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山暮雪（三）
“元珏，谢谢你！”谢谢你的眼泪，今生能够遇见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灵雪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只是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让元珏接受这个事实。“灵雪，你看！”元珏突然惊叫道。灵雪顺着元珏所指的方向望去，一只纯白的驯鹿在昏暗的光线中向他们走来。驯鹿慢慢走近灵雪，用它的头蹭着灵雪的手，灵雪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驯鹿突然抬起眼，怔怔地看着灵雪，然后转身离开，离开之后却又再三回头，似乎是希望灵雪跟着它走。“或许它可以帮我们！”元珏扶着灵雪跟在驯鹿的身后。驯鹿看见灵雪他们跟了上来，转身小跑了几步，赶在前边为他们带路。漫天风雪中，一只驯鹿和两个快要冻僵的人，彼此相依为命。
驯鹿带着灵雪和元珏来到一个避风的小山谷，他们在山谷深处隐隐看见人烟。驯鹿站在山间的大石上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什么人。没过多久，元珏就看见山谷中有人朝这边走来，开始只有一两个，随后不断有人加入，人群来到他们面前时竟然已有数百人。村民们看见了驯鹿身后的灵雪，一脸惊诧，随后竟然在灵雪脚边跪下，仿若参拜神灵。元珏与灵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一位老人在村民的搀扶下脚步蹒跚地走到灵雪面前，村民们都用急切的目光注视着老人。老人的须发都已雪白，想来年纪已然不小，他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灵雪，许久之后竟也像其他人一样在灵雪脚边跪下。众人看见老人如此，更是坚定了决心，纷纷向灵雪叩拜行礼。老人在叩拜之后缓缓起身，朝着天边初升的月亮喃喃自语，紧接着村民也效仿老人，对着天边的月亮虔诚地祷告。“公子，欢迎回家！”老人的声音沧桑而坚定。
驯鹿居然带着他们找到了传说中灵隐村，那是被月亮守护的先民世代居住的地方，也是灵雪母亲出生的地方。“没有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居然还可以再见到灵月族的后人！”老人是灵隐村的村长，此刻的他早已难掩心中的激动，但转瞬他便发现了灵雪的异常，“公子，你的眼睛……”灵雪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元珏从画册中了解到灵月族人天生白发蓝瞳，世代生活在灵隐村，他们似乎掌握着某种超自然的能量，这也许就是后来灵隐村被外来者觊觎的原因吧！老人看着灵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灵月族为了守护灵隐村付出了血的代价！月神，你为什么不能庇护它的后人？”老人知道蓝瞳失色是灵月族人将死的标志。当年为了守护灵隐村，灵月族牺牲了整族人的性命，白发蓝瞳的灵月族人从此在世间消失，而今日灵雪的出现却再次燃起了村民们的希望，但没想到的是希望之后竟是即将失去的绝望。
三十多年前，一队外邦商旅在雪山中迷了路，被在山上放养驯鹿的灵隐村人发现，便将他们带回村中，村民们热情地招待他们，那是灵隐村最热闹的一个夜晚，但也是他们不幸的开始。商队在灵隐村休整了三天后便离开了，半个月后他们重新回到了灵隐村，并为灵隐村带来了一场灭顶之灾。商队在留宿灵隐村时意外发现了灵月一族的秘密——月灵珠，月灵珠的神奇力量点燃了他们的贪婪之心。回程的路上商队再次留宿灵隐村，他们在泉水里下了药，整个灵隐村的人都被迷晕了，他们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月灵珠，却没有办法使用月灵珠的超能力。于是他们便逐一逼问灵月族的族人，使尽各种严刑酷法，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月灵珠是灵月族先祖的圣物，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每一个使用月灵珠的灵月族人都要对自己的祖先起誓，绝不滥用月灵珠的超凡能力，贪婪的商人眼见没有办法从灵月族人那里探听到使用月灵珠的方法，于是便就以灵隐村村民的性命作为要挟，要求灵月族的族长说出月灵珠的秘密。
在那个满月的夜晚，灵月族祭坛的大门在凝重的月色中缓缓开启，但进入祭坛的人却再也没有出来，无论是族长，还是那些贪婪的商人。族长原本以为牺牲自己可以换来整族人的平安，但他却没有想到掠夺者早已给他的族人服下了毒药，他们要让月灵珠成为永远的秘密。没过多久灵月族的族人就相继毒发身亡，死状惨不忍睹，月灵珠也随着灵月族的消失而永远长眠于地下。失去月灵珠的村民陆续患上一种怪病，患者四肢无力，正值壮年便虚弱而死，十几年间村中的壮年男子相继去世，整个灵隐村便只剩下眼前这些老弱妇孺。灵月族的祭坛只有灵月一族的人才可以打开，但当年的那场灾难让灵月族全族覆灭，这么多年来，灵隐村的村民们不断向月神祷告，期盼着奇迹的出现。今天月神终于让驯鹿替他们寻回了灵月族的后人，可是他却……
“请大家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守护灵隐村！”灵雪义不容辞地答应了村长。“灵雪……”元珏想要阻止他，现在的他哪还有能力去做救世主？灵雪用眼神制止了他，元珏只能任由他任性下去。月灵珠能够起死回生，也许灵雪还有救，元珏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灵月族的祭坛位于灵隐村的山崖深处，厚重的大门许久未曾开启，早已蒙上了岁月的尘土，但门上的字迹却清晰可见：灵门一开，生死不由己。元珏觉得这句话背后一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但是灵雪一定要救他的族人，元珏不能阻止他。尘封了三十多年的灵月族祭坛终于被灵雪的鲜血唤醒，幽暗的甬道里掩藏着许多无人知晓的秘密。“我陪你进去！”元珏很坚持，灵雪没有拒绝，他们一起走进了记载着灵月族所有秘密的神秘祭坛。火把的光焰照亮了阴暗的祭坛，几具白骨赫然在目，掠夺者与守护者同处一室，仇恨恩怨早已化为尘土。祭坛的一角在黑暗中发出莹莹的微光，灵雪走了过去，月灵珠被紧握在早已化成白骨的手里。灵雪拾起月灵珠，它在灵雪的掌心里泛着幽幽的蓝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就是让整个灵月族覆灭的罪魁祸首。元珏面色凝重地看着祭坛内壁上的文字，原来这就是月灵珠的秘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灵雪走出了祭坛。灵雪虽然找到了月灵珠，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月灵珠的力量，祭坛内壁所刻文字的内容元珏只字不提。元珏不愿意说，灵雪也拿他没有办法。
村口的那口古钟整整响了八十一声，村长叹了口气，“村里又有人死了！”这八十一声丧钟是为了让死去的人放下心中的不甘，只有这样灵魂才能往生极乐。棺椁里的人骨瘦如柴，面目狰狞，“归乡吧，受苦的人！”村长将棺椁慢慢地合上，也许只有死才是真正的解脱。“灵雪，我是不是很自私？”元珏注视着眼前正在进行着的葬礼，突然开口问道。“生死有命，他们不会怪你的！”灵雪了解元珏，他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他的亲人想让他活着，我也是！”灵雪没有明白元珏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自责，其实元珏是不想看着灵雪为救人而耗尽心力，他想让灵雪好好活着！虽然月灵珠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但却救不了灵月族的人，启用月灵珠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到时候灵雪只怕会……这就是元珏的理由，他以为自己可以不顾他人的生死，自私地将这个秘密埋藏，可是他做不到！
灵隐村的人得救了，而灵雪也没有死，是月灵珠救了他，在月灵珠与灵雪血脉相连的那一刻，月灵珠就将生命重新注入到了灵雪的体内，这也许就是灵门上那句“生死不由己”的真正内涵，只有放下生死才能获得新生。
“你为什么不留在灵隐村？知道你要走，村里的姑娘都哭红了眼！”“元珏，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妖孽了？”灵雪追上元珏，无比惊讶地看着他。“这是近墨者黑，近妖孽者成妖孽！”山谷里回荡着元珏的笑声。
他们在延河城分别，元珏要回珞城，而灵雪却没有和他交代自己的去向。“你不打算让元玘见识一下劫后余生的妖孽？”元珏知道元玘一定也很担心灵雪。“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许我们马上就会再见！”灵雪一脸神秘，元珏知道妖孽又要继续祸害人间了！“真应该把你留在灵隐村！”元珏看着灵雪，嘴角的笑意慢慢隐去，“万事小心，保重！”元珏走上前去给了灵雪一个拥抱，他知道灵雪以后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这是他们当初的誓言，也是他们今后的承诺。
元玘收到了元珏的飞鸽传书，知道他和灵雪都已平安，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下了。元玘没想到灵雪居然会如此洒脱，为了自由他情愿放弃帝王之位，这次元玘真的彻底被妖孽折服了。
没有元珏的康亲王府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家的气息，玥茗不想再继续待在那里了，她想回宫看看，好久没有见到沅夕了，玥茗有点想她。玥茗在毓秀宫的花厅里候着，等了许久也不见沅夕出来。花厅的桌上有沅夕留下的一本《诗经》，玥茗随手翻了翻，在《邶风·柏舟》的这一页里发现了一张白描丹青，一朵血红的牡丹花，玥茗细细地看着这朵牡丹，她发现这并不是一朵普通的牡丹。珞城宫廷画师所画的牡丹，花瓣都是双数，据说当年崇光帝的宠妃骊妃娘娘最爱牡丹，她觉得花瓣为奇，终不免形单影只，所以宫中惯例画牡丹时花瓣总取双数。只有元珏的映日，形取牡丹却由玉石雕成，难免受材质所限，无法取足双数，花瓣一共九朵，而沅夕的这朵正是九瓣牡丹。在珞城单瓣牡丹从不轻易如画，就连元珏自己用牡丹作为标识时也仍会取足十瓣。玥茗不能确定画中的牡丹到底是不是映日，也许只是沅夕不了解宫中的规矩，信手画了这么一朵九瓣牡丹。
驯鹿带着灵雪和元珏来到一个避风的小山谷，他们在山谷深处隐隐看见人烟。驯鹿站在山间的大石上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什么人。没过多久，元珏就看见山谷中有人朝这边走来，开始只有一两个，随后不断有人加入，人群来到他们面前时竟然已有数百人。村民们看见了驯鹿身后的灵雪，一脸惊诧，随后竟然在灵雪脚边跪下，仿若参拜神灵。元珏与灵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一位老人在村民的搀扶下脚步蹒跚地走到灵雪面前，村民们都用急切的目光注视着老人。老人的须发都已雪白，想来年纪已然不小，他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灵雪，许久之后竟也像其他人一样在灵雪脚边跪下。众人看见老人如此，更是坚定了决心，纷纷向灵雪叩拜行礼。老人在叩拜之后缓缓起身，朝着天边初升的月亮喃喃自语，紧接着村民也效仿老人，对着天边的月亮虔诚地祷告。“公子，欢迎回家！”老人的声音沧桑而坚定。
驯鹿居然带着他们找到了传说中灵隐村，那是被月亮守护的先民世代居住的地方，也是灵雪母亲出生的地方。“没有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居然还可以再见到灵月族的后人！”老人是灵隐村的村长，此刻的他早已难掩心中的激动，但转瞬他便发现了灵雪的异常，“公子，你的眼睛……”灵雪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元珏从画册中了解到灵月族人天生白发蓝瞳，世代生活在灵隐村，他们似乎掌握着某种超自然的能量，这也许就是后来灵隐村被外来者觊觎的原因吧！老人看着灵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灵月族为了守护灵隐村付出了血的代价！月神，你为什么不能庇护它的后人？”老人知道蓝瞳失色是灵月族人将死的标志。当年为了守护灵隐村，灵月族牺牲了整族人的性命，白发蓝瞳的灵月族人从此在世间消失，而今日灵雪的出现却再次燃起了村民们的希望，但没想到的是希望之后竟是即将失去的绝望。
三十多年前，一队外邦商旅在雪山中迷了路，被在山上放养驯鹿的灵隐村人发现，便将他们带回村中，村民们热情地招待他们，那是灵隐村最热闹的一个夜晚，但也是他们不幸的开始。商队在灵隐村休整了三天后便离开了，半个月后他们重新回到了灵隐村，并为灵隐村带来了一场灭顶之灾。商队在留宿灵隐村时意外发现了灵月一族的秘密——月灵珠，月灵珠的神奇力量点燃了他们的贪婪之心。回程的路上商队再次留宿灵隐村，他们在泉水里下了药，整个灵隐村的人都被迷晕了，他们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月灵珠，却没有办法使用月灵珠的超能力。于是他们便逐一逼问灵月族的族人，使尽各种严刑酷法，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月灵珠是灵月族先祖的圣物，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每一个使用月灵珠的灵月族人都要对自己的祖先起誓，绝不滥用月灵珠的超凡能力，贪婪的商人眼见没有办法从灵月族人那里探听到使用月灵珠的方法，于是便就以灵隐村村民的性命作为要挟，要求灵月族的族长说出月灵珠的秘密。
在那个满月的夜晚，灵月族祭坛的大门在凝重的月色中缓缓开启，但进入祭坛的人却再也没有出来，无论是族长，还是那些贪婪的商人。族长原本以为牺牲自己可以换来整族人的平安，但他却没有想到掠夺者早已给他的族人服下了毒药，他们要让月灵珠成为永远的秘密。没过多久灵月族的族人就相继毒发身亡，死状惨不忍睹，月灵珠也随着灵月族的消失而永远长眠于地下。失去月灵珠的村民陆续患上一种怪病，患者四肢无力，正值壮年便虚弱而死，十几年间村中的壮年男子相继去世，整个灵隐村便只剩下眼前这些老弱妇孺。灵月族的祭坛只有灵月一族的人才可以打开，但当年的那场灾难让灵月族全族覆灭，这么多年来，灵隐村的村民们不断向月神祷告，期盼着奇迹的出现。今天月神终于让驯鹿替他们寻回了灵月族的后人，可是他却……
“请大家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守护灵隐村！”灵雪义不容辞地答应了村长。“灵雪……”元珏想要阻止他，现在的他哪还有能力去做救世主？灵雪用眼神制止了他，元珏只能任由他任性下去。月灵珠能够起死回生，也许灵雪还有救，元珏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灵月族的祭坛位于灵隐村的山崖深处，厚重的大门许久未曾开启，早已蒙上了岁月的尘土，但门上的字迹却清晰可见：灵门一开，生死不由己。元珏觉得这句话背后一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但是灵雪一定要救他的族人，元珏不能阻止他。尘封了三十多年的灵月族祭坛终于被灵雪的鲜血唤醒，幽暗的甬道里掩藏着许多无人知晓的秘密。“我陪你进去！”元珏很坚持，灵雪没有拒绝，他们一起走进了记载着灵月族所有秘密的神秘祭坛。火把的光焰照亮了阴暗的祭坛，几具白骨赫然在目，掠夺者与守护者同处一室，仇恨恩怨早已化为尘土。祭坛的一角在黑暗中发出莹莹的微光，灵雪走了过去，月灵珠被紧握在早已化成白骨的手里。灵雪拾起月灵珠，它在灵雪的掌心里泛着幽幽的蓝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就是让整个灵月族覆灭的罪魁祸首。元珏面色凝重地看着祭坛内壁上的文字，原来这就是月灵珠的秘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灵雪走出了祭坛。灵雪虽然找到了月灵珠，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月灵珠的力量，祭坛内壁所刻文字的内容元珏只字不提。元珏不愿意说，灵雪也拿他没有办法。
村口的那口古钟整整响了八十一声，村长叹了口气，“村里又有人死了！”这八十一声丧钟是为了让死去的人放下心中的不甘，只有这样灵魂才能往生极乐。棺椁里的人骨瘦如柴，面目狰狞，“归乡吧，受苦的人！”村长将棺椁慢慢地合上，也许只有死才是真正的解脱。“灵雪，我是不是很自私？”元珏注视着眼前正在进行着的葬礼，突然开口问道。“生死有命，他们不会怪你的！”灵雪了解元珏，他不说自然有不说的理由。“他的亲人想让他活着，我也是！”灵雪没有明白元珏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自责，其实元珏是不想看着灵雪为救人而耗尽心力，他想让灵雪好好活着！虽然月灵珠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但却救不了灵月族的人，启用月灵珠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到时候灵雪只怕会……这就是元珏的理由，他以为自己可以不顾他人的生死，自私地将这个秘密埋藏，可是他做不到！
灵隐村的人得救了，而灵雪也没有死，是月灵珠救了他，在月灵珠与灵雪血脉相连的那一刻，月灵珠就将生命重新注入到了灵雪的体内，这也许就是灵门上那句“生死不由己”的真正内涵，只有放下生死才能获得新生。
“你为什么不留在灵隐村？知道你要走，村里的姑娘都哭红了眼！”“元珏，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妖孽了？”灵雪追上元珏，无比惊讶地看着他。“这是近墨者黑，近妖孽者成妖孽！”山谷里回荡着元珏的笑声。
他们在延河城分别，元珏要回珞城，而灵雪却没有和他交代自己的去向。“你不打算让元玘见识一下劫后余生的妖孽？”元珏知道元玘一定也很担心灵雪。“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许我们马上就会再见！”灵雪一脸神秘，元珏知道妖孽又要继续祸害人间了！“真应该把你留在灵隐村！”元珏看着灵雪，嘴角的笑意慢慢隐去，“万事小心，保重！”元珏走上前去给了灵雪一个拥抱，他知道灵雪以后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生死相依！”这是他们当初的誓言，也是他们今后的承诺。
元玘收到了元珏的飞鸽传书，知道他和灵雪都已平安，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放下了。元玘没想到灵雪居然会如此洒脱，为了自由他情愿放弃帝王之位，这次元玘真的彻底被妖孽折服了。
没有元珏的康亲王府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家的气息，玥茗不想再继续待在那里了，她想回宫看看，好久没有见到沅夕了，玥茗有点想她。玥茗在毓秀宫的花厅里候着，等了许久也不见沅夕出来。花厅的桌上有沅夕留下的一本《诗经》，玥茗随手翻了翻，在《邶风·柏舟》的这一页里发现了一张白描丹青，一朵血红的牡丹花，玥茗细细地看着这朵牡丹，她发现这并不是一朵普通的牡丹。珞城宫廷画师所画的牡丹，花瓣都是双数，据说当年崇光帝的宠妃骊妃娘娘最爱牡丹，她觉得花瓣为奇，终不免形单影只，所以宫中惯例画牡丹时花瓣总取双数。只有元珏的映日，形取牡丹却由玉石雕成，难免受材质所限，无法取足双数，花瓣一共九朵，而沅夕的这朵正是九瓣牡丹。在珞城单瓣牡丹从不轻易如画，就连元珏自己用牡丹作为标识时也仍会取足十瓣。玥茗不能确定画中的牡丹到底是不是映日，也许只是沅夕不了解宫中的规矩，信手画了这么一朵九瓣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