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梦
这一夜的梦就奇了。
混沌中魂游太虚，先是上了一回南天门（暮年：纯属她编的），二郎神说我道行不够，不放行，又听哮天犬假模假样地嚎了两嚎，我便被二郎神一脚踹回尘世。一切都是我熟悉的样子，可是哪里不对了。校门口水晶店的橱窗里还放着我巴望了很久的水晶音乐盒，上发条的那种，结构很简单，但那首歌很好听，秋意浓。并不是我舍不得花钱买，而是我总傻傻等着哪天有个骑着白马的人会买了送我，我知道俗套，但小女生的心绪作祟，难免落了俗套。年轻时谁不曾2过。后来姐妹告诉我，骑白马的不一定就是王子，没准儿是唐僧。我彻底开了窍，因为我不是蜘蛛精，所以要不起唐僧。既然断了少女情结，我本该买了它才是，可那等同于我初开的情窦，暗藏的悸动生生被唐僧吓跑，我这音乐盒买了也徒引唏嘘。卖羊肉串的新疆大叔还是那么激情，烤得眉飞色舞，比戏班子里的还要生龙活虎。他与我们宿舍的几位姑娘关系匪浅，全因有次不小心多给了一小姐妹一串羊肉，我们宿舍个个闹不平衡去找他理论，自此之后，但凡宿舍有人去买，他必定多给一串。这被我们归结为，新疆大叔怕我们渲染他和小姐妹的绯闻，付的封口费。还有卖盗版游戏碟的帅哥，堆满笔记本的文具店，珍珠奶茶……
观摩了半天，我幡然醒悟，因为我看见了一张我用了二十年的脸！没错，我看见了我自己，跟鬼故事一样恐怖并令人心寒！“舒蒙蒙”正和一白净帅哥手拉手进校门。好你个史郁，那么大晚上的才回来，这不是毁我清白吗？（暮年：你有何清白可言？）还有，那白净帅哥，跟偶像小生一样如花似玉惹人爱，怎么我还是舒蒙蒙的时候你不来找我等我穿了你倒送上门来了。
我正站在气头上呢，耳边忽然有股气呼哧呼哧地吹着：“莫强求，莫强求，该是你的一定等着你，不该你的盼死也盼不来。”
扭头，哗，什么时候多了个死老头，白花花的胡子留老长，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后退两步，手在胸前比叉叉：“哪里冒出来的土地公，你想怎么样？”
老头笑得更欢，“哟，不错嘛，还知道本仙乃土地公。”
我晕，纯属瞎蒙，居然中了，一会儿去买张七星彩。“仙公怎的有兴致眷顾我这个毛丫头？”
“哈哈哈，带你来看看，让你明白这里不属于你了。瞧，她已经取代了你的位置，而你也该安心在那儿等你的姻缘。”
听见“姻缘”二字，我心蹦得老快，跟跑完马拉松一样砰砰作响。这棵老铁树要开花了，怎一个兴奋了得。“怎样怎样，是个帅哥还是巨款？还是二合一便宜我？”
老头笑意不减，只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不可泄露。”我和他一同出声，他刚摇头我就猜到他要说这个，神仙不都爱搞神秘，糊弄凡人，装得越神叨越好么？真真没劲透了。“嘁，你这说了不等于白说吗，奶奶的，要是不给我派个上等尤物，我灭了你的土地庙。”
“姑娘不着急，能劳烦本仙亲自送你去大武朝，当然不会给你配个丑鸳鸯。”他说得甚是得意。
明白了，我这下都明白了，原来暗算我的是个活了成千上万年自称土地公的老骨头。哎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笑，笑得土地公颤了一颤，步步挨近他咬着牙道：“呵呵，真是好啊，我可找着你了，来来来，痛痛快快受死吧！”
土地公果真是修仙的，捻了个诀起了阵烟居然给我遁了！我追上去放声大喊：“娘皮的，你给我站住！想跑，姑奶奶我拔了你的胡子……”
喊着喊着我给喊醒了，满身大汗揪着被子甚是焦躁。呼呼，土地公给我托梦了，让我又看了一回舒蒙蒙的脸。急忙翻身下床，想找面镜子看看现在的脸平衡一下，既然回不去了就一定要适应史郁的模样。摸到桌子边，镜子没拿到，却摸到个人。谁大半夜来采花？（暮年：谁大白天采花？）
“啊——”我放声惊叫。
那人站起一把捂住我的嘴，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鬼叫什么，是我！”
我“唔唔唔”地哼了两声，舒飞放开我又坐了回去。他不该在程静姝的被窝里你侬我侬吗，怎么夜闯我闺房闷声不语扮鬼扮妖将我吓了个半死？
夜色里他甚悠闲地倒茶饮着，我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光脚站在地板上，委实像个怨妇版小倩。许是还没从刚才的梦里恍过神，该问的我一句没问，站了一会儿又挠着头躺回床上，咕哝了句：“晚安。”
舒飞竟也自然地回了一句“晚安”。
合了眼，忽觉不对，腾地复又坐起，伸手指他：“你怎么在这儿？！深更半夜偷窥我睡觉，安的什么心？”
他转过身来，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以为然蒙头睡到明日，没想到你还知点羞耻。”
“嘿，什么叫我还知点羞耻，你大半夜闯我闺房就是知羞耻？”
“我来你这儿弄点茶喝，小彻就要了两间房，我没地去。”他解释。
“哦。”诶，不对，“你不是在程府当姑爷吗？就算你现在后悔逃跑回来，为什么不去小彻的房间跑我这儿？”
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轻笑道：“你不是当着众人面宣称我是你夫君么，我不来你这儿还能去哪儿？”
我无言以对，悲叹一声，愣愣抽了自己一个大耳瓜子，叫你嘴贱！
他笑出声，随即淡淡道：“好了，不闹你了，就听见你乱喊进来看看。”
“哦。”我梦里喊得那么大声？全赖这土地公太招恨了！“没事，就做了个噩梦，梦见猪八戒要我给他当媳妇儿，呵呵。”
“那你该高兴才是，我瞧着你也到成亲的年龄了。”
我撇嘴问：“你知道猪八戒是谁吗？”
“不曾听说。”
“猪八戒啊，长得特别难看，还老把自己当美男，成天就会半夜跑大姑娘房里，就像哥哥这样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睡吧。”我知道他刚刚肯定郁闷了，哈哈，猪八戒哇。
刚起身出门又被我喊住：“哥哥！”他扭头，我咽了咽唾沫，“你为何突然从程府回来？”
“与你无关。”一贯的轻蔑。
“出去别忘了把门关上！”我气呼呼地倒下拉住被子蒙头，不就说你猪八戒吗，你至于生气？你嘲笑我的时候我不也大人不记小人过，雨过天晴了吗？好好好，以后凡跟你舒飞有关的，我一个字不问，谁还稀罕了！靠！我神仙一流人品，跟你小人物计较，降了我的格调。有本事你让土地公也给你穿一回！
混沌中魂游太虚，先是上了一回南天门（暮年：纯属她编的），二郎神说我道行不够，不放行，又听哮天犬假模假样地嚎了两嚎，我便被二郎神一脚踹回尘世。一切都是我熟悉的样子，可是哪里不对了。校门口水晶店的橱窗里还放着我巴望了很久的水晶音乐盒，上发条的那种，结构很简单，但那首歌很好听，秋意浓。并不是我舍不得花钱买，而是我总傻傻等着哪天有个骑着白马的人会买了送我，我知道俗套，但小女生的心绪作祟，难免落了俗套。年轻时谁不曾2过。后来姐妹告诉我，骑白马的不一定就是王子，没准儿是唐僧。我彻底开了窍，因为我不是蜘蛛精，所以要不起唐僧。既然断了少女情结，我本该买了它才是，可那等同于我初开的情窦，暗藏的悸动生生被唐僧吓跑，我这音乐盒买了也徒引唏嘘。卖羊肉串的新疆大叔还是那么激情，烤得眉飞色舞，比戏班子里的还要生龙活虎。他与我们宿舍的几位姑娘关系匪浅，全因有次不小心多给了一小姐妹一串羊肉，我们宿舍个个闹不平衡去找他理论，自此之后，但凡宿舍有人去买，他必定多给一串。这被我们归结为，新疆大叔怕我们渲染他和小姐妹的绯闻，付的封口费。还有卖盗版游戏碟的帅哥，堆满笔记本的文具店，珍珠奶茶……
观摩了半天，我幡然醒悟，因为我看见了一张我用了二十年的脸！没错，我看见了我自己，跟鬼故事一样恐怖并令人心寒！“舒蒙蒙”正和一白净帅哥手拉手进校门。好你个史郁，那么大晚上的才回来，这不是毁我清白吗？（暮年：你有何清白可言？）还有，那白净帅哥，跟偶像小生一样如花似玉惹人爱，怎么我还是舒蒙蒙的时候你不来找我等我穿了你倒送上门来了。
我正站在气头上呢，耳边忽然有股气呼哧呼哧地吹着：“莫强求，莫强求，该是你的一定等着你，不该你的盼死也盼不来。”
扭头，哗，什么时候多了个死老头，白花花的胡子留老长，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后退两步，手在胸前比叉叉：“哪里冒出来的土地公，你想怎么样？”
老头笑得更欢，“哟，不错嘛，还知道本仙乃土地公。”
我晕，纯属瞎蒙，居然中了，一会儿去买张七星彩。“仙公怎的有兴致眷顾我这个毛丫头？”
“哈哈哈，带你来看看，让你明白这里不属于你了。瞧，她已经取代了你的位置，而你也该安心在那儿等你的姻缘。”
听见“姻缘”二字，我心蹦得老快，跟跑完马拉松一样砰砰作响。这棵老铁树要开花了，怎一个兴奋了得。“怎样怎样，是个帅哥还是巨款？还是二合一便宜我？”
老头笑意不减，只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不可泄露。”我和他一同出声，他刚摇头我就猜到他要说这个，神仙不都爱搞神秘，糊弄凡人，装得越神叨越好么？真真没劲透了。“嘁，你这说了不等于白说吗，奶奶的，要是不给我派个上等尤物，我灭了你的土地庙。”
“姑娘不着急，能劳烦本仙亲自送你去大武朝，当然不会给你配个丑鸳鸯。”他说得甚是得意。
明白了，我这下都明白了，原来暗算我的是个活了成千上万年自称土地公的老骨头。哎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笑，笑得土地公颤了一颤，步步挨近他咬着牙道：“呵呵，真是好啊，我可找着你了，来来来，痛痛快快受死吧！”
土地公果真是修仙的，捻了个诀起了阵烟居然给我遁了！我追上去放声大喊：“娘皮的，你给我站住！想跑，姑奶奶我拔了你的胡子……”
喊着喊着我给喊醒了，满身大汗揪着被子甚是焦躁。呼呼，土地公给我托梦了，让我又看了一回舒蒙蒙的脸。急忙翻身下床，想找面镜子看看现在的脸平衡一下，既然回不去了就一定要适应史郁的模样。摸到桌子边，镜子没拿到，却摸到个人。谁大半夜来采花？（暮年：谁大白天采花？）
“啊——”我放声惊叫。
那人站起一把捂住我的嘴，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鬼叫什么，是我！”
我“唔唔唔”地哼了两声，舒飞放开我又坐了回去。他不该在程静姝的被窝里你侬我侬吗，怎么夜闯我闺房闷声不语扮鬼扮妖将我吓了个半死？
夜色里他甚悠闲地倒茶饮着，我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光脚站在地板上，委实像个怨妇版小倩。许是还没从刚才的梦里恍过神，该问的我一句没问，站了一会儿又挠着头躺回床上，咕哝了句：“晚安。”
舒飞竟也自然地回了一句“晚安”。
合了眼，忽觉不对，腾地复又坐起，伸手指他：“你怎么在这儿？！深更半夜偷窥我睡觉，安的什么心？”
他转过身来，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以为然蒙头睡到明日，没想到你还知点羞耻。”
“嘿，什么叫我还知点羞耻，你大半夜闯我闺房就是知羞耻？”
“我来你这儿弄点茶喝，小彻就要了两间房，我没地去。”他解释。
“哦。”诶，不对，“你不是在程府当姑爷吗？就算你现在后悔逃跑回来，为什么不去小彻的房间跑我这儿？”
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轻笑道：“你不是当着众人面宣称我是你夫君么，我不来你这儿还能去哪儿？”
我无言以对，悲叹一声，愣愣抽了自己一个大耳瓜子，叫你嘴贱！
他笑出声，随即淡淡道：“好了，不闹你了，就听见你乱喊进来看看。”
“哦。”我梦里喊得那么大声？全赖这土地公太招恨了！“没事，就做了个噩梦，梦见猪八戒要我给他当媳妇儿，呵呵。”
“那你该高兴才是，我瞧着你也到成亲的年龄了。”
我撇嘴问：“你知道猪八戒是谁吗？”
“不曾听说。”
“猪八戒啊，长得特别难看，还老把自己当美男，成天就会半夜跑大姑娘房里，就像哥哥这样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睡吧。”我知道他刚刚肯定郁闷了，哈哈，猪八戒哇。
刚起身出门又被我喊住：“哥哥！”他扭头，我咽了咽唾沫，“你为何突然从程府回来？”
“与你无关。”一贯的轻蔑。
“出去别忘了把门关上！”我气呼呼地倒下拉住被子蒙头，不就说你猪八戒吗，你至于生气？你嘲笑我的时候我不也大人不记小人过，雨过天晴了吗？好好好，以后凡跟你舒飞有关的，我一个字不问，谁还稀罕了！靠！我神仙一流人品，跟你小人物计较，降了我的格调。有本事你让土地公也给你穿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