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真的很难
之后有个超市门前不好停车，她自告奋勇说我去帮你买。
推门要下车的时候，他拉了一把她的袖子，说等一下，拿上钱。
她说我手机刷。
他说有的小超市不能刷，拿着。
然后他就从车子零钱包里，掏出一叠五块十块给她。
她说哪用这么多，你这是买电池，还是要买超市啊？
他说哎呀，小姑娘嘛，没准看到小零食，想吃没钱多可怜。
她心里无端端地被戳了一下，接过那一大把钱，揣在口袋里去了超市。
电池没买到，她拎了一排娃哈哈出来，上了车，把钱一古脑儿塞给他，超开心地剥开一个娃哈哈递给他，说好多年没见着了，突然看到就买了，给你喝。
他说，老爷们谁喝这个呀。
她说你喝过没？
他诚实摇头，没，觉得和我气质不搭。
她噗嗤一笑，说喝一个吧，喝完咱们就六成熟了。
结果他手一伸，说那这排我都包了，给我熟到满格行不行？
两人一起傻呵呵笑，之后他开车继续找超市，她右手握着一瓶自己喝，左手握着一瓶趁他停车等红绿灯就给他喝。
两人吸吸溜溜喝完了一排，下一个超市他还是没买着电池，又买了一排娃哈哈回来。
她只觉得那个晚上，她人生里第一次喝娃哈哈喝到肚子都胀了。
就这么在外面逛了一个多小时，逛到街上连个行人都没了，她看了时间说要回家了。
他说等下，我去个地方。
之后车子开回了第一个去过的超市，他下车，隔会儿跑回来，手里多了一板电池。
她目瞪口呆说：刚才不是说没有吗？
他换好电池，冲她坏坏一笑，说：一直都有。
她怔在原地，所以她这一晚上，到底是在陪他干吗？她哭笑不得，实在没忍住，抡起小拳头捶了他胳膊一下。
表情管理也基本失控了，说不上是想生气，还是想笑，就冲他喊了一声：喂！你怎么能这样呀！！
他见她生气了，一脸很害怕的表情，说：那要不……我再进去把电池退了？
她本来就一直绷着笑，这一下被他逗得实在憋不住了，一下子笑出来，笑得脸和腮帮子都痛了。她说你什么人啊，哪有你这样的人啊……
他也笑，但是比之她的笑，他就是柔柔地看着她。她笑得越厉害，他的笑意也越深，很安静的那种，在旁边看着她。
等她终于笑不动了，把脸背对他，揉揉脸蛋，说你等下，我的脸好像笑脱位了。
这下换他笑了，他说你过来，我给你摆正。
他拉她袖子，她故意躲，他继续拉，猛的一下子把她拉到离自己很近地方……
两人突然脸凑得很近，近到她又一次闻到了他鼻息里那阵子无比强烈又该死的荷尔蒙味道……她也不是没有和男人相处过，可凭什么他身上的这个味道会那么勾人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全身感官像是再次被打懵了似的，只觉得自己快要顺从身体欲望慢慢闭眼了……
男生突然对着她柔柔一笑，对她伸手，说：给我充电线。
我眼睛都要闭了，嘴都要撅起来了，你和我要什么充电线！小胡心里几乎都要咆哮了，可脸上却一秒钟恢复了从容，从口袋里摸出充电宝和线给他。
她说都快回家了，你才想起来充电啊？
他笑笑没说话，启了车子送她回家。
她家楼下，她说你快走吧，我爸在楼上看到你，抡扫把下来打你。
他说那我躲远点，去对面看着你，你进小区我再走。
她一路小跑回了家，不出所料被她爸一顿猛批，她也早知道套路，只要不还口就能快点结束。被一通数落后，她赶紧溜去厨房往窗外看。
对面街边，他的车还在，打着双闪。
她给他发消息，问：你充上电了吗？我到家了，你也快回去吧。
他却问：充电宝什么时候还你？
她猛地就明白，他明明都要回家了，怎么还要问她借充电宝。
她心里觉得甜，嘴上就不自觉笑出来。她说不用还了，送你了，我就这一两天搭表姐车，要回上海了。
发完这条消息，自己心里先失落了一下。
看着他的车在街边还没动，就又发了一条：你还不回家啊？
她按发送的同时，他的消息发过来了。
他说：那我就去上海还你……
那个夜里她又成功失眠了。
她也不是没听过承诺，前任有，后来也遇见过别的男生，虽然她没感觉也没勇气去展开，但各种各样的承诺也有过。
例如，我会等到你能接受我的一天。例如，给个机会我真的会对你好。又如，你可以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等。
承诺也都给她放下了，可她看着那些男生的眼，就知道她不该当真。
有些承诺，原本就是撤场前的最后一丝执着。
她有多少年没有信过承诺这东西，她都不记得了。
而阿栋，他是圆滑的，有心机的，甚至是难猜难断的，她也知道这样的人随口说句承诺，仿佛酒场上拜的兄弟，又有什么真情实感。
但是这个晚上，他那句“那我就去上海还你”这句话，像是一通横刀竖斧把她心内的壁垒整劈开来。
她甚至设想了他来上海找她，她会带他到外滩走一走，无人认识的城市，他会不会牵她的手。
她在第二天一早离开，时间是表姐临时决定的，怕赶上高速路的返程高峰，于是提前了。
表姐和姐夫坐前排，她和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挤在后座。车子经过昨天夜里的第一个超市，她鬼使神差问了声：姐，你车钥匙要换电池吗？
表姐都一时没明白过来，回头问：什么电池？
她恍惚了下，之后笑了，摇头说：没事没事，走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又在期盼什么，也是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很早前听过的一句话——
你对一座城的回忆，不论是美好还是荒芜，兴许都只为一人。
当时听的时候还觉得矫情……再听，已是曲中人。
手机在掌心里辗转，要离开的消息，她第一个想通知的人竟然不是T。
这让她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失控的边缘挣扎。
把他的对话框点开又关上，输入又删掉，反复了好几分钟，一个字都没发出去，她甚至都有点恼自己了。
就和他大大方方说句“我走了，后会有期”，这件事很难吗？
嗯，真的很难。彻夜里对他堆砌起的期待，在天亮后消散无踪，她又陷入了无尽的拧巴里，或许他真的就是一句随意的告别词。
推门要下车的时候，他拉了一把她的袖子，说等一下，拿上钱。
她说我手机刷。
他说有的小超市不能刷，拿着。
然后他就从车子零钱包里，掏出一叠五块十块给她。
她说哪用这么多，你这是买电池，还是要买超市啊？
他说哎呀，小姑娘嘛，没准看到小零食，想吃没钱多可怜。
她心里无端端地被戳了一下，接过那一大把钱，揣在口袋里去了超市。
电池没买到，她拎了一排娃哈哈出来，上了车，把钱一古脑儿塞给他，超开心地剥开一个娃哈哈递给他，说好多年没见着了，突然看到就买了，给你喝。
他说，老爷们谁喝这个呀。
她说你喝过没？
他诚实摇头，没，觉得和我气质不搭。
她噗嗤一笑，说喝一个吧，喝完咱们就六成熟了。
结果他手一伸，说那这排我都包了，给我熟到满格行不行？
两人一起傻呵呵笑，之后他开车继续找超市，她右手握着一瓶自己喝，左手握着一瓶趁他停车等红绿灯就给他喝。
两人吸吸溜溜喝完了一排，下一个超市他还是没买着电池，又买了一排娃哈哈回来。
她只觉得那个晚上，她人生里第一次喝娃哈哈喝到肚子都胀了。
就这么在外面逛了一个多小时，逛到街上连个行人都没了，她看了时间说要回家了。
他说等下，我去个地方。
之后车子开回了第一个去过的超市，他下车，隔会儿跑回来，手里多了一板电池。
她目瞪口呆说：刚才不是说没有吗？
他换好电池，冲她坏坏一笑，说：一直都有。
她怔在原地，所以她这一晚上，到底是在陪他干吗？她哭笑不得，实在没忍住，抡起小拳头捶了他胳膊一下。
表情管理也基本失控了，说不上是想生气，还是想笑，就冲他喊了一声：喂！你怎么能这样呀！！
他见她生气了，一脸很害怕的表情，说：那要不……我再进去把电池退了？
她本来就一直绷着笑，这一下被他逗得实在憋不住了，一下子笑出来，笑得脸和腮帮子都痛了。她说你什么人啊，哪有你这样的人啊……
他也笑，但是比之她的笑，他就是柔柔地看着她。她笑得越厉害，他的笑意也越深，很安静的那种，在旁边看着她。
等她终于笑不动了，把脸背对他，揉揉脸蛋，说你等下，我的脸好像笑脱位了。
这下换他笑了，他说你过来，我给你摆正。
他拉她袖子，她故意躲，他继续拉，猛的一下子把她拉到离自己很近地方……
两人突然脸凑得很近，近到她又一次闻到了他鼻息里那阵子无比强烈又该死的荷尔蒙味道……她也不是没有和男人相处过，可凭什么他身上的这个味道会那么勾人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全身感官像是再次被打懵了似的，只觉得自己快要顺从身体欲望慢慢闭眼了……
男生突然对着她柔柔一笑，对她伸手，说：给我充电线。
我眼睛都要闭了，嘴都要撅起来了，你和我要什么充电线！小胡心里几乎都要咆哮了，可脸上却一秒钟恢复了从容，从口袋里摸出充电宝和线给他。
她说都快回家了，你才想起来充电啊？
他笑笑没说话，启了车子送她回家。
她家楼下，她说你快走吧，我爸在楼上看到你，抡扫把下来打你。
他说那我躲远点，去对面看着你，你进小区我再走。
她一路小跑回了家，不出所料被她爸一顿猛批，她也早知道套路，只要不还口就能快点结束。被一通数落后，她赶紧溜去厨房往窗外看。
对面街边，他的车还在，打着双闪。
她给他发消息，问：你充上电了吗？我到家了，你也快回去吧。
他却问：充电宝什么时候还你？
她猛地就明白，他明明都要回家了，怎么还要问她借充电宝。
她心里觉得甜，嘴上就不自觉笑出来。她说不用还了，送你了，我就这一两天搭表姐车，要回上海了。
发完这条消息，自己心里先失落了一下。
看着他的车在街边还没动，就又发了一条：你还不回家啊？
她按发送的同时，他的消息发过来了。
他说：那我就去上海还你……
那个夜里她又成功失眠了。
她也不是没听过承诺，前任有，后来也遇见过别的男生，虽然她没感觉也没勇气去展开，但各种各样的承诺也有过。
例如，我会等到你能接受我的一天。例如，给个机会我真的会对你好。又如，你可以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等。
承诺也都给她放下了，可她看着那些男生的眼，就知道她不该当真。
有些承诺，原本就是撤场前的最后一丝执着。
她有多少年没有信过承诺这东西，她都不记得了。
而阿栋，他是圆滑的，有心机的，甚至是难猜难断的，她也知道这样的人随口说句承诺，仿佛酒场上拜的兄弟，又有什么真情实感。
但是这个晚上，他那句“那我就去上海还你”这句话，像是一通横刀竖斧把她心内的壁垒整劈开来。
她甚至设想了他来上海找她，她会带他到外滩走一走，无人认识的城市，他会不会牵她的手。
她在第二天一早离开，时间是表姐临时决定的，怕赶上高速路的返程高峰，于是提前了。
表姐和姐夫坐前排，她和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挤在后座。车子经过昨天夜里的第一个超市，她鬼使神差问了声：姐，你车钥匙要换电池吗？
表姐都一时没明白过来，回头问：什么电池？
她恍惚了下，之后笑了，摇头说：没事没事，走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又在期盼什么，也是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很早前听过的一句话——
你对一座城的回忆，不论是美好还是荒芜，兴许都只为一人。
当时听的时候还觉得矫情……再听，已是曲中人。
手机在掌心里辗转，要离开的消息，她第一个想通知的人竟然不是T。
这让她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失控的边缘挣扎。
把他的对话框点开又关上，输入又删掉，反复了好几分钟，一个字都没发出去，她甚至都有点恼自己了。
就和他大大方方说句“我走了，后会有期”，这件事很难吗？
嗯，真的很难。彻夜里对他堆砌起的期待，在天亮后消散无踪，她又陷入了无尽的拧巴里，或许他真的就是一句随意的告别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