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极光
所以。所以纲吉才会不断的逃跑，那样的重担，任凭放在谁手里，谁都会接受不了，何况是这个慈悲心泛滥泽田纲吉。
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骸觉得可笑极了，怎么会有黑手党愿意让这个小鬼做BOSS。
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会被黑手党的首领救赎，仅凭那一抹溢满阳光的微笑，直射心底，让他缴械投降。
“呐，纲吉，再不去换衣服的话，就赶不上露营的时机了”
六道骸拿起纲吉原先递给他的衣服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几乎遮住了纲吉全部是的视线，紫兰色的发丝紧紧的贴在好看的侧脸和脖颈处。
不管什么样的六道骸，存在感都是那么的鲜明。
“咦，露营？骸，今天可以吗？”
纲吉眼里露出欣喜的光芒，唇边漾起一个微笑“是真的吗？骸！”
纲吉只是这个样子，不管先前多么气愤，一转眼就烟消云散。
“要不然呢，东西都准备好了，只差你没换衣服了”骸朝纲吉倾过来，一缕缕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骸独有的味道扑面而来“还是说，你在等我帮你换”
“才不是！”纲吉朝骸退后一步，很没出息的再次脸红了，心脏也一直砰砰的跳个不停。
看着纲吉一溜烟的跑回卧室，六道骸隐隐的笑了起来，不管逗他多少次，纲吉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骸总觉得，那么美好纯净的纲吉，自己给他的总是不够，很不够。
六道骸仰头望向窗外，即使在室内，也能感觉到弥漫的浓浓雾水，看不见尽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骸觉得，今天的雾，格外的浓郁，像是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过，天气，似乎要放晴了。
泽田纲吉套上银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又裹着厚实的防寒棉衣，在骸的坚持下，被逼围上那条草绿色的围巾，还带上了毛皮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泽田纲吉总觉得，自己在骸眼里，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六道骸坐在主驾驶座上，听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泽田纲吉的指挥，开到了目的地。
马路两侧生满麦冬之类的的野草在乾涩的风中一起一伏，再远处就是黑压压的针叶林，再远一点就是一行巍峨的雪山，衬著蓝得苍白的空，一眼望不到尽头。
泽田纲吉紧紧抓住破旧的驾驶座，勉强的支撑着身体，纲吉觉得，这种情况糟糕极了，几乎每一秒都会感到车子传来颠簸震动的感觉，像是严重患有哮喘的老人一般咳嗽，好几次他差点不得以撞向车窗。
泽田纲吉不适的闭上眼睛，在睫毛的缝隙间他看见晨曦透过深绿色的树叶，在骸身上投下移动的斑驳的影子。
好看极了。
骸腾出一只手握住纲吉骨骼有些泛白的手，虽是扬着嘴角，但深邃的眼里还是溢满了担忧。
他很久之前，就很不舍得纲吉受苦，在彭格列的时候，六道骸完成的任务难度系数最高，成功率却是百分百。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养成一个习惯，难以解决的纠纷或是挑衅，交给雾守就好了。
六道骸从没想过要抱怨什么，只是单纯的想着，如果他接手了棘手的任务，纲吉是不是不用在为思虑着谁去不会受到伤害这个问题纠结了。
因为，泽田纲吉只要笑着，就好了。
“纲吉，野营回来，我们就换部车子吧，总是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六道骸收起嘴角的弧度，他发现纲吉粉润的嘴角开始僵硬的泛白。
该死的别克车，居然没有空调。
纲吉点点头，扯起僵硬的嘴角笑了笑，示意骸，他没有关系。
从这个角度，泽田纲吉可以清楚地看见六道骸脸上哪怕细致入微的表情。他微微蹙著眉，唇角的弧度微微下撇，似乎想要拆开这辆轰隆隆的钢铁解恨。
为了使纲吉好受一点，骸得努力的保持车子的平衡，开的极为的吃力。
“纲吉，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到了”
骸觉得自己的安慰极其的没有力度，黑压压的针叶林披在他们的头顶，蜿蜒的公路似乎开不到尽头。
那片山岭明明就在眼前，但却总是抵达不了。
六道骸开始后悔了，当初野营的事情，答应的太过草率。
明明已经接近正午了，浓郁的雾气还不见消散，灰蒙蒙的遮住了视线，几碟新生的阳光透过飘渺的云雾以及黑压压的针叶林投射到挡风玻璃上，闪着碎金子一般的光辉。
细细密密的两片睫毛越靠越近，最终重合在一起，覆盖了那双蜜褐上的眸子，隐隐绰绰之间，感觉到一股温暖覆盖全身。
很暖很温暖，带着这份舒适的感觉，纲吉跌落梦境，耳边轰轰隆隆的声音似乎从彼岸云端传来的那般飘忽。
泽田纲吉朦朦胧胧的张开眼，暧昧不明的光亮照进眸子里，他揉了揉眼，再次睁开时就看到骸那张精致放大的脸。
“骸”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格外的心安。
纲吉挣扎的爬起来，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毛皮加长风衣一不小心就滑落了。
那件衣服是纲吉上次去城里买给六道骸的，本来及膝的风衣却完完全全的覆盖住纲吉微微显得单薄的身体。
“醒了”骸伸出手，将滑落的风衣重新裹在纲吉的身上，把他抱出车内。
骸已经搭建好帐篷了，一大簇火堆在帐篷前方熊熊的燃烧。很奇怪，今天夜里，在这片山岭里，那些张牙舞爪的北风似乎消停不见了。
纲吉从六道骸怀里跳了出来，摸了摸骸的侧脸。
所触之处，尽是冰凉。
纲吉愧疚的落下手，准备脱下衣服。即使没有北风的夜晚，对于靠近北极的雾城来讲，温度还是极低的。
“呐，纲吉，这里，比起在水牢的温度，根本不值得一提”骸温柔的牵起纲吉的手，阻止他脱衣服的冲动。
泽田纲吉觉得，现在的骸，对他总是过分的温柔，他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眼眶里湿润润的。
纲纪牵起六道骸的手，就像上次在城里一般小心翼翼，十指相扣。
“骸，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没有光亮的夜晚，山路会显得尤为的崎岖嶙峋，磕磕碰碰的，要不是牵着六道骸的手，纲吉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
六道骸总是会适时的将纲吉拉回怀里，绕过被暗夜隐藏的岩石，然后再由纲吉拉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们的背后紧紧靠着巍峨的雪山，绵延的山林再暗夜中若隐若现，山路旁地灌木丛也只是看见一圈圈黑乎乎的轮廓。
纲吉的体力渐渐不支起来，吐出沉重的呼吸声，小脸通红通红的，细密的汗珠从细腻的皮肤上渗了出来。
六道骸皱着好看的眉头，夜色几乎湮没了他的神情，他们穿过这一带的小树林和灌木丛，绕过一块巨大的岩石之后，纲吉瘫软的做了下来。
一瞬间一条巨大的蓝紫色光束从他们眼前滑落，微微的光亮洒落在纲吉的发梢上，映亮了暗波流转的茶色眼眸。
纲吉摇了摇注视他的六道骸，心跳不稳的喘着粗气。
“快没了，骸，你看啊，极光”
骸蹲下来，平视着呼吸急促的纲吉，精致的轮廓在幽暗的夜色中暧昧不明，但那双猩红色以及海蓝色的眸子却射出震撼人心的光芒。
就如同平静的你，毫无波澜的湖泊中，一颗巨大的陨石砸落其中，溅起万丈水华。
“纲吉，这就是你一定要坚持野营的目的吗？”
骸搂过纲吉，动作轻柔的似乎就像对待举世无双的传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纲吉眨了眨眼，两片蝴蝶翅膀一般浓密且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那束紫兰色的弧度映照在茶色的眸子中，美丽虚幻而且短暂。
“因为骸说”
因为骸曾经说，他是他的光。
他不是他的光！
“你远远比那些极光炫耀多了”对着纲吉很敏感的耳垂，骸轻轻的说。
有时候炫耀道他几乎都睁不开眼，却又舍不得错过，宁愿灼烧那双罪恶的眼眸，也要亲眼见证。
“纲吉，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我会更加的贪得无厌”骸听到自己的声音，居然会颤抖的快要哭出来。
这份幸福，是有多么的奢侈难求。
纲吉依偎在骸有些过分暧昧的怀里，双手环过六道骸的脖颈，合上了小鹿一般的眸子。
“那骸，我们回家吧”
这次野营的目的是极光，既然看见了，就无所谓野营。
荒郊野外，总是没有家里来的舒服。
“嗯，回家”
那天，纲吉不记得什么时候趴在骸的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不清骸在说什么，身体就像飘在云端上那么轻柔恍惚。
骸的背，很宽阔，很温暖，裹着他的风衣，就像盖着被子睡在床上一般舒适，骸走的很慢很平稳，山路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颠簸难行。
泽田纲吉以为，自己也许会和骸一直这样下去。
偶尔散散步，去城里逛逛，过一段日子在伐些硬木盖一顶新的小木屋，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圈养一些小鸡小鸭，栅栏北角那边可以种些蔬菜，冬天的时候，新鲜蔬菜总是很难买到的。
虽然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被骸戏弄一番，很努力准备的晚餐有时候也会被骸嘲笑的面目全非，贝尔来蹭饭的时候还总是戴着让自己不舒服的面具假笑，贝尔走之后就臭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一百万似地。
即使是这个样子，纲吉却依旧很喜欢现在的生活，闲云野鹤，风轻云淡。纲吉甚至就快要淡忘了，自己还曾是彭格列第十代的事实。
一直到一直到那天。
“十代目”
银色的发丝随意杂乱的拂过脸，微微线长的发丝被一条红薯束在脑后，铅绿色的眼眸子喜悦与悲痛融汇交错，削薄的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线条，下巴上依稀的分布着硬青色的胡渣，脸色病态的苍白着。
仅仅四个多月没见，狱寺他，瘦的不成样子。
纲吉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积满了灰尘一般吐不出一句话，蜜糖色的眸子覆盖上一成蒙蒙的水雾，刚刚水洗过的天空显得格外的苍蓝，光秃秃的针叶林上新生的树叶湿漉漉的。
暮春的雾城，总是很漂亮。
纲吉突然觉得，幸好今天骸进城去采购生活用品了。
“十代目，我来接你回去了”
纲吉发现狱寺的声音格外的沙哑，低沉甚至有些哀伤。
他还穿着在彭格列总部穿的黑色西装，有些褶皱，锃亮的皮鞋上粘满了黑乎乎的雪土。
纲吉记得，六年前里包恩要求守护者穿正装的时候，他还欢心喜地的说，那是他作为十代目左右手的身份象征。
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骸觉得可笑极了，怎么会有黑手党愿意让这个小鬼做BOSS。
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会被黑手党的首领救赎，仅凭那一抹溢满阳光的微笑，直射心底，让他缴械投降。
“呐，纲吉，再不去换衣服的话，就赶不上露营的时机了”
六道骸拿起纲吉原先递给他的衣服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几乎遮住了纲吉全部是的视线，紫兰色的发丝紧紧的贴在好看的侧脸和脖颈处。
不管什么样的六道骸，存在感都是那么的鲜明。
“咦，露营？骸，今天可以吗？”
纲吉眼里露出欣喜的光芒，唇边漾起一个微笑“是真的吗？骸！”
纲吉只是这个样子，不管先前多么气愤，一转眼就烟消云散。
“要不然呢，东西都准备好了，只差你没换衣服了”骸朝纲吉倾过来，一缕缕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骸独有的味道扑面而来“还是说，你在等我帮你换”
“才不是！”纲吉朝骸退后一步，很没出息的再次脸红了，心脏也一直砰砰的跳个不停。
看着纲吉一溜烟的跑回卧室，六道骸隐隐的笑了起来，不管逗他多少次，纲吉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骸总觉得，那么美好纯净的纲吉，自己给他的总是不够，很不够。
六道骸仰头望向窗外，即使在室内，也能感觉到弥漫的浓浓雾水，看不见尽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骸觉得，今天的雾，格外的浓郁，像是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过，天气，似乎要放晴了。
泽田纲吉套上银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又裹着厚实的防寒棉衣，在骸的坚持下，被逼围上那条草绿色的围巾，还带上了毛皮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泽田纲吉总觉得，自己在骸眼里，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六道骸坐在主驾驶座上，听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泽田纲吉的指挥，开到了目的地。
马路两侧生满麦冬之类的的野草在乾涩的风中一起一伏，再远处就是黑压压的针叶林，再远一点就是一行巍峨的雪山，衬著蓝得苍白的空，一眼望不到尽头。
泽田纲吉紧紧抓住破旧的驾驶座，勉强的支撑着身体，纲吉觉得，这种情况糟糕极了，几乎每一秒都会感到车子传来颠簸震动的感觉，像是严重患有哮喘的老人一般咳嗽，好几次他差点不得以撞向车窗。
泽田纲吉不适的闭上眼睛，在睫毛的缝隙间他看见晨曦透过深绿色的树叶，在骸身上投下移动的斑驳的影子。
好看极了。
骸腾出一只手握住纲吉骨骼有些泛白的手，虽是扬着嘴角，但深邃的眼里还是溢满了担忧。
他很久之前，就很不舍得纲吉受苦，在彭格列的时候，六道骸完成的任务难度系数最高，成功率却是百分百。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养成一个习惯，难以解决的纠纷或是挑衅，交给雾守就好了。
六道骸从没想过要抱怨什么，只是单纯的想着，如果他接手了棘手的任务，纲吉是不是不用在为思虑着谁去不会受到伤害这个问题纠结了。
因为，泽田纲吉只要笑着，就好了。
“纲吉，野营回来，我们就换部车子吧，总是这样子也不是办法”六道骸收起嘴角的弧度，他发现纲吉粉润的嘴角开始僵硬的泛白。
该死的别克车，居然没有空调。
纲吉点点头，扯起僵硬的嘴角笑了笑，示意骸，他没有关系。
从这个角度，泽田纲吉可以清楚地看见六道骸脸上哪怕细致入微的表情。他微微蹙著眉，唇角的弧度微微下撇，似乎想要拆开这辆轰隆隆的钢铁解恨。
为了使纲吉好受一点，骸得努力的保持车子的平衡，开的极为的吃力。
“纲吉，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到了”
骸觉得自己的安慰极其的没有力度，黑压压的针叶林披在他们的头顶，蜿蜒的公路似乎开不到尽头。
那片山岭明明就在眼前，但却总是抵达不了。
六道骸开始后悔了，当初野营的事情，答应的太过草率。
明明已经接近正午了，浓郁的雾气还不见消散，灰蒙蒙的遮住了视线，几碟新生的阳光透过飘渺的云雾以及黑压压的针叶林投射到挡风玻璃上，闪着碎金子一般的光辉。
细细密密的两片睫毛越靠越近，最终重合在一起，覆盖了那双蜜褐上的眸子，隐隐绰绰之间，感觉到一股温暖覆盖全身。
很暖很温暖，带着这份舒适的感觉，纲吉跌落梦境，耳边轰轰隆隆的声音似乎从彼岸云端传来的那般飘忽。
泽田纲吉朦朦胧胧的张开眼，暧昧不明的光亮照进眸子里，他揉了揉眼，再次睁开时就看到骸那张精致放大的脸。
“骸”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格外的心安。
纲吉挣扎的爬起来，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毛皮加长风衣一不小心就滑落了。
那件衣服是纲吉上次去城里买给六道骸的，本来及膝的风衣却完完全全的覆盖住纲吉微微显得单薄的身体。
“醒了”骸伸出手，将滑落的风衣重新裹在纲吉的身上，把他抱出车内。
骸已经搭建好帐篷了，一大簇火堆在帐篷前方熊熊的燃烧。很奇怪，今天夜里，在这片山岭里，那些张牙舞爪的北风似乎消停不见了。
纲吉从六道骸怀里跳了出来，摸了摸骸的侧脸。
所触之处，尽是冰凉。
纲吉愧疚的落下手，准备脱下衣服。即使没有北风的夜晚，对于靠近北极的雾城来讲，温度还是极低的。
“呐，纲吉，这里，比起在水牢的温度，根本不值得一提”骸温柔的牵起纲吉的手，阻止他脱衣服的冲动。
泽田纲吉觉得，现在的骸，对他总是过分的温柔，他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眼眶里湿润润的。
纲纪牵起六道骸的手，就像上次在城里一般小心翼翼，十指相扣。
“骸，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没有光亮的夜晚，山路会显得尤为的崎岖嶙峋，磕磕碰碰的，要不是牵着六道骸的手，纲吉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
六道骸总是会适时的将纲吉拉回怀里，绕过被暗夜隐藏的岩石，然后再由纲吉拉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们的背后紧紧靠着巍峨的雪山，绵延的山林再暗夜中若隐若现，山路旁地灌木丛也只是看见一圈圈黑乎乎的轮廓。
纲吉的体力渐渐不支起来，吐出沉重的呼吸声，小脸通红通红的，细密的汗珠从细腻的皮肤上渗了出来。
六道骸皱着好看的眉头，夜色几乎湮没了他的神情，他们穿过这一带的小树林和灌木丛，绕过一块巨大的岩石之后，纲吉瘫软的做了下来。
一瞬间一条巨大的蓝紫色光束从他们眼前滑落，微微的光亮洒落在纲吉的发梢上，映亮了暗波流转的茶色眼眸。
纲吉摇了摇注视他的六道骸，心跳不稳的喘着粗气。
“快没了，骸，你看啊，极光”
骸蹲下来，平视着呼吸急促的纲吉，精致的轮廓在幽暗的夜色中暧昧不明，但那双猩红色以及海蓝色的眸子却射出震撼人心的光芒。
就如同平静的你，毫无波澜的湖泊中，一颗巨大的陨石砸落其中，溅起万丈水华。
“纲吉，这就是你一定要坚持野营的目的吗？”
骸搂过纲吉，动作轻柔的似乎就像对待举世无双的传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纲吉眨了眨眼，两片蝴蝶翅膀一般浓密且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那束紫兰色的弧度映照在茶色的眸子中，美丽虚幻而且短暂。
“因为骸说”
因为骸曾经说，他是他的光。
他不是他的光！
“你远远比那些极光炫耀多了”对着纲吉很敏感的耳垂，骸轻轻的说。
有时候炫耀道他几乎都睁不开眼，却又舍不得错过，宁愿灼烧那双罪恶的眼眸，也要亲眼见证。
“纲吉，不要对我那么好，我怕我会更加的贪得无厌”骸听到自己的声音，居然会颤抖的快要哭出来。
这份幸福，是有多么的奢侈难求。
纲吉依偎在骸有些过分暧昧的怀里，双手环过六道骸的脖颈，合上了小鹿一般的眸子。
“那骸，我们回家吧”
这次野营的目的是极光，既然看见了，就无所谓野营。
荒郊野外，总是没有家里来的舒服。
“嗯，回家”
那天，纲吉不记得什么时候趴在骸的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不清骸在说什么，身体就像飘在云端上那么轻柔恍惚。
骸的背，很宽阔，很温暖，裹着他的风衣，就像盖着被子睡在床上一般舒适，骸走的很慢很平稳，山路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颠簸难行。
泽田纲吉以为，自己也许会和骸一直这样下去。
偶尔散散步，去城里逛逛，过一段日子在伐些硬木盖一顶新的小木屋，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圈养一些小鸡小鸭，栅栏北角那边可以种些蔬菜，冬天的时候，新鲜蔬菜总是很难买到的。
虽然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被骸戏弄一番，很努力准备的晚餐有时候也会被骸嘲笑的面目全非，贝尔来蹭饭的时候还总是戴着让自己不舒服的面具假笑，贝尔走之后就臭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一百万似地。
即使是这个样子，纲吉却依旧很喜欢现在的生活，闲云野鹤，风轻云淡。纲吉甚至就快要淡忘了，自己还曾是彭格列第十代的事实。
一直到一直到那天。
“十代目”
银色的发丝随意杂乱的拂过脸，微微线长的发丝被一条红薯束在脑后，铅绿色的眼眸子喜悦与悲痛融汇交错，削薄的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线条，下巴上依稀的分布着硬青色的胡渣，脸色病态的苍白着。
仅仅四个多月没见，狱寺他，瘦的不成样子。
纲吉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积满了灰尘一般吐不出一句话，蜜糖色的眸子覆盖上一成蒙蒙的水雾，刚刚水洗过的天空显得格外的苍蓝，光秃秃的针叶林上新生的树叶湿漉漉的。
暮春的雾城，总是很漂亮。
纲吉突然觉得，幸好今天骸进城去采购生活用品了。
“十代目，我来接你回去了”
纲吉发现狱寺的声音格外的沙哑，低沉甚至有些哀伤。
他还穿着在彭格列总部穿的黑色西装，有些褶皱，锃亮的皮鞋上粘满了黑乎乎的雪土。
纲吉记得，六年前里包恩要求守护者穿正装的时候，他还欢心喜地的说，那是他作为十代目左右手的身份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