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们都是好孩子
我回过神一看，这小伙子和我们差不多大小，脏兮兮的，看起来很落魄。我刚准备掏钱就被大勇拽住了。“走吧，走吧，别给了。”
“为什么不给，他这么可怜。”我没有理会大勇的阻拦，硬生生地掏出五块钱放进了他的碗里。这个碗很破旧，缺了个口，还沾了不少泥。
“谢谢先生，您真是好人。”那个要饭的小伙子满意地离开了，接着一路寻找下一个乞讨对象。
“石头，你还真大方。”小甜的语气里怎么听出来有点嘲讽的意思。
“人家也不容易。”
“不容易，别看他现在在你面前乞讨，一会儿又不知道到哪花天酒地去了。人家那日子比你过的可潇洒多了。”大勇看起来很了解，“现在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白天要饭，晚上老板，比咱强多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愿意相信。
“你就傻吧你。”
晚上，我们三个来到一家烧烤摊，说好一起庆祝一下。老板生意很火爆，我们等了半天才搞到一张空桌。老板忙不过来，我们就亲自把桌子收拾了，这可是我的强项。老板忙着应付隔壁那桌人，把我们晾在一边儿，大眼瞪小眼。那桌的客人是开着车子来的，一个个看着都很有钱，老板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应该是熟客。
“老板，你快点儿啊，我们都等老半天了。”小甜等的有些不耐烦，依稀都可以听的到她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嚷什么嚷，没看爷这边还没伺候完吗？”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起来，冲着我们这边吼开了嗓子。
“威哥，您别生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去去就来。”老板低声下气地安抚那个叫威哥的人，他这才肯坐下来，用牙狠狠地撕咬竹签子上的肉串。竹签子被他勒的的直冒火星子。
“老板，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老半天了。”小甜抱怨地对着老板说，“那帮都是些什么人，这么嚣张。”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这说话可小点声。”老板赶紧用手捂住了小甜的嘴，“威哥那帮人可不好惹，是我们这一片出了名的地痞无赖，惹了他们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你们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弄，都给我安分点，千万别给我惹事儿。”
“行行行，我们只要有吃的就行。”小甜笑着，还不忘瞅一眼火炉上烤的香气直冒的肉串。大勇在边上闷闷不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隔壁桌那帮人。
“大勇，你看什么呢？”我问他。
“没看什么，老板，给我们来几瓶啤酒，要最好的那种。”大勇吆喝了起来。“今天你们俩就敞开肚皮吃，我请客，别跟我客气。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小甜冲着老板，“这个这个不要，其他的全给我烤了。”
“小甜，你也太狠了点吧，你这一吃我可就回到解放前了啊。”
“看看，不牛了吧，放心，我开玩笑的。”小甜对着大勇一个劲地乐。
我酒量其实不好，没喝几瓶就上头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喝了一瓶接一瓶，十分享受这种头脑一片空白的快感。这个时候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什么都忘记。
“石头，别喝了，你醉了。”小甜夺过我的酒瓶。
“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喝，你们再陪我喝点儿，再喝点儿。”我想抢过小甜手里的酒瓶，可就是怎么抓都抓不住，身体一歪，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勇就手把我扶起来，“小样儿吧你，没酒量还在这跟我装大佬，哈哈。”
“好，石头，你想喝我陪你喝。”小甜一看我那样，抓起酒瓶，头一仰，咕咚咕咚地就喝了起来，跟喝白开水一样。我不想让小甜喝那么多酒，就想伸手去夺她的酒瓶。不小心把酒瓶碰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你们干什么呢？搞那么大动静吓唬人啊？”那个威哥又站起来了，气势汹汹。
“我们干什么，关你屁事啊？”大勇跟他目光对峙。
他们一听大勇这么说，一帮人全部过来，把我们紧紧围住。老板一看不好，赶紧过来解围。“威哥，他们喝多了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多担待点，算给我个面子。”
“我给你面子，那谁给我面子啊？”威哥也喝的半吊子，“他们这是跟我叫板呢，我要是这样都能忍，让我以后在这片儿还怎么混？识相的话，你就给我闪一边儿去。不然，等会我兄弟们的拳脚可不长眼。”
老板一听这话，想说话又忍住了，慢慢往后退了退。
“你们给爷磕三个响头，爷就放了你们。”他那帮人在旁边跟着起哄，“磕啊，磕啊，磕响点儿。”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你们这帮王八犊子。你们这样的，给我下跪，我都嫌脏。”大勇一点也不畏惧，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这下可算激怒了他们，威哥从他们桌子上，提着个酒瓶就过来了。小甜拉着我们俩想跑，可被那帮人推了回去。大勇没有要跑的意思，酝酿了一会，猛地朝威哥踹了过去。威哥反应不及，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旁边有个人，看威哥吃了亏，抄起个瓶子就朝大勇抡了过来。我见势不妙，把大勇往我身后一拉，酒瓶子不偏不移地砸在我脑袋上。当时就有血流了出来，我只感到一阵疼痛。可能是那人喝了酒，劲没使出来，不然我这脑袋壳就开了瓢了。
这还没算完，又有几个人朝我们围了过来，小甜哭着拉着我，一步步往后退，靠在桌子上。“算了吧，给他点教训就行了。”这危难时刻，一个熟悉地声音冒出来。我顺着声音寻觅，这不是下午网吧门口碰到的那个要饭的吗？他怎么也在这？还穿的这么体面。
他们在一起喝酒，看来是一伙的，真的给小甜和大勇说中了。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讲话的份，给我闪一边儿去。这几个瘪犊子，老子今天非活剐了他们不可。敢踢我，踢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威哥从刚才那一脚中缓了过来，面目狰狞，看起来像要吃人。
小伙面露难色“威哥，算了吧，他们是好人。”
“好人，我就喜欢欺负好人。”威哥越说越来劲。
“哟，这谁啊，口气这么大。”我被刚才那一砸，酒劲似乎也过去了，定睛一看，说话的人不是小三儿嘛。
“三儿，怎么是你？我是石头。”
“石头，你没事吧，你怎么来城里了？”
“这个以后跟你慢慢说，见到你真高兴。”能在这样一个时候，碰见自己的好兄弟，也不枉被砸这一下。
“三儿，你快走，别管我们，你快走。”我使劲推他，可他就是不走。
他表现的很淡定，而且面露微笑，他拍拍我，叫我放心。
“哟，这不威哥嘛，怎么滴，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啦？”
“三儿爷，我哪敢呢，真不知道是你朋友。知道的话，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啦。”这威哥见三儿来了，语气立马软了起来。
“哟，那还不快滚，等着我背你啊。”
“我这就滚，这就滚。”威哥下里下气的，“还愣着干什么，咱们滚。三儿爷，对不住啦。”
说完，一帮人迅速开车离开了，车灯都不敢打。小三儿关心地摸摸我的头，“兄弟，让你受苦了。”
“没事儿，一点皮外伤，不打紧。”我笑着和他把手紧紧握在一起，就跟小时候一样。“三儿，小时候狗剩子欺负我，你就帮我打他。现在，你又帮了我。”
“说那话干嘛，咱们不是好兄弟嘛。咱们不是说过嘛，好兄弟，讲义气。”
“对，好兄弟讲义气。”我看着三儿，眼睛里充满了温暖。他长高了，很魁梧，跟我们山上的松树一样。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爬松树，摘松子，然后展开松子大战。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
“石头，你现在住哪，过些天我去找你，咱俩好好聊聊。我这些天忙，抽不开身。”
小甜给他写了地址，三儿细心地把地址放进了皮夹子里。
“石头，这你媳妇啊，长的不赖嘛，哈哈。”三儿看了看小甜。
“三儿，你可别乱说，她是小甜，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呢？”三儿开玩笑地问我。
“你是我兄弟。”
大勇这下不干了，“一个是你朋友，一个是你兄弟的，那我排哪儿啊？
“你，你是做包子的。”小甜对着大勇哈哈大笑，我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板，再来几瓶啤酒。”
这一晚，我们真的很开心，不知道从哪天起，我石头幸福了，一下多了这么多亲人。
“头还疼吗？”小甜问我。
“不疼，没事儿。”
“还没事，都流血了。”
“流血？不流泪就行了，这血嘛，有点咸了……”
“为什么不给，他这么可怜。”我没有理会大勇的阻拦，硬生生地掏出五块钱放进了他的碗里。这个碗很破旧，缺了个口，还沾了不少泥。
“谢谢先生，您真是好人。”那个要饭的小伙子满意地离开了，接着一路寻找下一个乞讨对象。
“石头，你还真大方。”小甜的语气里怎么听出来有点嘲讽的意思。
“人家也不容易。”
“不容易，别看他现在在你面前乞讨，一会儿又不知道到哪花天酒地去了。人家那日子比你过的可潇洒多了。”大勇看起来很了解，“现在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白天要饭，晚上老板，比咱强多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愿意相信。
“你就傻吧你。”
晚上，我们三个来到一家烧烤摊，说好一起庆祝一下。老板生意很火爆，我们等了半天才搞到一张空桌。老板忙不过来，我们就亲自把桌子收拾了，这可是我的强项。老板忙着应付隔壁那桌人，把我们晾在一边儿，大眼瞪小眼。那桌的客人是开着车子来的，一个个看着都很有钱，老板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应该是熟客。
“老板，你快点儿啊，我们都等老半天了。”小甜等的有些不耐烦，依稀都可以听的到她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嚷什么嚷，没看爷这边还没伺候完吗？”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起来，冲着我们这边吼开了嗓子。
“威哥，您别生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去去就来。”老板低声下气地安抚那个叫威哥的人，他这才肯坐下来，用牙狠狠地撕咬竹签子上的肉串。竹签子被他勒的的直冒火星子。
“老板，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老半天了。”小甜抱怨地对着老板说，“那帮都是些什么人，这么嚣张。”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这说话可小点声。”老板赶紧用手捂住了小甜的嘴，“威哥那帮人可不好惹，是我们这一片出了名的地痞无赖，惹了他们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你们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弄，都给我安分点，千万别给我惹事儿。”
“行行行，我们只要有吃的就行。”小甜笑着，还不忘瞅一眼火炉上烤的香气直冒的肉串。大勇在边上闷闷不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隔壁桌那帮人。
“大勇，你看什么呢？”我问他。
“没看什么，老板，给我们来几瓶啤酒，要最好的那种。”大勇吆喝了起来。“今天你们俩就敞开肚皮吃，我请客，别跟我客气。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小甜冲着老板，“这个这个不要，其他的全给我烤了。”
“小甜，你也太狠了点吧，你这一吃我可就回到解放前了啊。”
“看看，不牛了吧，放心，我开玩笑的。”小甜对着大勇一个劲地乐。
我酒量其实不好，没喝几瓶就上头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喝了一瓶接一瓶，十分享受这种头脑一片空白的快感。这个时候我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什么都忘记。
“石头，别喝了，你醉了。”小甜夺过我的酒瓶。
“我没醉，我没醉，我还能喝，你们再陪我喝点儿，再喝点儿。”我想抢过小甜手里的酒瓶，可就是怎么抓都抓不住，身体一歪，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勇就手把我扶起来，“小样儿吧你，没酒量还在这跟我装大佬，哈哈。”
“好，石头，你想喝我陪你喝。”小甜一看我那样，抓起酒瓶，头一仰，咕咚咕咚地就喝了起来，跟喝白开水一样。我不想让小甜喝那么多酒，就想伸手去夺她的酒瓶。不小心把酒瓶碰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你们干什么呢？搞那么大动静吓唬人啊？”那个威哥又站起来了，气势汹汹。
“我们干什么，关你屁事啊？”大勇跟他目光对峙。
他们一听大勇这么说，一帮人全部过来，把我们紧紧围住。老板一看不好，赶紧过来解围。“威哥，他们喝多了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多担待点，算给我个面子。”
“我给你面子，那谁给我面子啊？”威哥也喝的半吊子，“他们这是跟我叫板呢，我要是这样都能忍，让我以后在这片儿还怎么混？识相的话，你就给我闪一边儿去。不然，等会我兄弟们的拳脚可不长眼。”
老板一听这话，想说话又忍住了，慢慢往后退了退。
“你们给爷磕三个响头，爷就放了你们。”他那帮人在旁边跟着起哄，“磕啊，磕啊，磕响点儿。”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你们这帮王八犊子。你们这样的，给我下跪，我都嫌脏。”大勇一点也不畏惧，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这下可算激怒了他们，威哥从他们桌子上，提着个酒瓶就过来了。小甜拉着我们俩想跑，可被那帮人推了回去。大勇没有要跑的意思，酝酿了一会，猛地朝威哥踹了过去。威哥反应不及，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旁边有个人，看威哥吃了亏，抄起个瓶子就朝大勇抡了过来。我见势不妙，把大勇往我身后一拉，酒瓶子不偏不移地砸在我脑袋上。当时就有血流了出来，我只感到一阵疼痛。可能是那人喝了酒，劲没使出来，不然我这脑袋壳就开了瓢了。
这还没算完，又有几个人朝我们围了过来，小甜哭着拉着我，一步步往后退，靠在桌子上。“算了吧，给他点教训就行了。”这危难时刻，一个熟悉地声音冒出来。我顺着声音寻觅，这不是下午网吧门口碰到的那个要饭的吗？他怎么也在这？还穿的这么体面。
他们在一起喝酒，看来是一伙的，真的给小甜和大勇说中了。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讲话的份，给我闪一边儿去。这几个瘪犊子，老子今天非活剐了他们不可。敢踢我，踢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威哥从刚才那一脚中缓了过来，面目狰狞，看起来像要吃人。
小伙面露难色“威哥，算了吧，他们是好人。”
“好人，我就喜欢欺负好人。”威哥越说越来劲。
“哟，这谁啊，口气这么大。”我被刚才那一砸，酒劲似乎也过去了，定睛一看，说话的人不是小三儿嘛。
“三儿，怎么是你？我是石头。”
“石头，你没事吧，你怎么来城里了？”
“这个以后跟你慢慢说，见到你真高兴。”能在这样一个时候，碰见自己的好兄弟，也不枉被砸这一下。
“三儿，你快走，别管我们，你快走。”我使劲推他，可他就是不走。
他表现的很淡定，而且面露微笑，他拍拍我，叫我放心。
“哟，这不威哥嘛，怎么滴，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啦？”
“三儿爷，我哪敢呢，真不知道是你朋友。知道的话，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啦。”这威哥见三儿来了，语气立马软了起来。
“哟，那还不快滚，等着我背你啊。”
“我这就滚，这就滚。”威哥下里下气的，“还愣着干什么，咱们滚。三儿爷，对不住啦。”
说完，一帮人迅速开车离开了，车灯都不敢打。小三儿关心地摸摸我的头，“兄弟，让你受苦了。”
“没事儿，一点皮外伤，不打紧。”我笑着和他把手紧紧握在一起，就跟小时候一样。“三儿，小时候狗剩子欺负我，你就帮我打他。现在，你又帮了我。”
“说那话干嘛，咱们不是好兄弟嘛。咱们不是说过嘛，好兄弟，讲义气。”
“对，好兄弟讲义气。”我看着三儿，眼睛里充满了温暖。他长高了，很魁梧，跟我们山上的松树一样。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爬松树，摘松子，然后展开松子大战。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
“石头，你现在住哪，过些天我去找你，咱俩好好聊聊。我这些天忙，抽不开身。”
小甜给他写了地址，三儿细心地把地址放进了皮夹子里。
“石头，这你媳妇啊，长的不赖嘛，哈哈。”三儿看了看小甜。
“三儿，你可别乱说，她是小甜，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呢？”三儿开玩笑地问我。
“你是我兄弟。”
大勇这下不干了，“一个是你朋友，一个是你兄弟的，那我排哪儿啊？
“你，你是做包子的。”小甜对着大勇哈哈大笑，我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板，再来几瓶啤酒。”
这一晚，我们真的很开心，不知道从哪天起，我石头幸福了，一下多了这么多亲人。
“头还疼吗？”小甜问我。
“不疼，没事儿。”
“还没事，都流血了。”
“流血？不流泪就行了，这血嘛，有点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