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亮以后说分手
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五，距离小翠的婚期还有两天了。她七夕结婚，正好是我的生日。这样的生日礼物交到我手上，我只能祝自己生日快乐。
农村空气很好，天空中繁星点点。我是七夕生的，儿时在院里乘凉的时候，奶奶教过我，这边一颗叫牛郎星，那边一颗是织女星。
“石头，牛郎和织女会在你生日那天相会。”
“在我生日那天相会，那他们有鸡吃吗？”小时候我总是这样的问奶奶。
“他们可没有鸡吃呢，只有我石头有鸡吃，呵呵。”
“奶奶，那我不要做牛郎，做牛郎没有鸡吃。”
现在看来，我还真当不成牛郎了，而小翠却是织女。小翠现在应该很高兴吧，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她那天会不会穿红袍子，戴红盖头呢，就像我梦里的一样。
刚说到小翠，小翠就出现了。这是真的吗？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可蚊子叮咬的疼痛感，让我清楚地认识到，眼前的就是小翠。小翠瘦了，比以前又黑了点，看起来没我想象的那么高兴。她原地不动，看着坐在凉床上的我，哭的像个泪人。
我光着脚从凉床上下来，想一把紧紧抱住她，可我没有，因为她是别人的新娘了。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看着，谁也不说话。
“石头，你回来了怎么不找我？”还是小翠先开的口。
“我，我不敢。”
“你知道我等你等的多辛苦吗？”
“我，我……小翠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再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跟以前一样难看。”
“我怕不看你，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这有什么看不到的，你要是想看，我天天给你看。”
习惯难受，习惯思念，习惯等你，可就是不习惯看不到你……
“石头，再陪我坐坐好吗，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小翠拉着我去了小山坡。
小山坡还是那片小山坡，石头还是石头，小翠还是小翠，而石头和小翠已经不是石头和小翠了。我们和以前一样，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我越想靠近，却越离得远。
“石头，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
“我也想早点，我得挣够了钱才能回来？”
“挣够了钱干什么？”
“挣够了钱就能回来娶你了。你爸不是说了，什么时候拿着钱到你家提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小翠哭了，斜着身体搂住了我的腰，“我每天都会在村口等你，等你回来，也会把别人当做你，然后发现不是，才失望地离开。”
“小翠，我上次还梦到你了，梦到我们结婚了，你那天真漂亮。”
小翠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星，若有所思。“石头，星星真亮。”
“小翠，那颗是牛郎星，那颗是织女星，他们过两天就要相会了。”
“石头，你就是我的牛郎。”小翠看着我。
“不，我不是，三愣子才是，你们就要结婚了。”我低下头。
“不，你就是，我说你是你就是。”小翠哭了，突然提高了嗓门，“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喜欢的是你。”
“我，我……”
“石头，是我不好。爸爸欠了三愣子家五千块钱，还不上，只有把我嫁给他，我对不起你。”
“不，不，小翠，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个好人。可是小翠，我现在有五千块了，还给三愣子不就行了。”
“晚了，都晚了，亲事已经定了，后天就要办事了。石头，这辈子，我只想做你的新娘。”
“可是，你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我以为我会娶你，然后让奶奶能抱上小石头。我还跟城里的朋友说，要带你去城里吃包子呢。”
“石头，我嫁给你。”
“什么？”我好像没太听清楚。
“今晚，我做你的新娘。”小翠开始用她那温柔的双唇吻住我，我想推开她，却紧紧地将她搂入了怀中。
……
天当被子，地当床，星星就是我们的伴娘。最少这一晚，小翠是我的新娘，是我的人。我哭了，将泪水沾在她的脸上，和小翠的眼泪一起，汇成了一条逆流的河。我们都清楚，这一晚，将是我们最后的交集。过了这一晚，她仍旧是新娘，而我石头，还只是石头。
“石头，我这辈子只是你的人。”
“不，不，不能这样……”
天亮了，夏天的太阳起的格外早，东边的山坡早已泛起了白光。
“石头，我该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
“忘记我吧……”小翠走了，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回过身来抱住我。我们走完同一条小路，回到了两个世界。我这才发现，我真的很在乎，闭上双眼，以为能忘记，但留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
我在大石头下面挖了个坑，将那枚金戒指埋在了里面，这样我和小翠的灵魂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临走看了一眼这个给我无数美好的山坡，石头还是那块石头，小草却枯了，雪也融化了。
我这才知道，感情就像下一场雪，下的时候那般美，化的时候却这般凄凉。
我不怪任何人，因为我是石头。有一天我也能变成牛郎吗？而谁又将是我的织女呢？
小翠的婚礼我会去，因为我要看她最漂亮的样子，那样我会很开心。我还要给她准备两个红包给厨师，这样婆家就不会怪她准备的不周到了。不行，我还得看着三愣子，不让他揭小翠的红盖头，那是洞房花烛的时候才能揭的……我还要……我还要……
路上的碎石，磨破了我的脚，血流在了我和小翠一起走过的小路上。这条路，走过的人才会知道幸福，走过的人才会懂得忧伤。我想，石头把血流在这里，后来走的人可能就不会再流血了。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农村空气很好，天空中繁星点点。我是七夕生的，儿时在院里乘凉的时候，奶奶教过我，这边一颗叫牛郎星，那边一颗是织女星。
“石头，牛郎和织女会在你生日那天相会。”
“在我生日那天相会，那他们有鸡吃吗？”小时候我总是这样的问奶奶。
“他们可没有鸡吃呢，只有我石头有鸡吃，呵呵。”
“奶奶，那我不要做牛郎，做牛郎没有鸡吃。”
现在看来，我还真当不成牛郎了，而小翠却是织女。小翠现在应该很高兴吧，过几天就要结婚了，她那天会不会穿红袍子，戴红盖头呢，就像我梦里的一样。
刚说到小翠，小翠就出现了。这是真的吗？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可蚊子叮咬的疼痛感，让我清楚地认识到，眼前的就是小翠。小翠瘦了，比以前又黑了点，看起来没我想象的那么高兴。她原地不动，看着坐在凉床上的我，哭的像个泪人。
我光着脚从凉床上下来，想一把紧紧抱住她，可我没有，因为她是别人的新娘了。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看着，谁也不说话。
“石头，你回来了怎么不找我？”还是小翠先开的口。
“我，我不敢。”
“你知道我等你等的多辛苦吗？”
“我，我……小翠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再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跟以前一样难看。”
“我怕不看你，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这有什么看不到的，你要是想看，我天天给你看。”
习惯难受，习惯思念，习惯等你，可就是不习惯看不到你……
“石头，再陪我坐坐好吗，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小翠拉着我去了小山坡。
小山坡还是那片小山坡，石头还是石头，小翠还是小翠，而石头和小翠已经不是石头和小翠了。我们和以前一样，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我越想靠近，却越离得远。
“石头，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为什么？”
“我也想早点，我得挣够了钱才能回来？”
“挣够了钱干什么？”
“挣够了钱就能回来娶你了。你爸不是说了，什么时候拿着钱到你家提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小翠哭了，斜着身体搂住了我的腰，“我每天都会在村口等你，等你回来，也会把别人当做你，然后发现不是，才失望地离开。”
“小翠，我上次还梦到你了，梦到我们结婚了，你那天真漂亮。”
小翠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星，若有所思。“石头，星星真亮。”
“小翠，那颗是牛郎星，那颗是织女星，他们过两天就要相会了。”
“石头，你就是我的牛郎。”小翠看着我。
“不，我不是，三愣子才是，你们就要结婚了。”我低下头。
“不，你就是，我说你是你就是。”小翠哭了，突然提高了嗓门，“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喜欢的是你。”
“我，我……”
“石头，是我不好。爸爸欠了三愣子家五千块钱，还不上，只有把我嫁给他，我对不起你。”
“不，不，小翠，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个好人。可是小翠，我现在有五千块了，还给三愣子不就行了。”
“晚了，都晚了，亲事已经定了，后天就要办事了。石头，这辈子，我只想做你的新娘。”
“可是，你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我以为我会娶你，然后让奶奶能抱上小石头。我还跟城里的朋友说，要带你去城里吃包子呢。”
“石头，我嫁给你。”
“什么？”我好像没太听清楚。
“今晚，我做你的新娘。”小翠开始用她那温柔的双唇吻住我，我想推开她，却紧紧地将她搂入了怀中。
……
天当被子，地当床，星星就是我们的伴娘。最少这一晚，小翠是我的新娘，是我的人。我哭了，将泪水沾在她的脸上，和小翠的眼泪一起，汇成了一条逆流的河。我们都清楚，这一晚，将是我们最后的交集。过了这一晚，她仍旧是新娘，而我石头，还只是石头。
“石头，我这辈子只是你的人。”
“不，不，不能这样……”
天亮了，夏天的太阳起的格外早，东边的山坡早已泛起了白光。
“石头，我该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
“忘记我吧……”小翠走了，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回过身来抱住我。我们走完同一条小路，回到了两个世界。我这才发现，我真的很在乎，闭上双眼，以为能忘记，但留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
我在大石头下面挖了个坑，将那枚金戒指埋在了里面，这样我和小翠的灵魂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临走看了一眼这个给我无数美好的山坡，石头还是那块石头，小草却枯了，雪也融化了。
我这才知道，感情就像下一场雪，下的时候那般美，化的时候却这般凄凉。
我不怪任何人，因为我是石头。有一天我也能变成牛郎吗？而谁又将是我的织女呢？
小翠的婚礼我会去，因为我要看她最漂亮的样子，那样我会很开心。我还要给她准备两个红包给厨师，这样婆家就不会怪她准备的不周到了。不行，我还得看着三愣子，不让他揭小翠的红盖头，那是洞房花烛的时候才能揭的……我还要……我还要……
路上的碎石，磨破了我的脚，血流在了我和小翠一起走过的小路上。这条路，走过的人才会知道幸福，走过的人才会懂得忧伤。我想，石头把血流在这里，后来走的人可能就不会再流血了。是这样，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