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巴陵饭店里的特殊客人（下）
说话间，店小二上菜了。问：“客官可要点酒？”七哥反问：“有什么酒？”店小二说：“要烈的，有巴蜀名酒五粮液、水井坊，本省武陵的酒鬼酒，山西汾酒；要善的，有黔东枸酱酒、巴陵黄酒。不知客官……”
“来点枸酱酒，还来点巴陵黄酒。”基哥忙代七哥答道。其实这天下名酒基哥何尝不知。黔东茅台镇的枸酱酒历来为皇家贡品，称“御酒”。其他如“五粮液”、“水井坊”、“酒鬼酒”、“汾酒”、“巴陵黄酒”均常作宫廷筵宴专用名酒。
最先上来的是“火烧猴头”。说是“猴头”，其实是一种菌类植物。因其形状酷似猴头，于是便称其为“猴头菇”。
这“火烧猴头”炒法上大有讲究。先将整株猴菇放入蒸笼清蒸一刻，取出放凉，然后放入沸油中略炸一下。油要用芝麻油。然后将油炸的肉丁与猴菇会合，爆炒片刻，加入佐料，再略加点芝麻油，捞匀，起锅。这菇肉极其鲜嫩，香气四溢，叫你直流口水。
不过这猴头菇难得，只有那长江三峡两岸的原始森林里才有，所以名贵。
这环儿的顽皮劲儿又上来了。拿着一根筷子，在那金黄色猴头上忙敲打，口里不停地吆喝：“打你个猴头！打你个猴头！”逗得大家一阵大笑。不过这环儿毕竟不比当年，现已老成了许多。决不会像当年抛鹌鹑那样任意浪费了。
环儿笑了一阵，拿过刀叉，将那猴头切成许多块，忙叫三人快来尝鲜。于是四人各动筷子，鲜菇到口，人人点头称赞：“好嫩！好鲜！好香！”四人各自喝酒。三个男人喝的是贵州茅台，独环儿喝巴陵黄酒。
四人正品赏“火烧猴头”，“松江卢鱼”又来了。这“松江卢鱼”最要紧的配料是子牙姜。可是子牙姜是有时令限制的。比如眼下正是春季，那来的子牙姜？看官莫急。为保证一年四季有子牙姜，这巴陵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采用温床种姜法。先在窖底堆满猪牛粪肥，上层铺土，摆上种姜，上面再掩一层土。这样，一年四季都能长出子牙姜。
另外，这“松江卢鱼”的烹调，须得湘西茶油。这湘西茶油煎出的鱼，特香特香。四人边品赏边议论，“江汉神鳖”和“钱塘海蟹”又来了。这“鳖”本为两栖动物。寻常生活在水中，但有时也爬到岸上，尤其喜欢在沙地寻觅食物，生蛋繁殖。江汉一带尤多。
这鳖与乌龟本是同类，生物学上称之谓“甲壳类”。但鳖长得较快，一两年便可长到几斤，所以食用较多。而龟就有些不同。常言道：“千年神龟必有灵。”三国曹孟德有《龟虽寿》诗传世。可见龟多少带点神的色彩。但龟鳖都是最佳补品。
单说这鳖的吃法。这鳖的烹调也简单，先将全鳖放入罐中清炖，待鳖肉与鳖壳分离后，取出鳖肉，切成块，再放入原汤液中，加入油盐，姜末，稍炖，加入葱花，最好加点大秦香精，立即起锅。一道味美绝伦的“江汉神鳖汤”就做成了。
至于这“钱塘海蟹”，烹调更为简单。先将全蟹放入锅中，微火略煎。待蟹成黄色，去掉蟹壳，将蟹肉蘸满湿混面粉（在混面粉中放些盐），然后放入煮沸的湘西茶油中猛炸。炸之混面变黄色，捞起。现在就看你怎么吃了。你要吃干，就这样吃了。你要略带点汤，可先把汤味调好，放入蟹肉，加入拌料（如姜丝、葱花、大蒜头等），迅速起锅上席，就像这样的。
最后一道名菜是“巴蜀山鸡”。此菜一出，五哥倒有些说头。这“巴蜀山鸡”本出自长江三峡的原始森林里。那长江三峡谁都知道，地形奇险，森林郁闭。延绵数百里，坏境极其凄清。古有“长江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之叹。
那原始森林里鸟却极多。仅从“山鸡”来说，就有野鸡、金鸡、寰鸡、竹鸡等十余种。由于价格不菲，前去狩猎山鸡的也不少。先年我在后宫搞采购，那山鸡每只价达白银十余俩。当然只要活的。“哟，尝尝这山鸡肉。你们说，这山鸡是哪一种？”三人摇头。五哥说：“这是竹鸡肉呢。山鸡中，就这竹鸡最小，但它的肉味最好。那野鸡肥大，肉多，但肉味比竹鸡略差。”
四人边吃边谈，其余几道小菜也都已上来。环儿倒爱吃那些山中野菜。吃一口蕨，给基叔也夹一箸蕨，娇声道：“起奏陛……”环儿顿觉失言，伸出舌头作鬼脸。
最后每人喝一勺蘑菇汤，于是叫店主结帐。五哥将金锭放之桌上，问店主：“不少吧？”此时店中方有不少人，见那金锭，全都伸出舌头，缩不回去。
你想，一顿饭花那么大一砣金锭，百多俩呢！一般人一年也花不起。不知这几人何许人也。那店主连声谢道：“谢客官赏光！谢客官赏光！”
四人出得店来，在那巴陵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见街道上人群揉杂，五花八门。各路江湖客各显神通，不必细述。忽听前面一片喝彩之声。
又听一人高声唤道：“安静！安静！待我慢慢道来！”环儿唤道：“走那边，看看热闹。”四人向那热闹处走来。原来是一说书先生讲评书。只听道：“只见那贵妃娘娘昂首挺胸，脸上竟毫无惧色……也着实算一巾帼英雄，女中豪杰！那玄宗皇帝掩面大哭，悲痛欲绝……”
四人都已听出此段故事所出，各有所感。只是这环儿偏爱耍子玩儿。问一听众：“请问先生，此处所讲故事，是那一段？”
“妹子，这一段故事，你就不要听了最好。若是听了，怕你受不了，要流泪哪！这一段说的是：‘遭国难大军走西南，马嵬坡天子留遗恨’。讲的是我大唐玄宗皇帝，为了大唐江山，挥泪弃爱妃，忍痛割爱的故事。怎么样？没听过吗？”
听到这里，环儿强忍泪水，暗自走开了。基叔、七哥、五哥个个伤感，跟着环儿。基叔走到环儿面前，递给环儿一迭手帕，心疼地：“快拭干了，大街上人多，不好看！”其实基叔也已差点忍不住，夹着的眼泪快流出来了。
“来点枸酱酒，还来点巴陵黄酒。”基哥忙代七哥答道。其实这天下名酒基哥何尝不知。黔东茅台镇的枸酱酒历来为皇家贡品，称“御酒”。其他如“五粮液”、“水井坊”、“酒鬼酒”、“汾酒”、“巴陵黄酒”均常作宫廷筵宴专用名酒。
最先上来的是“火烧猴头”。说是“猴头”，其实是一种菌类植物。因其形状酷似猴头，于是便称其为“猴头菇”。
这“火烧猴头”炒法上大有讲究。先将整株猴菇放入蒸笼清蒸一刻，取出放凉，然后放入沸油中略炸一下。油要用芝麻油。然后将油炸的肉丁与猴菇会合，爆炒片刻，加入佐料，再略加点芝麻油，捞匀，起锅。这菇肉极其鲜嫩，香气四溢，叫你直流口水。
不过这猴头菇难得，只有那长江三峡两岸的原始森林里才有，所以名贵。
这环儿的顽皮劲儿又上来了。拿着一根筷子，在那金黄色猴头上忙敲打，口里不停地吆喝：“打你个猴头！打你个猴头！”逗得大家一阵大笑。不过这环儿毕竟不比当年，现已老成了许多。决不会像当年抛鹌鹑那样任意浪费了。
环儿笑了一阵，拿过刀叉，将那猴头切成许多块，忙叫三人快来尝鲜。于是四人各动筷子，鲜菇到口，人人点头称赞：“好嫩！好鲜！好香！”四人各自喝酒。三个男人喝的是贵州茅台，独环儿喝巴陵黄酒。
四人正品赏“火烧猴头”，“松江卢鱼”又来了。这“松江卢鱼”最要紧的配料是子牙姜。可是子牙姜是有时令限制的。比如眼下正是春季，那来的子牙姜？看官莫急。为保证一年四季有子牙姜，这巴陵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采用温床种姜法。先在窖底堆满猪牛粪肥，上层铺土，摆上种姜，上面再掩一层土。这样，一年四季都能长出子牙姜。
另外，这“松江卢鱼”的烹调，须得湘西茶油。这湘西茶油煎出的鱼，特香特香。四人边品赏边议论，“江汉神鳖”和“钱塘海蟹”又来了。这“鳖”本为两栖动物。寻常生活在水中，但有时也爬到岸上，尤其喜欢在沙地寻觅食物，生蛋繁殖。江汉一带尤多。
这鳖与乌龟本是同类，生物学上称之谓“甲壳类”。但鳖长得较快，一两年便可长到几斤，所以食用较多。而龟就有些不同。常言道：“千年神龟必有灵。”三国曹孟德有《龟虽寿》诗传世。可见龟多少带点神的色彩。但龟鳖都是最佳补品。
单说这鳖的吃法。这鳖的烹调也简单，先将全鳖放入罐中清炖，待鳖肉与鳖壳分离后，取出鳖肉，切成块，再放入原汤液中，加入油盐，姜末，稍炖，加入葱花，最好加点大秦香精，立即起锅。一道味美绝伦的“江汉神鳖汤”就做成了。
至于这“钱塘海蟹”，烹调更为简单。先将全蟹放入锅中，微火略煎。待蟹成黄色，去掉蟹壳，将蟹肉蘸满湿混面粉（在混面粉中放些盐），然后放入煮沸的湘西茶油中猛炸。炸之混面变黄色，捞起。现在就看你怎么吃了。你要吃干，就这样吃了。你要略带点汤，可先把汤味调好，放入蟹肉，加入拌料（如姜丝、葱花、大蒜头等），迅速起锅上席，就像这样的。
最后一道名菜是“巴蜀山鸡”。此菜一出，五哥倒有些说头。这“巴蜀山鸡”本出自长江三峡的原始森林里。那长江三峡谁都知道，地形奇险，森林郁闭。延绵数百里，坏境极其凄清。古有“长江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之叹。
那原始森林里鸟却极多。仅从“山鸡”来说，就有野鸡、金鸡、寰鸡、竹鸡等十余种。由于价格不菲，前去狩猎山鸡的也不少。先年我在后宫搞采购，那山鸡每只价达白银十余俩。当然只要活的。“哟，尝尝这山鸡肉。你们说，这山鸡是哪一种？”三人摇头。五哥说：“这是竹鸡肉呢。山鸡中，就这竹鸡最小，但它的肉味最好。那野鸡肥大，肉多，但肉味比竹鸡略差。”
四人边吃边谈，其余几道小菜也都已上来。环儿倒爱吃那些山中野菜。吃一口蕨，给基叔也夹一箸蕨，娇声道：“起奏陛……”环儿顿觉失言，伸出舌头作鬼脸。
最后每人喝一勺蘑菇汤，于是叫店主结帐。五哥将金锭放之桌上，问店主：“不少吧？”此时店中方有不少人，见那金锭，全都伸出舌头，缩不回去。
你想，一顿饭花那么大一砣金锭，百多俩呢！一般人一年也花不起。不知这几人何许人也。那店主连声谢道：“谢客官赏光！谢客官赏光！”
四人出得店来，在那巴陵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见街道上人群揉杂，五花八门。各路江湖客各显神通，不必细述。忽听前面一片喝彩之声。
又听一人高声唤道：“安静！安静！待我慢慢道来！”环儿唤道：“走那边，看看热闹。”四人向那热闹处走来。原来是一说书先生讲评书。只听道：“只见那贵妃娘娘昂首挺胸，脸上竟毫无惧色……也着实算一巾帼英雄，女中豪杰！那玄宗皇帝掩面大哭，悲痛欲绝……”
四人都已听出此段故事所出，各有所感。只是这环儿偏爱耍子玩儿。问一听众：“请问先生，此处所讲故事，是那一段？”
“妹子，这一段故事，你就不要听了最好。若是听了，怕你受不了，要流泪哪！这一段说的是：‘遭国难大军走西南，马嵬坡天子留遗恨’。讲的是我大唐玄宗皇帝，为了大唐江山，挥泪弃爱妃，忍痛割爱的故事。怎么样？没听过吗？”
听到这里，环儿强忍泪水，暗自走开了。基叔、七哥、五哥个个伤感，跟着环儿。基叔走到环儿面前，递给环儿一迭手帕，心疼地：“快拭干了，大街上人多，不好看！”其实基叔也已差点忍不住，夹着的眼泪快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