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鬼附身

夜深人静，风儿摇荡，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飘向远方。月亮隐藏着半个身子，破絮似的乌云悬在空中，星星若有若现，凉嗖嗖的露气洒在空中。

秀儿寝食难安，她盼着黑夜尽快来临，仿佛黑夜才是她的救世主，是她灵魂的的栖息地。落榜之后，她的所有计划几乎都是在黑夜里决定的。

秀儿躺在床上，瞪着双眼看着黑夜。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怀着满腹的心事睡着了。

她在睡梦中到处找厕所，急促地蹲下，又慌忙扯起裤子。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被尿憋醒。床下的虫鸣声没有了，隔壁传来了妈妈哗哗啦啦的小解声。

自从记事以来，妈妈每一次的小解声秀儿几乎都听得一清二楚。不是早熟，而是房间没有隔音效果，彼此的卧室仅仅一墙之隔，淅淅沥沥的声音非常清晰，具有很强的冲击力。

随着女儿逐渐长大，懂事了，爸爸曾提醒过妈妈几次，要注意小节，言传身教很重要。传来的是妈妈不满的嘟哝声，说爸爸废话连篇，自己的女儿，又不是外人，注意什么小节大节的，里嗦。

后来爸爸出门了，在家的时间寥寥无几，妈妈似乎忘记了爸爸曾经的苦口婆心，愈发随心所欲，撒完尿，裤子一扯，钻进被子里就鼾声连天。

此刻，妈妈的鼾声并没有赶走秀儿的心事，但小便憋久了会生妇科病的道理她懂。女孩子天生爱干净，对有关妇女疾病方面的知识很关注，自然而然就养成了好习惯。

秀儿摸索着端来便盆，完事后重新上床，继续回忆着梦中找厕所的情景，觉得很新奇，也刺激。

她看过很多书，爱在书里获取知识。但类似梦中的情景，书上好像提到过，或许是作者漏掉了某些信息与独特的情节。不然的话，秀儿一定不会刨根问底，神秘兮兮。

她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昏昏欲睡时，又提示自己移开双手，预防鬼附身。不是迷信，是亲身体会。每次鬼附身都搞得满头大汗，跟经历生死沙场一样。

记得第一次鬼附身时，她几乎吓哭了，那些妖魔鬼怪将她脚镣手铐，五花大绑。她不能说话，不能动作，一再窒息，求救不能，呼救无声，仿佛顷刻间就没有生命特征。胸脯上就像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土，还有棺材。

那棺材黑乎乎的，牢牢地将她扣住。

秀儿慢慢懂事后，才知道鬼附身是假象，是潜意识反应。其实就是因为双手压住了胸口，导致血液受堵，不能正常循环，很痛苦。

秀儿最近越来越睡不安稳，她经常鬼附身，特难受。

她觉得奇怪，自己睡觉时双手明明有压住胸口，鬼附身怎讲？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天天鬼附身，天天被尿憋醒，天天扯着裤子到处找厕所？

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考上大学，连鬼都来惩罚自己。

心烦意乱的时候，秀儿除了被尿憋醒时，才知道自己是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