑惑的看着这个外班的人,司宇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坐下来自弹自唱了一首《简单爱》“说不上为什么……若爱上一个人……我想带你回我的外婆家一起看日落……”,唱完,当大家都沉浸在音乐中还没有清醒的时候,他径直走到萧文面前,伸出一只手,对萧文说“愿意跟我去我外婆家吗?”,萧文看着他,伸出了手,司宇拉着她一直跑出了教室,留下一教室的欢呼。司宇拉着萧文跑去了他家的屋顶,正赶上日落。萧文说从小就讨厌跑步的她,那天却跑了几千米远,但却觉得那是最美好的奔跑。

司宇高中毕业后,没有继续读大学,而是为了追寻他的音乐梦想,开始了北漂的日子。萧文虽然舍不得他去北京,但是也没有阻止他,见惯商场污秽的她,知道梦想的难能可贵,并且司宇确实很有音乐才华。

司宇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父亲不支持他学音乐,因此跟家里闹得很僵,没有家里的支持,在北京过得很苦。萧文想帮助他,却遭到拒绝,为此还差点闹分手,也许是觉得有损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吧。萧文曾去看过他,住的地方在北京工业大学附近的一栋楼里,萧文坐在司宇的床上,趁司宇去给她打水,观察着司宇的房间,房间只有七八平方米,除了床,就只能放下一张课桌。房间本是规规矩矩的一室两厅,被隔板隔成了很多间小房子,司宇的房间没有窗户,上厕所要到外面的巷子公厕。一向说话犀利、伤人、切中要害,没受过穷的她,只是笑着接过司宇的水,喝了一半又递给了他。司宇向她介绍着自己的隔壁室友,都是一些怀着满腔热血,对北京充满幻想,渴望实现梦想的年轻人。有服装店老板,有临时演员,还有公司小职员。

萧文说起司宇,脸上总会多一种表情,也许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也许是在他们之间的感情担忧。萧文知道父亲不会喜欢司宇,但萧文也不想为了司宇跟父亲决裂,作为独生子女的她,有一大堆事业等着她继承。她说有时候其实很羡慕司宇,羡慕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自己从一出生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不管她想不想要,这是责任。小罗听完后,哎了一声,认真的说道:

“我也觉得没梦想的人很可悲,没梦想的女人就跟狗没有鼻子一样,像我,我的梦想就是嫁一个又帅又有才的人……”

萧文翻了一下白眼,冷冷地说道:“就凭你这比喻,你的鼻子应该有没有,都没差别。”

北漂了两年的司宇还是回到了C城,在“共饮吧”当驻唱歌手。正如大家知道的那样,梦想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实现的,有过追逐的过程就够了。在那之后,我们便经常在那家酒吧听音乐、喝酒,度过我们的无聊时光。偶尔喝多的小罗,听到动感的音乐,就会跑到中间,扭着她所谓的“美臀”,两只手上下舞动着,有时候在闪光灯的晃动下,我感觉她好像突然有很多只手,像千手观音,每次有这个幻觉的时候,我就会闭上眼睛,想着:我大概也是喝多了。

在酒吧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新奇百怪的音乐表演、让人惊叹不已的调酒师、偶尔也有不识好歹的酒客借酒发疯。我们四人在的时候,总会吸人眼球,总有人为我们点酒,心情好、对方又顺眼的时候,我们就顺便喝下。失恋的燕子偶尔也和男的调情,证明自己的魅力,但也只是止于调情而已,敢动手动脚的人最后都会被燕子的擒拿吓跑,然后侥幸没有被燕子给废了。至于扰萧文和我的人,直接会被酒吧服务人员提出去,然后永远不能再进去。江心小岛的商业老板几乎都认得这位C城最大投资商的女儿,“共饮吧”的老板也不例外。一天晚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看起来有点醉,直接递给萧文一杯酒,让她陪他喝酒。萧文不动声色,没理他。看见的人都呵呵的笑。男子失了面子,面露凶色,把一只手放在萧文肩上,一只手端着酒杯说:“给个面子,喝了它”。萧文看看他,说着:“如果我是你,就把脏手拿开,然后规规矩矩的坐角落去喝酒”。男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笑了笑,正要灌酒,司宇赶紧跑过来,还没到我们跟前,那男子就被急急跑来的两个壮汉提出去,扔在马路上。酒吧经理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对萧文说:“萧小姐,没事吧?”萧文摇了摇头,看着旁边脸色不好看的司宇。走到哪都是公主的待遇,多少人一辈子的渴望,但是对于萧文,却是煎熬。司宇刚去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已经是C城上层社会的名人,只是因为萧文在C城,就来了。如今,自己所在的土地,竟然全是萧文的地盘。酒吧员工也在背后议论,说人闲话。司宇被说成靠大小姐过活、吃软饭的人,司宇虽然很爱萧文,但有时候会因此跟萧文闹矛盾。流言是恐怖的,跟司宇相恋的事被传到萧文父亲耳中,萧文也要忍受父亲方面的压力,又要安慰、忍耐受舆论伤害的司宇。

每次看到他们忍受痛苦煎熬,而又相互深爱着的时候,我就相信“相爱容易,相守难”这句话是真理。

萧文说:“会尽她所能去保护他们的爱情,去守护全心全意爱司宇的心。”听到这句话后的小罗感动了半天,还加了句:“不枉司司宇对你一往情深”。她的口气,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她是男生派来女生身边的奸细。我不知道他们能否一起走到最后,那个夏天似乎很长,也很湿,下不尽的雨,江心小岛有了威尼斯的模样。我觉得人的内心住着两个人,一个善良的,一个邪恶的,而谁厉害在于自己更偏向谁。有时候站在高处就会想害怕,但是又会冒出跳下去的想法;看到水淹没城市的画面,也不禁觉得水很凶猛可怕。

他们的事情还没解决,我的情绪就陷进另外一件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