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决定权在你
每次见到他，她总觉得自己胸腔里是热的，脸是热的，脑子是热的，好像那种热量会传递到身体每一处。
可与他再多相处一会，就会觉得身体各处的那些热量，会变成带着温度的液体，流经她每一处神经末梢。
她从没有被任何一个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
或者说，她从不知道，男人可以温柔到这副模样。
什么叫铁甲钢躯终抵不过绕指柔，她终于也是懂了。
只不过，她成了被征服的人。
那天分别后，她更频繁想到他，要说以前是惦记他，那以后便成了想念了。
她也是那时候才明白，从惦记到想念，这中间原来是有门槛的。
在她拔牙前的那些日子，她甚至没有想念他的资格。
只有相处过了，有了情感的纠缠，她才终于配去想念他了。
处理完老人的丧事，他回去打理店里的事，十一点从殡仪馆出发，下午到了店里，傍晚有个应酬，十一点回家，喝了一小杯白酒，洗澡十分钟，刮胡子的时候划伤了一点皮。
自分别那天起，他每天每个时间在做什么，她都像这样了如指掌。
出发时会拍上车的相片。
到了店里发沏茶的小视频。
睡前拍张枕头的相片。
也不管她想不想知道这些细节，他只自顾自地发。
她说我不怕你金屋藏娇。
他只发笑脸，不发言。
她说我是不会汇报我的行程的，你想都别想。
他还是发个笑脸。
也就硬撑了两天吧，她每日三餐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也就都开始给他汇报过去了。
还很嘴硬地说，我只是顺手记账。
他还是回笑脸，说那你只顾发，我帮你记。
一周后，那天她也没提，他也没问，一直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等她准备下午去诊所拆线，说准备出发了，他说再等几分钟下楼，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
拆完线，返程路上，表姐打来电话，说记得你要拆线？
她庆幸这世上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记得这事，说是，都拆完了。
表姐说，舍友陪你去吗？
她想了想，觉得他也是表姐认识的人，也说不上当时是什么心理吧，就和表姐说，有个你认识的人，陪我去。
表姐闷了几秒钟，也不知道怎么说开了天眼似的，直接说中了：送酒老板？
她都惊讶了，说你怎么猜中的？
边说边回头看男人，男人也有点惊讶，表姐之后发出一声尖叫，问她：你俩好上了？
她把话筒声音一格格调低，说：你想太多了。
表姐迟疑了一下说，真好上了，你爸会打断你腿吧。
她抿着嘴巴，假装不经意瞄他脸，他表情很放松，没什么异常。她便也放了心，和表姐故作轻松笑着说，变成什么关系不一定呢，但是人家一看就经验丰富的老手，我就正好跟着好好学学，以后也更好找对象呗。
话说完了，隐约觉得有些过了，但又觉得，他一定懂她的，她只是开玩笑。
表姐也听出她可能不方便说话，又闲扯了几句便挂了。
之后她回头问他：我们吃什么？
他：都行。
她：我一周没敢好好吃东西，今天能放开来吃了吧！
他：都可以。
她觉察出他有些不对了，就歪了脖子去看他，说我开玩笑的。
他说没关系。
她越发觉得这事大了。
她说你了解我吧，我就是一时不知道和表姐怎么说和你在一起这事，又怕她问东问西，就想拿玩笑糊弄过去。
他不说话。
她又追着解释了几句，他也只是说，没事，吃什么？
她也实在挂不住脸了，说你找地方停车，要是摆这种脸，我没办法和你吃饭。
他便真的在路边停了车，她顿了好一会，又和他说：到底哪句让你觉得不舒服？
他沉默。
她说就算是吵架，也让我知道错在哪儿吧。
他终于开了口，他说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经验丰富，拿来练手的人是吧。
他说小莫，不论你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和目的，但凡你为我着想一点点，你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说，我是世故是老道是满身铜臭，可我没有一秒钟，对你不真诚过。
他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车外那的熙熙攘攘，原本心里也有气，觉得他何必突然变得小心眼，和自己找事。
可他说到这句，她突然心里一拧，扭回脸看他。
看到他眼里的内容后，她第一次觉得，她仿佛，要失去他了。
还是一起吃了饭，她要下车，他下车去拦她，她甩胳膊，他再去拉，她再甩，他还拉。
她说大街上这么拉扯有意思吗？
他说所以我的话也触痛你了是吗，要开始不计后果说狠话了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对他就那么大的火气，后来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己说那席话，原本是想激一激他，想让他表白的。
她有一千万种方法去激他，却偏偏选不被他接受的那一种。
她也想过，自己一直那么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才成长到今天，可怎么就面对他时，得意忘形了。
这事往根源上扯，是他给她过多的纵容了。
才让她觉得，剑和盾牌都在她手里，想让他快活或从悬崖跌落，都紧握在她这里的。
却想不到，主动权从来都不在她手里。
让她从崖边跌落，或到粉身碎骨，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吃饭的时候她也不作声，胃里气得鼓胀胀的，什么东西都是置着气往里塞。坐了十几分钟，他没开口道歉，她便也忍不住了，说我胃不好，也不想大晚上胃疼去医院，我可以先走吗？
他一直没动筷子，便也拿了衣服说送她走。
学校门口，她拿出最后的素质，说了再见，然后轻关车门，扬长而去。
同不久前的那晚一样，学校门小吃摊位烟火缭绕，香气扑鼻，可她却闻着没有一丝感觉。
人走到小门前，跨进去的那一瞬，突然想到那天，他就是这里冲她喊了一句：你跟我走吧。
眼泪终于没忍住，簌簌往下落。
她抹了泪，门口站了几秒钟，重新掉头往回走，走到车前，他落了窗。
她问他：我们，是不是完了？
他看着她长叹，说，完不完一直决定权在你。
他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但是如果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先尊重我。
她眼泪忍不住往下砸，她说既然喜欢我，你为什么那么在乎我表姐的眼光，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他说，你根本不懂，我谁都不在乎，我难受的是，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多不可靠又不堪的老男人……
可与他再多相处一会，就会觉得身体各处的那些热量，会变成带着温度的液体，流经她每一处神经末梢。
她从没有被任何一个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
或者说，她从不知道，男人可以温柔到这副模样。
什么叫铁甲钢躯终抵不过绕指柔，她终于也是懂了。
只不过，她成了被征服的人。
那天分别后，她更频繁想到他，要说以前是惦记他，那以后便成了想念了。
她也是那时候才明白，从惦记到想念，这中间原来是有门槛的。
在她拔牙前的那些日子，她甚至没有想念他的资格。
只有相处过了，有了情感的纠缠，她才终于配去想念他了。
处理完老人的丧事，他回去打理店里的事，十一点从殡仪馆出发，下午到了店里，傍晚有个应酬，十一点回家，喝了一小杯白酒，洗澡十分钟，刮胡子的时候划伤了一点皮。
自分别那天起，他每天每个时间在做什么，她都像这样了如指掌。
出发时会拍上车的相片。
到了店里发沏茶的小视频。
睡前拍张枕头的相片。
也不管她想不想知道这些细节，他只自顾自地发。
她说我不怕你金屋藏娇。
他只发笑脸，不发言。
她说我是不会汇报我的行程的，你想都别想。
他还是发个笑脸。
也就硬撑了两天吧，她每日三餐吃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也就都开始给他汇报过去了。
还很嘴硬地说，我只是顺手记账。
他还是回笑脸，说那你只顾发，我帮你记。
一周后，那天她也没提，他也没问，一直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等她准备下午去诊所拆线，说准备出发了，他说再等几分钟下楼，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
拆完线，返程路上，表姐打来电话，说记得你要拆线？
她庆幸这世上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记得这事，说是，都拆完了。
表姐说，舍友陪你去吗？
她想了想，觉得他也是表姐认识的人，也说不上当时是什么心理吧，就和表姐说，有个你认识的人，陪我去。
表姐闷了几秒钟，也不知道怎么说开了天眼似的，直接说中了：送酒老板？
她都惊讶了，说你怎么猜中的？
边说边回头看男人，男人也有点惊讶，表姐之后发出一声尖叫，问她：你俩好上了？
她把话筒声音一格格调低，说：你想太多了。
表姐迟疑了一下说，真好上了，你爸会打断你腿吧。
她抿着嘴巴，假装不经意瞄他脸，他表情很放松，没什么异常。她便也放了心，和表姐故作轻松笑着说，变成什么关系不一定呢，但是人家一看就经验丰富的老手，我就正好跟着好好学学，以后也更好找对象呗。
话说完了，隐约觉得有些过了，但又觉得，他一定懂她的，她只是开玩笑。
表姐也听出她可能不方便说话，又闲扯了几句便挂了。
之后她回头问他：我们吃什么？
他：都行。
她：我一周没敢好好吃东西，今天能放开来吃了吧！
他：都可以。
她觉察出他有些不对了，就歪了脖子去看他，说我开玩笑的。
他说没关系。
她越发觉得这事大了。
她说你了解我吧，我就是一时不知道和表姐怎么说和你在一起这事，又怕她问东问西，就想拿玩笑糊弄过去。
他不说话。
她又追着解释了几句，他也只是说，没事，吃什么？
她也实在挂不住脸了，说你找地方停车，要是摆这种脸，我没办法和你吃饭。
他便真的在路边停了车，她顿了好一会，又和他说：到底哪句让你觉得不舒服？
他沉默。
她说就算是吵架，也让我知道错在哪儿吧。
他终于开了口，他说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经验丰富，拿来练手的人是吧。
他说小莫，不论你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和目的，但凡你为我着想一点点，你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说，我是世故是老道是满身铜臭，可我没有一秒钟，对你不真诚过。
他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看着车外那的熙熙攘攘，原本心里也有气，觉得他何必突然变得小心眼，和自己找事。
可他说到这句，她突然心里一拧，扭回脸看他。
看到他眼里的内容后，她第一次觉得，她仿佛，要失去他了。
还是一起吃了饭，她要下车，他下车去拦她，她甩胳膊，他再去拉，她再甩，他还拉。
她说大街上这么拉扯有意思吗？
他说所以我的话也触痛你了是吗，要开始不计后果说狠话了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对他就那么大的火气，后来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己说那席话，原本是想激一激他，想让他表白的。
她有一千万种方法去激他，却偏偏选不被他接受的那一种。
她也想过，自己一直那么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才成长到今天，可怎么就面对他时，得意忘形了。
这事往根源上扯，是他给她过多的纵容了。
才让她觉得，剑和盾牌都在她手里，想让他快活或从悬崖跌落，都紧握在她这里的。
却想不到，主动权从来都不在她手里。
让她从崖边跌落，或到粉身碎骨，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吃饭的时候她也不作声，胃里气得鼓胀胀的，什么东西都是置着气往里塞。坐了十几分钟，他没开口道歉，她便也忍不住了，说我胃不好，也不想大晚上胃疼去医院，我可以先走吗？
他一直没动筷子，便也拿了衣服说送她走。
学校门口，她拿出最后的素质，说了再见，然后轻关车门，扬长而去。
同不久前的那晚一样，学校门小吃摊位烟火缭绕，香气扑鼻，可她却闻着没有一丝感觉。
人走到小门前，跨进去的那一瞬，突然想到那天，他就是这里冲她喊了一句：你跟我走吧。
眼泪终于没忍住，簌簌往下落。
她抹了泪，门口站了几秒钟，重新掉头往回走，走到车前，他落了窗。
她问他：我们，是不是完了？
他看着她长叹，说，完不完一直决定权在你。
他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但是如果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先尊重我。
她眼泪忍不住往下砸，她说既然喜欢我，你为什么那么在乎我表姐的眼光，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他说，你根本不懂，我谁都不在乎，我难受的是，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多不可靠又不堪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