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岗前培训的时候，段小雅以为她要做的工作会很复杂，早上上班去的时候，段小雅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她甚至想会有人手拿着手教她怎么做，毕竟她只经过三天的岗前培训，并没有实际操作经验。而复杂的事情不是经过短短的三天培训就能学会的。可到了真正做事的时候，段小雅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的工作就是拿着一把电动螺丝刀将一个个大小相同颜色也相同的螺丝打紧，周而复始，简单容易。让段小雅想不明白的是，如此简单的工作，为什么还要培训三天。她想，这样的工作，就是一字不识的人也能做好。
事情虽然很简单，可段小雅还是怕出错，她小心翼翼地重复着简单的周而复始的动作。
或许是因为初次上班太兴奋的缘故，段小雅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如果不是时针准确地指在十二点的位置上。段小雅真不相信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午餐是由厂里免费提供的。下了班的工人一窝蜂似的，争先恐后地挤着去打饭。段小雅属于那种不喜欢和别人争的人，她觉得早一点吃和晚一点吃没有什么关系。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时间毕竟是充足的。
过了半个小时后，打饭的人已经变得稀少，段小雅打到饭。刚刚坐下来吃了几口，就有一人也端着饭坐在她的对面，段小雅并没有抬头去看对面这个人，她对人虽然热情，但却不善与陌生人打交道。
“新来的吧。”对面那个人先开了口。他是一个身材偏中，一脸帅气的男孩子。
段小雅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
“我叫张君，是2号流水线的，我今天上午注意你很久了。”那个男孩子说。
段小雅也自我介绍说：“我叫段小雅，今天刚来上班。”
张君问“怎么样，还习惯吗？”
段小雅点点头，又问：“你老家那里？”
张君说：“我是黑龙江的。你呢？”
段小雅回答说：“我是湖南的。”
“湖南好呀，出人材的地方。”张君显然是没话找话说，毕竟那个男孩子都想与段小雅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多呆一会儿呢！
整个中午，张君和段小雅两个人就那样天南地北地聊着，应该说更多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张君一个人说，段小雅只是一个倾听者罢了。
下午似乎过得很慢，段小雅有好几次都将目光聚集到挂在白色墙壁上的灰色的时钟上面，上午在她看来还走得很快的时针，现在似乎停下来了一般，段小雅甚至怀疑那台时钟出了故障。幸好对面2号流水线的张君不时的朝她微笑，要不然，段小雅真不知道这个对她来说漫长的不能再漫长的下午怎么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时间，可一走出车间，段小雅又发愁了，原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段小雅正在想着怎么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对她说：“段小雅，我这里有雨伞，你先拿着回去吧。”
段小雅回头看了看，见是张君。她现在确实想要一把雨伞，不过张君如果只有一把雨伞，那她是不会接受的。她问：“那你怎么办？”
张君笑了笑，说：“我们要加班到十点。到那时雨可能就不下了。”
段小雅想了想，说：“那好吧，如果十点钟的时候还在下雨，我过来给你送雨伞。”
虽然有雨伞，可段小雅回到宿舍的时候，衣服还是湿了一大片，谢婷，郑小妹，石仙花她们三人淋成了落汤鸡一般，与她们相比，段小雅算是好多了。郑小妹在洗手间里洗衣服，石仙花去锅炉房打水去了。只有谢婷一个人在无聊地翻着一本杂志，她很意外段小雅没有淋成像她们一样，惊奇地问：“咦，你怎么没有淋湿呀。“
段小雅笑着说：“我比你们运气好，对面2号流水线的张君加班，他把雨伞先给了我。”
听了段小雅的话，谢婷做了一个鬼脸，说：“骗鬼去吧，我看一定是有人对你有意思了。”
段小雅说：“没有呀，十点钟的时候如果还在下雨，那我还要给他送雨伞去呢。”
谢婷笑了笑，然后指着段小雅说：“是就是吧，还不敢承认，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段小雅不相信自己的脸真的红了，她照了照镜子，发现并没有像谢婷说的那样，说：“我的脸没有红呀。”
谢婷突然大笑起来，说：“我骗你的，但你肯定是做贼心虚。要不然我一说你脸红你就急着照镜子。”
段小雅见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就笑着对她说：“我发现你们好奇怪，难道你帮助别人就是对别人有意思吗？帮助别人难道不是一种快乐吗？”
谢婷还要说什么，却被洗完衣服的郑小妹抢了先，说：“好了，你们俩别争了，小雅，你还不赶快去换洗衣服。”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并没有下雨，段小雅心想，只好等到明天再把雨伞还给张君了。
第二天，段小雅无意间听到2号流水线昨天并没加班。这让段小雅想起昨晚谢婷对她说的话。也想到了成熟而又乐于助人的张君。
接下来的日子，没完没了的加班彻底剥夺了段小雅思考的权利，她和流水线上所有的人一样，每天做着重复的，枯燥的动作。早上八点钟上班，中午十二点钟吃饭，下午一点钟上班，六点钟吃饭，然后就是晚上加班到十二点钟才能下班，下了班后洗完澡后就匆匆地睡觉，这几乎成了她和流水线上所有的人生活的固定模式。仿佛她们就是为了上班，吃饭，睡觉，才来到这个世界。唯一令段小雅感到欣慰的是每天下班的时候，张君都会在门口等她，并让她坐在自行车后面，这让疲惫的段小雅每天都要少走二十分钟的路程，当然也让段小雅要比其她人提前二十分钟到宿舍，段小雅就是利用这宝贵的二十分钟，给郑小妹，谢婷，石仙花每人打一桶热水，这样等到她们下班的时候，就不用再去排队打水。段小雅的这种举动，让她们三人很是感激。
人如果愿意忍受煎熬，就可以战胜一切，当然也包括时间。漫长的一个月终于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离去，这天，厂里出了通知不加班，并说工资已打到银行卡里了。通知旁边，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名字，当然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一个代表着人民币的阿拉伯数字，看了通知的人脸上都洋溢着难以形容的喜悦，那多日来呈现在她们脸上的疲惫也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有看通知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仔细地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名字和数字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名字和数字。是的，很多人之所以愿意拖着疲惫的身躯做她们并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因为她们需要那笔工资。她们的兄弟或姐妹或许就等着她们的工资去交学费，她们的父母或许就等着这笔钱去医药看病，当然她们自己也等着这笔钱给自己添几套衣服。
段小雅正在犹豫要不要挤到前面去看看，张君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她的跟前，他将一张纸条递给段小雅，说：“人太多了，我刚才挤到前面的时候顺便把你的工资也抄了下来，你去银行查一查就知道了。”
段小雅接过张君递过来的纸条，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10**.53元，这个数字让段小雅感到很失望。她没有想到她没日没夜的工作，到头来只换来了这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工资。在那一刻，她甚至有了回家的念头。
“你怎么了？”张君看着一脸郁闷的段小雅问。
段小雅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哦，没事。”
“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拿到这点工资心里不舒服吧？”张君好像看出段小雅的心事一般，说：“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一没技术二没学历呢。”
段小雅经他提醒，才觉得没必要将心中的不愉快挂在脸上，她这回换了很自然的笑容，说：“没有，我是第一次拿工资心里太高兴而已。”
两人说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厂外，张君今天没有像平时一样去取自行车，而是叫停了一辆出租车，他的这个举动，让段小雅颇为吃惊，她问：“张君，你去那里。”
“不是我，而是我们。”张君笑着对她说：“快上车吧，我今天请你去“红枫叶”吃饭。”
段小雅听别人说过，“红枫叶”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家餐馆，环境优雅，服务也很好。只是收费很高，去那里的人，一般都是白领阶层的人。像她们这种底层的打工人员，是很少去那种地方的。段小雅摇了摇头，说：“张君，我们还是别去吧。”
“小雅，车都叫了，你就快点上车吧”
段小雅还想推辞，然而那个出租车司机却等到极不耐烦，他粗暴地说；“去还是不去，去就上车，不去就下车。”
张君被他一催，说：“小雅，快上车呀。”
段小雅不好再拒绝，只好上了出租车，不一会儿，出租车就将两人送到了“红枫叶”餐厅。“红枫叶”比段小雅想象的要好的多。人多却不显得喧闹，恰到好处的灯光使人心情怡静，比厂里闹哄哄的食堂不知要好多少倍。段小雅和张君选了一个临窗坐位，她们刚坐下，一脸笑容的服务员就站到了她们旁边。张君将菜单递给段小雅，说：“小雅，想吃什么自己点。”
段小雅翻开菜单，本来想点几种自己平时喜欢吃的菜，但却发现一样的菜在这里却要比别的地方贵了几倍。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看了很久，才点了两种最便宜的菜。
服务员刚要离去，却被张君叫住了，他又点了两种菜和一瓶红酒，服务员离去后，段小雅轻声说：“张君，这里好像不是我们消费的地方吧。”
段小雅说的是心里话，她虽然不是守财奴，但她觉得消费应该与个人的收入挂钩。显然这种地方不是月薪一千多元的人来的地方。
张君笑了笑，说：“等一下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段小雅问：“有什么好事？”
“你猜猜。”
段小雅摇摇头，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不说就算了。”
“告诉你，我辞工了。”
“辞工也算好消息？”
“可我又找到工作了，而且还是我的专业。”
“你的专业，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张君说：“我在大学里学的是机械设计专业，半年前我到这里的时候，无亲无故，钱又花完了，无奈之下，只好先进了这家电子厂。等身上有钱后再作打算。前段时间我从网上发了一份简历给一家公司，他们已经答应聘用我了。”
段小雅和张君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她现在才知道张君竟读过大学，这多少让她感到有点自卑，至于为什么自卑，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怕张君看不起她的缘故吧。
段小雅不想被人看清自己的心事，于是转移了话题，说：“要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替你节省。”
“小雅，你真好。”张君拿起酒瓶，把红色的酒液的倒进透明色的杯子里，然后说：“小雅，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他的这句话，让段小雅变得拘束起来，虽然她知道张君一定会对她说这句话的，可她还是觉得太突然，太快了，毕竟她们只认识了一个月。想拒绝却又觉得张君在她心里已经点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想接受又觉得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让她来不及思考。她能做的，也只有保持沉默了。
“小雅，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毕竟我们才认识了一个多月，小雅，我一直会等下去的。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将你感动。”
这一晚，疲惫的段小雅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她一直回忆着张君对她说的那些话。
事情虽然很简单，可段小雅还是怕出错，她小心翼翼地重复着简单的周而复始的动作。
或许是因为初次上班太兴奋的缘故，段小雅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如果不是时针准确地指在十二点的位置上。段小雅真不相信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午餐是由厂里免费提供的。下了班的工人一窝蜂似的，争先恐后地挤着去打饭。段小雅属于那种不喜欢和别人争的人，她觉得早一点吃和晚一点吃没有什么关系。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时间毕竟是充足的。
过了半个小时后，打饭的人已经变得稀少，段小雅打到饭。刚刚坐下来吃了几口，就有一人也端着饭坐在她的对面，段小雅并没有抬头去看对面这个人，她对人虽然热情，但却不善与陌生人打交道。
“新来的吧。”对面那个人先开了口。他是一个身材偏中，一脸帅气的男孩子。
段小雅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
“我叫张君，是2号流水线的，我今天上午注意你很久了。”那个男孩子说。
段小雅也自我介绍说：“我叫段小雅，今天刚来上班。”
张君问“怎么样，还习惯吗？”
段小雅点点头，又问：“你老家那里？”
张君说：“我是黑龙江的。你呢？”
段小雅回答说：“我是湖南的。”
“湖南好呀，出人材的地方。”张君显然是没话找话说，毕竟那个男孩子都想与段小雅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多呆一会儿呢！
整个中午，张君和段小雅两个人就那样天南地北地聊着，应该说更多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张君一个人说，段小雅只是一个倾听者罢了。
下午似乎过得很慢，段小雅有好几次都将目光聚集到挂在白色墙壁上的灰色的时钟上面，上午在她看来还走得很快的时针，现在似乎停下来了一般，段小雅甚至怀疑那台时钟出了故障。幸好对面2号流水线的张君不时的朝她微笑，要不然，段小雅真不知道这个对她来说漫长的不能再漫长的下午怎么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时间，可一走出车间，段小雅又发愁了，原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段小雅正在想着怎么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对她说：“段小雅，我这里有雨伞，你先拿着回去吧。”
段小雅回头看了看，见是张君。她现在确实想要一把雨伞，不过张君如果只有一把雨伞，那她是不会接受的。她问：“那你怎么办？”
张君笑了笑，说：“我们要加班到十点。到那时雨可能就不下了。”
段小雅想了想，说：“那好吧，如果十点钟的时候还在下雨，我过来给你送雨伞。”
虽然有雨伞，可段小雅回到宿舍的时候，衣服还是湿了一大片，谢婷，郑小妹，石仙花她们三人淋成了落汤鸡一般，与她们相比，段小雅算是好多了。郑小妹在洗手间里洗衣服，石仙花去锅炉房打水去了。只有谢婷一个人在无聊地翻着一本杂志，她很意外段小雅没有淋成像她们一样，惊奇地问：“咦，你怎么没有淋湿呀。“
段小雅笑着说：“我比你们运气好，对面2号流水线的张君加班，他把雨伞先给了我。”
听了段小雅的话，谢婷做了一个鬼脸，说：“骗鬼去吧，我看一定是有人对你有意思了。”
段小雅说：“没有呀，十点钟的时候如果还在下雨，那我还要给他送雨伞去呢。”
谢婷笑了笑，然后指着段小雅说：“是就是吧，还不敢承认，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段小雅不相信自己的脸真的红了，她照了照镜子，发现并没有像谢婷说的那样，说：“我的脸没有红呀。”
谢婷突然大笑起来，说：“我骗你的，但你肯定是做贼心虚。要不然我一说你脸红你就急着照镜子。”
段小雅见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就笑着对她说：“我发现你们好奇怪，难道你帮助别人就是对别人有意思吗？帮助别人难道不是一种快乐吗？”
谢婷还要说什么，却被洗完衣服的郑小妹抢了先，说：“好了，你们俩别争了，小雅，你还不赶快去换洗衣服。”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并没有下雨，段小雅心想，只好等到明天再把雨伞还给张君了。
第二天，段小雅无意间听到2号流水线昨天并没加班。这让段小雅想起昨晚谢婷对她说的话。也想到了成熟而又乐于助人的张君。
接下来的日子，没完没了的加班彻底剥夺了段小雅思考的权利，她和流水线上所有的人一样，每天做着重复的，枯燥的动作。早上八点钟上班，中午十二点钟吃饭，下午一点钟上班，六点钟吃饭，然后就是晚上加班到十二点钟才能下班，下了班后洗完澡后就匆匆地睡觉，这几乎成了她和流水线上所有的人生活的固定模式。仿佛她们就是为了上班，吃饭，睡觉，才来到这个世界。唯一令段小雅感到欣慰的是每天下班的时候，张君都会在门口等她，并让她坐在自行车后面，这让疲惫的段小雅每天都要少走二十分钟的路程，当然也让段小雅要比其她人提前二十分钟到宿舍，段小雅就是利用这宝贵的二十分钟，给郑小妹，谢婷，石仙花每人打一桶热水，这样等到她们下班的时候，就不用再去排队打水。段小雅的这种举动，让她们三人很是感激。
人如果愿意忍受煎熬，就可以战胜一切，当然也包括时间。漫长的一个月终于在所有人的期待中离去，这天，厂里出了通知不加班，并说工资已打到银行卡里了。通知旁边，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名字，当然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一个代表着人民币的阿拉伯数字，看了通知的人脸上都洋溢着难以形容的喜悦，那多日来呈现在她们脸上的疲惫也在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有看通知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仔细地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名字和数字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名字和数字。是的，很多人之所以愿意拖着疲惫的身躯做她们并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因为她们需要那笔工资。她们的兄弟或姐妹或许就等着她们的工资去交学费，她们的父母或许就等着这笔钱去医药看病，当然她们自己也等着这笔钱给自己添几套衣服。
段小雅正在犹豫要不要挤到前面去看看，张君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她的跟前，他将一张纸条递给段小雅，说：“人太多了，我刚才挤到前面的时候顺便把你的工资也抄了下来，你去银行查一查就知道了。”
段小雅接过张君递过来的纸条，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10**.53元，这个数字让段小雅感到很失望。她没有想到她没日没夜的工作，到头来只换来了这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工资。在那一刻，她甚至有了回家的念头。
“你怎么了？”张君看着一脸郁闷的段小雅问。
段小雅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哦，没事。”
“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拿到这点工资心里不舒服吧？”张君好像看出段小雅的心事一般，说：“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一没技术二没学历呢。”
段小雅经他提醒，才觉得没必要将心中的不愉快挂在脸上，她这回换了很自然的笑容，说：“没有，我是第一次拿工资心里太高兴而已。”
两人说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厂外，张君今天没有像平时一样去取自行车，而是叫停了一辆出租车，他的这个举动，让段小雅颇为吃惊，她问：“张君，你去那里。”
“不是我，而是我们。”张君笑着对她说：“快上车吧，我今天请你去“红枫叶”吃饭。”
段小雅听别人说过，“红枫叶”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家餐馆，环境优雅，服务也很好。只是收费很高，去那里的人，一般都是白领阶层的人。像她们这种底层的打工人员，是很少去那种地方的。段小雅摇了摇头，说：“张君，我们还是别去吧。”
“小雅，车都叫了，你就快点上车吧”
段小雅还想推辞，然而那个出租车司机却等到极不耐烦，他粗暴地说；“去还是不去，去就上车，不去就下车。”
张君被他一催，说：“小雅，快上车呀。”
段小雅不好再拒绝，只好上了出租车，不一会儿，出租车就将两人送到了“红枫叶”餐厅。“红枫叶”比段小雅想象的要好的多。人多却不显得喧闹，恰到好处的灯光使人心情怡静，比厂里闹哄哄的食堂不知要好多少倍。段小雅和张君选了一个临窗坐位，她们刚坐下，一脸笑容的服务员就站到了她们旁边。张君将菜单递给段小雅，说：“小雅，想吃什么自己点。”
段小雅翻开菜单，本来想点几种自己平时喜欢吃的菜，但却发现一样的菜在这里却要比别的地方贵了几倍。她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看了很久，才点了两种最便宜的菜。
服务员刚要离去，却被张君叫住了，他又点了两种菜和一瓶红酒，服务员离去后，段小雅轻声说：“张君，这里好像不是我们消费的地方吧。”
段小雅说的是心里话，她虽然不是守财奴，但她觉得消费应该与个人的收入挂钩。显然这种地方不是月薪一千多元的人来的地方。
张君笑了笑，说：“等一下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段小雅问：“有什么好事？”
“你猜猜。”
段小雅摇摇头，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不说就算了。”
“告诉你，我辞工了。”
“辞工也算好消息？”
“可我又找到工作了，而且还是我的专业。”
“你的专业，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张君说：“我在大学里学的是机械设计专业，半年前我到这里的时候，无亲无故，钱又花完了，无奈之下，只好先进了这家电子厂。等身上有钱后再作打算。前段时间我从网上发了一份简历给一家公司，他们已经答应聘用我了。”
段小雅和张君相处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她现在才知道张君竟读过大学，这多少让她感到有点自卑，至于为什么自卑，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怕张君看不起她的缘故吧。
段小雅不想被人看清自己的心事，于是转移了话题，说：“要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替你节省。”
“小雅，你真好。”张君拿起酒瓶，把红色的酒液的倒进透明色的杯子里，然后说：“小雅，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他的这句话，让段小雅变得拘束起来，虽然她知道张君一定会对她说这句话的，可她还是觉得太突然，太快了，毕竟她们只认识了一个月。想拒绝却又觉得张君在她心里已经点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想接受又觉得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让她来不及思考。她能做的，也只有保持沉默了。
“小雅，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毕竟我们才认识了一个多月，小雅，我一直会等下去的。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将你感动。”
这一晚，疲惫的段小雅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她一直回忆着张君对她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