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患病（上）
看着双手捞住自己大腿不放的人，楚临渊眯起眼睛笑了笑：“舅舅离开之后，筝儿有没有顽皮，有没有惹你母妃生气？”
李筝心虚的看了一眼李熠，对李熠行了个大礼：“见过父皇。父皇坏，父皇又到舅舅这里告状！”
李筝是李熠的第一个儿子，平日里娇惯的很，要什么给什么，因此李筝活泼开朗的有些骄纵。李熠却不以为意，反而将李筝的放肆当成了父子之间的亲昵，他幼时很少得到先皇的宠爱，也没和先皇亲近过，对于李筝，他想在他身上找回他从未有过的父子情深。
李熠将李筝抱起，李筝已经十岁大了，正是个想当小男子汉的年纪，他不喜欢被人抱在怀里，努力伸出胳膊腿儿想从李熠的臂膀中逃出来：“父皇，儿臣大了，儿臣不要父皇抱！”
楚临渊摁住了李筝乱蹬的腿，呵斥道：“多大了，还撒娇，不许这样！”
李筝和楚临渊亲近，却也怕他，一听见他严厉的声音，当即乖乖地趴在李熠胸前，不敢动了。
李熠看了看怀里一动不动的儿子，笑了两声：“谁都治不住他，他最怕你。”
那厢，楚鸢已经备好了茶点和食物要给楚临渊接风，看到门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时，她忍不住扬起了唇角。楚鸢冲门口三人招招手：“筝儿，让你父皇和舅舅进来吧，你舅舅一路上风餐露宿，早都饿了。”
李筝拉了拉楚临渊的衣袍，小声道：“舅舅，吃饭。”
四个人在这宁静祥和的宫殿里用餐，其乐融融的样子倒真的像是一家人。饭吃了一半儿，皇上手下的太监首领便着急的小跑了进来，李熠一看他的神色便知有事：“出什么事了？”
那太监口齿伶俐，赶紧说了事情的关键：“半个时辰前，沈家的少夫人难产去了，留下一个女孩儿……还有……”
楚临渊当即放下了碗筷，紧张地看着这太监，李熠紧皱着眉头，拍了拍桌子：“说！还有什么？”
那太监不敢误事，当即道：“沈家的将军夫人也跟着自缢了。”
李熠张了张嘴，好半晌没有说话，他喉头一哽，苦笑着说：“临渊，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楚临渊心里痛极了，沈家刚战死了两个男人，一日之间，府里最紧要的两个女人也都跟着去了，可谓是祸不单行。楚临渊不知道沈淮安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他很想立刻就跑到沈府，去亲自看看他怎么样了。可他知道，他连沈府的门都进不去，沈家不欢迎他。他紧握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李熠道：“皇上，为今之计，赶紧让沈家三公子和沈提督回来，才能撑得住沈家。”
李熠回过神来，对太监道：“传朕旨意，传长水校尉和黎州提督沈牧回都服丧，要快！”
那太监抬头看了一眼，小声回道：“沈家三公子日夜兼程回来了，如今人在府里，沈府说四公子高热不退，邪风侵体，想请贵妃宫里的戚神医去帮忙看看，要是晚了，怕是……”
楚临渊直接站了起来，呵斥那太监首领：“你怎么不早说，还不赶紧去传戚神医。”
说罢，他摇了摇头，推开了那小太监：“算了，我自己去，你赶紧去传旨，沈提督坐镇黎州，没有旨意回不来。”
小太监领了命和楚临渊前后脚出去了，李筝讷讷地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小声嘟囔：“舅舅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戚神医是他从津州带过来的人，还从来没有人请得动呢。”
李熠道：“今日之事，沈家都算在你舅舅头上了，他还不得赶紧去献献殷勤。”
楚鸢轻叹一声，问：“怎么要算在临渊头上？沈大将军和车骑将军战死津喙口，这谁能避免？他们府里又没了两个女人，是可怜，可也不能都怪到临渊头上。”
李筝在一旁插嘴道：“母妃，你想想，彧北一战，我舅舅拔了两城，俘虏了鬼戎二殿下，乃为不世功勋，名垂史册。可正因为此，鬼戎主力全都跑到了津喙口，这才导致沈大将军被困至死，沈家能不怪我舅舅吗？”
听完李筝这话，李熠当即黑了脸色，他问李筝：“谁教你的？彧北之战的细节你深处宫中，怎么会知道。”
李筝小心翼翼地看着李熠：“傅太师。他说津喙口是兵家必争之地，鬼戎王已经盯着津喙口很久了。”
李熠瞪了李筝一眼，就不再说什么了。
楚临渊将戚无涯从酒肆里拎出来时，他满身的酒气要把人熏晕。楚临渊拎着他的脖子将他塞进了轿子里，然后赶着马车飞快地前往沈府。由于马车行驶的速度实在太快，戚无涯刚从轿子中下来，就在沈府门口吐了一地。
楚临渊拎着他的后领，对沈府门口的小厮说：“这是戚神医，来给沈四公子看病，烦请让他进去。”
话未说完，府中便走出了一位长枪银甲的年轻将领，那人手挥一把长枪，十分灵巧的将戚无涯推到了府内，而将楚临渊挡到了门外。楚临渊直接忽视掉了胸前的银枪，看着戚无涯被引到了府里消失在了拐角处他才收回视线。
楚临渊道：“打扰了。”
沈淮彰不为所动，冷冷地说了一句：“沈家不欢迎你！”
说完话，他就命人将沈府的大门合上了，楚临渊在沈府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开。
离开了沈府之后，楚临渊不知道该去哪，他绕过了大半个街道，最终停到了戚无涯的家门口。他许久没来这里，推开门进去看了看，院子里栽了几棵野梅树，开着粉红色的花。戚无涯本人并没有什么闲情雅致，这几棵梅树还是楚临渊亲手栽的。沈淮安喜欢梅花，以前在津州时，他的院子里栽种了各种各样的梅花。
楚临渊不懂得沈淮安的闲情逸致，更没有沈淮安那样富贵的身家背景，他想要的无非就是吃饱穿暖有条命活。可那个人喜欢，他便有学有样的栽了几棵，楚府的后花园栽了满院的梅树，多余的那几棵楚临渊栽到了戚无涯的院子里。不过他家的梅树就像这些野梅树一样，花的颜色极淡，远远没有沈府别苑里的梅花好看。
李筝心虚的看了一眼李熠，对李熠行了个大礼：“见过父皇。父皇坏，父皇又到舅舅这里告状！”
李筝是李熠的第一个儿子，平日里娇惯的很，要什么给什么，因此李筝活泼开朗的有些骄纵。李熠却不以为意，反而将李筝的放肆当成了父子之间的亲昵，他幼时很少得到先皇的宠爱，也没和先皇亲近过，对于李筝，他想在他身上找回他从未有过的父子情深。
李熠将李筝抱起，李筝已经十岁大了，正是个想当小男子汉的年纪，他不喜欢被人抱在怀里，努力伸出胳膊腿儿想从李熠的臂膀中逃出来：“父皇，儿臣大了，儿臣不要父皇抱！”
楚临渊摁住了李筝乱蹬的腿，呵斥道：“多大了，还撒娇，不许这样！”
李筝和楚临渊亲近，却也怕他，一听见他严厉的声音，当即乖乖地趴在李熠胸前，不敢动了。
李熠看了看怀里一动不动的儿子，笑了两声：“谁都治不住他，他最怕你。”
那厢，楚鸢已经备好了茶点和食物要给楚临渊接风，看到门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时，她忍不住扬起了唇角。楚鸢冲门口三人招招手：“筝儿，让你父皇和舅舅进来吧，你舅舅一路上风餐露宿，早都饿了。”
李筝拉了拉楚临渊的衣袍，小声道：“舅舅，吃饭。”
四个人在这宁静祥和的宫殿里用餐，其乐融融的样子倒真的像是一家人。饭吃了一半儿，皇上手下的太监首领便着急的小跑了进来，李熠一看他的神色便知有事：“出什么事了？”
那太监口齿伶俐，赶紧说了事情的关键：“半个时辰前，沈家的少夫人难产去了，留下一个女孩儿……还有……”
楚临渊当即放下了碗筷，紧张地看着这太监，李熠紧皱着眉头，拍了拍桌子：“说！还有什么？”
那太监不敢误事，当即道：“沈家的将军夫人也跟着自缢了。”
李熠张了张嘴，好半晌没有说话，他喉头一哽，苦笑着说：“临渊，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楚临渊心里痛极了，沈家刚战死了两个男人，一日之间，府里最紧要的两个女人也都跟着去了，可谓是祸不单行。楚临渊不知道沈淮安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他很想立刻就跑到沈府，去亲自看看他怎么样了。可他知道，他连沈府的门都进不去，沈家不欢迎他。他紧握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李熠道：“皇上，为今之计，赶紧让沈家三公子和沈提督回来，才能撑得住沈家。”
李熠回过神来，对太监道：“传朕旨意，传长水校尉和黎州提督沈牧回都服丧，要快！”
那太监抬头看了一眼，小声回道：“沈家三公子日夜兼程回来了，如今人在府里，沈府说四公子高热不退，邪风侵体，想请贵妃宫里的戚神医去帮忙看看，要是晚了，怕是……”
楚临渊直接站了起来，呵斥那太监首领：“你怎么不早说，还不赶紧去传戚神医。”
说罢，他摇了摇头，推开了那小太监：“算了，我自己去，你赶紧去传旨，沈提督坐镇黎州，没有旨意回不来。”
小太监领了命和楚临渊前后脚出去了，李筝讷讷地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小声嘟囔：“舅舅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戚神医是他从津州带过来的人，还从来没有人请得动呢。”
李熠道：“今日之事，沈家都算在你舅舅头上了，他还不得赶紧去献献殷勤。”
楚鸢轻叹一声，问：“怎么要算在临渊头上？沈大将军和车骑将军战死津喙口，这谁能避免？他们府里又没了两个女人，是可怜，可也不能都怪到临渊头上。”
李筝在一旁插嘴道：“母妃，你想想，彧北一战，我舅舅拔了两城，俘虏了鬼戎二殿下，乃为不世功勋，名垂史册。可正因为此，鬼戎主力全都跑到了津喙口，这才导致沈大将军被困至死，沈家能不怪我舅舅吗？”
听完李筝这话，李熠当即黑了脸色，他问李筝：“谁教你的？彧北之战的细节你深处宫中，怎么会知道。”
李筝小心翼翼地看着李熠：“傅太师。他说津喙口是兵家必争之地，鬼戎王已经盯着津喙口很久了。”
李熠瞪了李筝一眼，就不再说什么了。
楚临渊将戚无涯从酒肆里拎出来时，他满身的酒气要把人熏晕。楚临渊拎着他的脖子将他塞进了轿子里，然后赶着马车飞快地前往沈府。由于马车行驶的速度实在太快，戚无涯刚从轿子中下来，就在沈府门口吐了一地。
楚临渊拎着他的后领，对沈府门口的小厮说：“这是戚神医，来给沈四公子看病，烦请让他进去。”
话未说完，府中便走出了一位长枪银甲的年轻将领，那人手挥一把长枪，十分灵巧的将戚无涯推到了府内，而将楚临渊挡到了门外。楚临渊直接忽视掉了胸前的银枪，看着戚无涯被引到了府里消失在了拐角处他才收回视线。
楚临渊道：“打扰了。”
沈淮彰不为所动，冷冷地说了一句：“沈家不欢迎你！”
说完话，他就命人将沈府的大门合上了，楚临渊在沈府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开。
离开了沈府之后，楚临渊不知道该去哪，他绕过了大半个街道，最终停到了戚无涯的家门口。他许久没来这里，推开门进去看了看，院子里栽了几棵野梅树，开着粉红色的花。戚无涯本人并没有什么闲情雅致，这几棵梅树还是楚临渊亲手栽的。沈淮安喜欢梅花，以前在津州时，他的院子里栽种了各种各样的梅花。
楚临渊不懂得沈淮安的闲情逸致，更没有沈淮安那样富贵的身家背景，他想要的无非就是吃饱穿暖有条命活。可那个人喜欢，他便有学有样的栽了几棵，楚府的后花园栽了满院的梅树，多余的那几棵楚临渊栽到了戚无涯的院子里。不过他家的梅树就像这些野梅树一样，花的颜色极淡，远远没有沈府别苑里的梅花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