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伺机逃跑

决定出走的时候是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微风吹过，碧绿的树叶摇曳多姿，小鸟的叫声欢快悦耳。

门前的吃水塘里，鱼儿不安分地摇头摆尾，美丽的鳞片一闪一闪，荡起涟漪。依稀可见对面通往城里的公路，那么宽那么徜徉，那么牵动山里女孩的心。

秀儿最后望了几眼村前屋后，又看了看妈妈的卧室。走，必须趁妈妈还没有起床的时候，那样的话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闹得鸡犬不宁。

她不希望看妈妈怒火冲天、骂骂咧咧的模样。走就要走的彻底，走的迅速，走的神不知鬼不觉。等到妈妈哭哭兮兮、大呼小叫时，自己已经坐在了通往城市的车上了。那样的话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秀儿暗暗得意自己的计划，想象着妈妈发现自己出走后的情绪失控。说心里话，她也不希望妈妈过于难过。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路，就在前方。

可恶的是，当秀儿扛上背包准备迈出门槛的时候，妈妈从房屋里一下子蹿了出来，手里握着棍子。她披头散发，两眼朦胧，像是从睡梦中惊醒，又像是早有防备。妈妈的突然出现令秀儿面露惊慌，甚至还倒退了两步。但她随即镇静下来，坦然处之，努力面不改色心不跳，挑衅地看着妈妈。

妈妈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似乎要放下手中的棍子。但她随即清醒过来，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将手里的棍子举得老高，骂声接踵而至：“你是个女孩子不知道，哪有女孩子扛着行囊到处跑的？像个江湖痞子。你是故意要气死我。小婆娘，敢出咱家门的话老娘敲断你的狗腿。不信你试试？哼哼，还想翻天了？”

秀儿头一扬，脸一仰，马尾一甩，刷刷几下，直直地啪在门框上，呼呼带风，虎虎生威。那架势，今天必须得走，去城里，赚钱去。什么翻天不翻天的？城市才是她心目中的太阳。

“小婆娘，你狗胆包天？小心老娘剪掉你的头发。看你还甩来甩去的，太狂妄，哪里像个女孩子？”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女孩子了？你天天要我下地干活，风吹日晒，典型一头牛。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要追求我的梦想，找到可以发挥的平台。”

“什么什么什么，平台？还阳台哟！你才脱了几天开裆裤，就异想天开？麻雀就是麻雀，不可能变成凤凰。你天生是种田的命，偏要冒充凤凰的身，这可能吗？”

“你……”

“我什么？”妈妈不仅仅骂，而且重新抡起了棍子，直扑而来，有如巨龙。

秀儿身子一让，棍子猛地敲在门框上。

由于用力太大，她的手臂震得发麻，耳鸣眼花，跌坐在地，哇哇大叫：“哎哟妈呀，快来救命呀！诶嘿，快来人呀，我养了一条白眼狼！你个小婆娘，简直要翻天了，连你的老娘都敢打？好，既然你六亲不认，今天就比试比试，看是你狠还是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