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见小时候
和电视里的人物不一样，我出生的时候不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而是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奶奶说当时西游记在全国热播，她特别稀罕从石头里蹦出的孙悟空，就给我起了个名，叫石头。
“石头好啊，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奶奶总是念叨着。从我出生一直念叨到现在，可我连我们镇都没翻出过。好不容易有次偷偷地和村上的伙伴跑到邻村去看皮影戏，还被奶奶拖回来打了一顿。
“奶奶，不是你说我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嘛。我只不过去了趟邻村，你就打我。”我傻乎乎地埋怨道：“奶奶骗人，我再也不当什么孙悟空了。”
“你是孙悟空，我可是如来佛，你再怎么翻跟头，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奶奶哄着我说到。打这起，我就再也没有跑远过了。
奶奶从没有跟我提过我的父母，打小就给我灌输观念：石头，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上小学开家长会的时候，每次都是奶奶去开，久而久之，同学们都笑话我是没有妈的孩子。我一点也不生气，也不难过，我总是把头一抬，雄赳赳气昂昂地告诉大家：“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说完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
每次大家都笑我的时候，在一个小角落，有一个小姑娘她从来都不笑，只是默默地看着，听我讲孙悟空的故事。她叫吴名草，长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梳着一头长长的小辫儿。我很喜欢她，因为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崇拜我。
她就坐在我前面，不管上课还是下课，总是一个人静静的不说话。我同桌叫狗剩子，有事儿没事儿，总爱欺负她。这不，上课扯她辫子呢。“哎哟”她痛的尖叫了一声，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老师，石头上课不听课，扯小草的辫子。”狗剩子突然站起来，“我跟他说老师会罚你的，他都不听。”
“石头，你给我站起来！怎么回事啊你，不认真听课，竟然欺负女同学。”老师严厉地冲我吼着，“下午把你奶奶叫来，我倒是问问她，平时怎么教你的。”“老师，我……”我想解释来着，一看老师脸都快冒火了，就被吓了回去。小草失望地看着我，又把头转了回去，其实她什么表情也没有，是我猜的。
“石头啊，你怎么能欺负女同学呢？”奶奶从学校回来问我。“奶奶，我没有，是狗剩子干的。我怎么会欺负小草呢，她长的很好看。”奶奶笑着对我说：“石头啊，这漂亮女人就跟西游记里的白骨精一样，会把你吃了。”说完从米缸里装了点米，淘米煮饭去了。
有一天放学，发现小草一个人蹲在路边哭。问了才知道，狗剩子骂她妈是狐狸精，和别的男人跑了。我听完拉起她的手就去找狗剩子，狗剩子正和几个死党蹲在地上打弹子，他正瞄准呢，我一个佛山无影脚把他踹翻在地，给他来了个狗吃屎，弄得他吃了一嘴的泥。狗剩子可不是好惹的，平时调皮捣蛋，打架更是他的强项。他爬起来就朝我飞腿，我俩像两匹小公马，扭打在了一块。小草在旁边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狗剩子一不小心，撞倒了旁边的小草。我一看小草吃了亏，急了眼，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将狗剩子打得嗷嗷直叫。
“你们几个，帮我打他，谁帮我打他，我就把弹子给谁。”狗剩子指着他那帮死党。这帮家伙一听这奖励，向我猛扑过来，一拳把我的嘴角打出了血。我不可力敌，拉起旁边的小草就跑。我们就这样一直跑，跑，直到确信他再也追不上来。这是一片学校后方的小山坡，我俩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口喘着粗气，小脸憋的通红。
“石头，狗剩子为什么说我妈是狐狸精，我妈才不是狐狸精，她很漂亮。”
“奶奶说，漂亮的女人是白骨精，不是狐狸精。”
“那我是白骨精吗?”
“你才不是呢，你是观音菩萨，哈哈。”
我大笑起来，小草也跟着大笑起来。“小草，那天……”我望着她想解释。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只会翻跟头，不会拽我辫子的。”
“谁说我只会翻跟头，我还会煮饭，会烤山芋！”我很不服地说着。
“你还会打架呢，呵呵。”说完，小草拎着书包就跑了。我很不解，挠挠头，难道她不喜欢我打架吗？我一个人慢慢地朝家走去，边走边想……
第二天只上半天课，一到学校，狗剩子拿着包花生米，在我面前晃悠来晃悠去。我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把口水咽到了肚子里。“哎，石头，哎，石头。”狗剩子追过来拉着我。“怎么滴，想报仇啊，我打不过你，想打，你就打我几拳吧。”我推开他，回到座位上。扫了下前面，小草怎么还没有来，这可都快上课了。怎么回事，她每次都是第一个来班上的啊。“哎，哥们儿，来吃把花生米。”狗剩子抓了一把放在我面前，“吃吧，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欺负小草的，算我赔罪的。不打不相识嘛。”
“我不吃，奶奶说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你赔罪还是把花生留给小草吃吧。”我不理他，低头整理书包。“我给她留着呢，我可不是白给你吃的，帮我个忙行不？”他嬉皮笑脸地拿出张纸条。“帮我把这个给小草，我的道歉书。”“好吧。”我接过纸条继续整理书包。“来，花生米给你！以后还给你带。”
“花生米你留着吧，我不能要，放心，纸条我会帮你给她的。”我望了眼他手中的花生，很快转移了视线。“你真够义气，不过，纸条你可不能偷看哦。”狗剩子坏笑了起来。
过了好久，都快下课了，小草都没有来。我等的很着急，旁边的狗剩子更着急，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没有来，怎么还没有来。看他那猴急样，他才更像孙悟空。给他点毛，他都能上树。
小草的家在我放学的路上，远远地就听到她家吵架的声音。我不敢靠太近，绕个弯就走了。下午不上课，我没事干就跑到小山坡那去了。没想到，小草也在，她正坐在石头上哭呢。我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看到了她，难过的是她在哭。为什么她哭了我会难过呢，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应该是我老实吧。
看到我来了，她立马用袖角把眼泪擦了擦。“石头，你怎么来了？”
“我没事干，我想来玩就来了，你怎么在这？”
“我也是，想来就来了。”
“你干嘛哭啊，都快十岁了，还哭，你以为你还是两三岁啊。”
“谁哭啦，你才哭呢。对了石头，今天是五月二十号，是我生日。你不是说你会烤山芋嘛，你带我烤山芋呗。行不？”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那有什么不行的，烤山芋我最拿手了，走，我们偷，不，我们找山芋去。”我拉着她就走。
奶奶年纪大了，没有种山芋，也种不动了，后山有块大的山芋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村里的小伙伴总是去地里偷，奶奶叮嘱我，你要是敢跟他们去偷，我打断你的腿。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今天小草生**鼓足勇气来到这块地。我可不想让她失望，因为我是孙悟空，本领可大呢。我俩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看四处没人，就刨了起来。先找到一根藤，然后把藤刨断了，接着沿断藤的周围小心翼翼地松土，不时把松的土挪到一边，不一会儿，山芋的“脑袋”露了出来。“好大的山芋啊！”小草尖叫了起来。我立马捂住她的嘴，怕被别人听见就坏事了。我一手的土，弄的她满嘴都是，我想笑又不敢笑，她就在旁边一个劲地呸着没完。
我摘了一个，把皮啃掉就吃了起来。“这么脏，怎么能吃呢，全是泥巴。”小草疑惑地说。“奶奶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说完她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你怎么也吃？”
“石头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得手好几个以后，我们找了点干草，立马向小山坡狂奔。到地方以后，我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过来。我麻利地挖了个坑，生了火，将山芋塞在坑里。她看着我笑，笑的比山芋都甜。差不多了，我用木棍掏了一个出来，拿在手上来回翻滚，真烫。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小草，“生日快乐！”
“石头，谢谢你，这是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怎么会是第一份呢，你爸爸妈妈没送过你礼物吗？我奶奶每年都会送我礼物，还会杀只鸡呢。她鸡做的可好吃了，下次带你去吃哦。”我得意地说道。小草听了，不说话，感觉眼泪掉下来了。
“怎么了小草，你怎么哭了，你别难过行不，你难过我也难过了。”
“我难过你难过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我难过什么，因为你难过所以我难过……”
“石头，你是好人。”说完，她吃了起来，吃的很香。
我也开吃了，咬一口才发现，原来是夹生的，可为什么小草会吃的那么香呢。我很不解，又不好意思问，因为我可冒充过烤山芋高手。我从书包里拿出根铅笔，是上面有橡皮的那种，这是当年最流行的款了。
“这个送给你，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个铅笔就是我，以后你看着它就看着我了。”
“谢谢，石头，你是个好人，山芋真好吃。”一片欢声笑语，响彻整个小山坡。“石头，你说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多么希望我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小草噙着泪望着家的方向。
“不对，你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是石头，你是我旁边的小草。”我指了一下我们坐着的石头。
“一棵小草，真的有一棵小草。”小草大叫着，“石头，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你看，你快看。”
我傻笑着，没说话……
“对了，小草，今天狗剩子让我带张纸条给你，说是向你道歉。”我说完放下山芋，从口袋掏出那张纸条递给了她，“他还说以后要经常给我带花生米吃呢，哈哈。”
小草看完，转身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我纳闷了，难道她吃出来我烤的山芋没熟了？我很不开心，重重地将山芋扔在了地上，回家了。
后面很多天，小草再也没来过班里。后来才知道，她转学了。她爸妈离婚了，她妈领着她嫁给了一个城里男人。我再也没见过她，狗剩子也再也没给我带过花生米，我很是懊恼，为什么自己不争气，那天不把山芋烤熟呢。记得那年，我们九岁……
“石头好啊，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奶奶总是念叨着。从我出生一直念叨到现在，可我连我们镇都没翻出过。好不容易有次偷偷地和村上的伙伴跑到邻村去看皮影戏，还被奶奶拖回来打了一顿。
“奶奶，不是你说我一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嘛。我只不过去了趟邻村，你就打我。”我傻乎乎地埋怨道：“奶奶骗人，我再也不当什么孙悟空了。”
“你是孙悟空，我可是如来佛，你再怎么翻跟头，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奶奶哄着我说到。打这起，我就再也没有跑远过了。
奶奶从没有跟我提过我的父母，打小就给我灌输观念：石头，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上小学开家长会的时候，每次都是奶奶去开，久而久之，同学们都笑话我是没有妈的孩子。我一点也不生气，也不难过，我总是把头一抬，雄赳赳气昂昂地告诉大家：“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说完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
每次大家都笑我的时候，在一个小角落，有一个小姑娘她从来都不笑，只是默默地看着，听我讲孙悟空的故事。她叫吴名草，长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梳着一头长长的小辫儿。我很喜欢她，因为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崇拜我。
她就坐在我前面，不管上课还是下课，总是一个人静静的不说话。我同桌叫狗剩子，有事儿没事儿，总爱欺负她。这不，上课扯她辫子呢。“哎哟”她痛的尖叫了一声，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老师，石头上课不听课，扯小草的辫子。”狗剩子突然站起来，“我跟他说老师会罚你的，他都不听。”
“石头，你给我站起来！怎么回事啊你，不认真听课，竟然欺负女同学。”老师严厉地冲我吼着，“下午把你奶奶叫来，我倒是问问她，平时怎么教你的。”“老师，我……”我想解释来着，一看老师脸都快冒火了，就被吓了回去。小草失望地看着我，又把头转了回去，其实她什么表情也没有，是我猜的。
“石头啊，你怎么能欺负女同学呢？”奶奶从学校回来问我。“奶奶，我没有，是狗剩子干的。我怎么会欺负小草呢，她长的很好看。”奶奶笑着对我说：“石头啊，这漂亮女人就跟西游记里的白骨精一样，会把你吃了。”说完从米缸里装了点米，淘米煮饭去了。
有一天放学，发现小草一个人蹲在路边哭。问了才知道，狗剩子骂她妈是狐狸精，和别的男人跑了。我听完拉起她的手就去找狗剩子，狗剩子正和几个死党蹲在地上打弹子，他正瞄准呢，我一个佛山无影脚把他踹翻在地，给他来了个狗吃屎，弄得他吃了一嘴的泥。狗剩子可不是好惹的，平时调皮捣蛋，打架更是他的强项。他爬起来就朝我飞腿，我俩像两匹小公马，扭打在了一块。小草在旁边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狗剩子一不小心，撞倒了旁边的小草。我一看小草吃了亏，急了眼，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将狗剩子打得嗷嗷直叫。
“你们几个，帮我打他，谁帮我打他，我就把弹子给谁。”狗剩子指着他那帮死党。这帮家伙一听这奖励，向我猛扑过来，一拳把我的嘴角打出了血。我不可力敌，拉起旁边的小草就跑。我们就这样一直跑，跑，直到确信他再也追不上来。这是一片学校后方的小山坡，我俩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口喘着粗气，小脸憋的通红。
“石头，狗剩子为什么说我妈是狐狸精，我妈才不是狐狸精，她很漂亮。”
“奶奶说，漂亮的女人是白骨精，不是狐狸精。”
“那我是白骨精吗?”
“你才不是呢，你是观音菩萨，哈哈。”
我大笑起来，小草也跟着大笑起来。“小草，那天……”我望着她想解释。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只会翻跟头，不会拽我辫子的。”
“谁说我只会翻跟头，我还会煮饭，会烤山芋！”我很不服地说着。
“你还会打架呢，呵呵。”说完，小草拎着书包就跑了。我很不解，挠挠头，难道她不喜欢我打架吗？我一个人慢慢地朝家走去，边走边想……
第二天只上半天课，一到学校，狗剩子拿着包花生米，在我面前晃悠来晃悠去。我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把口水咽到了肚子里。“哎，石头，哎，石头。”狗剩子追过来拉着我。“怎么滴，想报仇啊，我打不过你，想打，你就打我几拳吧。”我推开他，回到座位上。扫了下前面，小草怎么还没有来，这可都快上课了。怎么回事，她每次都是第一个来班上的啊。“哎，哥们儿，来吃把花生米。”狗剩子抓了一把放在我面前，“吃吧，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欺负小草的，算我赔罪的。不打不相识嘛。”
“我不吃，奶奶说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你赔罪还是把花生留给小草吃吧。”我不理他，低头整理书包。“我给她留着呢，我可不是白给你吃的，帮我个忙行不？”他嬉皮笑脸地拿出张纸条。“帮我把这个给小草，我的道歉书。”“好吧。”我接过纸条继续整理书包。“来，花生米给你！以后还给你带。”
“花生米你留着吧，我不能要，放心，纸条我会帮你给她的。”我望了眼他手中的花生，很快转移了视线。“你真够义气，不过，纸条你可不能偷看哦。”狗剩子坏笑了起来。
过了好久，都快下课了，小草都没有来。我等的很着急，旁边的狗剩子更着急，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没有来，怎么还没有来。看他那猴急样，他才更像孙悟空。给他点毛，他都能上树。
小草的家在我放学的路上，远远地就听到她家吵架的声音。我不敢靠太近，绕个弯就走了。下午不上课，我没事干就跑到小山坡那去了。没想到，小草也在，她正坐在石头上哭呢。我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看到了她，难过的是她在哭。为什么她哭了我会难过呢，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应该是我老实吧。
看到我来了，她立马用袖角把眼泪擦了擦。“石头，你怎么来了？”
“我没事干，我想来玩就来了，你怎么在这？”
“我也是，想来就来了。”
“你干嘛哭啊，都快十岁了，还哭，你以为你还是两三岁啊。”
“谁哭啦，你才哭呢。对了石头，今天是五月二十号，是我生日。你不是说你会烤山芋嘛，你带我烤山芋呗。行不？”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那有什么不行的，烤山芋我最拿手了，走，我们偷，不，我们找山芋去。”我拉着她就走。
奶奶年纪大了，没有种山芋，也种不动了，后山有块大的山芋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村里的小伙伴总是去地里偷，奶奶叮嘱我，你要是敢跟他们去偷，我打断你的腿。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今天小草生**鼓足勇气来到这块地。我可不想让她失望，因为我是孙悟空，本领可大呢。我俩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看四处没人，就刨了起来。先找到一根藤，然后把藤刨断了，接着沿断藤的周围小心翼翼地松土，不时把松的土挪到一边，不一会儿，山芋的“脑袋”露了出来。“好大的山芋啊！”小草尖叫了起来。我立马捂住她的嘴，怕被别人听见就坏事了。我一手的土，弄的她满嘴都是，我想笑又不敢笑，她就在旁边一个劲地呸着没完。
我摘了一个，把皮啃掉就吃了起来。“这么脏，怎么能吃呢，全是泥巴。”小草疑惑地说。“奶奶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说完她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你怎么也吃？”
“石头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得手好几个以后，我们找了点干草，立马向小山坡狂奔。到地方以后，我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过来。我麻利地挖了个坑，生了火，将山芋塞在坑里。她看着我笑，笑的比山芋都甜。差不多了，我用木棍掏了一个出来，拿在手上来回翻滚，真烫。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小草，“生日快乐！”
“石头，谢谢你，这是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怎么会是第一份呢，你爸爸妈妈没送过你礼物吗？我奶奶每年都会送我礼物，还会杀只鸡呢。她鸡做的可好吃了，下次带你去吃哦。”我得意地说道。小草听了，不说话，感觉眼泪掉下来了。
“怎么了小草，你怎么哭了，你别难过行不，你难过我也难过了。”
“我难过你难过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我难过什么，因为你难过所以我难过……”
“石头，你是好人。”说完，她吃了起来，吃的很香。
我也开吃了，咬一口才发现，原来是夹生的，可为什么小草会吃的那么香呢。我很不解，又不好意思问，因为我可冒充过烤山芋高手。我从书包里拿出根铅笔，是上面有橡皮的那种，这是当年最流行的款了。
“这个送给你，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个铅笔就是我，以后你看着它就看着我了。”
“谢谢，石头，你是个好人，山芋真好吃。”一片欢声笑语，响彻整个小山坡。“石头，你说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多么希望我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小草噙着泪望着家的方向。
“不对，你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是石头，你是我旁边的小草。”我指了一下我们坐着的石头。
“一棵小草，真的有一棵小草。”小草大叫着，“石头，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了，你看，你快看。”
我傻笑着，没说话……
“对了，小草，今天狗剩子让我带张纸条给你，说是向你道歉。”我说完放下山芋，从口袋掏出那张纸条递给了她，“他还说以后要经常给我带花生米吃呢，哈哈。”
小草看完，转身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说。我纳闷了，难道她吃出来我烤的山芋没熟了？我很不开心，重重地将山芋扔在了地上，回家了。
后面很多天，小草再也没来过班里。后来才知道，她转学了。她爸妈离婚了，她妈领着她嫁给了一个城里男人。我再也没见过她，狗剩子也再也没给我带过花生米，我很是懊恼，为什么自己不争气，那天不把山芋烤熟呢。记得那年，我们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