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不起
乌云将天空罩了个严严实实，太阳像个孩子一样躲进了上天的怀抱，再也不肯出来。先是几滴，接着成串的雨水稀里哗啦落了下来。小房间内本身就光线不好，这下就跟晚上一样。天气很闷，我端了方凳坐在大门口，出来透口气。
在家的时候就有这习惯，坐在门口看孩子们放学，拎着书包在空中乱抡，还有那大姑娘，着急忙慌地回家收衣服，一边跑还一边遮着头发，怕淋湿了。连那可怜的小猫，也会找个地方避雨，喵喵地叫个不停。这个时候，我总会到碗橱找点剩饭剩菜喂它，直到被奶奶叫回去。
而现在的我呢，面对视野前的空空如也，只能选择呆望，留守寂寞。这初春的雨，下得矫揉造作，打到人身上不疼，却很酸。没一会，浑身就湿透了，雨水通过脖颈顺流到了膝下。有一滴调皮地蹦进了我嘴里，我抿了抿嘴角，为何是咸的呢？
雨怎么突然停了？不对，明明还下得带劲呢。我抬头一看，是把小花伞，小甜正拿着伞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雨水沾在了她的长睫毛上，看起来是那样楚楚可怜。我看着她，他看着我，眼神仅仅汇集了一秒，我就转过了头去。
“你疯啦？干嘛一个人在这淋雨？”小甜很着急，“会生病的。”
我胳膊肘架在大腿上，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看我没有反应，急得直乱蹦，“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怪我今天让你难堪了？”
“没有，我可是石头，那是我应该做的。我喜欢淋雨，家里，不，房子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你喜欢淋雨，那我陪你淋雨!”说完她把伞往空中一扔，“我们一起淋雨吧！呵呵。”只见那把小花伞顺着风的方向越飞越远，像一朵绽放在雨中的花儿……
“你傻啊，你这样会生病的，快进屋去。”我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小甜，百感交集。
“你不怕生病，我就不怕生病。”
“你怎么能跟我比呢，我是石头，我是孙悟空，我有那么大本事，怎么能生病呢，你快进去。”
“对啊，你是孙悟空，你有那么大本事，我就算生病了，你也能治得好，我还怕什么？呵呵”
“我……我……”我说不过她，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抱起，迅速钻进了屋内。我取了条干毛巾，具体说是衣服（小时候穿的衣服，被奶奶改制成毛巾了），用最快的速度想擦**的头发。她就这样看着我，一个劲地傻笑，“石头，你是个好人。”
“什么好人啊，我就是个坏人，害你淋雨，这要是生病了可该怎么办啊？给，你自己擦擦，我去给你弄点热水去，可千万不能生病了。”
“石头，你今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
“你说，你说我是你媳妇。”她盯着正在忙活的我，眼神里充满了一种我看不太懂的东西。
“哦，那是我情急之下说的，你可别怪我啊，我可不是成心想占你便宜，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怕她生气又跑出去淋雨，可就麻烦了。
“那如果我愿意呢？”她的眼神更加让人看不懂了。
“小甜，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哪配的上你啊。再说我已经有媳妇了。呵呵。”我不好意思地弄来开水，脸开始发烫。
“什么，你有媳妇了？她是谁，她在哪？”小甜的脸色明显变了，这下我看出来，她有些不高兴。
“我在乡下已经定了亲了，我这次到城里就是挣钱回去娶她的。”一提起小翠，我心里美极了，“来，热水给你。”
我话还未落音，小甜就从屋里奔了出去，冲进了雨水里。我连拉一把的机会都没有，她跑的太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小甜这是怎么了？怎么跑了，是不是怪我今天说她是我媳妇了？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叫你乱说话，叫你乱说话，下次再乱说，非把你抽烂掉不可。”哎呀，小甜这要是生病了该怎么办啊？都怪我不好，明天我帮她多干点活吧，希望她能原谅我。
城里真好，雨只要停了就跟晴天一样，路还是很好走。我们村上就不行了，下一小会雨，路就泥泞不堪。奶奶年纪大了，上次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后来镇长派人把我们村上的路重新铺了一下，就好多了。可还是跟这城里的路没法比，这上面是有石油的。听来吃包子的人说，现在石油可贵了，我们村上可出不起那钱。乡下人挣钱不容易，掏钱更难。
今天老板娘没来，店里清静多了，真怕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
“石头，梧桐巷十八号点了外卖，你去送一下。”老板把装点好的餐点给了我，“快去快回，店里忙着呢，小甜一个人收拾不过来。”
“好嘞。”为了能快点回来帮小甜干点活，我连跑带飞地往梧桐巷而去。这客人的家的门我从来没见过，封的严严实实的，没看见锁，门上面还有个小孔。
“咚咚咚”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是不是敲得声音太小，里面没有听见。于是我加了点力敲了几下。“咚咚咚”，还是没有动静。怎么回事，难道还没有听见。“咚咚咚”“咚咚咚”我一次比一次用力，手臂都快震麻了。会不会不在家呢？
正当我转身想走，“刺啦”一声门开了，“你谁啊？干什么啊？抢劫啊，把门捶得这么响。”一个三十多岁，光着膀子的男人一出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我，我送外卖的。”我被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送外卖的你狂些个啊，有门铃你不晓得按啊，在这逮着孬捶。还想不想做生意啦，不想做生意给我滚蛋。你他妈真会赶时候，坏老子好事。”这中年男人越骂越凶，就差跟我动手了。
“我乡下来的，没见过这种门。对不起，对不起，给，您的外卖，一共十一块钱。”我鼓足一口气将东西给他送了过去。“你好，我叫石头，来自山边村。”
“石你妹，你来自鬼门关又关我屁事啊，乡巴佬。”他翻一下口袋，掏出十块钱，“就十块钱了，你爱要不要。不要拿上东西给老子滚蛋，真他娘的晦气。”
“亲爱的，跟谁在外面吵吵呢。”从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我好奇地往屋内看了看。
“看啥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给我滚蛋。”接着他又回头朝屋内喊，“没事，亲爱的，一个送外卖的小瘪三。你等会，我马上就来。”
“不行，大哥，少一块钱我回去没法交差。”我央求着。
“你小子蹬鼻子上脸是不是，我告诉你哦，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要不是有人在这，我一分钱也不给你，你信不？麻溜儿的给我滚犊子。”他重重地推了我一把，差点没把我搡到地上。
我踉踉跄跄地站稳了，“大哥，那我不能卖给你，回去真没法跟老板交待。”
“大哥？谁他妈的是你大哥啊，就你这样的，给我当孙子我都嫌土。”说完，他一把将餐点扔在了地上。
“你干啥呢，跟一个小瘪三唧唧歪歪什么呢。亲爱的，我饿了。”屋内的女人走了出来。我一看，傻眼了，这不老板娘嘛。老板娘头发凌乱，穿着睡衣站在了我面前。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是我，顿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石头，你怎么在这？”老板娘把我拉到旁边，“是不是你老板让你来的？”
“是老板让我来的，这位大哥点了我们店的外卖，我给他送过来的。”我指了一下旁边的男人，“老板娘，这是你朋友啊，你快跟他说说，让他多给我一块钱吧，不然我回去没法交待。”
“对对对，是我朋友。”老板娘脸好像惨白了，“还愣着干啥，还不拿钱来。”
那男人又掏出了一个钢镚。“你打发要饭的呢，多拿五十来。”
“石头啊，这钱你拿着，看你，衣服都旧成这样了，去买件新的。”老板娘十分和气，搞的像我是她老板一样。“对，对，买件新衣服，小兄弟。”旁边那男人开口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老板娘，这钱我不能要，我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要你的钱呢，给我十一块就行。我还得赶着回去，店里忙，小甜一个人忙不过来。这已经耽搁老半天了，再不回去，老板回头该骂我了。”
“这怎么是平白无故呢，你工作那么认真，这算是给你的奖励，是你应得的。老板他要是敢骂你啊，我回去把他那张臭嘴给撕烂掉。听话，石头，拿着。对了，别跟你老板说今天见到我了，也别说我给你钱了，听见没有。你要是敢告诉他，我把你给开除了，对了，还有那个小甜，把你俩一并开除了。”老板娘把钱塞进了我的口袋。
一听到要开除我，吓得我直哆嗦。“老板娘，你可千万别开除我们啊，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您说，我一定改。您可千万别开除我们啊。”
“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记住我的话没有，别跟任何人说见过我，你听到没有？”
“不说，不说……”我被吓得已经不太会说话了。
“咣”的一声门关上了，“你个狗日的，叫外卖竟然叫到我家去了。被我家老头子知道咱俩的事，可真就完了蛋了。”“走，亲爱的，别想那么多了，咱俩继续亲热去。”
透过门，我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在家的时候就有这习惯，坐在门口看孩子们放学，拎着书包在空中乱抡，还有那大姑娘，着急忙慌地回家收衣服，一边跑还一边遮着头发，怕淋湿了。连那可怜的小猫，也会找个地方避雨，喵喵地叫个不停。这个时候，我总会到碗橱找点剩饭剩菜喂它，直到被奶奶叫回去。
而现在的我呢，面对视野前的空空如也，只能选择呆望，留守寂寞。这初春的雨，下得矫揉造作，打到人身上不疼，却很酸。没一会，浑身就湿透了，雨水通过脖颈顺流到了膝下。有一滴调皮地蹦进了我嘴里，我抿了抿嘴角，为何是咸的呢？
雨怎么突然停了？不对，明明还下得带劲呢。我抬头一看，是把小花伞，小甜正拿着伞站在我旁边，一动不动。雨水沾在了她的长睫毛上，看起来是那样楚楚可怜。我看着她，他看着我，眼神仅仅汇集了一秒，我就转过了头去。
“你疯啦？干嘛一个人在这淋雨？”小甜很着急，“会生病的。”
我胳膊肘架在大腿上，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看我没有反应，急得直乱蹦，“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怪我今天让你难堪了？”
“没有，我可是石头，那是我应该做的。我喜欢淋雨，家里，不，房子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你喜欢淋雨，那我陪你淋雨!”说完她把伞往空中一扔，“我们一起淋雨吧！呵呵。”只见那把小花伞顺着风的方向越飞越远，像一朵绽放在雨中的花儿……
“你傻啊，你这样会生病的，快进屋去。”我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小甜，百感交集。
“你不怕生病，我就不怕生病。”
“你怎么能跟我比呢，我是石头，我是孙悟空，我有那么大本事，怎么能生病呢，你快进去。”
“对啊，你是孙悟空，你有那么大本事，我就算生病了，你也能治得好，我还怕什么？呵呵”
“我……我……”我说不过她，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抱起，迅速钻进了屋内。我取了条干毛巾，具体说是衣服（小时候穿的衣服，被奶奶改制成毛巾了），用最快的速度想擦**的头发。她就这样看着我，一个劲地傻笑，“石头，你是个好人。”
“什么好人啊，我就是个坏人，害你淋雨，这要是生病了可该怎么办啊？给，你自己擦擦，我去给你弄点热水去，可千万不能生病了。”
“石头，你今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
“你说，你说我是你媳妇。”她盯着正在忙活的我，眼神里充满了一种我看不太懂的东西。
“哦，那是我情急之下说的，你可别怪我啊，我可不是成心想占你便宜，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怕她生气又跑出去淋雨，可就麻烦了。
“那如果我愿意呢？”她的眼神更加让人看不懂了。
“小甜，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哪配的上你啊。再说我已经有媳妇了。呵呵。”我不好意思地弄来开水，脸开始发烫。
“什么，你有媳妇了？她是谁，她在哪？”小甜的脸色明显变了，这下我看出来，她有些不高兴。
“我在乡下已经定了亲了，我这次到城里就是挣钱回去娶她的。”一提起小翠，我心里美极了，“来，热水给你。”
我话还未落音，小甜就从屋里奔了出去，冲进了雨水里。我连拉一把的机会都没有，她跑的太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小甜这是怎么了？怎么跑了，是不是怪我今天说她是我媳妇了？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叫你乱说话，叫你乱说话，下次再乱说，非把你抽烂掉不可。”哎呀，小甜这要是生病了该怎么办啊？都怪我不好，明天我帮她多干点活吧，希望她能原谅我。
城里真好，雨只要停了就跟晴天一样，路还是很好走。我们村上就不行了，下一小会雨，路就泥泞不堪。奶奶年纪大了，上次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后来镇长派人把我们村上的路重新铺了一下，就好多了。可还是跟这城里的路没法比，这上面是有石油的。听来吃包子的人说，现在石油可贵了，我们村上可出不起那钱。乡下人挣钱不容易，掏钱更难。
今天老板娘没来，店里清静多了，真怕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
“石头，梧桐巷十八号点了外卖，你去送一下。”老板把装点好的餐点给了我，“快去快回，店里忙着呢，小甜一个人收拾不过来。”
“好嘞。”为了能快点回来帮小甜干点活，我连跑带飞地往梧桐巷而去。这客人的家的门我从来没见过，封的严严实实的，没看见锁，门上面还有个小孔。
“咚咚咚”我敲了敲门，没有反应。是不是敲得声音太小，里面没有听见。于是我加了点力敲了几下。“咚咚咚”，还是没有动静。怎么回事，难道还没有听见。“咚咚咚”“咚咚咚”我一次比一次用力，手臂都快震麻了。会不会不在家呢？
正当我转身想走，“刺啦”一声门开了，“你谁啊？干什么啊？抢劫啊，把门捶得这么响。”一个三十多岁，光着膀子的男人一出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我，我送外卖的。”我被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送外卖的你狂些个啊，有门铃你不晓得按啊，在这逮着孬捶。还想不想做生意啦，不想做生意给我滚蛋。你他妈真会赶时候，坏老子好事。”这中年男人越骂越凶，就差跟我动手了。
“我乡下来的，没见过这种门。对不起，对不起，给，您的外卖，一共十一块钱。”我鼓足一口气将东西给他送了过去。“你好，我叫石头，来自山边村。”
“石你妹，你来自鬼门关又关我屁事啊，乡巴佬。”他翻一下口袋，掏出十块钱，“就十块钱了，你爱要不要。不要拿上东西给老子滚蛋，真他娘的晦气。”
“亲爱的，跟谁在外面吵吵呢。”从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我好奇地往屋内看了看。
“看啥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给我滚蛋。”接着他又回头朝屋内喊，“没事，亲爱的，一个送外卖的小瘪三。你等会，我马上就来。”
“不行，大哥，少一块钱我回去没法交差。”我央求着。
“你小子蹬鼻子上脸是不是，我告诉你哦，你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要不是有人在这，我一分钱也不给你，你信不？麻溜儿的给我滚犊子。”他重重地推了我一把，差点没把我搡到地上。
我踉踉跄跄地站稳了，“大哥，那我不能卖给你，回去真没法跟老板交待。”
“大哥？谁他妈的是你大哥啊，就你这样的，给我当孙子我都嫌土。”说完，他一把将餐点扔在了地上。
“你干啥呢，跟一个小瘪三唧唧歪歪什么呢。亲爱的，我饿了。”屋内的女人走了出来。我一看，傻眼了，这不老板娘嘛。老板娘头发凌乱，穿着睡衣站在了我面前。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是我，顿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石头，你怎么在这？”老板娘把我拉到旁边，“是不是你老板让你来的？”
“是老板让我来的，这位大哥点了我们店的外卖，我给他送过来的。”我指了一下旁边的男人，“老板娘，这是你朋友啊，你快跟他说说，让他多给我一块钱吧，不然我回去没法交待。”
“对对对，是我朋友。”老板娘脸好像惨白了，“还愣着干啥，还不拿钱来。”
那男人又掏出了一个钢镚。“你打发要饭的呢，多拿五十来。”
“石头啊，这钱你拿着，看你，衣服都旧成这样了，去买件新的。”老板娘十分和气，搞的像我是她老板一样。“对，对，买件新衣服，小兄弟。”旁边那男人开口了，像换了个人似的。
“老板娘，这钱我不能要，我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要你的钱呢，给我十一块就行。我还得赶着回去，店里忙，小甜一个人忙不过来。这已经耽搁老半天了，再不回去，老板回头该骂我了。”
“这怎么是平白无故呢，你工作那么认真，这算是给你的奖励，是你应得的。老板他要是敢骂你啊，我回去把他那张臭嘴给撕烂掉。听话，石头，拿着。对了，别跟你老板说今天见到我了，也别说我给你钱了，听见没有。你要是敢告诉他，我把你给开除了，对了，还有那个小甜，把你俩一并开除了。”老板娘把钱塞进了我的口袋。
一听到要开除我，吓得我直哆嗦。“老板娘，你可千万别开除我们啊，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您说，我一定改。您可千万别开除我们啊。”
“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记住我的话没有，别跟任何人说见过我，你听到没有？”
“不说，不说……”我被吓得已经不太会说话了。
“咣”的一声门关上了，“你个狗日的，叫外卖竟然叫到我家去了。被我家老头子知道咱俩的事，可真就完了蛋了。”“走，亲爱的，别想那么多了，咱俩继续亲热去。”
透过门，我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