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谁家侍妾太猖狂
楚沐风微微合眼，再睁开时双眸已恢复了先前的不悲不喜不争不怒，迎着圣上的雷霆震怒：“儿臣治下不严，冲撞了父皇，还请父皇恕罪。”俯身拉起发髻衣衫散乱的赫连若畔，轻斥道：“还不退下，天大的事儿也等回府再说。”
语气虽然严厉，神情却带着几分疼宠，更是拦腰将赫连若畔扶稳。
临座的徽王看到了，面色愈发讥诮，他缓缓吹开杯中的茶沫：“六弟真是愈发胡来，刑部大堂也是女人能来的吗？”
刚才那一摔摔得赫连若畔险些背过气去，好不容易缓过来，正要分辨，楚沐风已经抢先说道：“家中姬妾不懂事，回去一定严惩。”
赫连若畔要开口，被楚沐风在伤处轻轻一拍，拍得她立刻散了气。
“严惩？六弟怎么舍得，只怕回去哄还来不及。”有人笑得猥琐。
赫连若畔冷目望去，却与堂中跪着的赫连峥四目相撞。
赫连峥先是一愣，转眼间满目忧色，冲着赫连若畔轻轻摇头。
不明所以的众臣开始交头接耳：“这人是谁？”
“没见过，像是齐王府上的姬妾……”
“怎么这么个狼狈样子，还是男装，哪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
听着众人议论，从入狱开始都不曾害怕的赫连峥跪不住了，隐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周遭的议论愈发不像样，皇帝大喝：“胡闹！”霎时满堂寂静。赫连若畔不顾楚沐风的阻拦，使了巧劲脱出他的手，大踏一步在赫连峥身旁跪下：“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皇帝怒色渐深，徽王冷哼一声：“大胆，这里岂是由着你胡闹的地方，侍卫都死了么，还不叉出去！”
侍卫早在赫连若畔摔进来时就吓傻了，见着赫连若畔和楚沐风的关系，更加没人敢拦，此刻听了徽王的话才想到自家职责，立刻有两人上前毫不留情地要拉赫连若畔出去。
赫连若畔挣不过，索性孤注一掷，凌厉的视线毫无遮拦地落到皇帝面前，冷冷一笑：“素闻刑堂上都悬‘明镜高悬’额匾，还以为朝堂是何其清明，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原来挂出来的都是假的，是摆给人看的，内里却腐败肮脏。刑部大堂如此，还不知朝堂上是何等污秽腌朽味冲天。”
“放肆！”皇帝呼吸一窒，蓦然变了脸色。
侍卫下了狠手，拉着赫连若畔的头发往后拖。
赫连若畔左手挣开另一边拖着她的人，反手卡住抓在发上的手腕，将侍卫狠狠摔在面前，啐一口：“若是明君就该明察秋毫，不枉杀忠臣不错放佞臣，若是明君，不会只听一方证词就胡乱叛人有罪，更不会随便迫害直言进谏的贤人，请问您可是明君？”
敢在圣驾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赫连若畔还是第一人，诸位王爷或举杯的手定住，或两眼大睁，或呼吸急促，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楚沐风莹润的指尖搁在茶盖上轻轻摩挲，静默不语，一时好似没有存在感。
赫连若畔的话音落，本该雷霆大怒的皇帝反倒笑了，只是虎目中毫无笑意，视线如刀刮摩冬日坚冰：“听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朕是昏君？”
迎着他的视线，赫连若畔背脊一凉，高高一昂头，反讽道：“皇上是不是明君自有人定夺，天下百姓文武百官历代祖先都看着呢。”
“照你的说法，朕今日若杀了你，反倒真成了昏君。”皇帝浑厚的声音徐徐，忽而冷声一笑，“呵，无知小儿的话朕还不放在心上，朕想做明君，倒先要看看你是不是贤人。”他挥手让侍卫放人，“有什么话趁着这会儿还能开口尽管说，你若真能把在座众人讲得心服口服，朕就只当你殿前失仪，交由沐风带回管束。若是不能……”后半句他没有说，但是那凌厉的视线也让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两名侍卫迟疑着放手，赫连若畔轻舒口气，这会儿跪地利索：“谢皇上恩典，民女想问孙都尉几句话，还请圣上恩准。”
皇帝两指拈起茶盖：“准。”
挨着赫连若畔的楚沐风眉心一挑，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赫连若畔又低头继续喝茶，袖口银色蝴蝶绣纹翩翩拂过茶盏，沾湿了一点，晕开杏黄一片，如久久干涸的血沫。
语气虽然严厉，神情却带着几分疼宠，更是拦腰将赫连若畔扶稳。
临座的徽王看到了，面色愈发讥诮，他缓缓吹开杯中的茶沫：“六弟真是愈发胡来，刑部大堂也是女人能来的吗？”
刚才那一摔摔得赫连若畔险些背过气去，好不容易缓过来，正要分辨，楚沐风已经抢先说道：“家中姬妾不懂事，回去一定严惩。”
赫连若畔要开口，被楚沐风在伤处轻轻一拍，拍得她立刻散了气。
“严惩？六弟怎么舍得，只怕回去哄还来不及。”有人笑得猥琐。
赫连若畔冷目望去，却与堂中跪着的赫连峥四目相撞。
赫连峥先是一愣，转眼间满目忧色，冲着赫连若畔轻轻摇头。
不明所以的众臣开始交头接耳：“这人是谁？”
“没见过，像是齐王府上的姬妾……”
“怎么这么个狼狈样子，还是男装，哪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
听着众人议论，从入狱开始都不曾害怕的赫连峥跪不住了，隐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周遭的议论愈发不像样，皇帝大喝：“胡闹！”霎时满堂寂静。赫连若畔不顾楚沐风的阻拦，使了巧劲脱出他的手，大踏一步在赫连峥身旁跪下：“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皇帝怒色渐深，徽王冷哼一声：“大胆，这里岂是由着你胡闹的地方，侍卫都死了么，还不叉出去！”
侍卫早在赫连若畔摔进来时就吓傻了，见着赫连若畔和楚沐风的关系，更加没人敢拦，此刻听了徽王的话才想到自家职责，立刻有两人上前毫不留情地要拉赫连若畔出去。
赫连若畔挣不过，索性孤注一掷，凌厉的视线毫无遮拦地落到皇帝面前，冷冷一笑：“素闻刑堂上都悬‘明镜高悬’额匾，还以为朝堂是何其清明，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原来挂出来的都是假的，是摆给人看的，内里却腐败肮脏。刑部大堂如此，还不知朝堂上是何等污秽腌朽味冲天。”
“放肆！”皇帝呼吸一窒，蓦然变了脸色。
侍卫下了狠手，拉着赫连若畔的头发往后拖。
赫连若畔左手挣开另一边拖着她的人，反手卡住抓在发上的手腕，将侍卫狠狠摔在面前，啐一口：“若是明君就该明察秋毫，不枉杀忠臣不错放佞臣，若是明君，不会只听一方证词就胡乱叛人有罪，更不会随便迫害直言进谏的贤人，请问您可是明君？”
敢在圣驾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赫连若畔还是第一人，诸位王爷或举杯的手定住，或两眼大睁，或呼吸急促，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楚沐风莹润的指尖搁在茶盖上轻轻摩挲，静默不语，一时好似没有存在感。
赫连若畔的话音落，本该雷霆大怒的皇帝反倒笑了，只是虎目中毫无笑意，视线如刀刮摩冬日坚冰：“听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朕是昏君？”
迎着他的视线，赫连若畔背脊一凉，高高一昂头，反讽道：“皇上是不是明君自有人定夺，天下百姓文武百官历代祖先都看着呢。”
“照你的说法，朕今日若杀了你，反倒真成了昏君。”皇帝浑厚的声音徐徐，忽而冷声一笑，“呵，无知小儿的话朕还不放在心上，朕想做明君，倒先要看看你是不是贤人。”他挥手让侍卫放人，“有什么话趁着这会儿还能开口尽管说，你若真能把在座众人讲得心服口服，朕就只当你殿前失仪，交由沐风带回管束。若是不能……”后半句他没有说，但是那凌厉的视线也让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两名侍卫迟疑着放手，赫连若畔轻舒口气，这会儿跪地利索：“谢皇上恩典，民女想问孙都尉几句话，还请圣上恩准。”
皇帝两指拈起茶盖：“准。”
挨着赫连若畔的楚沐风眉心一挑，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赫连若畔又低头继续喝茶，袖口银色蝴蝶绣纹翩翩拂过茶盏，沾湿了一点，晕开杏黄一片，如久久干涸的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