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这一生

第十章

他三岁时父母便在一场大火中双双死去,村里一位老牧民见他孤幼,便将他领回家,从此相依为命。其他村民对他也特别好,从不允许自家小孩欺负他,还经常将家里好吃好玩的东西送给他,视如己出。成长在这样一个充满关爱的环境下,晨潇的童年犹如春天里融化的雪水般清澈明净,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性情温厚纯朴,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友爱。

十岁那年的冬天,晨潇和阿达还有村里几个要好的玩伴跑到后山山谷玩耍,正巧前几天下了几场大雪,山顶上白雪皑皑,煞是漂亮。几个小孩在山谷中玩得正起劲,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晨潇等人没站稳脚,纷纷跌倒在地。年纪最大的阿达大叫道:“了!了!大家快跑到山谷外的空地去!”几人刚跑出几步,大地又是一阵猛烈的震动,比先前那次更甚!山上的积雪大块大块地往下掉,像一朵朵厚重的白云从天而降。几个小孩惊叫不已,生怕发生雪崩,都使足了劲往谷口跑去。一个小孩忽然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落在了后面。几个小孩跑到谷口,发现少了一人,回头看见摔在地上的小孩,纷纷叫他快点。那小孩似乎摔坏了腿,一时间竟爬不起来,疼得哇哇直哭。晨潇不及多想,立马跑回去要扶起小伙伴,还未跑近,大地再次晃动,山顶上一块巨石轰然滚落,朝着那小孩砸去!其他小孩见状,喊叫不已,却又不敢上前相救。晨潇被晃得站不稳身形,眼见巨石就快砸到小伙伴自己却帮不上忙,急得直哭。那小孩已然惊呆,看着滚向自己的巨石,竟忘了躲闪!

正当危急时刻,一个挺拔的灰色身影忽然挡在小孩前面,长袖一挥,滚落的巨石仿佛被狂风席卷,顿时改了方向,砸落在远处。这是晨潇第一次看见独孤老人,他一身灰衣,颀长而瘦削,清癯的脸上刻着几十年的风霜,整个人仿佛一株挺立风中的老白杨。

独孤老人扶起地上的小孩,慈祥地看着一旁惊惧不已的晨潇和众小孩,和声道:“孩子,快回家去吧!别让你们的父母担心。”晨潇背起摔在地上的小伙伴,不时地回头看老人,老人也微笑着望着自己,晨潇想道:他就是大人们口中的神奇老人了吧,人真好!刚才的惊惧像被太阳照射开的雾,不见了踪影,转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快,仿佛在游戏中赢了小伙伴一样。

自此以后,晨潇便经常偷偷一个人跑到后山山谷去找那位神奇的老人。在小晨潇的眼里,一个老人独自住在后山山谷,应该是很寂寞无聊的,而他不但是全村村民都感谢的人物,还救过小伙伴的命,因此晨潇觉得自己应该去后山山谷多陪陪他。只是自从上次的后,大人们怕再出危险,都不许小孩到后山山谷玩耍,所以晨潇只能一个人偷偷地去。

说也奇怪,独孤老人好像专门等着晨潇一样,晨潇每次去,都看见他站在谷口的不远处,像是已经站了很久。晨潇高兴地跑上前去拉着老人的手,说自己今天看到的新鲜事物,说自己的小伙伴,说谁家的牛羊又产崽了……独孤老人总是微笑地听着,然后说一些晨潇听得不太懂的话,诸如“现今布扎勒水草茂盛,人畜兴旺平和,我也算做了件造福一方百姓的事了,哈哈!”之类,晨潇虽然不懂,却睁大了眼睛细心地听着,听后学着独孤老人的样也哈哈一笑,好像他全部听明白了似的。时间一久,这一老一少宛如相交多年的朋友,虽然各自讲的都是自己世界的人与事,却分享着同一份快乐。

一日,晨潇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往后山山谷走去。走到半路,忽然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扭头一看,一头野狼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晨潇吓得两腿一软,忍不住“啊”地大叫一声,拔腿就跑。那头野狼立时追向晨潇,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对眼前食物的讥笑。晨潇毕竟人小,没跑多远,就被野狼扑到在地,阴森森的獠牙朝着晨潇的脖子当口咬下!晨潇吓得六神无主,知道躲避不过,心头一凉,只好闭眼等死。等了许久,野狼的獠牙却始终没有咬下来。晨潇轻轻睁开眼,发现野狼已经死了,一支古铜色的长笛直插在野狼的上下颚之间!晨潇死里逃生,心扑扑地直跳,他使劲推开野狼,爬将起来,一眼看见站在远处的独孤老人,顿时惊喜不已,连忙向老人跑去。

晨潇对独孤老人道:“老爷爷,你教我武功吧!我就可以像你一样打死野狼,大人们也不用为防止野狼袭击牛羊而每天守夜了,我还可以保护小伙伴们!”晨潇一脸的兴奋。

独孤老人哈哈一笑,道:“小滑头,你向跟我学武功就是为了打跑野狼?”

晨潇一脸正经:“我还可以保护村民不受恶人的欺负!上次西都提大叔家的三只羊被过路的商队抓去烤着吃了,西都提大叔就去找他们,结果他们个个都拿出刀啊剑的,吓得西都提大叔再也不敢说什么了。我要是学会了武功,就可以为西都提大叔讨回公道了!”他的表情带着童真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