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美爱情的永恒之旅

第15章 成耀!

黄昏,我徒步到村西头呼吸清爽的空气,顿觉这里比喧嚣的城市空气更干净、更令人心怡。一整天压抑的情绪即刻得到释放。看着西边太阳款款余辉,渐渐消退的晚霞胜似一锅西红柿蛋汤;一只倦怠的麻雀从地平线处掠过,朝着未知的方向缓缓飞去,慢慢地,消失在某一朵云彩身后;风刚刚吹起,树枝便开始摇晃,一颗像冬枣的果子掉落在地上,我捡起来,不管三七是否二十一,塞进嘴里就咀嚼起来,正当我准备下咽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我:“展易航——”

我脑袋“嗡”地一声:那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

我站着不动,呆若木鸡般假装没听见,以示对成耀“玩失踪”的无声**。

“展易航,是你吗?那东西不能吃——”成耀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吐出嘴里的东西,猛地转过身,看到他的两条腿在颤,“你狗日的终于出现了!!”

“唉,哥们儿,我……”他欲言又止。

我走过去,狠狠地朝他小腹捣了一拳,“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像个男人不?你这副熊样比非洲难民还他妈难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我回来还没照过镜子……”

“照不照镜子跟我没关系,家里出这么大事儿你好歹告诉我一声,简直不把我展易航放在眼里!姓成的,你还当不当我是哥们儿,跟我玩儿失踪!”我怒道。

“……”

“你记不记得,那次你跟小媛分手,我围着四环找了你一整天?这回又来这么一次,是不是嫌我找你太容易,玩儿我,啊?”我继续责问他。

成耀使劲摇着头,“不不不,易航,你不知道,我妈去世对我打击太大了,那可是我亲妈啊,你也是没妈的孩子,难道就真的体会不到我心里的痛苦吗?妈一直坚持不合眼,等我回家,可是我却晚了一刻钟,错过了我们母子的最后一面。我不孝,我对不起她老人家呀。”说到这里,他跟他爸一样抹着眼泪与鼻涕的混合物,继续说,“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真想随我妈一起去了算了,可是看着年迈的老爸,我又不忍心这么做,毕竟我是他们的期望,我也不能让老爸这个白发人送我这黑发人。这段时间,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有的时候,我会想到你着急我的突然消失,所以,想是否给你打个电话,可是手机被小偷偷了,我又该死的没记住你的号码,所以,前几天去网吧给你发了封邮件……

在他并不连贯的叙述中,我看到了作为男人,或者说一个孝子所需承受的酸楚有多悲悯。他心中那份痛楚同时深深的刺痛了我。

原来,成耀有这么多的无奈与哀伤。

“成耀,别说了,我理解。你必须坚强起来,懂吗?”我极力安慰他。

很多时候,我都会像今天这样劝他某件事情,但往往轮到自己遇到同类苦恼时,却无法进行自我安慰。鼓励他坚强,其实我不如他更坚强。

“我知道,放心吧。”他擦干眼泪说。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昨天去哪儿了?”

“昨天去我妈坟上了,也不知怎么就在那睡着了。刚才回到家,我爸把你来到消息告诉了我,所以就马上出来找你了。”

“原来如此。”

“嗯,易航,谢谢你啊——”

谢谢?我有些不解,“谢我什么?”

“谢谢你是我的好哥们儿!大老远的找到我家,还是在没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还给我妈磕了仨响头,谢谢你,展易航。”

“谢个毛啊,没必要,我们是哥们儿,要不是不担心你的死活,我都不来了。”我说。

其实,我要谢,要谢谢陈明秋——他借给我车;要谢谢芳华——她让我少走了许多冤枉路;还要感谢才刚和才朗——没有他们,我没这么快找到成耀。要谢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成耀咬着嘴唇说:“明白,谢谢你!”

“行了,你只要给我振作起来比谢字更重要!”我掷地有声。

天色渐晚,我们俩先是从村西头溜达到村南头,又到东头,最后在“喀沟”村的“镇村之宝”龙门桥上聊起我最近的情况,包括“酒吧事件”、“高速惊魂”,以及那张奇怪的纸条,还有算命人的预言等等,我把自己碰见到所有事情全部一口气说完,听得成耀一头雾水,说怎么像一部悬疑小说?太复杂、太不可思议了。不光他觉得不可思议,就连我本人也弄不明白,为何突然发生如此多的坏事儿,全部都落在我头上,我做错什么了?难道这就是命,冥冥之中注定?命中安排好的?

关于算命人的话,我仍然半信半疑,应当说,我没想过去研究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那都是狗屁玩意儿。现在,看到成耀没什么大事,其他的,爱咋咋地。

跟成耀一起回到他家,加之成父,三个人一起喝蛇胆酒暖身子。我喝了一碗,身上便热得发烫。那真是驱寒之好酒,不浓不烈,口感尚可,只是稍微有点苦,成父说这酒里泡着的是条两米长的无毒蛇的胆,两个月前,这厮曾在村*吞了数只耗子,威猛的很,当时捉它还被咬了手指一口,幸好没毒。我一脸愕然,鼓着两腮,想吐。成耀问我怎么了,这酒不够劲儿还是怎么了,要不是我来,他老爸才不肯拿出来呢。

我用力捶了下胃部,“没事,可能喝多了吧,我不胜酒力。”

这壶酒泡着吃了老鼠的蛇的胆,这样一条相对正常的食物链按理说不算什么,土豆网上频现蟒蛇活吞小白猪甚至河马等此类庞然大物的视频,远比活吞数只老鼠的蛇更加恐怖。我胆子很大,当然不会怕蛇,不管是红的、花的、黑的、绿的一律不会吓倒我,即使遇见水桶粗状的巨蟒也绝不惧怕三分、后退一步。但是,也不知为什么,我打小就害怕老鼠,看见老鼠如同其遇见猫一样。再想想,蛇吃了老鼠,我却喝了蛇胆酒,意识中觉得特别恶心,恶心至极,顿时没了继续喝的兴致。

“小展,你酒量不行呐,不像我们北方人能喝。”成父咳着嗓子说。

成耀帮我接过话,说:“爸,易航虽是杭州人,但他的酒量不比你差,估计是他今天太累了……”

我点了点头,自己盛了一碗鸡蛋汤,用喝酒的姿势灌进肚子里,“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汤太美味了,为此我特意留了肚子。”

“这些日子,辛苦哥们儿了,再多喝点热汤,然后赶快休息吧。”

“对小展,你去休息吧。这剩下的酒留着咱们明天再喝!”

我的上帝,明天还喝?!我不能确定明天是否会泯那么一小口蛇胆酒。

晚上,我跟成耀挤了一床被筒,不知谁不老实,被子时常掉下床去,半夜冻醒我N次,冻得我连捡被子的手都伸不出,而成耀这头呼噜连天的死猪却睡得很香。我是又冷又气,实在受不了了,就把他踹起来,警告他老实点。好像就是他蹬掉了被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