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在异域

第一章 对弈

初秋的天气总是凉爽宜人,阵风吹过,让人不禁陶醉其间。而雨后的邙山更是如此,蓝蓝的天空下映照着滴滴雨珠,每一滴在太阳下又是那样的闪烁、耀眼。

“人居朝市未解愁,请君暂向北邙游”,一声高亢的声音突兀地回响在树木不多的大道上,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只见一个身子略瘦,脸上却有些猥琐的男子背上跨了个大袋子,很正经的拿着一把扇子,一边摇着一边念道,那眼神却在四处瞄来瞄去。细细看去,只发现那眼珠子总留在过往姑娘的一个个大腿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粗了点,那个还行,唉就是穿的太多了,唉,可惜可惜啊。”

突然,“啪”的一下,一个更高的声音响起,却见同样瘦消的一名老者背着一个大包,拿着一根树枝猛的敲在那个男子的头上。“我叫你装,叫你装,一路上就不让我省心,光会给我弄这些没用的风词”。挥下的树枝带着风声砸向男子的头。

“啊,不师傅,我错了,错了,您就停下来吧”猥琐男一边躲着老者手中的树枝,一边捂着头大叫。惹得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目。一阵猛跑带来了路人的一些动。

“呼”,似乎是嫌追的太累,老者停下来喘了两口气,看着前边还在躲闪的青年说道:“你小子这回小心点,这次咱们是去接祖师爷,这可算是重大任务了,你师傅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你祖师爷。别再给老子惹事啊。”

青年吐了吐舌头,低着头,又跑在了老者的后边,老老实实地跟着,但看那眼神怎么看着又在四处瞟。

青年名叫林凌,是邙山上一个破道观的小道士,说起那道观其实也不算破,新新的油漆锃亮的,代表着新世纪朝气。可说是破就破在太小,里边一个蒲团,一个清君相,后边就是俩师徒的小屋,总共不到20平,这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那道观正好在山上的一个旮旯处,别人走过去都费劲,更别说添香火钱了。俩师徒平时甚是拮据。

林凌小时候是个孤儿,还在襁褓中时,在飘着雪的小道上被喝完酒的老道士遇到,想着自己也得传承衣钵,便将小孩拣走,从此俩师徒便生活在一起,开始了鸡飞一样的生活。老道士名叫林子雀,可却爱自号紫雀仙人,还自说是紫光清君的后辈子弟。山上就供了个清君像。整天念一些道德经,自诩为修养身心……

“师傅,你说这祖师爷是真的假的,还托梦让你备香案,我长这么大连根神毛都没见过。”林凌嘟囔着嘴。

“啪”,又是一声,让你多嘴,老老实实跟着。这邋遢老道骂完青年,甩了下袖子。林凌斜眼看了下那老道,撇了下嘴。

其实老道心里也很虚,别说林凌了,就算他跟着上一个师傅也从没见过什么显灵的事,可前天晚上他竟然晚上梦见了那紫阳清君,梦中只听那清君看着老道,轻点了下头,说了声“没想到千年之后,这人间还存有我的香火案,也算难为你了。”接着大袖一挥,一阵紫芒闪烁伴随着清君的消失,只留下一句话慢慢飘荡,“后天紫阳正空时,我将与他人对弈于邙山顶,尔等可备香火案于北山处,也算送尔等一场造化。”

老者第二天醒来回想晚上的事,本也以为是一场梦,可那梦境竟然前所未有般的清晰,起床洗脸也突然发现伴随自己多年的老风湿竟然没感觉了,可这几天这里正下着小雨。重要的是自己伴随一辈子的清君石像莫名的被镶了金边,他可不会认为有人无聊到半夜偷偷来往这破石像上镀金。于是认为拜了一辈子的清君显灵,赶紧磕头叩谢。之后,便带了林凌出去买些质量好的香柱,拉着些东西就往北山那边走去。这弄来弄去时间就到了这会儿。

紫阳正空应该是中午时分,老道这样想着。

话说邙山,相传老子,也就是道教中的太上老君曾经在此炼丹,整个山没一块石头,相传是大禹治水后一块息壤之土所化,通山虽无灵烟相绕,可也被公认为风水宝地,曾被古代一些君王作为陵墓栖息之地。

只见邙山北顶一棵树下两个老者相排站立,如果有人在此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两位老者,一位与那紫阳观的紫阳清君相似,一位却与那山上其它道观的太上老君像颇有几分神似。

“紫阳君,我二人每五百年来此对弈,如今算来也有近十次对弈了,只是不知这几百年,你棋道是否有长进啊。”那位头上额头略微隆起的老者捻着胡须说道。

另一位身姿略显挺直的红面老者脸上不禁有了些青色,这几次对弈他可是没赢过几回。于是轻哼到“有没有长进稍等便知,我二人对弈一局,便是百年光景,这期间可得布置好幻阵,以防有人打扰。”

坨面老者轻声一笑。想起这对弈,还是两人数千年前,在天界一处奇地一起发现了一处紫色葫芦树,其所结葫芦蕴含有对炼丹有大用处的清鸿之气,本身材料在仙界也是难得一见。而这葫芦每五百年才结一颗。于是这太上老君便故意以言语激紫阳真君,让其以对弈决定每颗的葫芦归属。紫阳真君虽整天修炼,可未得道前,也是棋道高手,自诩也有两把刷子,便欣然应允。可数次下来,却是没赢过几回。紫阳真君脾气火爆,在上一次对弈又一次输后大发雷霆,引起大风阵阵,天降暴雨。不过太上老君对此也是只能苦笑不已。毕竟,紫阳清君脾气火爆是出了名的了。

“太上真人,这次我要炼一炉有大用的丹药,这紫葫芦还是让与我的好。”

“呵呵,当初说好是以对弈决归属,谁赢,这次的葫芦自然是谁的,怎有相让一说。”坨面老者摇着头缕了下胡须。

“我二人对弈一局,便是百年光景,而此次我正要炼一炉丹药,时间甚是紧迫,没有那么长时间等了,而且一直对弈,真人你不觉得有些无趣吗?”

太上老君莞尔,“难不成这次想换个方法?”

“不错,最近我发现下界有人在对战绝胜负方面有了新颖的方法,甚是不错,而且不用我们二人浪费太多的时间。”

“哦?何来如此一说。”

“真人且看这件法宝”,说完紫阳真君祭出一件镜子一般的东西,漂浮在空中。太上老君神识一扫,稍后一回味便已知道其中对决奥秘。

如果有人此时也会神识扫描的话,会发现,这不正是经常玩的游戏,魔兽建造版嘛。竟被炼成了法宝一般的东西。

“真人,这件法宝是我用自己存储的天精葵石为基,辅以多种天才地宝,于我的澜鸿空间炼制而成,天上一天地下便是一年,而在我的空间更是可以控制时间流速,这件法宝说炼制了千年也不为过。此次我们就以此对战吧。”

太上老君显然知道紫阳清君的法宝炼制能力和澜鸿空间,低头假装沉思了下,但心里想:紫阳清君,你真以为我平时什么都不关心,这款叫魔兽的游戏刚被下届人开发出来我就开始玩了,几个版本都熟练无比,你还想凭此赢我?嗯,这次就和你好好玩玩,也好让你断了对那紫葫芦的念头。心里虽这样想着,不过太上老君也是历经风雨,脸上丝毫看不出,而是略有些为难的说:“好,一直以棋道论输赢也该换换新的口味了,此事依你,就以此法宝为基对战。”

紫阳真人听后大喜,这次他为了那紫葫芦也是下了番功夫,才找到这个方法来决出胜负,本来还担心太上老君不会答应,毕竟当初说好了是以棋道论输赢,不过这对战游戏确实有可取之处,在刚炼制出来后,便被好玩的八仙那伙人知道,也答应在此次对战后将这面镜子法宝借于他们玩段时间,对于八仙那伙人的刁钻劲,他可是头痛无比啊。

“真君,紫阳已当空,可开始否?”太上老君捻着胡须说道。

“请真人稍等片刻,此次下界,竟发现五百年前无意间传下的道统尚在,不过情况甚是不妙,我已让他们在离此不远处备香案,说不得能感悟我们的一些凝练气息,对其达成大道也有些帮助。”此时紫阳真君可是心情大好,这魔兽建造版他是自己练习了很多次,比这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老头可好多了。

“清君没想到还有教化之心。”太上老君抬起头,隔着数重山影看见了正在点香烛的林凌师徒。

“师傅,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粗的香柱啊,比太源寺的香都粗。”林凌一边点火一边说道。太源寺是远近闻名的大寺院。

“这次一定是真君显灵了,当然要弄最好的,嗯,你把贡品都摆上。”邋遢老道指着旁边的一个袋子说道。

忙了半会儿,老道开始祭拜起来,而旁边林凌也是在旁边蹬着大眼看着,可心里却在想等完事后去河边把上次放进鸟窝的弹弓取出来,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他可不信有什么真君显灵,这老头一定是老糊涂了,连辛辛苦苦存大半辈子准备装点门面的钱都拿出来一半,嗯,听说到一定年纪会有老年痴呆,不会现在就开始了吧,我可正是大好年华啊,都要来照顾人啦。想到这儿,林凌不禁弯下了嘴角,惨啦惨啦,这辈子最好的年华啊……

却说再旁边,用暗夜精灵族的紫阳真君正在如火如荼的建造者月亮井,“这老家伙这次一定让他好看,等我的大军出来,他恐怕还在搬金矿的,哈哈。”一脸的虐新手表情。可那太上老君却一脸清淡的表情,手中不断闪着光芒,来控制自己的人族基地。却说过了盏茶功夫,那紫阳真君正发展好基地,准备拉着精灵开分矿的时候,却与太上老君正在开金矿的农民不期而遇,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于是一场遭遇战围绕着这个金矿打响。

“不可能,怎么这么快。”紫阳清君看着人族飞来的一大群狮鹫骑士傻眼了,三本部队都出来了,他哪有这么多钱?我才开始开分矿,这时紫阳真君还在以为太上老君是个只知道规则的新手,和自己特意练习的人差距一定很大。“一定是他一直在升级大厅,嗯,一定是这样,我只要来回磨磨他,他就会垮掉,他就这点东西了”想到这儿,紫阳真君拉着回家加完血的弓箭手慢慢扰起来。而这时,太上老君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想到:“这次可能是最轻松的一次了,以前对弈被那厮拖的至少得花上百年功夫,这下可快多了,嗯,这开发魔兽游戏的人真不错,哈哈。”接着一挥手,指挥狮鹫骑士和人族骑士火枪手集合在暗夜精灵的家门口前。“嗯,也该结束了”接着带着一群手下开始猛拆精灵族的建筑,而现在紫阳清君已经无兵可用,只能看着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建筑,被人族一个个拆干净。“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发展这么快”紫阳真君现在还难以接受这个现状,“难道是所谓的扮猪吃老虎?”看着刚生产出来的小弓箭手才发出一箭,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围攻干掉,紫阳清君红色的脸慢慢变成了酱紫色。

“呵呵,老兄,这次的紫葫芦又要归我了,唉,老哥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毕竟这么多次都是老哥拿到了紫葫芦。不过,在刚生产出小兵的时候,我就开分矿啦,你有点慢啦。哈哈”这太上老君显然心情大好。

“什么?这,这”紫阳清君竟然说话有些结巴了,本来他这次要炼一炉很重要的丹药,这紫葫芦是有着很大用处的,虽然能从这太上老君交换过来,可一定会付出大的代价。自己花费了那么多珍惜东西炼制这件对战法宝,虽然也有些自娱自乐的原因在其中,可为了这次的胜利他毕竟准备了很多。可才开始没多长时间,自己基地竟然被人家干掉了,以前至少自己不行时能故意拖一会,这次可真的丢大脸了。这让得紫阳真君越想越气“可恶……”伴随着周围大风阵阵,紫阳真君大声咆哮起来,周围林凌等人竟然有些睁不开眼了。

“唉,看来这次这家伙有又要发飙了。”想到这,太上老君抬手布置了一个阵法,以防止紫阳清君发飙影响周围其他的凡人。“老弟,我就先告辞了,有事的话与我联系便可”,说完,一阵白芒闪过,太上老君便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紫阳清君静默的站在邙山北处,外人看去那一片很平静,与平常没有什么分别,甚至外人根本看不到紫阳清君本人。可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紫阳清君周围的空间开始慢慢的扭曲,而且其中偶尔划过一道道霹雳闪电。似乎知道太上老君走前以仙法禁锢了那片空间,不会对外界产生什么影响,紫阳清君沉默着沉默着终于大爆发了。“可恶,可恶,怎么能又输了”一拳拳挥出,带着空间的震荡,可以看出紫阳清君真的是很郁闷。

“师傅,啊,师傅,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刮这么大的风啊,哇,还有闪电,怎么是黑色的闪电啊”此时,林凌师徒俩却如暴风雨中的小舟,荡漾在这不稳定的空间之内。原来那太上老君布置施仙法时,只想着让这紫阳真君好好发泄,尽量大的禁锢了紫阳真君周围的空间。由于刚又赢了一局,心情大好,再加上随手布置的阵法,竟把这两个师徒给忘记了。而以这师徒两人**凡胎恐怕是不会有什么好造化了。

更可怕的是,紫阳真君也依然将师徒两人忘记,只管在这发泄一番。

“师傅,怎么办啊。我发现走来走去还是在原地啊。”此刻,林凌还不知道自己所在空间被太上老君禁锢,已然是出不去了。

“凌儿啊,别,别怕,这可能是你真君大人给我们的造化的,快,快躲到那块石头后边。”此时,邋遢老道也被吓怕了,长这么大也从没见过这场面啊,米国爆发原子弹也没这场景吧。可他还是硬撑着慢慢挪向那块石头,毕竟也算是有些阅历了,有点希望就得抓住。

突然,那紫阳清君似乎是要爆发最后一下,只见他猛的举起手中拳头,轰的一下砸向地面,一阵阵能量成漩涡般散发而出,来回扭曲之下,这片空间竟然被他弄出了一个漩涡般的大洞。

“呼,这下舒服多了”紫阳真君喘了口气,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把手绢在手掌上擦了起来。若被其他仙人看到,会知道,这是紫阳清君练完功后的习惯性动作。

可他才刚擦一下手,却听见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师傅,救我啊,啊,不要”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脸上略微有些猥琐的男子被自己弄出的空间黑洞给吸了过去,不止那男子,连带着周围的花花草草也被吸进去了。“哎呀,不好”紫阳真君这时候才想起这对师徒,可正准备出手施救的瞬间,却发现那老道也被吸往了另一个小的黑洞,紫阳真君赶紧施法,却只来得及抓住那老道,再也管不住已经被吸到洞口边缘的林凌。

林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莫名其妙的刮起了大风,还突然出现了个大洞,更可怕的是自己还莫名的被吸进那个大洞里。“不会是妖怪要吃人吧”这是林凌被吸进去前最后一个念头。

“唉,这次可出大错了”,紫阳真君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尴尬,看着林凌被黑洞吸进去,可自己却来不及施救,紫阳真君不禁叹了口气。“幸好还救了一个”瞧了下手中被吓晕的老道,紫阳真君只能以这样的话语来安慰下自己。“啊,我的宝镜”,紫阳真君这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法宝也在这不稳的空间下被吸进去了。可现在也是追悔莫及了,外界空间何其之大,在混乱的空间缝隙之内找到一件东西何其之难啊。

“嗨!也罢,也许这对我心境也是个历练吧,只是可惜了那些材料了。”一声叹息回响在这邙山北边,可由于其超出一般人类所能接受声音的分贝范围,整个邙山,却是无一人懂得了其中的无奈与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