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贝尔
泽田纲吉透过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看见自己毫无表情的脸，像极了某个橱窗里摆着的木偶。
他被六道骸强行拖到火炉旁边烤火，本来毫无知觉的手慢慢传来一丝一丝的暖意，就像几缕倔强的阳光硬是透过厚厚密密的云层投射到地面一样。
泽田纲吉动了动手指，炉火映射在他有些病态苍白的皮肤上，他转过头仰视着旁边抿着嘴角的六道骸，豆大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就像是泪腺破了一个小孔，里面不停的流出某种液体一样。
“骸”
颤抖的声线透露了泽田纲吉很多不可名状的情绪，指尖传来的温暖更映衬出身体的恶寒。
从昨天在回家的途中遇见六道骸开始，所有的事情如同做梦一般，他没有办法预料骸的下一句话是什么，或是下一个动作如何，就如同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雾城会是好天气一样，顷刻间就飘起了雪花。
他丝毫不怀疑下一刻，六道骸会眯起温柔的微笑举起三叉戟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
他老早就宣布，他要夺取彭格列十代的身体。
对于骸来说，他只是彭格列十代目，没有一个黑手党会原谅一个背叛出逃的首领，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因为他的自私任性，他的固执妄为，蓝波才会死
“蓝波死了，因为你”
蓝波死了，因为我
泽田纲吉猛的觉得一块巨大的星辰陨落在他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排山倒海的罪恶感喷涌而出，如同突然爆发的火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泽田纲吉颤抖着瘦弱的身体，罪恶感覆盖了原本好看的眸子，脆弱的好像木屋外瑟瑟发抖的荞麦草垛，苍白的，无力的，毫无依靠的
“真是难看极了，彭格列”六道骸居高临下的俯视不知所措的纲吉，阴沉着脸，紫蓝色的发丝随意的贴在侧脸上，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泽田纲吉很少见六道骸生气，他总是温柔的眯着笑，就算完成任务后浑身是伤的回到总部后，也只是毫不在意的张扬邪魅的勾着嘴角，似乎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是留在自己身上的，一点都不疼一样。
所以，现在骸收起那些似有似无的笑，冷静的危险的盯着他，猩红色的血眸里翻滚着泽田纲吉读不懂的情绪，仿佛一个世纪那么冗长过后，六道骸无奈的横抱起微微颤抖的纲吉，就像抱着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样。
泽田纲吉，比他想象中还要来的轻。
六道骸把惊慌失措的纲吉放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然后朝火炉里扔进几块木炭，火苗迅速跳跃起来，火光映红了半个屋子。
迷迷糊糊之间，泽田纲吉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如同常年不散的薄雾一样难以琢磨
四
泽田纲吉整整睡了一天，醒来之后脑子昏昏的，喉咙里像是积满了冰渣一样难受。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难过的梦，只是在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了梦的内容，残留的只是那种堵塞在胸口挥之不去的难受。
六道骸用指尖抹去挂在泽田纲吉眼角的一滴泪，沉默的皱着好看的眉头。
“骸”
泽田纲吉从床上坐了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蜜褐色的头发毫无生气的垂在头上，他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话来，毫无章法逻辑可言，他似乎急切的想表达某种情绪，要说的东西太多，但要真正组成句子说出来却显得异常艰难。
“原本，我以为，只要我走了，蓝波、狱寺、山本他们都会离开彭格列，本来就是我打搅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反正，只要没有我就好了”
“”
“可是为什么，每次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就弄得一团糟，明明，蓝波还只是个孩子，他只要笑着就好了”
“彭格列”
“我只是不想看到大家总是一身伤的回来，还笑着说任务完成，我不想因为自己一个签名而葬送无数的生命，我只是一个什么事都办不好的废材而已，我不想不想我没能力”
泽田纲吉攥着自己的头发使劲的乱扯，就好像要连着头皮一起扯下来一样，整个人蜷缩在有些凌乱的床上，不自然的颤抖着。
六道骸跪坐在床边，把泽田纲吉按在自己怀里，紫蓝色的头发垂在纲吉泪痕斑驳的脸上，有点痒，六道骸一直都很擅于用行动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泽田纲吉死死的攥着六道骸的衣服，就像在一片汪洋中沉浮很久之后攀上一根浮木，纲吉将哭花了的脸埋在六道骸的胸口。
这一次他哭的厉害极了，撕心裂肺一般，以前他只是偷偷的抹眼泪，或是无声的颤抖着呜咽，好像怕打搅别人一般，六道骸很少看见泽田纲吉这么毫无顾忌甚至有些肆无忌惮的哭喊，他甚至感受到胸口前流淌的滚烫的泪水。
六道骸觉得有点闷，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他不喜欢看见这么脆弱的彭格列，这让人有种他快要消逝、一碰就碎的错觉，他更讨厌感染上彭格列毫无价值的情绪。
六道骸轻轻拍着泽田纲吉的后背，像安抚小孩一样有一拍没一拍的拍着，等到泽田纲吉安稳下来六道骸才放开他，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
“如果那天死的是我，彭格列大概不会这么伤心吧”六道骸自嘲的笑了笑，放开泽田纲吉，准备离开。
泽田纲吉突然紧紧的拽住六道骸的袖子，斜长细碎的刘海遮住大半个脸。
纲吉咬了咬嘴角，直到感觉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翻江倒海。
“骸，是不会死的”一个字一个字从嘴巴里蹦出来，像是费了好大的决心似的。
六道骸冷哼了一声，挂起伪装的温柔，他弯下身，眯着眼睛揉了揉泽田纲吉毛茸茸的头发，意外的柔软呢。
“一样的哦，彭格列”不管我是生是死，彭格列是不会这么为我伤心的，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只是承认起来有些困难。
泽田纲吉攥着袖子的手慢慢的滑了下去，干涸的眼睛失神的眨了眨，蘸着眼泪的细细密密的睫毛就像落了水的蝴蝶一样，微微颤抖，难以咽下的苦涩随即又在嘴角蔓延着。
骸，你不懂，你一点都不懂
雾城一到晚上都会格外的冷，所以即使是雾城最热闹的核心地带，一到晚上就显得异常的冷清，如果不是木屋里偶尔透出的几点灯火，误闯进来的人可能以为，这只是座空城，弃城。
所以，当贝尔冒着寒风凄雪敲开泽田纲吉家门，对他眯着眼睛嘻嘻嘻的笑着的时候，泽田纲吉惊讶的程度也就不难想象。
“嘻嘻嘻，小鬼，王子我的火锅呢”
贝尔进来屋内，熟练的换了拖鞋，到厨房里拿了一杯热牛奶灌了下去，然后就一头栽在沙发上，不时的夸张的打着哈欠，整张脸都显得有点扭曲。
泽田纲吉还穿着那件白色的睡衣，他把寒冷的风雪关在外面后，有点局促的扯了扯棉衣角。
六道骸勾着嘴角，斜靠在楼梯的扶手边，眯着眼睛带着点危险的气息打量着这位那位入侵者。
“呃骸，这是贝尔，我的朋友，贝尔，这是骸，我的”泽田纲吉突然顿住了，骸对于他来讲，是什么？总不能说是雾守吧“我的”纲吉皱了皱眉头，想着怎样措词才够恰当。
“嘻嘻嘻，王子我见过他，昨天在你家等你吃火锅的时候，就看见他把昏倒的你送回来了，还把王子我一脚给轰出去了，嘻嘻嘻”
贝尔横卧在狭窄的沙发上，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时不时的把玩旋转手里精致的小刀，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
六道骸挂着常年不变的笑容，脚步不紧不慢的踱到泽田纲吉面前，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
“呐，去吧，别怠慢了客人”语气柔软地如同他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一样。
看着六道骸重新戴上完美的面具，眼里布满了只有纲吉才懂的冰冷，纲吉垂下了眼。
他一直都无法理解六道骸的所作所为，忽冷忽热，若即若离，高兴的时候就对他格外的温柔，不高兴的时候杀了他也不为过。
纲吉走到贝尔身边，垂着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不一会儿抬起头朝他挤出一个难看极了的笑容。
“贝尔，不好意思，今天，不对，也许最近几天我都没办法和你一起吃火锅，真的对不起”蜜糖色的眸子布满了歉意。
贝尔是他来到雾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那时候他刚刚经过胆战心惊的逃亡，长途跋涉来到了雾城之后体力几乎消耗殆尽，他累了，蹲在雪地里，任由细小的雪花覆盖在自己身上，他似乎真的冻僵了，也累坏了，那时候他再想，如果下一刻他真的死掉的话，然后薄薄的雪花就会覆盖自己一层又一层，最后第二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出来玩的小孩子会不会注意到，小城的马路旁多出来一个雪人呢。
后来贝尔出现了，他撑着一把纯白的雨伞，金黄色的头发好像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打理过了，杂乱无章，老长老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头顶上还斜带着一顶小皇冠。
他老说他是雾城的王子，是将来要接管雾城的男人。
那晚贝尔将他捡了回去，提着他扔进了盛满热水的浴池。他一边嘻嘻笑的连头发都跟着颤抖起来，一边还拿着几把精致的小刀想着等下怎样逼问这位到雾城来的不速之客。
泽田纲吉想着，如果那晚自己没有遇见贝尔，或是贝尔没有在他面前停下来的话，他是不是就会那样死掉，静静地，默默地，没有一个人知道。
“嘻嘻嘻，没有火锅的话晚餐总会有的，王子我可是期待着纲吉的火锅期待的连午饭都没吃哦”
贝尔翘着二郎腿，咧着嘴巴张牙舞爪的笑着。他老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惹恼他一样。
泽田纲吉抓了抓脑袋，想着骸好像到现在也没吃午饭，带着点歉疚的眼光看向六道骸，对上的却是他冰冷的漠然的，夹杂着些许他看不懂情绪的眼光。
他被六道骸强行拖到火炉旁边烤火，本来毫无知觉的手慢慢传来一丝一丝的暖意，就像几缕倔强的阳光硬是透过厚厚密密的云层投射到地面一样。
泽田纲吉动了动手指，炉火映射在他有些病态苍白的皮肤上，他转过头仰视着旁边抿着嘴角的六道骸，豆大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就像是泪腺破了一个小孔，里面不停的流出某种液体一样。
“骸”
颤抖的声线透露了泽田纲吉很多不可名状的情绪，指尖传来的温暖更映衬出身体的恶寒。
从昨天在回家的途中遇见六道骸开始，所有的事情如同做梦一般，他没有办法预料骸的下一句话是什么，或是下一个动作如何，就如同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雾城会是好天气一样，顷刻间就飘起了雪花。
他丝毫不怀疑下一刻，六道骸会眯起温柔的微笑举起三叉戟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
他老早就宣布，他要夺取彭格列十代的身体。
对于骸来说，他只是彭格列十代目，没有一个黑手党会原谅一个背叛出逃的首领，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因为他的自私任性，他的固执妄为，蓝波才会死
“蓝波死了，因为你”
蓝波死了，因为我
泽田纲吉猛的觉得一块巨大的星辰陨落在他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排山倒海的罪恶感喷涌而出，如同突然爆发的火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泽田纲吉颤抖着瘦弱的身体，罪恶感覆盖了原本好看的眸子，脆弱的好像木屋外瑟瑟发抖的荞麦草垛，苍白的，无力的，毫无依靠的
“真是难看极了，彭格列”六道骸居高临下的俯视不知所措的纲吉，阴沉着脸，紫蓝色的发丝随意的贴在侧脸上，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泽田纲吉很少见六道骸生气，他总是温柔的眯着笑，就算完成任务后浑身是伤的回到总部后，也只是毫不在意的张扬邪魅的勾着嘴角，似乎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是留在自己身上的，一点都不疼一样。
所以，现在骸收起那些似有似无的笑，冷静的危险的盯着他，猩红色的血眸里翻滚着泽田纲吉读不懂的情绪，仿佛一个世纪那么冗长过后，六道骸无奈的横抱起微微颤抖的纲吉，就像抱着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样。
泽田纲吉，比他想象中还要来的轻。
六道骸把惊慌失措的纲吉放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然后朝火炉里扔进几块木炭，火苗迅速跳跃起来，火光映红了半个屋子。
迷迷糊糊之间，泽田纲吉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如同常年不散的薄雾一样难以琢磨
四
泽田纲吉整整睡了一天，醒来之后脑子昏昏的，喉咙里像是积满了冰渣一样难受。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难过的梦，只是在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了梦的内容，残留的只是那种堵塞在胸口挥之不去的难受。
六道骸用指尖抹去挂在泽田纲吉眼角的一滴泪，沉默的皱着好看的眉头。
“骸”
泽田纲吉从床上坐了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蜜褐色的头发毫无生气的垂在头上，他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话来，毫无章法逻辑可言，他似乎急切的想表达某种情绪，要说的东西太多，但要真正组成句子说出来却显得异常艰难。
“原本，我以为，只要我走了，蓝波、狱寺、山本他们都会离开彭格列，本来就是我打搅了他们平静的生活，反正，只要没有我就好了”
“”
“可是为什么，每次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就弄得一团糟，明明，蓝波还只是个孩子，他只要笑着就好了”
“彭格列”
“我只是不想看到大家总是一身伤的回来，还笑着说任务完成，我不想因为自己一个签名而葬送无数的生命，我只是一个什么事都办不好的废材而已，我不想不想我没能力”
泽田纲吉攥着自己的头发使劲的乱扯，就好像要连着头皮一起扯下来一样，整个人蜷缩在有些凌乱的床上，不自然的颤抖着。
六道骸跪坐在床边，把泽田纲吉按在自己怀里，紫蓝色的头发垂在纲吉泪痕斑驳的脸上，有点痒，六道骸一直都很擅于用行动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泽田纲吉死死的攥着六道骸的衣服，就像在一片汪洋中沉浮很久之后攀上一根浮木，纲吉将哭花了的脸埋在六道骸的胸口。
这一次他哭的厉害极了，撕心裂肺一般，以前他只是偷偷的抹眼泪，或是无声的颤抖着呜咽，好像怕打搅别人一般，六道骸很少看见泽田纲吉这么毫无顾忌甚至有些肆无忌惮的哭喊，他甚至感受到胸口前流淌的滚烫的泪水。
六道骸觉得有点闷，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他不喜欢看见这么脆弱的彭格列，这让人有种他快要消逝、一碰就碎的错觉，他更讨厌感染上彭格列毫无价值的情绪。
六道骸轻轻拍着泽田纲吉的后背，像安抚小孩一样有一拍没一拍的拍着，等到泽田纲吉安稳下来六道骸才放开他，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
“如果那天死的是我，彭格列大概不会这么伤心吧”六道骸自嘲的笑了笑，放开泽田纲吉，准备离开。
泽田纲吉突然紧紧的拽住六道骸的袖子，斜长细碎的刘海遮住大半个脸。
纲吉咬了咬嘴角，直到感觉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翻江倒海。
“骸，是不会死的”一个字一个字从嘴巴里蹦出来，像是费了好大的决心似的。
六道骸冷哼了一声，挂起伪装的温柔，他弯下身，眯着眼睛揉了揉泽田纲吉毛茸茸的头发，意外的柔软呢。
“一样的哦，彭格列”不管我是生是死，彭格列是不会这么为我伤心的，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只是承认起来有些困难。
泽田纲吉攥着袖子的手慢慢的滑了下去，干涸的眼睛失神的眨了眨，蘸着眼泪的细细密密的睫毛就像落了水的蝴蝶一样，微微颤抖，难以咽下的苦涩随即又在嘴角蔓延着。
骸，你不懂，你一点都不懂
雾城一到晚上都会格外的冷，所以即使是雾城最热闹的核心地带，一到晚上就显得异常的冷清，如果不是木屋里偶尔透出的几点灯火，误闯进来的人可能以为，这只是座空城，弃城。
所以，当贝尔冒着寒风凄雪敲开泽田纲吉家门，对他眯着眼睛嘻嘻嘻的笑着的时候，泽田纲吉惊讶的程度也就不难想象。
“嘻嘻嘻，小鬼，王子我的火锅呢”
贝尔进来屋内，熟练的换了拖鞋，到厨房里拿了一杯热牛奶灌了下去，然后就一头栽在沙发上，不时的夸张的打着哈欠，整张脸都显得有点扭曲。
泽田纲吉还穿着那件白色的睡衣，他把寒冷的风雪关在外面后，有点局促的扯了扯棉衣角。
六道骸勾着嘴角，斜靠在楼梯的扶手边，眯着眼睛带着点危险的气息打量着这位那位入侵者。
“呃骸，这是贝尔，我的朋友，贝尔，这是骸，我的”泽田纲吉突然顿住了，骸对于他来讲，是什么？总不能说是雾守吧“我的”纲吉皱了皱眉头，想着怎样措词才够恰当。
“嘻嘻嘻，王子我见过他，昨天在你家等你吃火锅的时候，就看见他把昏倒的你送回来了，还把王子我一脚给轰出去了，嘻嘻嘻”
贝尔横卧在狭窄的沙发上，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时不时的把玩旋转手里精致的小刀，一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
六道骸挂着常年不变的笑容，脚步不紧不慢的踱到泽田纲吉面前，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
“呐，去吧，别怠慢了客人”语气柔软地如同他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一样。
看着六道骸重新戴上完美的面具，眼里布满了只有纲吉才懂的冰冷，纲吉垂下了眼。
他一直都无法理解六道骸的所作所为，忽冷忽热，若即若离，高兴的时候就对他格外的温柔，不高兴的时候杀了他也不为过。
纲吉走到贝尔身边，垂着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不一会儿抬起头朝他挤出一个难看极了的笑容。
“贝尔，不好意思，今天，不对，也许最近几天我都没办法和你一起吃火锅，真的对不起”蜜糖色的眸子布满了歉意。
贝尔是他来到雾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那时候他刚刚经过胆战心惊的逃亡，长途跋涉来到了雾城之后体力几乎消耗殆尽，他累了，蹲在雪地里，任由细小的雪花覆盖在自己身上，他似乎真的冻僵了，也累坏了，那时候他再想，如果下一刻他真的死掉的话，然后薄薄的雪花就会覆盖自己一层又一层，最后第二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出来玩的小孩子会不会注意到，小城的马路旁多出来一个雪人呢。
后来贝尔出现了，他撑着一把纯白的雨伞，金黄色的头发好像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打理过了，杂乱无章，老长老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头顶上还斜带着一顶小皇冠。
他老说他是雾城的王子，是将来要接管雾城的男人。
那晚贝尔将他捡了回去，提着他扔进了盛满热水的浴池。他一边嘻嘻笑的连头发都跟着颤抖起来，一边还拿着几把精致的小刀想着等下怎样逼问这位到雾城来的不速之客。
泽田纲吉想着，如果那晚自己没有遇见贝尔，或是贝尔没有在他面前停下来的话，他是不是就会那样死掉，静静地，默默地，没有一个人知道。
“嘻嘻嘻，没有火锅的话晚餐总会有的，王子我可是期待着纲吉的火锅期待的连午饭都没吃哦”
贝尔翘着二郎腿，咧着嘴巴张牙舞爪的笑着。他老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惹恼他一样。
泽田纲吉抓了抓脑袋，想着骸好像到现在也没吃午饭，带着点歉疚的眼光看向六道骸，对上的却是他冰冷的漠然的，夹杂着些许他看不懂情绪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