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不可强攻
那人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容怀恕记住，一时间愣在那儿，脑中一片空白。
见此容怀恕眼中露出几分狠意：“污蔑朝中重臣，该当何罪？”
有人接上他的话：“当削去官职，子孙三代不得为官。”
他听见是傅云横的声音，心下一紧，却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看向容仇，眼中的压迫不言而喻。
容仇见此随意地摆了摆手，言平很快明白，便招来殿外侍候，将那个人拖了下去。
怜悯地看了眼那个人，容怀恕垂下眸子，眼中的狠意几乎化为实质——又是屈意正，他可没有错过那人被拖下去的时候，瞥向屈意正的目光。
“至于反军首领，臣无话可说。”容怀恕再次开口：“毕竟臣在代国的时候，确实同南易止关系较好，只是臣始终记得，钺朝才是臣的归宿。”
一番话说得诚恳动人，容怀恕自己都差点感动了，他垂下的眼中露出几分凉意，这话容仇信便信了，不信，也得信。
容仇看着自己儿子，后者比之从前更让人胆战心惊。往前因着后者的那副容貌，总有人轻视，可现如今就连他看着对方眼中的冷意，都禁不住偏过头。
朝中大臣见容仇不说话，纷纷看着动向，心中也悄悄站着位，如今的太子殿下，可比之前两位手段来得都要狠辣，单说两年前亲自去南部再次镇压欲族，他们都以为后者回不来了，可没想到人家直接将欲族打怕了，亲自将欲族的将军抓回了钺朝，到现在都在地牢里关着。
一时间他们俩看着那张明明柔和得不得了的脸，却无端生出一丝寒意。
长叹一口气，容仇咳嗽几声说道：“既如此，往后朝中莫要再非议太子殿下同反军，反军是反军，永远变不成良臣。”
一番话说得十分有深意。
容怀恕听言抬眼看他，后者漠然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像是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退朝。”
言平见此赶忙传令退朝。
钺朝的午朝下后，天色逐渐有些暗下来，出了宫殿，容怀恕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说道：“太子殿下，树大招风，您千万要小心。”
他转过头，看见是沈问渡后愣了愣神：“沈错？你来上朝了？”
自沈若江死亡不过几日，沈问渡竟不守灵吗？
苦笑一声，沈问渡同他并肩行走：“我能有什么办法？屈意正根本不给我机会守灵，每日传召我去内阁商议。”说到这儿，他咬了咬牙，眼中露出了几分狠意：“左右不过那些屁事儿，非得叫我去，他是存心的。”
容怀恕抿了抿唇，正要说些什么便看见屈意正往这边走来，他皱了皱眉低声说道：“无论他要说什么，你且在我后面别出声。”
话音刚落便听见屈意正说道：“太子殿下，近来可还安好？”
斜睨了他一眼，容怀恕挑了挑眉，嘴角带了点笑说道：“辅政大人怎么还不回府？当心，什么时候又丢了人。”
他把话挑明了说，同屈意正的虚与委蛇让他感到恶心，索性不再讲什么人情世故。
听言屈意正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只一瞬又变得如同之前一般温和：“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只是臣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太子殿下。”
人多眼杂，容怀恕分明看到已经有好几个大臣往这边看，眼中的探究让他皱起了眉。
“有什么事，便请大人跟本宫来东宫说吧。”容怀恕看着屈意正，眼中的冷意分明：“人多眼杂，若是被让人看去，还以为大人同本宫有什么过节。”
屈意正听言笑了笑，只是凑近了些容怀恕：“臣想请殿下解答，为何五皇子还记得，况儿没死？”他眼中的恶劣直晃晃盯上容怀恕，像是要让后者也带上他的卑劣。
容怀恕被他这样一说，突然想起容川泽那日给自己说柳子媚和容深栖联合起来的事情，那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像是要，去找柳子媚，却被容回拦住，后来……后来傅云横说，容深栖死了，他也只草率地问了一句。
紧锁眉头，容怀恕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脑子有些迷迷糊糊地，他甩了甩头，身后的沈问渡一把扶住他，沉声说道：“容绝，清醒。”
容怀恕听见……有人在叫他，他转头看过去，却看见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忍不住眼睛有些湿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稳定下来。
他再次看向屈意正，后者挑了挑眉开了口，却是对着他旁边说的：“镇北侯还没走啊，真是……”
碍事。
傅云横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专注地看着旁边的人：“殿下，您还好吧？”
容怀恕这回是彻底清醒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旁边的人，随后垂下眸子冷声说道：“屈意正，那些小把戏还是莫要用到朝中，总归会让人不齿的。”
笑了笑，屈意正摇摇头：“不是。”他看着容怀恕：“并非是我，而是你身边这个人，又故技重施。”说完便往前走去。
好一会儿后容怀恕才对着沈问渡说道：“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就好，沈若江征战一辈子，最后若是连个为他守灵的人都没有，便是在诛他的心。”
转眼只剩下容怀恕和傅云横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容怀恕对着后者说道：“随我来一趟。”
说着便走到了前面，也不管傅云横是否跟上。
后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见容怀恕拐过一个弯消失不见后才像是下定决心快步跟了上去。
他刚走到拐弯处便被人一把拉进去，这儿是一个逼仄的地方，被假山挡着外面，假山后面便是墙，周围长着草，三面环墙，看样子很少有人来。
傅云横刚想说些什么便觉得自己的唇被什么堵住，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刺进了他的心里，痒痒的。
“傅苍，你怎么敢的？”
这句话咬牙切齿，听着傅云横耳里却别添几分滋味儿。
稍稍往后退了退，傅云横眨着眼睛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的瞳孔是墨绿色，直直地看向容怀恕的时候，后者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匹凶狠的狼盯上一般。
“殿下，殿下……”
他这样叫着，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揉进血肉里，这些日子他看着那些画像几乎要奔溃，只要一想到他的殿下要娶别人，日日睡在别人的床上，他便觉得心上难受得紧，好几次恨不得闯进宫内，将他的殿下绑出去，关在密不透风的牢里。
容怀恕看着他，咬了咬牙，抓着身后墙的手不断收紧：“傅云横，以前你不是这样叫我的。”
一番话说得傅云横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张口又闭上，最终垂下眸子说道：“以往，以往是……”
是什么？
他说不清，他爱叫容怀恕的表字，不知道容仇当年为什么给后者取名为绝，听上去便透着几分冷漠绝情，于是他更多地喜欢叫后者为怀恕。
怀恕怀恕，常怀宽恕。
就好像他这样叫，便能够让对方宽恕自己犯下的罪过。
对方似乎是嗤笑了一声，傅云横听不清，他只是能感受到从后者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气，让他忍不住往前靠了靠，头垂在前者的肩膀处，粗重的呼吸声一时间响在两个人中间。
“你有反应了。”
傅云横听见容怀恕没有带着一丝感情地这样说道，闭上了眼轻轻说道：“殿下，你娶了我好不好？”
容怀恕一愣，看着前面的假山久久不做声，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傅苍，你这又是何必？”
委曲求全，只是为了弥补以前的过错。
哪成想傅云横像是想到他心里所想，他听见前者说道：“殿下，我是真心喜欢你，并不是，并不是因为以前的过错。”说完对方又急急地补充道：“殿下若是觉得，会感到困扰，臣便不会再打扰殿下。”
“是吗？”容怀恕瞥了他一眼：“这番说辞，你起码说了有三次，可还不是一次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傅云横一时语塞，垂下头半晌不说话。
叹了口气，容怀恕摸上他的头说道：“没事，你倒也不必为此感到有什么不自在。”
听言傅云横抬头，忍不住亲了上去，口齿间含混不清地呢喃着“殿下”。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入容怀恕的耳中，皱了皱眉他示意傅云横动作轻点，没成想后者却加重了力道，他一时间没察觉哼出了声。
“什么人！”
假山前面的宫人瞬间吼道，便说还边往这边走来。
“殿下，怎么办呢？有人过来了。”到了这时候傅云横还抬起眼看向容怀恕，眼中满是戏谑。
容怀恕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傅云横，却在后者看来时欲拒还迎。
“混蛋。”容怀恕轻声骂道，随后抿了抿唇。
那宫人一步步往前，离假山只有几步之遥时却听见后面传来几声猫叫，又看见什么东西从侧面的草那儿跑过去，因为天色暗，他揉了揉眼睛，不满地嘟囔着：“原来是只猫啊。”
随后便转身离去。
容怀恕听见远去的脚步声，瞬间放松下来，他如今如履薄冰，稍差一步便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想到这儿，他不满地看了一眼傅云横，后者反而笑了笑，凑到他耳边：“殿下的猫叫真好听，再叫几声？”
夜逐渐暗下来，笼罩住一切光明。
见此容怀恕眼中露出几分狠意：“污蔑朝中重臣，该当何罪？”
有人接上他的话：“当削去官职，子孙三代不得为官。”
他听见是傅云横的声音，心下一紧，却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看向容仇，眼中的压迫不言而喻。
容仇见此随意地摆了摆手，言平很快明白，便招来殿外侍候，将那个人拖了下去。
怜悯地看了眼那个人，容怀恕垂下眸子，眼中的狠意几乎化为实质——又是屈意正，他可没有错过那人被拖下去的时候，瞥向屈意正的目光。
“至于反军首领，臣无话可说。”容怀恕再次开口：“毕竟臣在代国的时候，确实同南易止关系较好，只是臣始终记得，钺朝才是臣的归宿。”
一番话说得诚恳动人，容怀恕自己都差点感动了，他垂下的眼中露出几分凉意，这话容仇信便信了，不信，也得信。
容仇看着自己儿子，后者比之从前更让人胆战心惊。往前因着后者的那副容貌，总有人轻视，可现如今就连他看着对方眼中的冷意，都禁不住偏过头。
朝中大臣见容仇不说话，纷纷看着动向，心中也悄悄站着位，如今的太子殿下，可比之前两位手段来得都要狠辣，单说两年前亲自去南部再次镇压欲族，他们都以为后者回不来了，可没想到人家直接将欲族打怕了，亲自将欲族的将军抓回了钺朝，到现在都在地牢里关着。
一时间他们俩看着那张明明柔和得不得了的脸，却无端生出一丝寒意。
长叹一口气，容仇咳嗽几声说道：“既如此，往后朝中莫要再非议太子殿下同反军，反军是反军，永远变不成良臣。”
一番话说得十分有深意。
容怀恕听言抬眼看他，后者漠然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像是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退朝。”
言平见此赶忙传令退朝。
钺朝的午朝下后，天色逐渐有些暗下来，出了宫殿，容怀恕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说道：“太子殿下，树大招风，您千万要小心。”
他转过头，看见是沈问渡后愣了愣神：“沈错？你来上朝了？”
自沈若江死亡不过几日，沈问渡竟不守灵吗？
苦笑一声，沈问渡同他并肩行走：“我能有什么办法？屈意正根本不给我机会守灵，每日传召我去内阁商议。”说到这儿，他咬了咬牙，眼中露出了几分狠意：“左右不过那些屁事儿，非得叫我去，他是存心的。”
容怀恕抿了抿唇，正要说些什么便看见屈意正往这边走来，他皱了皱眉低声说道：“无论他要说什么，你且在我后面别出声。”
话音刚落便听见屈意正说道：“太子殿下，近来可还安好？”
斜睨了他一眼，容怀恕挑了挑眉，嘴角带了点笑说道：“辅政大人怎么还不回府？当心，什么时候又丢了人。”
他把话挑明了说，同屈意正的虚与委蛇让他感到恶心，索性不再讲什么人情世故。
听言屈意正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只一瞬又变得如同之前一般温和：“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只是臣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太子殿下。”
人多眼杂，容怀恕分明看到已经有好几个大臣往这边看，眼中的探究让他皱起了眉。
“有什么事，便请大人跟本宫来东宫说吧。”容怀恕看着屈意正，眼中的冷意分明：“人多眼杂，若是被让人看去，还以为大人同本宫有什么过节。”
屈意正听言笑了笑，只是凑近了些容怀恕：“臣想请殿下解答，为何五皇子还记得，况儿没死？”他眼中的恶劣直晃晃盯上容怀恕，像是要让后者也带上他的卑劣。
容怀恕被他这样一说，突然想起容川泽那日给自己说柳子媚和容深栖联合起来的事情，那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像是要，去找柳子媚，却被容回拦住，后来……后来傅云横说，容深栖死了，他也只草率地问了一句。
紧锁眉头，容怀恕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脑子有些迷迷糊糊地，他甩了甩头，身后的沈问渡一把扶住他，沉声说道：“容绝，清醒。”
容怀恕听见……有人在叫他，他转头看过去，却看见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忍不住眼睛有些湿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稳定下来。
他再次看向屈意正，后者挑了挑眉开了口，却是对着他旁边说的：“镇北侯还没走啊，真是……”
碍事。
傅云横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专注地看着旁边的人：“殿下，您还好吧？”
容怀恕这回是彻底清醒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旁边的人，随后垂下眸子冷声说道：“屈意正，那些小把戏还是莫要用到朝中，总归会让人不齿的。”
笑了笑，屈意正摇摇头：“不是。”他看着容怀恕：“并非是我，而是你身边这个人，又故技重施。”说完便往前走去。
好一会儿后容怀恕才对着沈问渡说道：“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就好，沈若江征战一辈子，最后若是连个为他守灵的人都没有，便是在诛他的心。”
转眼只剩下容怀恕和傅云横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容怀恕对着后者说道：“随我来一趟。”
说着便走到了前面，也不管傅云横是否跟上。
后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见容怀恕拐过一个弯消失不见后才像是下定决心快步跟了上去。
他刚走到拐弯处便被人一把拉进去，这儿是一个逼仄的地方，被假山挡着外面，假山后面便是墙，周围长着草，三面环墙，看样子很少有人来。
傅云横刚想说些什么便觉得自己的唇被什么堵住，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刺进了他的心里，痒痒的。
“傅苍，你怎么敢的？”
这句话咬牙切齿，听着傅云横耳里却别添几分滋味儿。
稍稍往后退了退，傅云横眨着眼睛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的瞳孔是墨绿色，直直地看向容怀恕的时候，后者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匹凶狠的狼盯上一般。
“殿下，殿下……”
他这样叫着，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揉进血肉里，这些日子他看着那些画像几乎要奔溃，只要一想到他的殿下要娶别人，日日睡在别人的床上，他便觉得心上难受得紧，好几次恨不得闯进宫内，将他的殿下绑出去，关在密不透风的牢里。
容怀恕看着他，咬了咬牙，抓着身后墙的手不断收紧：“傅云横，以前你不是这样叫我的。”
一番话说得傅云横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张口又闭上，最终垂下眸子说道：“以往，以往是……”
是什么？
他说不清，他爱叫容怀恕的表字，不知道容仇当年为什么给后者取名为绝，听上去便透着几分冷漠绝情，于是他更多地喜欢叫后者为怀恕。
怀恕怀恕，常怀宽恕。
就好像他这样叫，便能够让对方宽恕自己犯下的罪过。
对方似乎是嗤笑了一声，傅云横听不清，他只是能感受到从后者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气，让他忍不住往前靠了靠，头垂在前者的肩膀处，粗重的呼吸声一时间响在两个人中间。
“你有反应了。”
傅云横听见容怀恕没有带着一丝感情地这样说道，闭上了眼轻轻说道：“殿下，你娶了我好不好？”
容怀恕一愣，看着前面的假山久久不做声，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傅苍，你这又是何必？”
委曲求全，只是为了弥补以前的过错。
哪成想傅云横像是想到他心里所想，他听见前者说道：“殿下，我是真心喜欢你，并不是，并不是因为以前的过错。”说完对方又急急地补充道：“殿下若是觉得，会感到困扰，臣便不会再打扰殿下。”
“是吗？”容怀恕瞥了他一眼：“这番说辞，你起码说了有三次，可还不是一次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傅云横一时语塞，垂下头半晌不说话。
叹了口气，容怀恕摸上他的头说道：“没事，你倒也不必为此感到有什么不自在。”
听言傅云横抬头，忍不住亲了上去，口齿间含混不清地呢喃着“殿下”。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入容怀恕的耳中，皱了皱眉他示意傅云横动作轻点，没成想后者却加重了力道，他一时间没察觉哼出了声。
“什么人！”
假山前面的宫人瞬间吼道，便说还边往这边走来。
“殿下，怎么办呢？有人过来了。”到了这时候傅云横还抬起眼看向容怀恕，眼中满是戏谑。
容怀恕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一眼傅云横，却在后者看来时欲拒还迎。
“混蛋。”容怀恕轻声骂道，随后抿了抿唇。
那宫人一步步往前，离假山只有几步之遥时却听见后面传来几声猫叫，又看见什么东西从侧面的草那儿跑过去，因为天色暗，他揉了揉眼睛，不满地嘟囔着：“原来是只猫啊。”
随后便转身离去。
容怀恕听见远去的脚步声，瞬间放松下来，他如今如履薄冰，稍差一步便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想到这儿，他不满地看了一眼傅云横，后者反而笑了笑，凑到他耳边：“殿下的猫叫真好听，再叫几声？”
夜逐渐暗下来，笼罩住一切光明。