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惜别人

第八章:跪登祈天 为兄祈福

天气晴好,微风轻徐。

难得爹爹有空闲时间,心情又好,早早的就和大家说了要带着全家一块儿去落舞河上游玩,然后再去花圃一起赏花。

小女孩儿还只是八岁的年纪儿,脑袋上扎了一对发髻,圆圆的,就像房梁上高悬挂的大红灯笼。那时候的她喜爱穿一身鲜红的衣裳,衬得脸蛋上红润红润的,人也机灵,很是讨人喜欢。

一身红衣的她见自己的哥哥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儿,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一袭红衣闪动,明亮惹眼。

“哥哥,哥哥,你又给我买糖葫芦了呀。”

“嗯,妹妹喜欢吗?”

“喜欢,谢谢哥哥。”

少年看着自己的妹妹吃得开心,很是满足,安静的站在妹妹身旁等着。待到妹妹吃完之后,拉了妹妹的手便往院子里走去。

花圃里百花齐放,红的黄的,蓝的紫的,香气缭绕,更引得蝶儿翩翩飞。

小女孩儿痴迷一朵花上面振翅欲飞的蝶儿,伸了手想要去捉那只蝴蝶,不想那蝶儿拍拍翅膀却飞走了。小女孩儿不断追逐那只漂亮的蝶,追了许久,却还是追不到那只会飞的蝶,自己却跑得累了。

转过身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家人竟然一个都不见了!

“爹,娘,哥哥,你们在哪里,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不要扔下我,爹,娘。”小女孩焦急的往前跑,脚一扭摔倒在地上,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爹,娘,哥哥,你们在哪里?”

“楚羽,爹娘走了,你乖乖呆在这里啊。”

“妹妹,哥哥也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爹,娘,哥哥。”小女孩儿坐在地上婴嘤的哭,自己的爹娘还有哥哥却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眼前的景物突然之间变得模糊起来,所有的一切都颠倒了,不停的旋转旋转,转得她头都晕了。旋转中小女孩儿站起来,着急的寻找自己爹娘的身影,却在一片旋转混乱的光影之中倒了下去。

“爹,娘,哥哥!”

楚羽大叫一声醒过来,手心里全是虚汗,不断拍着自己的心口,还好只是一个梦。可是爹娘却是真正的离开自己和哥哥了,抬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哥哥,心里难受至极,就是不知道哥哥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楚羽,你刚刚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呀,我摇了你好一阵呢。”

“嗯,我刚刚梦见我爹娘还有哥哥了,他们要离开我,我很很怕,我。”楚羽一想起刚刚的那个梦心里便慌得很,看一看在床上静静躺着的是哥哥,声音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大。

“嘘。”惟月竖起手指在嘴上,好一会儿才小声对着楚羽说道,“楚羽,你声音太大了,会吵到你哥哥休息的。”

“惟月,谢谢你啊。”

“楚羽,是哥哥叫我来的,他说药草已经全部都弄好了,让我来叫你说要和赵涯一起帮你去除身上的病根子。”

“我现在不想去,我要照顾我哥哥。”

“我就知道惟月是叫你不走的。”赵涯突然出现在门口,斜靠在门槛上,抱着双手,满似是漫不经心的对着楚羽说道,“你哥哥呢现下好好的躺在床上,需要静养,你在一旁守着也没用。倒不如先把自己身上的病根给去除了,等你哥哥醒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你哥哥肯定很高兴,你哥哥不就是为了你才受伤的吗?”

“可是我。”

“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方法帮你哥哥,你可以试试,虽然这方法听起来很像是假的,但是很灵验。不过要等你治好了病再说,等你休息好了,让惟月带你去就行了。当然了,我可没有那么好心为你的病着急,只是这药草确实是难弄得紧,又很危险,而且过了这段时间就要再等来年了,我想你也不想等那么久的吧。”

“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楚羽闷闷的说,赵涯说的话在她听来句句都带着尖尖的刺儿,虽然她知道赵涯其实是想帮自己除去了身上可能时不时潜藏的病,当然也知道赵涯同时也是为了惟天和惟月着想。

“我帮你看着你哥哥。”惟月将楚羽推出了门外,“你哥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羽点点头,默默的跟在赵涯身后来到院子里,惟天大哥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赵涯和惟天一个坐在楚羽前面一个坐在楚羽后面,按照楚羽的说法各自伸手在她的左肩和右肩打了一掌,回手后便快速的拿了水野丝制成的药丸塞进了楚羽的嘴里,又将一个药瓶子放在楚羽面前让她嗅着瓶子里的气味。

过了好大一会儿,楚羽觉得自己身上难受得紧,身体一半像是被火烧一样灼烈的疼痛,而另一半却又像是被冰水浸泡,有一种僵了的感觉。

张嘴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楚羽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两股气流在体内不停的乱窜,到胸口处那两股气流又合为了一股,难受至极。

在惟天大哥和赵涯用内力牵引的情形下,楚羽感觉得到那股气正慢慢的被牵引着冒出自己的身体,每向上移动一分那疼痛就更增一分。

好累,好累啊,楚羽无力的向前倒去,有一双手有力的扶住了自己,是惟天大哥。虚弱的对着惟天大哥笑了一笑,楚羽便昏了过去,她知道自己身上突然轻松的那一刻,在自己身上长达七年的病就算是除去了。

“惟月,我哥哥他这几天怎么样?”楚羽没有想到自己的病根除去之后,全身上下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好好的躺在床上。对于哥哥的情况虽然心急却毫无办法,好在现在总算是恢复了。

“你哥哥他很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天你治病的时候我看见你哥哥的手指动了一下。”

“是真的吗,那这几天呢,我哥哥他醒了没有。”

“后面这几天他就和以前一样安静的躺在那里。”见楚羽的脸色不太对劲,惟月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低着头小声的说,“楚羽,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你别难过嘛,你哥哥他很快就会好的了。”

“惟月,我没有难过,我是开心啊,我哥哥他终于有好转的迹象了,我怎么会难过呢。

楚羽笑笑,她刚刚的确是很难过的,不过现在没事了。哥哥受伤那么严重,能这么快就有苏醒的迹象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惟月,上次赵涯说的那个方法是什么,我想试试。”

“赵涯他是想告诉你你可以去祈天庙为你哥哥祈福,很灵的。我每次生病,哥哥都会无祈天庙为我祈福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陪你一起啊。”

楚羽心里面是不相信这些的,见惟月很相信并且坚持要带着自己一起去也只好带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祈天庙。

一去便接连着去了半个月,哥哥却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一点起色也没有。惟月说要诚心才行,难道是自己的心还不够虔诚吗?

“楚羽,你再试试嘛,说不定明天你哥哥就醒了呢。”

“嗯。”楚羽点点头,默默跟在惟月身后一步一步走向祈天庙。

祈天庙那千级阶梯前,楚羽看见有人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跪着上去了祈天庙,每上一级阶梯便是一叩首。

见此,楚羽也跪了下来,一级一叩首的跪着上那祈天庙,心里不断的为自己的哥哥楚涵祷告。

“楚羽,这阶梯有一千级呢,你跪着上去膝盖会被磨破的。”

惟月试图拉着楚羽站起来,楚羽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倔强的要跪着上去祈天庙。

还没上到祈天庙阶梯的一半,楚羽的膝盖便已被磨出了血。惟月见楚羽面色苍白,神情痛苦,很为楚羽担心,却又毫无办法。

上了香,楚羽跪倒在蒲团之上,默默的祈祷,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惟月的话,我不该抱着怀疑的态度来拜天,我的心也不够虔诚,所以我的哥哥才会迟迟都不醒来。我求求你,让我哥哥醒来好不好,我愿意每天都跪着上祈天庙上香,上天啊,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楚羽,我扶着你下去,你这样不行的。”

“我不要你扶,我要自己走下去。之前一定是因为我不相信上天也不够虔诚,上天惩罚我,所以才不会让我哥哥醒来。我一定要靠自己走了回去,明天再自己走了上来,为了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这样,你的双脚以后会走不了路的,我每天都背着你到祈天庙来,也一样可以的。”

“如果可以用我的一双腿换回哥哥的健康我心里是一千一百个愿意,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能让哥哥离开我。”

“楚羽,楚羽!”惟月看着从阶梯上翻滚下去的楚羽急急叫道,纵身连跃几次才到得楚羽前方拦住了楚羽。

打横抱起楚羽惟月便匆匆往家里去了,楚羽的膝盖都被磨破了,现在又从阶梯上滚了下来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楚羽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祈天庙为自己的哥哥祈福,不管自己的双膝被磨得有多厉害,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疼痛她都一定要去的。

“楚羽,你不能再去祈天庙了,大夫说你要好好休养的,不然你的脚就真的可能会废了的。”惟月不能够拦住楚羽,心里很是着急大夫说了楚羽不能乱动的。

“如果哥哥躺在那里永远也不醒来,如果世上没有我哥哥,那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爹娘他们都走了,我真的不想哥哥他也离开我。”

“楚羽,你的心情惟天大哥明白,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出什么事了谁来照顾你哥哥呢,对你哥哥而言,你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肯定也不想失去你。”惟天劝着楚羽,要是楚羽坚持要去祈天庙,他就只能封住她的穴道了。

“难道我就这样干等着吗,哥哥他受伤这么严重,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哥哥能醒过来。我每天看着他在安静的躺在那里,我却无能无力,我心里就好难受难受。”

“我知道,惟天大哥都知道你这些感受。但是除了等你没有别的办法,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多想想办法呢。楚羽,要是你仍然坚持要去祈天庙,惟天大哥也只能封住你的穴道了。”

“我知道了,惟天大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等自己的伤好了之后再去祈天庙为我哥哥祈福。惟天大哥,我现在想去看看我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

“先把药喝了再去,楚羽,听话。”愫梅端了药轻声细语的劝着楚羽,“你哥哥就算是生病了受伤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可是你哥哥也还是能听到你对他说的话,心里也能感受到你的心情。”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愫梅姐生病的时候能听到你们在我窗前说了些什么话,我到现在也还记得。楚羽,你是不是曾对着睡着了的愫梅姐说过这样一句话呢,说要我帮我一件事,对不对?”

“愫梅姐,你真的听到了,也就是说我哥哥他也会听到我对他说的话对不对?”

“当然了。”愫梅姐肯定的点点头。

“惟天大哥,药我已经喝完了,快点带我去见我哥哥,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着我哥哥说。”

“好,好,惟天大哥这就带你去,你不要着急啊。”

膝盖的伤一天一天的好了,楚羽的心情也渐渐的平静下来。伤好之后,她依旧每天都会去祈天庙为自己的哥哥祈福,带着虔诚的心。

她每天都会对自己的哥哥说自己的心情,说自己来到莞景之后的各种见闻,说惟天大哥他们对自己的好,说他们已经帮自己除掉了身上的病根。

楚羽相信愫梅姐说的话,相信哥哥能听到自己的说的话,相信哥哥不会真正的离开自己,哥哥那么宠爱自己怎么舍得离开自己呢。怎么舍得离开还在渃苏等着他们回去的洛儿姐姐呢。

哥哥,你很快就会醒来的对不对,我每天都去祈天庙为你祈福,希望你能够早日醒来,然后我们就回去渃苏,和洛儿姐姐渲儿他们开开心心的一起。

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醒来呢,哥哥,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会一直为你祈福,一直到你醒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